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8章心氣
他們朝拜天璿聖地，朝拜者天武帝身在的方向，虔誠跪地，誠心膜拜，幾乎是把天武帝推上神靈一般的高度了！
天選之人，救世之主！
這八個字在之前來說，也許隻是一種是希望的寄托，但現在，顯然一切都變成了現實了！
天武帝就是那個當之無愧的天選之人救世之主！
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所有人都是極致的膜拜和尊崇！
中土北。
曾經的人族修者界最高聖地太倉山脈以南百裡之外，有兩位老人橫滯在虛空雲端之上，就那麼遠遠地看著那神秘而又威嚴的太倉山脈！
這兩位老人不是彆人，真是來自乾天秘府的天問子和天誌子！
“師尊，這麼多年過去了，太倉……似乎還是那個樣子啊？”天誌子一聲感歎。
天問子隻是頷首點頭，沒有說什麼。
他看著太倉山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卻是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
轉身，看著正南方向，說道：
“雖說天武帝那一戰足以驚世，但到底還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戰力，妖庭不會就此罷休的，所以我們得抓緊一點時間啊！”
天誌子點頭，道：“師尊說的沒錯，其實我們早就應該站出來了。”
“是啊，不過現在也不遲。”天問子說完，便朝著正南方向禦空而去。
然而。
還沒有禦空行進多少路，天問子突然停駐了身影，一臉困惑的看著下方。
下方乃是一座古城，而且還是一座皇朝國都的古城，民眾甚多，地緣十分遼闊。
天誌子一見師尊停了下腳步，在看著下方，頓時眉頭一蹙。
他下意識的神識探出，而後，也愣住了。
“師尊，這……”
“下界這座古城子民為何如此的歡欣鼓舞啊？難道是在舉行什麼大慶典了嗎？”天問子困惑不解的說道。
他之所以停下來，就因為此時路過的下界凡俗古城此時熱鬨無比！
神識所探之處，萬人空巷，所有人都走出了家門，走在了古老的街道之上，或是起舞歡歌，或是朝著南方跪地膜拜，而且每一個人的眼眸都是濕紅著的。
神識隻能看見行為，但是聽不見聲音，所以天問子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師尊，這下界古城確實有些奇怪，不如我們下去看看？”天誌子直接說道。
“看看也無妨。”天問子點頭。
而後，兩人落地。
悄無聲息的融入這座中土域古老的皇都之中，然後走上了街頭，兩個人直接懵了啊！
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沿著街道走了一趟，便明白了所有。
然後再次禦空而起，回到了雲端之巔。
不過兩人並沒有立即動身，隻是靜立在虛空之中，同時陷入了沉思了之中，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之後，天問子深吸了一口氣，歎道：
“一夜抹除妖庭上百王族，直接滅了上千萬的妖靈？這……這都是真的嗎？天誌，你信嗎？”
天誌搖了搖頭，道：
“師尊，我……我不知道唉！”
他確實是不知道了。
因為理解不了，也想象不出來啊！
而且根據乾天秘府的信息認知，妖庭在侵入東天域之後不久，便開啟了分封東天域，將一百多個妖庭王族散步分封在東天域的各個地方。
這個跨度是很廣的，也就是說，分布起來是相當分散的。
怎麼就一夜之間給抹除了呢？
沒錯，是啟用了大漢的所謂鎮國仙兵天刀天劍。
那玩意而乾天秘府有所了解，知道威勢不凡，但也做不到一夜之間覆蓋整個東天域吧？
“師尊，那下界還在說，妖庭已經開始回撤南天域了，這……這似乎更不能理解啊！”天誌忍不住說道。
“確實不能理解，這個時候撤離，那就是認輸了，徹徹底底的認輸了！甚至可以直接宣告妖靈一族此後再無任何的心氣反撲人間了！”天問子點頭。
接下來，又是許久的沉默。
最後，天問子打破了平靜，看了一眼中土天璿的方向，最後還是下了決心，將目光落在了東天域的方向，道：
“不如，我們先走一趟東天域吧，看看便知了！”
“好，天誌全聽師尊的！”天誌趕忙同意。
他其實早就想這麼說了。
不是他懷疑天武帝，隻是這一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沒法理解啊。
所以啊，直接過去看看，一切自然明了了！
兩人不做任何的耽擱，直接啟用了古老的星梭，朝著極東方向進發。
……
……
與此同時。
東天域。
蓬萊山以南。
曾經浩浩蕩蕩萬族入主東天域的妖靈一族，眼下就隻剩下皇族一脈了，他們集結完畢，隻等著妖皇尊上的最後一道撤退意誌了。
整個皇族一脈都是垂頭喪氣的，而且不少妖靈依舊處在心有餘悸之中。
尤其是在妖皇尊上下令回撤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氣息在瘋狂的蔓延著，妖靈一族的士氣顯然是降低到了前所未有的冰點。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的皇族妖靈在心中暗暗的質問著，難道時隔三萬年之後，妖靈一族又一次的失敗了嗎？
兩次落敗，是不是意味著再也沒有希望了呢？
隻是這些疑問隻能埋在心中，沒有誰敢直接說出來。
虛空之上。
妖皇尊上依舊是一襲白衣負手而立。
他在看著蓬萊山的方向。
那座古老無比的山脈在人族統禦之下並沒有多大的存在感，但對於妖靈一族來說，卻是神聖無比的！
因為，那是中土曆史前妖靈一族的妖庭舊地！
是圖騰信仰一般的象征。
在妖皇入主這裡之後，他曾經一度澎湃激昂。
可現在，蓬萊山焦土赤地數百裡，所有昔日的一切都被毀掉了。
妖皇尊上的心很痛，在滴血。
他很痛苦。
可是這份痛苦卻不能和任何人說。
回遷南天域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他也是無奈之下才如此決定的，因為現在的妖庭已經被逼上了絕路，隻能賭一把了！
妖皇尊上當然清楚這一撤之後，或許整個妖靈一族萬古以來的心氣都會大大折損。
不過，隻要這樣做，希望還是有的！
“太倉宗！祖神！！”
“這就是你們想要看的嗎？”
許久之後，妖皇尊上咬牙切齒，在心中暗暗質問。
而後。
他毅然轉身。
俯視著下方僅存的皇族一脈，冷聲吐出兩個字：
“動身！”
這兩個字一出。
便意味著妖庭在蟄伏三萬年之後的反攻人族大計的階段性失敗了！
而在絕大多數人族和妖靈一族眼中，這不是階段性的，而是徹徹底底的全麵性的失敗！
下方無聲。
皇族一脈默默轉身，開始朝著西南方向撤離。
他們好不容易走出了南天域，可時間才剛剛過去兩年而已，現在又要回到南天域了！
妖皇尊上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朝著南天域方向禦空而去。
妖神塚陣營之中，以青龍金鳳兩大神尊為首的神妖高手們看起來依舊是遵從著妖皇的意誌，但很明顯，昔日妖皇至高無上的權威性已經他們的心中開始動搖起來了。
尤其是青龍神尊和金鳳神尊，很是質疑妖皇的回遷決定！
不過，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表示什麼。
……
……
東天域。
莫蒼山脈。
雲端之上，兩位老者的身影顯現。
天問子和天誌子圓瞪著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下方焦土赤地！
“這……這便是昔日的東天域五大名山之一的莫蒼山脈？”天誌子不可置信的歎道。
“唉……”天問子一聲長歎。
他們都被震駭到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被大漢鎮國仙兵天刀天劍摧毀過的地方。
之前隻是聽聞，瞬息之間覆滅一座萬年底蘊大宗，能將曆儘無數代門人弟子打造的宗庭直接變成焦土赤地千裡！
眼下看來，傳聞屬實，大漢的鎮國仙兵卻是如此的毀天滅地！
“走，去下一個地方！”天問子不忍多看。
一個時辰之後。
兩人抵達了第二座赫赫有名的東天域修真名山附近。
神識探去，一樣是焦土赤地一片，不見任何生靈的氣息。
又兩個時辰之後，第三座。
再而後，第四座。
……
天問子師徒二人在東天域真正停留了兩天多的時間，差不多了遍走了東天域四分之一的疆域，走訪了近三十多座曾經孕育過至少三千年以上的底蘊大宗聖地的修真名山！
無一例外，皆是焦土赤地一片！
古老的宗庭道宮樓宇全部毀於一旦，不見任何的生靈氣息，人族也好，妖靈也罷，什麼都沒有了……
日落。
暮色降臨。
這兩位老人站在雲端之上，久久相顧無言。
“師……師尊，我們已經見過了三十多處的宗庭古地了，所見之處皆是焦土赤地，而且這一路走來，也未曾發現任何一個活著的妖靈，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中土人間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了……”天誌子深吸了一口氣，凝聲說道。
天問子點了點頭，同樣的目色凝重。
“現在基本可以斷定東天域的妖靈王族全部都被大漢抹除了，至於妖庭回撤，大概率也是不假的。這麼說的話，那……那這可是直接宣告人族已經終結了這場妖亂浩劫了啊！”天問子感歎道。
天誌子補了一句，說道：“而且基本上可以說，這完全就是天武帝憑借一己之力終結了這一場至暗浩劫啊！”
“不錯……”天問子點頭。
雖然不敢相信也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就是天武帝的一己之力！
也許乾天秘府早一點入世的話，可能會直接改變戰局，但你就是沒有入世，全程沒有任何的貢獻和參與。
而所謂的人族修真陣營在妖庭麵前，更是不堪一擊。
到頭來，還是大漢，還是天武帝！
算一算，所有的勝仗和優勢都是大漢奪取的，尤其是當下，一夜抹除千萬妖靈，打的妖庭逃回南天域老巢！
“這個大漢，是真的不簡單啊，據說那天刀天劍並不是真正的仙兵，而是大漢創造的鎮國殺器，這一夜之間竟然能如此……”天問子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了。
他本來是不相信。
所以才要親身走一遭。
眼下，他不得不信，隻剩下震撼和驚歎了。
不過……
須臾之後，天問子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陡然間臉色一白，很是悲觀和不安。
天誌子感受到了師尊的情緒變化，下意識的問道：“師尊，不管怎麼說，妖亂終結都是好事，為何還如此的悲惶不安呢？”
“好事？未必啊……”天問子一聲長歎。
“師尊，此話怎講？”天誌不解。
“天誌啊，你可知為什麼妖庭會如此乾脆的選擇回撤南天域嗎？為什麼連一點反抗都沒有？這很不尋常，等同於直接認輸了，會極大的傷害妖靈一族的心氣！”天問子反問了一句。
天誌子想了一會兒，依舊是不解，躬身道：
“徒兒愚鈍，還請師尊解惑。”
“妖庭這是在示弱，在逼迫太倉宗入場，甚至是引祖神入世啊！”天問子一聲長歎，無奈之中夾雜了一絲絕望。
天誌頓時如夢方醒，臉色當即慘白如紙。
“天武帝這一次太急了，實在是太急了啊……他一夜之間肢解了妖靈一族，幾乎終結了這一場至暗浩劫，這當然是好事，隻是……唉！”天問子又是一歎。
天誌已然全都明白了，他的神色比天問子還要悲戚。
“天武帝沒有做錯，對於人族來說，越早終結這場妖亂浩劫自然是越好的，隻是，他不知道這場妖亂浩劫的背後竟然還存在著一個驚天的大陰謀啊……”天誌子悲聲歎息。
天問子閉眼，無奈，須臾之後，深吸了一口氣，道：
“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奔赴天璿聖地！”
“師……師尊，這一次，我們……我們？”天誌突然間凝聲問道。
天問子當然知道天誌子想要問什麼。
他略作沉思，而後眼神堅定無比，道：
“是的，這一次我們不能再猶豫了，身為人族，有些事情是不應該有任何的猶豫和爭議的，走吧！”
“嗯！天誌遵命！”
天誌子雙眸微紅，整個人都激動狂熱了起來。
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