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烈娜、藍隱帶著溫斯一家人來到城門口,原本少不了一番戰鬥,守門軍官見是溫斯元帥,馬上下令開門放行,目送溫斯等人遠去後,城門軍官趕緊收拾了東西,回家叫上妻女棄職離城不乾了。
城郊,眾人加急快走,可惜逃出來的囚犯力量受製,受刑過重,實在走不快,沒多久引起了城外巡邏隊的注意,一見這些人鬼鬼祟祟有人穿著囚衣,立刻連吹警哨將他們圍住,更糟糕的哈桑乘著羚嵐王鳥帶著幾名部下追了過來。
尤科和比莫耶在後方極力牽製,阻攔追兵,可還是有趁漏追來了。
藍隱、爾木達立刻開乾,讓冬薩爾、德烈娜保護溫斯等人先走。可運氣不好,正趕上另一隊巡邏帶著一隊傭兵要夜晚入城,很快將他們全部圍住了。
哈桑的戰力很猛,幾個部下皆是凶猛,藍隱身上負傷,倒也能戰鬥,可難以對付這麼多人,護住那麼多人周全。眼看被這些人拖住,時間耗得越久越是危險。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突然降下許多拳頭大小的種芽,它們降下,破裂,散出毒絲,向巡邏傭兵纏繞,膨散出大量如棉絮般的物質。
“毒苞雨!”冬薩爾叫了一聲。
溫斯心中一緊,赫然見杜莎帶著甌娩彌出現。甌娩彌舉起冰杖,施展冰魔法分隔戰場,杜莎帶著守護趁機入局:“溫斯,快走。”
“你……唉~!”溫斯為自己牽連這麼多人而悔恨,事已至此,沒有更多選擇。
“快走快走,這邊來。”爾木達帶路,叫上冬薩爾和德烈娜,他們脫離大路,往遠處的樹林狂奔。
藍隱則留下來阻斷掩護,心裡咒罵:“混蛋家夥,這個單子跟說的不一樣啊!”
鑽進樹林,逃到林中深處,溫斯的屬下親信早就不行了,一路逃來,死的死傷的傷,掉隊的掉隊,能到這裡的就乘幾個人了,隻得先靠在樹下先緩緩。
冬薩爾喘勻了氣,給眾人檢查情況,做為一名醫生,她身上帶著種類多樣的藥物,並以鹿首杖為陣基,布下一個持續療愈的大陣,緩和大家的情況。
路上溫斯聽完長子慘死的情況,心中悲痛,卻也沒時間哀憐。德烈娜指使守護在林中巡戒,詢問溫斯自己丈夫的事。
溫斯傷痛之極,靠在樹下緩了好一會兒,才攢出力氣說話:“你的丈夫,多薩裡明基?”
“是他。”德烈娜眼含期盼道:“他給您打造過兵器,還經常給您寫信。”
“是的,我記得他,他給我寫過不少信,我也給他回過,他是很好的一個人。他怎麼了?”溫斯點著頭問。
“他失蹤了,失蹤很長一段時間了。”德烈娜問:“我想知道,他給您的信中,有沒有交待什麼地址,或是說要去見什麼人?”
溫斯回憶了一下,看向妻子碧婭德:“書信都是我妻子保管,最近一年多,還有沒有收到過多薩裡明基的書信?”
碧婭德安撫著懷裡呀呀哭的孩子,像驚弓之鳥一樣緊張的觀察周圍的情況,聽到丈夫連問了兩遍,才驚嚇的回過神,搖了搖頭。
溫斯向德烈娜道:“你丈夫最後兩封信所聊都是鑄造和武器裝備方麵的事,帝國海軍有一批裝備采購的項目,他希望能成為其中的參與方。他還問我能不能讓我邀請他去帝國學院學習失鑄法的鍛造技術,再有就材料研究方麵的事,拜托我能不能想辦法弄一些稀有貨給他,都是很零碎的事,來來回回寫了好幾封信,沒有伱丈夫去向方麵的內容……”他搖了搖頭。
溫斯所說跟家裡收到的回信一樣,德烈娜失望的坐倒在地上,眼神盯著手裡的錘子愣愣發呆,她想過會是一無所獲的結果,可真麵對現實,仍然很難受。
克羅德夫人碧婭德惶惶不安,害怕道:“溫斯,這裡還是不安全,我們快走吧。”
溫斯瞧著幾名親信部下,各個又慘又累,很想在多休息一會兒,可是這裡的情況確實不允許。
這時,樹林裡響起了蹄馬聲,很快他們看到了移動的光亮、影影綽綽的人群和犬類的吼叫。這邊擔負警戒的魔獸也應了激,德烈娜和冬薩爾的魔獸跟著叫起來。
親信緊張說道:“元帥,是民兵聯防的遊騎兵!”
自從天劫之後,匪盜為患,為防盜匪洗劫城外村落,各村鎮組織了民兵聯防隊,在軍營訓練後,組成編外的遊騎兵。城外巡邏隊負責城外幾公裡區域的巡查,而城與鎮,鎮與村之間存在較大的安全肓區,則由這些民兵遊騎隊聯動巡防。
顯然這些遊騎兵接到了命令,有的放矢,不然不會在夜裡鑽進樹林。
雙方相遇,再次撕殺,溫斯的這次逃亡曆經艱險,很快被遊騎兵衝散了隊伍,隻能各自為逃。
溫斯牽著妻子跑著跑著發現身邊沒有其他人了,溫斯擔心自己的屬下,但妻子不敢再回頭,拉著他道:“前麵有條溪,我們去那邊沿溪走吧。”兩人來到溪水邊狂飲了幾口水,形態狼狽不堪。
碧婭德把孩子交給丈夫,在溪邊清洗下臉,清醒了些,也冷靜了些,愁道:“該怎麼辦呀溫斯?我們還能逃出追捕麼?”
溫斯被問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哪裡想過這之後的事,不由慨歎:“這麼多年,我來到這個國家,想一展所長,建立一番功勳事業,每每政戰,都親臨前線,倒苦了你日日在家擔驚受怕。”
碧婭德哀怨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那麼賣命,多顧顧家,我們必須是異國他鄉的外人,好好過我們的舒服日子不好嗎?為什麼那麼拚呀?”她低頭苦笑:“你從來都不聽我的,隻關心你的部署兄弟,隻關心你的征戰大業……”
“好啦好啦,說這個乾什麼?”溫斯心中氣悶,即是生氣妻子不分時候不分輕重,更是氣悶自己沒有顧好家。
“我就要說!你從來沒關心過我的感受,現在卷到他們權力的漩渦,牆倒眾人推了吧。你知道我這些年日子過得多苦嗎?彆家夫人吃好的,穿好的,住的城裡的大豪宅,你呢?你的錢,全給了兄弟遺孀,他們是過得好了,我隻能天天過苦……”
溫斯聽得不奈煩了,正要打斷,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一身熟悉的盔甲落在樹梢上,在月光下無聲無息。
“斯沃德!”溫斯抬頭看著,心裡並不意外:“你還是追來了。”他知道斯沃德對他的恨有多深,他從認識起就知道斯沃德是個什麼樣的人,表麵豁達,內心計較,仇恨極深的人。
斯沃德從樹枝上跳下,手橫著仞守刀一步步走上前。
“你就這麼恨我,非要致我於死地!?”
斯沃德停在十米外,潰爛的臉,上麵的疤口一動一動說著話:“恨,也許還有,但沒有曾經那麼深了,現在的你不值得我懷那麼深厚的恨意,可我謹記斬草除根。”
“能放過我的家人嗎?我懇求你,看在我們曾經也是朋友的份上。”溫斯自知已無生路,一向倨傲的他,現在也隻能懇切低頭。
“我說了,斬草除根。你奪了我的前途,我必須取回屬於我的一切!”
“……真要這樣嗎?”
斯沃德看了一眼擔驚受怕的碧婭德和溫斯懷裡的孩子:“我不是一個不念舊情的人。好,答應放過你的家人。”
溫斯鬆了一口氣,往後退了兩步,將孩子交給妻子:“你帶上孩子趕緊走吧。”
“哎。”碧婭德眼中噙著淚接過孩子,托著孩子的手裡突然彈出一把符文匕首,一刀捅進了溫斯毫無防備的腹部。
“你!”溫斯瞪大了眼睛,緊握著匕首。
碧婭德一把將孩子托在臂彎,另一隻手上亮起魔法光芒:“風之衝擊,烈風刃·斬~!”
兩招魔法,決絕無情,一招將溫斯衝退,隨之是風刃纏身的狂切。碧婭德沒有被限製力量,她一直在偽裝。
斯沃德陰惻惻的笑道:“我放過你的家人,前提是你還有家人。嘿嘿嘿嘿……沒錯,出賣你,把你的作戰情報,行軍路線,戰術部署全都透露出來的人,就是你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