袁恒說話的態度和語氣,很明顯就是不服氣的表現,還帶著一些不屑,是個人都聽得出來,教官自然也忍不了。一時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張毅鋒、劉源、郭曉西站得筆直,卻也忍不住用餘光看向跟教官頂牛的袁恒。倒是杜海波似有似無地瞄了李鐵柱一眼,被李鐵柱一眼瞪了回去。杜海波的眼神:你不是很牛嗎?不是喜歡管閒事嗎?袁恒炸刺你不當出頭鳥了?被訓得動也不敢動了?還沒袁恒厲害呢。李鐵柱的眼神:打死你狗日的!杜海波依舊氣鼓鼓,但不敢再看李鐵柱,虛得一匹。教官站在袁恒麵前死死盯住他:“你沒有表現出來嗎?我看你很不屑嘛。”袁恒梗著脖子:“沒有,你看錯了。”李鐵柱不禁莞爾,這家夥也是欠啊,不過,跟杜海波不一樣。真正的新兵裡麵,總少不了他這樣的,但一般都會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之後還很容易受到賞識。可杜海波不一樣,光憑他踩帽子那一下,就得被排擠針對到退役。性質完全不同。節目也就錄到教官和袁恒對峙,之後就靠一段采訪跳過了,而事實上,這裡還發生了很多事。教官道:“我看錯了,聽錯了?你的語氣還不夠明顯嗎?”袁恒流裡流氣:“不明顯。”教官:“杜海波,他的語氣明顯嗎?”杜海波:“不明顯。”教官:“張毅鋒,明顯嗎?”張毅鋒:“報告!說實話挺明顯的,他不服氣。”教官:“聽到了嗎?彆人也聽出來了。”袁恒:“他年紀大了,聽錯了,杜海波離我近,沒聽錯。”郭曉西:“噗~”教官:“張毅鋒、劉源、李鐵柱原地休息。袁恒、杜海波、郭曉西,俯臥撐準備!”袁恒三人集體露出不爽的表情,看了一眼導演組,也隻能趴下做俯臥撐。“幾個?”“八個。”“好。”“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什麼意思?”“做!”“不是八個嗎?”“不好意思,你一說話,我忘記數到哪兒了,那就從頭開始,一二三四……”好幾分鐘後,三個人才顫顫巍巍著爬起來,郭曉西自認倒黴,另外兩個卻更加不忿了。教官確認休息後,袁恒一直憤怒地盯著教官。杜海波拱火道:“這特麼不是玩兒我們嗎?恒哥,他故意找你茬呢。”袁恒起身走向節目組:“老子不想錄了。”杜海波喜上眉梢:“換個教官好了,咱們一起去給導演組施壓。”李鐵柱噌的站了起來。杜海波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袁恒也哆嗦了一下:“乾嘛啊你?”李鐵柱道:“沒啥,我就是覺得這個教官挺好的。”袁恒:“……”然後,他也坐下休息了,放棄了搗亂的想法。李鐵柱擅長以物理服人。之後,在接受節目組采訪的時候,袁恒還一臉不爽:“他一直針對我,我都不知道為什麼!”然後他又說:“為什麼要服氣?當然不服氣!說實話挺不爽的。”教官謝天接受采訪時說:“他就是一匹沒有被馴服的野馬,要讓他適應軍人的性格。彆跟我扯什麼錄節目,來了這兒就是我的兵,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最後是采訪的李鐵柱:“頂撞教官?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他會付出代價。我個人認為,軍人就應該無條件服從,當然,我自己也做得不好,經常乾蠢事。”接著又是持槍姿勢和射擊姿勢的訓練,袁恒一如既往地各種炸刺,時不時搞一下,還找出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教官也沒有辦法,錄節目呢,他也隻能講道理。可短短半個小時,袁恒就炸了十幾次,換誰也忍不了。然後,教官的嗓子都給活活整啞了。說實話,李鐵柱都有些毛了。好好一個訓練,被他活活拆得七零八碎的,就很不爽。一下午的訓練終於結束,明天就可以去實彈打靶了,大家都很開心,至少表現得很開心,排隊去食堂吃飯。杜海波和袁恒湊在一起嘀咕:“教官嗓子都啞了,哈哈哈……”袁恒:“厲害吧?我說一句話,他就要說十句道理,明天繼續,給他直接弄啞,嘿!”杜海波:“高!實在是高。”袁恒:“你也偶爾跳一下呀,彆老我一個人說。我們要多點開花!”杜海波慫:“我沒你能說會道,你口才好又聰明。”吃飯的時候,班長給袁恒講道理,說他不應該那樣頂撞教官,很多問題應該虛心接受。教官不在,袁恒更不買帳,盤子一推,飯也不吃了,他就沒吃兩口。班長:“咋了?說你兩句不開心了?”杜海波暗道,好厲害啊!還可以玩兒絕食嗎?你絕吧,我特麼餓死了,這點飯根本吃不飽,讓助理晚上多買兩個豬蹄,再整點啤酒。袁恒說:“我肚子不舒服,疼。”班長以為他耍脾氣,也沒在意,但後來袁恒捂住了肚子,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怎麼了?很疼嗎?”袁恒:“應該是腸炎又犯了。”班長丟下筷子:“我帶你去醫務室。”袁恒不忍,說:“不用,你先吃飯吧。”李鐵柱一抹嘴,架起袁恒就走:“班長吃飯吧,我吃好了,我帶他去。”兩人找到醫務處,拿了藥,謝過了軍醫正要走,看到一個床位上有個軍人在輸液,不是彆人正是今天下午還把他們訓得死去活來的教官謝天。袁恒愣住了。李鐵柱走上去問道:“教官,你怎麼了?太累了輸葡萄糖玩兒嗎?”這貨腦子又抽了。教官沙啞著嗓子道:“滾!”李鐵柱一屁股坐到床邊:“是生病了嗎?”“啊!我的手……”原來,李鐵柱一屁股坐到教官的手了。“抱歉,抱歉!”“你特麼屁股這麼硬?健身健多了吧?就沒摸過這麼硬的!”“你還有摸彆人屁股的愛好?對吼!今晚我還沒去健身呢。教官你喜歡健身嗎?一起啊!”“滾。老子都病了還特麼健身呢。”“什麼?教官你有病?”“你特麼才有病。”“我沒病,你剛剛說你有病。”一旁的袁恒噗一聲笑出來,揉揉鼻子,不太好意思地看向教官:“你這是……感冒了?”教官:“高燒,扁桃體發炎,還被某個大明星氣得嗓子都喊冒煙了。”袁恒更尷尬了,拿出一盒藥:“那……教官,我請你吃藥。”教官:“……”袁恒:“消炎的,你也可以吃吧?應該死不了。”李鐵柱:“當然死不了,不過,他都來打點滴了,應該也拿了藥的,反正部隊的藥也不花錢。”袁恒:“不花錢,要不你也病一個?”李鐵柱:“我沒你們這麼弱。”袁恒:“……”教官顫抖地抬起手:“滾!”李鐵柱:“哦,那你多輸兩瓶,反正不花錢。”袁恒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抹不開麵子,說了句好好休息走了。出了門,袁恒說:“教官該不會早就發燒了,白天訓練我們的時候都在硬撐吧?”李鐵柱說:“不知道啊,也有可能是被你氣出病來的。”袁恒:“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煩?”李鐵柱:“對。”袁恒:“你特麼不能委婉點嗎?”李鐵柱:“那你重新問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煩?”“巨他媽煩!害我槍都沒摸夠,最後的持槍翻越障礙都沒做,還不是你鬨的?”“……”袁恒倒是不會生李鐵柱的氣,雖然接觸不多,但因為李鐵柱懟死了華天宇,他對李鐵柱天然有好感。回到宿舍後,李鐵柱給袁恒揉肚子,腸炎是可以通過按摩緩解疼痛的。起初,袁恒還很不好意思。一會兒,其他人也吃完飯回來了,班長把一份打包的素餃子遞給了袁恒:“素的,有點涼了,問題不大。等你覺得餓了的時候,用開水泡一下,泡軟了再吃。”袁恒:“謝謝……”班長又拿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塑料小盒子:“辣椒蘸碟,你江夏人,應該要吃點辣的。但你肚子不舒服,彆蘸太多辣椒。”袁恒:“謝謝。”突然間,袁恒感到一種自慚形穢,當然,也隻是一閃而逝。杜海波等班長和李鐵柱離開了,才偷摸過來,低聲道:“我跟節目組說了,讓他們把班長和教官全換了。他們有點猶豫,咱們明天再搞點事,估計就差不多了。”袁恒:“怎麼搞?”杜海波:“我再吐一回,你跟教官吵一架。怎麼樣?”“你想吐就能吐啊?”“多喝水就可以,喝多了水運動就很容易吐,有個演員教我的,演戲真吐就是這麼弄的。”“呃……你真特麼……”“真特麼機智是吧?等弄走了教官,再找機會試試李鐵柱,他不好弄。”杜海波咬牙切齒。袁恒道:“我……我想想,想想……”杜海波又道:“晚上出去住,我助理買了好多吃的,還有啤酒。”袁恒:“不了。我肚子不舒服,就住宿舍。”沒多久,班長拿著一個座機電話進來了,新兵入伍後,按例都要給打家人電話報平安。當然,這隻是節目環節而已,事實上,大家晚上都能把手機拿回來用,根本不可能讓這群藝人真正的與世隔絕。李鐵柱第一個打,他問道:“打誰的電話?”班長:“家裡電話。”“我爸?還是竹兒?”張毅鋒挑事兒:“那就看你覺得誰更重要了。”其他人都笑起來。李鐵柱道:“那我還是給鬆竹兒打吧,錄著節目呢,我爸跟我一樣說話不靠譜,給我爸打容易整出節目事故。”劉源:“哥,你怎麼會以為竹兒姐就說話靠譜呢?嗬嗬嗬……”眾人爆笑,班長更是笑得拍大腿。李鐵柱無言以對,但也隻能撥了出去,久久沒人接,他尷尬一笑:“可能又蹦迪去了。”大家笑著,電話卻接通了。鬆竹兒的聲音:“洛非煙,草泥馬!老子知道是你,略略略~草泥馬!”一時間,屋裡的人都傻了,這特麼是乖巧伶俐的鬆竹兒?李鐵柱大吼:“閉嘴!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