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無生，有事？”

“今天夜裡，方丈是在太過反常了。他每次閉關之前都是這個樣子嗎？”

“差不多吧。”空虛想了想之後道。

“我總是感覺有些不安。”無生道。

“那就多誦讀經文，為方丈祈福。”

從空虛和尚的禪房裡出來，無生有特意去了一趟前麵的大殿，發現空空方丈還是站在那裡。那尊佛像也靜靜的坐在那裡。一人一佛，燈火飄搖。說不出的孤寂。

阿彌陀佛，

無生雙掌合十，宣一聲佛號，然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禪房之中。

這一夜，他沒有睡好，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方丈獨自一個走在山間的小路上，迷霧漫漫，他一個人越走越遠，無生大聲的喊，他也不應聲，不回頭，等他追去過去的時候，看到的隻是空蕩蕩的小路，荒草亂樹，還有那化不開的霧氣，方丈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天亮之後，無生專門找了兩方石碑，以佛指在那石碑之上寫下了幾個字。

封寺不見客，一方立在寺廟大門外不遠處的山道上，一方立在山下進山不久的山路上，要是山下來人，一眼便能看到。

兩日之後，空空方丈閉關，蘭若寺封寺。

清晨開始，空虛和尚便在大殿之中，坐在佛像麵前，誦讀佛經。無惱在院子之中，苦練不輟，隻是換了更大的石墩子。

寺院很靜，無生心難安。

希望方丈能夠平安歸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隻有無惱和無生兩個人。

“我師父呢？”

“還在大殿之中誦經，我去問過了師叔了，他說今天就不用為他準備飯了。”無惱道。

“是嗎？”無生望著大殿的方向。

吃過午飯之後，他便來到了大殿之中，見到空虛和尚在低聲誦經，念誦的乃是《妙法蓮華經》。他來到跟前，坐在蒲團之上，也跟著誦讀起來，來蘭若寺也有些日子，這段時間裡，他已經將那三十多本佛經基本上全部背過，卻沒想到自己這位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也已經將這本經書背熟，誦讀起來極為流暢。

不一會功夫之後，無生的心緒便平靜下來，靈台一片空明。

兩個和尚在佛殿之中念經，大殿裡靜悄悄的，大殿外的寺院裡也是靜悄悄的，寺院外的山野也很安靜。

天空之中，陽光並不怎麼燦爛，發白，有些慵懶。

山下，寧家村中，村子裡有幾個人聚在村子外麵，到了冬天，地裡的農事沒那麼多，忙了一年，也可以閒下來了。

“阿叔，蘭若寺為什麼要封寺啊？”

“無生大師說他們要靜修，期間要避免外人打擾，因此要封寺。”那位老者道。

“以前也是這樣嗎？”

“是隔幾年就會如此。”老人道。

“無生大師他們不會出什麼事吧？”一個人輕聲道。

“胡說八道，大師乃是有道高僧，心地善良，佛祖定然會保佑他，他會出什麼事！”立即有人嗬斥道。

“就是。”

“我這不是擔心嗎，我也知道大師是好人。”剛才那人立即道。

“是不是又要起霧了？！”不知道誰說了一聲，引來一片寂靜。

人們的呼吸聲似乎也一下子沉重了許多。

冬日的白晝很是短暫，剛剛太陽還在頭頂上，不過一會的功夫就落下了山腰。

蘭若寺的大殿之中，空虛和尚仍在誦經，他已經坐在這裡一天的時間了，不吃不喝。無生走到跟前。

“師父，您這一天沒吃東西了，去吃點東西吧？”

“你去吃吧，我不餓。”空虛道。

“要不我給你端過來，師兄今天煮的七寶粥，味道不錯。”

“不用，我餓了自然回去吃的。”空虛伸手拍拍無生的肩膀，然後繼續誦經。

“那好。”無生見他堅持，也沒再勸說。

空虛和尚在這大殿之中一坐便是一天一夜。

空空方丈閉關第一天，寺內無事，寺外也無事。

第二日清晨，無生早早的起來修行，發現空虛和尚還在大殿之中誦經。

一夜沒睡嗎？

冬日的陽光不是那麼熾烈，站在院子之中，寒風呼嘯，吹的僧袍激蕩。

無生站在院中菩提樹下，指天立地。

他體內，那寬廣不知多少的湖泊之中，已有盈盈一汪。

隨著修行時日漸漸增長，他在大日之下所能修行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如在這冬日，他已經可以站在大日之下半上午的時間。

這一日，他看到無惱和尚開始向大殿前的空地上搬運木柴，足足一天的時間，搬來的木柴堆的比房屋還高，無生問他弄來這麼多的木柴做什麼，他說是燒火。

“燒火，在這裡？”無生很是疑惑。

方丈入關第二日，空虛和尚又在大殿之中坐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第三日清晨時候，無生很早就來到了大殿之中，發現自己師父的狀態不怎麼好，畢竟已經兩天不吃不喝了。

“師父，起來活動一下，吃點東西吧？”

“我沒事，再待會。”空虛道。

還沒事呢，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了。

吃早飯的時候隻有無生和無惱兩個人。

“眼前方丈閉關的時候，我師父也是這個樣子嗎？”

“不是，他最多在大殿裡坐一天。”無惱仔細想了想之後道。

“那這是為何？”

“可能是以前師叔不會念經吧？”無惱道。

“這個理由就有些奇葩了。”

吃過午飯之後，無生在院中漫步，聽到院牆外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無生，無生。”

他跳出院牆，尋聲找去，發現卻是那隻代為巡山的猴子。

“大聖，找我有事？”

“你讓我找的那怪物我找到了。”站在樹上的猴子道。

“噢，是嗎，在什麼地方？”無生聽後急忙問道。

“你跟我來。”猴子道。

後在在枝頭跳躍，無生就跟在他的後麵，一人一猴，速度很快。

走了大概將近兩個多時辰的時間，猴子帶著他翻過了金頂山，來到了黑山和金頂山相接鄰的地方，山的背麵，終日不見陽光。

“那裡，那裡。”後在站在枝頭上指著遠處。

無生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北山的地方有一處相對平緩的地方，有些荒草和黑色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