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為魚肉者皆是輸家(1 / 1)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有人覺得四海之中可能藏了一樣東西,便要不惜掏乾海水也要徹查到底,在雲蘇看來,這種建立在特殊基礎上的神話級生產力,還是很可怕的。

在外人看來,甚至包括在場的敖月,都很難相信東海和西海會為了這一萬多條似是而非的罪名開戰。

但雲蘇知道,這個四海之中可能藏了某樣東西的謠言,雖然剛剛出現,但卻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隻是有的人,膽大包天,動作太快了,搶在了其他人的前麵。

東海龍王敖聖也沒有說錯,這西海隻不過是被當了槍使罷了。

這場龍族大戰,已經成了此次量劫拉開序幕的標誌。

四海原本以東海為首,但在受妖族調遣出征的幾場大戰中,東海的真龍們卻出現了意外的慘重損失,一開始,東海龍王敖聖也隻以為是東海運氣太差,總是遇到那些特彆紮手的敵人,但久而久之,他卻發現,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怪手在背後使壞,故意削弱東海的實力。

這令他非常疑惑,四海雖然保持了一定的獨立性,但總的來說還是聽調聽宣又聽封,很順從妖族天庭的管轄。

即便是妖族對東海有意見,那隻需出動一位妖神就能踏平東海,又何須使用那些陰謀詭計。

直到前不久,他秘密接見了來自西方的一位使者,才知道是西海龍王敖天勾結妖族中人,要削弱其他三海,尤其是東海的力量,妄圖一統四海。

這令他非常震驚,在殘酷的事實和無法辯駁的證據麵前,他選擇了和西方合作,結果,合作還沒開始,敖天卻打上門來了。

此時的東海龍王,已經完全顧不得當初西方使者許諾的那些好處了,如果東海覆滅,那一切都是空談。

“嗚~”

隻見那敖聖化出神龍真身,是一條十餘萬丈長的金黃神龍,披著森森神甲,仰頭便吼出了一聲龍王吟,其中蘊含的神奇龍咒之力將無數的水族激的狂性大發。

不戰便死,戰了或許還有機會活下來。

雖然,在真龍數量上,東海已經比不上西海了,但東海和東海龍王的強大和威嚴,卻還深刻烙印在無數東海水族的心中。

真龍為先鋒,雙方合計上億的水族大軍已經廝殺在了一起。

天空中是針鋒相對的真龍們,有的東海真龍戰力強大,一條龍單挑好幾條西海之龍,但總的來說是西海強大得多,東海上空隨處可見幾條西海真龍圍攻一條東海真龍的畫麵。

這時候,誰都無法插手。

誰插手,誰就主動卷進了這一場龍族因果之中。

哪怕是彆有所圖的勢力,此時也不會出場。

東海和西海之戰,有量劫的因素,也有第三方故意挑唆的因素,但兩大海域之間這些年的內部矛盾其實也非常多,已經到了彼此清算的時候了。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血雨,都是真龍們的鮮血。

至於龍軀,倒是沒有一點點灑落大海上,不管是被徹底殺死的,還是受傷掉落的龍肉,龍鱗,都被其他同樣殺紅了眼的真龍們搶食了。

這一刻,這小兩萬條真龍在雙方龍王發出的龍王吟驅使下,以及滅族之禍的恐懼下,早已恢複了完全的畜性,龍目赤紅,有的龍甚至連半截龍軀都被撕爛了,依然在撲向對方。

天上打的激烈,水麵上也絲毫不差。

上億的水族站在波濤之上,打的東海泛起狂瀾驚濤千百丈高,然而波浪還沒湧到海邊,就又被其他的戰鬥壓下去了。

在如此滅族之戰的威勢下,整個東海沒有完好之地,水麵上是密密麻麻踏波而戰的水族,海底的卻是連一座完好的海底山峰都沒了,全都被擊碎。

敖月站在雲蘇身後,雖然體內再也沒有一點屬於龍的特征,但見到那些東海的真龍們發了瘋一般,依然忍不住長歎出聲。

“龍族雖然是天生神聖之族,但在量劫之中,依然如海灘上堆砌的沙土,禁不住一浪之威。”

雲蘇點點頭,這量劫雖然可能幾百幾千甚至幾萬個元會都沒有一次,當然也可能三兩個元會就出現兩次,但總的來說,除了站在洪荒最頂端的生靈,是很難有機會一窺其全貌的。

量劫之中,談不上誰對誰錯,隻是可能有的勢力手段毒辣一些,而有的勢力老實巴交一點。

因果糾纏,一旦天地因果的平衡之道被打破了,量劫一起,天地自然會孕育一杆無形的稱,稱量一切。

此時東西兩海的龍族大戰,雲蘇不會出手,其他看熱鬨的大能者也暫時不會出手,更彆說背後的兩個主事者,妖族和西方勢力,他們更不會馬上就出手。

量劫的序幕,天地的舞台就擺在這裡,萬眾矚目,雲蘇一抬頭就能看到無數的存在,任何一個都是一方大能。

所幸的是,那些靈智未開的東海水族,被雲蘇賜下魚嘴瓶,讓敖月全數收入了法寶之中,能夠不用白白送死。

雲蘇能做的不多,但卻沒有因為害怕暴露,就不去做。

此時天地間的看客太多,彆說天上地下,就是東海之濱也有好多位,幾乎是一瞬間,該來不該來的都來了。

他們,想從這一場序幕之戰窺見一些東西。

當然,有的人也許是為了那傳聞中的四海秘寶而來。

“月兒,你看那邊!”

雲蘇手指著西南方向的天空,隻見那裡有上百條真龍戰成一團,其中有一條母龍,敖月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眼眶一瞬間就微微發紅了。

“老爺,那一位便是月兒前世的母親,東海龍母。”

這位龍母,是唯一一個經曆兩世,敖月也無法斬斷牽連的龍族,其他的東海水族,無論是真龍還是普通兵卒,在她心裡都是陌路之人了。

雲蘇點點頭,拿出了一塊玉簡,賜給了她。

“這玉符之中有一段可以趨吉避凶的替身真經,你若是心無雜念,一心虔誠為她誦讀,便能助她趨吉避凶,躲過眼前的劫難。

不過,此法雖然玄妙,但她所受的傷害卻是要應在你身上,一命換一命,一傷換一傷,心誠,方能救你前世的母親。”

“多謝老爺恩賜,敖月願以身代她受罪。”

敖月接過了玉符,神識微微一探,便得知了其中的玄妙,然後盤膝而坐,開始誦讀起來。

這是一段特彆奇怪的經文,拗口無比,既不是她記憶中的龍文,也不是不周山日常使用的一些仙文,更像是一種原始的音符。

隨著她誦讀起來,整個人都沉浸進一種神奇的狀態中,她的目光好像看穿了時空,又見到了當年那位龍母。

龍族之中,龍與龍之間的關係非常差,有時候兄弟姐妹之間也會經常廝殺,勝者不但不會被處罰,甚至可能得到龍族大佬的獎賞。

雖然身為龍族曾經的一員,知道這是龍族的自然生存規則,或許除了自己之外,其他龍都覺得是最理所當然不過的,但敖月哪怕是到死,到了這一世,依然不習慣那種規則,更加無法認同。

這種感受,雲蘇作為從時空這一頭,到時空那一頭的人,其實感受會更明顯。

但他絕大多數時候也隻是看在眼裡,評論在心裡,並沒有按照自己個人的價值取向,按照自己的三觀去評判一切,去摧毀一切,或是去重建一切。

有些事情,或許現在看來是錯的,但隨著世界發展,以後可能就是對的。

相對應的,或許現在看來是對的,若乾年後,普世價值觀又覺得它是錯的。

這就是世界的奇妙之處,雲蘇也反複告誡自己,客觀評價,冷靜思考,謹慎行動。

隨著敖月的吟誦,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條母龍,好似有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屏障在保護她。

戰場雖大,但偷窺的大能者何其之多,很快也有大能者發現了這個奇怪的現象。

“咦,這條母龍真是福緣深厚,居然有與她因果糾纏的存在,以神咒嫁接彼此的性命,要殺死她,就必須先殺死另外救她的那一個生靈。”

“此龍,怕是另有來頭,靠山不小。”

“此法真是妙哉,那背後的存在因為沒有直接出手,便無法窺算到他的存在。連對方在哪裡都算不到,找不到,以這些龍族的實力,又如何能找到,並且擊殺了對方,然後才能最終殺死這條母龍……

若是能尋到那一段神異咒文,日後也能用在吾之一脈身上了。”

“可惡啊,這麼玄妙的神咒到底是什麼,為何落不到本尊手上。”

“這背後之人定然來頭極大,不然還可謀劃一二,得了那神咒秘法。”

對於這種一條龍兩條龍的小事情,看了熱鬨之後,大能者們就懶得去管了,彆說一條龍死不死了,就是這場億萬水族全都死完了,甚至是大戰到底誰輸誰贏,除了東海和西海,還有妖族和西方勢力以外,也再也不會有其他大能者和勢力關心了。

這就是殘酷的洪荒!

而雲蘇眼前的敖月,此時也確實不輕鬆。

隻見不時就有虛空而來的傷害,擊打在她的身上,她卻緊咬牙關,一聲不出。

她生怕發出了聲音,便顯得不心誠了,那樣就前功儘棄了,龍母也再也沒有幸存之法。

由於緊閉雙目,封鎖六識,敖月並沒有看到,當一些足夠殺死她的傷害即將臨身時,便有一道清風吹過,將它們散於無形。

雲蘇並沒有主動出手,隻是道行高到了某種境界後,心有所想,異象自生。

他心裡自然不想讓敖月身死,那麼一旦有過高的傷害出現時,便被無形清風吹得煙消雲散。

這一場殺戮,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

當第四個洪荒日的黎明來臨時,東海水族已經全軍潰敗了,除了以敖聖為中心的一百多條真龍外,其他的真龍死傷殆儘,水族們大多數都戰死了,一部分投降了西海,剩下的極少數才僥幸逃脫。

在這之前,東海和西海都不斷有神秘修士加入戰陣,幫西海的自然是妖族之人,幫東海的則是西方勢力。

然而,雙方也不知是有一種默契,還是商量好了一般,出動的修士大體相當,在他們的幫助下,最終東西兩海還是分出了勝負。

“敖聖小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哈……”

西海和妖族的聯軍將東海殘存的真龍以及一些西方修士團團包圍,敖天也是身上帶傷,如果沒有外力幫忙,沒有一兩個元會無法完全恢複的那種。

然而,就在他即將下令將這些東海餘孽和西方修士全部殺死時,卻異變頓生。

隻見西方天空,祥雲湧動,金光萬丈,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來了什麼了不起的存在。

不多時,在場的所有生靈,終於看清了,那是一隻神鳥孔雀。

來者並不簡單,乃是洪荒赫赫有名的一位大能,西方勢力的孔雀大神王。

洪荒早有傳聞,說它加入了西方勢力。

那孔雀大神王背上,還坐著一個道人,道人手中提著一根七彩樹枝,臉上看不出來任何波動,但許多在場的大能者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東海和西海打一架,居然最終引出了西方勢力的那位準提道人。

這位準提道人在洪荒的人麵極廣,許多稍有名氣的大能者都被他拜訪過,倒不是威脅勒索,而是勸大能者們加入西方勢力。

這邊孔雀大神王和準提道人出場了,那準提道人身後的無儘金光中,誰也不知道隱藏了多少西方勢力的大能者。

那一邊,九天之上,古太陽星辰的方向也來了一位皇袍道人。

這道人什麼也沒帶,兩袖清風,但認得他的大能者,也是暗暗驚呼。

“東皇太一,此天帝極少在妖族和其他勢力的爭鬥中露麵,沒想到今日妖族卻是他出場。由此可見,即便有準提道人出麵,妖族對這一場勝利也是誌在必得。”

有的大能者更是暗暗慶幸,方才沒有貿然出手,不然現在怕是就要一瞬間得罪妖族和西方了,這可是驚天大禍,一般大能都扛不起的。

“太一,見過準提道友。”

“原來是太一道友,有禮了。”

東皇太一和準提道人見麵,並沒有以師兄弟相稱。

洪荒許多大能者見麵,即便同在紫霄宮聽過道,但敬你你是師兄弟,不敬你,你就隻是道友了,再過分一些,就是滿嘴噴濺芬芳了。

“此番東海與西海之爭已然落下帷幕,東海敗了。”

東皇太一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剛才的結果,又親口說了一遍。

準提道人點點頭,指了指敖聖等東海龍族說道:“此番東海已敗,這東海就交給你們妖族了,隻是我西方近來正準備立下天地大教,尚缺許多護法天龍,我看它們個個都與我西方有緣,想和太一道友討個情麵,不如將它們交給我西方,此事到此為止。”

此話一出,許多大能者便大罵西方勢力無恥。

倒不是因為沒有好戲看了。

純粹是許多大能者覺得,這準提道人當著東皇太一的麵,居然不動手打架,反而隻是開口求對方放一些人,實在是太沒有大能者的牌麵了。

在很多看熱鬨的大能心頭,覺得雙方最好現在都打個你死我活,把量劫的威力打沒一大截才好,結果卻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卻是令圍觀群眾相當不滿。

然而,令他們更瞠目結舌的是,東皇太一居然點了點頭。

“既然是敗軍之將,便交給你們也無妨,隻是日後莫要再回東方,更不能回歸四海。”

準提道人笑了笑,說道:“此去西方,便入了我西方,自然不是東海之龍了,這一點,太一道友大可放心。隻是有了妖族的支持,西海怕是不日就能統一四海,到那時候,天下四海便都是你們妖族說了算,還希望善待這東海水族才好。”

然而,東皇太一卻沒有接這個話題,反而說出了一番又讓眾人驚訝的說辭。

“我妖族從未想過霸占四海,這四海自然還是歸四海龍族的,西海龍族有了西海,這東海日後便留給東海龍族之後。”

這二人說的輕描淡寫,東海龍族卻是滿臉苦澀,尤其是那原本億萬水族之上,統領上萬真龍的敖聖,更是死了親爹親媽一般,隻覺得前途黯淡。

但此時也彆無他法,如果不去西方,就要當場慘死,去了西方,還能苟活,隻是,自此之後,他這些龍族,寄於籬下,便再無龍族的威嚴了。

而西海敖天,聽了東皇太一得話,也是滿臉死灰,辛苦一場,沒想到最後妖族不把東海給自己,連其他兩海也不會給。

這算什麼,難道隻允許自己四海為尊,卻不允許自己占儘了四海。

無恥!可惡!

一場大戰,來得快,去得也快,數日也分出了勝負。

準提道人帶著剩餘的東海龍族,回西方去,東皇太一則一個閃身進了東海,也不知道尋找什麼去了。

雲蘇則喚醒了敖月,帶著她,去下一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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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時候會有點卡文,不是我懶惰不想寫,實在是有時候怕寫的太爛對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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