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新電影(1 / 1)

演員沒有假期 關烏鴉 1543 字 2個月前

第94章新電影

來之前,大師兄囑托過關琛要有禮貌,要有耐心。

因此,麵對田導不合理的請求,關琛沒有做出過激的反應或者惡語相向。

關琛隻是禮貌問道:“你想死……不對,請問您有律師嗎?”

關琛自認是個很有法律意識的人。正如剛才他在路上禮讓了老人;又如他現在在褲兜裡帶了一支錄音筆。裝錄音筆,絕對不是因為他想錄下什麼行業秘聞然後敲詐當事人,而是擔心遭受威脅或者性.騷.擾,事後可以維權。屬於職場人士的自保手段。

“讓我脫衣服?你知不知道這是性.騷.擾?”關琛麵色嚴肅地往前走了一步,好讓錄音筆錄得更加清楚。

田導轉頭看向張景生,用眼神進行詢問。

“他這是在開玩笑呢。”張景生解釋了一句,把關琛拽了回來,小聲又迅速地解釋:“想什麼呢,讓你脫衣服,隻是想看看你身上的肌肉。電影裡有動作戲,角色也有亮身材的鏡頭。”

關琛恍然大悟。然而等他再想展示身材,田導卻表示不用了。

“聽到剛才那句話後做出的反應,也是測試的一部分。”田導說,通常演員聽到他的要求,要麼誤會他的性取向,打哈哈或者推托婉拒;要麼什麼也不在意,二話不說迅速脫下;要麼對自己的身材沒有自信,扭扭捏捏地問過幾天再看行不行。像關琛這樣搬出法律警告的,他還是第一次見。“挺有個性。”

“你也不錯。”關琛笑著打算拍拍田導的肩膀,但是被張景生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我們先去裡麵。”張景生攬著關琛的上半身走進屋子。

這裡的屋子很大。關琛走出玄關,就迎麵看到廣闊的客廳。客廳竟有兩個,一大一小。牆上掛著關琛認不出風格的畫,沙發上坐著他認不出的人。他們三五成群地坐著,喝茶或喝酒。

張景生帶著關琛四處轉了轉。關琛發現,儘管空間沒有大老板的莊園來得大,但是設計和裝修,顯然不是大老板那種暴發戶風格可以比擬的。

他們在每個小群體的邊上短暫逗留了一會兒,其目的是讓大家看看關琛。張景生介紹關琛的時候,用語是“跟我一起拍《警察》的小老弟”。大家一般會笑著或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說幾句“有機會一起合作啊”的客套話,然後繼續聊那些讓關琛聽不懂的話題。

其實那些話題也沒有多深奧,主要是超出了關琛平時的活動範圍。

有的人在感歎某個知名餐館的口味大不如前;

有的說隱藏在十一街的小酒吧現在擠滿了外國遊客;

有的激烈表示烏城的戲劇越來越沒法看;

還有的在評判當代藝術翻來覆去都是那一套,形式大於內容……

每一個抱怨都會引來其他人的響應。

每一個剛來的新人,隻要以一聲抱怨作為開場白,就可以順利融入小群體。

仿佛對生活最挑剔、最不知滿足的人都聚集在了這間屋子裡。

關琛一句也聽不懂。他悄悄按住錄音筆,結束了錄音,覺得這些東西絲毫沒有被錄下來的價值。

不過這些人還是最大程度滿足了關琛對於“搞藝術的人”的幻想。關琛心想,如果前身在這裡,或許能如魚得水。因為前身那滿滿的幾本東西,幾乎把文藝界的一切都抱怨了個遍。隻要不是吐槽的創作者就在對麵,他很可能成為這裡的“交際花”。

當然,這屋子裡的人也不全是張景生這種年紀的文藝老炮。

關琛看到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人,也有幾個。顯然,除了張景生以外,其他人也會帶些看好的小朋友過來給大家認識。

其中一個在茶水間,靜靜地彈著古箏,給大人們的閒聊當作伴奏,偶爾被調笑幾句。

還有一個在麻將桌上發揮手藝,人也機靈,跟說書一樣聊著在國外的見聞。

其他的幾個基本就陪在老炮們的邊上,掛著笑容,端茶添水,作乖巧狀。

關琛覺得無聊,都想著找幾本書來看看了。

這時,一位阿姨走了過來:“年輕人來一個,到廚房來搭把手幫幫忙。”

幾個年輕人都沒有第一時間相應,明顯舍不得離開。

隻有關琛為求脫身,迅速喊著“我去我去”走了過去。正好可以看看今天晚飯吃什麼。

到了廚房,阿姨指著地上的一根豬腿,請關琛將它抬到爐子前麵,用小火烤一烤豬腿的表麵,去一去毛。

關琛搬起豬腿後,掂了掂重量,估計有十六公斤重。

關琛很利索地完成了給豬腿去毛的任務,阿姨讓他可以出去休息了,但是關琛並不想這麼快走,他看著眼前的豬腿,有些饞。

“大姐,這肉就讓我來剁吧?”關琛拍了拍敦實的豬腿,臉上浮起期待的神情。

“大姐什麼大姐。”阿姨喔嗬嗬嗬地笑了,覺得關琛這年輕人嘴挺甜的,“這肉不好剁的,你沒經驗吃不消的。”

“有經驗有經驗。”關琛聽出了話裡的允諾,立刻興致勃勃地挑起了菜刀,“豬腿的密度接近人類的頸部,所以我經常剁,剁過好幾次了。”

“……”阿姨默默地轉過頭來,把眼鏡往下滑了滑,一雙眼越過鏡框上方打量著關琛。

關琛拿到刀後,開始砍。

第一刀用力過猛,刀劈開肉,砸得案板咣一聲巨響。第二刀用力不足,把刀鋒嵌在了骨頭裡。等到第三刀,關琛才找回了手感,刀刃穿過肉與骨,輕觸案板,力度拿捏得剛好。

沒一會兒,關琛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地把豬腿砍成了若乾小塊。

關琛問阿姨,還有沒有什麼要砍的。

阿姨先不答,而是問關琛:“你是乾什麼工作的?”

“我是演員。”關琛回答。

“之前呢?”

“之前是大學生。”

“喔……”

阿姨看著磨刀霍霍的關琛,乾脆把晚餐要用的食材都拿來給他砍。似乎很怕關琛砍不儘興後,會有危險的想法。

關琛興衝衝地砍著一切。把肉塊切得每個肉丁都同樣等分,把蘿卜切得跟蟬翼一樣薄。

突然一道聲音在廚房的門口響起:

“刀用得不錯啊。”

關琛穩穩地切著豆腐絲。從聲音聽出來說話的人是田導。

關琛說:“還好吧,個人一點小小的興趣愛好。”

田導沉默了一會兒,問:“景生有沒有跟你說過電影大概的劇情?”

關琛知道,這個電影,指的是田導的新項目,也是關琛今晚過來的目的。

“沒有。”關琛搖了搖頭。

田導喝了一口酒,在油煙彌漫的廚房,說:“這是個【人生交換】類型,但又不是市麵上交換身體的故事。一個殺手,失去了記憶,然後跟一個自-殺未遂的廢材互換了生活。”

“失去記憶?怎麼會失去記憶?”關琛疑惑。

“在澡堂滑倒。”田導說。設置在澡堂是有用意的,因為【洗】這個場景和動作,寓意著重新做人,正是故事的主題,也是這一類題材的核心。

關琛忽略了田導的長篇大論,心想,這個設定聽著有些熟悉啊。

他想起了上輩子的某一部電影。

等田導說到“那個廢材原本是個小龍套演員,所以殺手失憶後,從龍套開始演戲”的時候,關琛越發覺得耳熟了。

【這不就是《盜鑰匙的方法》麼?】

關琛放下豆腐,轉頭問田導:“那個殺手,不會是假扮的殺手吧?表麵上是個殺手,但實際上是個通過演戲讓目標假死脫身、一魚兩吃的詐騙犯?”

田導愣了一下,“……聽著有點意思,但這個殺手是真殺手。”

“真殺手?”關琛眨眨眼,連刀都停住了。

一個從小就被訓練殺戮的冷漠殺手,失憶後占據了廢材小演員的人生,開始體會普通人的人生,感受陽光下的平凡生活,認識了一些很好的人,最後殺手洗去一身的戾氣。雖然記憶沒了,但是一些身體本能和肌肉記憶,還是完好地保留了下來。故事裡的殺手,在失憶後在小飯館打工,殺人的刀功被用來做菜;一身的格鬥本能,被用去拍攝電視劇,成為武打演員;一些草木皆兵的警惕和反跟蹤技巧,被用來躲避狗仔隊……

關琛聽著聽著,依然覺得怎麼那麼熟悉。

“原本是想你來演廢材小演員的,不過……”田導看著關琛手裡的刀,再一想到進門時與進門後,關琛傻愣愣完全不像圈內人的樣子,他摸摸將軍肚,說:“你演殺手可能也挺合適的。到時候劇本給你一份,你來試試。”

“啊,哦。”

田導走後,關琛在嘩啦啦的翻炒與灶台的火光中,終於想起來。

【咦,那不就是我現在……】

新電影的框架來自電影《盜鑰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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