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2章孕婦
冰稚邪跟著黑貓走了一陣子,忽然看到前麵水澤裡飄著個什麼東西,似乎是個人。他沒立即過去,雙眼再次泛起明黃色的全視之眼,果然看見有一個人躺在前麵涓涓水澤中。他三步並做兩步,跳到了水澤岸邊,驚走了附近的小鹿、山蛙。
水裡麵臥著的是個女性,水不深,漂浮在水中,穿著皮革粗製的衣服,竟然還是個孕婦,挺著圓滾滾地肚子不醒人世了。冰稚邪大吃一驚,跳入水中查探了一下,呼吸極為微弱,看樣子是要不行了,趕緊將她拖到岸邊,脫下身上的羽袍給她裹上。
這裡怎麼會有個女人出現,還是個孕婦呢?天空中的銀色月光龍發出低低的鳴吼,冰稚邪發現帶他來這兒的黑貓不見了,月光龍擦著樹梢飛過,示意了一下方位,冰稚邪追過去,周圍草木山林,不見了那黑貓的蹤跡,前方是一片極深的密林,黑黝黝的,打進去一束光芒,驚起無數的響動。
月光龍在天空盤旋,黑貓似乎進了密林,但它也失去了黑貓的蹤跡,跟丟了。冰稚邪沒有去追,回到孕婦女人身邊,那黑貓是在指引他救人嗎?不管那隻貓什麼目的,冰稚邪將地上的女人抱起來,跑到那密林下紮起了帳篷叫月光龍看著,自己有附近找找有沒有可以避雨的山洞。
山洞還真找著了,這個陰雨綿綿的天氣,氣溫總是在幾度左右徘徊,又濕又冷最是難受了,有個洞窟容身最好不過。冰稚邪將孕婦放在一塊乾淨平整的地方,旁邊升起了篝火,架起了鍋子熬煮了一鍋熱湯。
這個女的看著二十多歲年齡,茶發,個子不高,身體略顯嬌弱,不像是生活在這麼險惡地方的當地部族,當然也有可能是位法師。冰稚邪運使魔力,引動火元素慢慢浸入這女子濕漉漉的衣服和身體,使她的體溫恢複了一些,但臉色並沒見有多大好轉。冰稚邪看她的體質應該挺不錯的,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她轉醒,擔心她是不是有什麼內傷或是沒看到的傷口。想了想,隻好將她的衣服解開來。
“咦……”
女子粗製的皮衣下赤條條一片,隻裹了片透明的輕紗,輕紗上纏了一條新鮮青藤,藤上還結了拇指大的小果子,鮮紅鮮紅的,像花生又有些像小葫蘆。冰稚邪瞧著不對勁,趕緊將她的衣服全部扒開,隻見那條青藤纏繞在她身上,每個梗節的分枝處都有一個類似葉子吸盤狀的東西緊緊地吸咐在女人身體上,扯也扯不開。
冰稚邪沒敢大力去扯,顯然葉狀吸盤下有東西鑽到女人體內去了,皮膚下麵鼓脹鼓脹的。青藤的一頭纏繞在她的胸口,另一頭一圈一圈纏著她的腰腹,從兩腿間鑽入身體。冰稚邪瞧得有些尷尬,將她的衣服合上,這青藤狀的東西他沒見過,不知道是什麼,不敢亂拔,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隻能先喂一碗熱湯給她喝,讓她補充點體力。
湯水放到溫熱,手托著女子的下巴舀了一勺湯水給她喂下去,費了半天勁總算給她灌了幾口。想著是不是要給她打針營養液,忽然地上的女人動了動。
“你醒了嗎?”冰稚邪正要過去看,這女的忽然直愣愣坐了起來。冰稚邪發現不對,停止過去,這女的筆直的站起來,睜開眼睛就往外走。
冰稚邪撿起掉在地上的羽袍跟了上去,這女的醒來沒有發現他,或者說沒有在意他,顯然不屬於正常狀態。冰稚邪不明就理,跟在後麵,發現這女的走到一片水澤邊,人整個一倒,摔進了水裡。
女子落水後,從水裡抓了個什麼東西,咬在嘴裡生吃血嚼,仔細一看是一隻烏龜。烏龜吃完後,她又抓了條魚,然後靜靜地躺在水中,一動不動漂著。
冰稚邪見她半天不動,走近了一瞧,因為皮裘沒有穿好係上的原故,女人正麵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外,那條纏在她身上的青藤在水中扭動顫動,竟似鮮活的動物一樣。冰稚邪明白了,這個女人不但被怪藤給寄生了,還被它給控製了行動,成了它的宿體和養料。
“女人應該還是活著的,這支藤蔓大概需要新鮮的活體做為它的養料。”冰稚邪站在水岸邊,沒再下水去把她救上來。換做以前的他,這類事情他大概是不太願意管的。強者生存弱者淘汰,既然自己出現在這片危險的地方,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也是自己的選擇。何況他對眼前的狀況無能為力。
冰稚邪沒有走,他還在岸邊,他想的當然是該怎麼救這個女人,憑空想辦法是不可能的,他在想該怎麼安置這個女的,然後想該怎麼弄清楚她身上那條藤。想著,他又不由想到那隻黑色的小貓。
想了想,最好的辦法是能找到此地的部族居民,或許會有辦法治療她。實在不行,隻有想辦法觀察青藤的弱點,做手術把藤給拔出來或許能救。這女的不會憑白無故一個人出現在這一地區的,也許能在附近找到她的同伴。
不遠處有隻豬鱷遊獵過來,冰稚邪飛到水麵將豬鱷驅趕開,重新將女子拖上岸帶回洞內。用了條毯子將她裹上,又用繩子綁住,直等到外麵雨停了,才將她帶上龍背。
龍的力氣很大,雖然月光龍的體型不是很大,但是載兩個人的重量還是輕而易舉。巨龍雖然不喜歡除主人以外的家夥乘在它背上,但是月光龍還小,何況它打出生便跟在主人身邊,視冰稚邪如父母一般,這又與後收伏的成年巨龍不一樣。況且載的是這麼一件五花大綁的‘貨物’,它倒也沒表示出不滿。事實上現在的月光龍年紀還很小,並沒有形成成年巨龍的‘龍格’。
沿發現這位女子的水澤地帶,向周圍擴散尋找了,冰稚邪認為這個女人就算被寄生的植物給控製了,沒有辦法正常使用魔法和其它能力未必能走很遠。在這一帶找尋,也許能發現什麼。
果然,天將亮的時候,他看到東北邊似有一點亮光。
“有人在哪兒嗎?”冰稚邪馭龍飛過去。森林裡有些會發光的生物,因此他也不大確定。飛到近處一看,果然是間小木樓,不但是間小木樓,附近還有菜地和果園,地裡頭還扔著竹籃和鋤頭。
“有人嗎?”冰稚邪喊了一聲,沒人回應。
木樓是倚著一株大樹而建,分上下兩層,底下架空了,一條粗大的樹枝上垂下來一段固定的木梯。
冰稚邪沒有走木梯,直接縱身飛上去,但靠近木樓時,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擋住了他。冰稚邪不願破壞保護木屋的魔法陣,隻好老實走樓梯上去。
直接走樓梯果然沒受到阻攔,小木樓的門是微微開著的,有鎖但是沒上。這地方人跡無至,不用擔心會有人進屋行竊。木樓門口圍著一圈的木板上畫了許多咒印魔紋,嵌著晶石,這大概就是剛才的護陣了。靠外的一圈圍著木屋的邊簷撒了許多淡黃色的粉末,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但多半是用來防止蛇蟲。
推門而入,木樓內的空間不大不小,但很質樸,家具、貼牆全都是最原始的木料所建,隻是有些地方刷了點彩漆,增加了些顏色。冰稚邪敲響了木門,再次喊了一聲:“有人嗎?”
仍是無人回應。進屋上下樓看了一下,果然沒人。冰稚邪解開繩索,放回身後的背包,將女人扔在床上。然後在屋裡四處看了看。
屋子很乾淨整潔,地上沒有什麼灰塵,但有不少乾了的泥腳印,這表示這屋子一直有人住。牆上有像框,照片裡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當中的女的就是樓上臥室裡躺著的那位,看來這裡就是她住的地方了。照片中的男的大概就是她的丈夫了。此時丈夫不在家,一定是去找她了,這從屋門口淩亂的泥腳印可以看出來,妻子失蹤,做丈夫的也沒心思管家裡是否乾淨了。
那就等吧,冰稚邪將外麵應陽光而生氣的月光龍召回,把小木屋附近都轉了一圈,周圍儼然被他們夫妻倆弄成了一片田園風光。附近有小河,有水車,有田地,有果園,地裡頭還有紮成的稻草人。
架空的樓角下放著許多農做的工具,鐮刀、鋤頭、叉子、鉤竿一樣不少,還有刨木的工具和釣魚的魚竿。
“咦,這是什麼?”他看到木樓下靠放著一塊大石板,這東西明顯是人工的,但風蝕的程度不是現在的製做物,翻過來一瞧,滿是泥垢的石板上刻畫著神秘的線條紋路。
石板有破損,這大概隻是一小部份,冰稚邪也看不明白,但能看出是個古物。他正仔細研究,忽然一點利芒從後背刺來。
“嗯?”飛矛刺了個空,擲矛的人發現眼前的黑發男子突然就不見了。
冰稚邪的聲音從他側後方傳來:“彆緊張,我沒有惡意。”
這男的慌忙回頭,發現眼前這人還挺年輕,個頭1米77左右,比自己略矮一些,忙退開幾步質問道:“你是誰,到我家來乾什麼?”
冰稚邪見這人與照片上的人是同一個人,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妻子出問題了。”
“洛蘭!她在哪兒?”
冰稚邪指了指上方。
二樓臥室裡,男子看到床上的妻子,鬆了一口氣:“謝謝,謝謝你把她帶回來。我還以為我永遠失去她了。”
冰稚邪說:“你先彆急著謝我,我想她現在的狀況還沒到能放下心來的時候。她身上被一種植物給寄生了,那種植物好像能控製她的行動。”
男的黯然垂首道:“我知道。”
“你知道?!”
男的說:“那種植物叫浣血藤,寄生在我妻子身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嗯?”冰稚邪皺起了眉頭。
“這浣血藤其實是我給她種上去的。”
冰稚邪不解了:“怎麼回事?”
男的說:“我妻子前段時間患上了一種怪病,每到午夜十分都驚悸萬分。一開始,隻是以為她因為懷孕而睡眠不好,可後來她始終不見好轉,而且日漸消瘦。之後我請來了附近部族的巫醫為妻子診治,巫醫說我妻子被邪靈附了身,所以每天都不能安寧,便給了我一種藥物,說是能讓洛蘭安寧下來。”
“這種藥就是浣血藤?”
“對。”男的說:“起初我給妻子用過藥後,她確實好了很多。可漸漸地我發現她變得不一樣了,一開始隻是嗜睡,並且愛吃血淋淋的活物,後來……後來她就被浣血藤給控製了。我為了不讓她亂走,一直將她鎖在屋裡,前些天我想去那部族找巫醫詢問到底怎麼回事,就將她綁在家裡,自己外出了。結果到了那部族一看,我……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
男的說:“我看到那部族內很多女性都跟我妻子一樣,被浣血藤給控製了。我當時嚇壞了,讓巫醫為我妻子解救,她不肯,說這是唯一能救我妻子的辦法。我無奈,隻好先回來,結果回家發現洛蘭她不見了。”
冰稚邪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