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果真是您呢!”
雲蘇帶著王玄機,剛出了符紋院的小空間,就碰到了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的書院副山長,劉世昌老爺子。
雲蘇一點兒都不意外,早知如此。
九旬高齡的老爺子了,依然是一臉紅光煥發,但雲蘇卻是心中輕歎一聲。
“老爺子,一起走走?”
“哈哈哈,那是再好不過了,就怕耽誤您的時間呢。”
劉世昌這些年在書院兢兢業業,不懂就問,不會就學,上和漁陽仙盟議事,中和朝廷打交道,下則有書院裡裡外外的事務需要他處理。
他也不求什麼,諸事也不勞煩雲蘇,就把這漁陽書院打理的井井有條。
一個成功的商界巨賈,轉型成了一個書院副山長,也做的很好。
雲蘇走在前麵,王玄機貼著他走,遠遠看了還以為是依偎在一起,她倒也不是故意的,好似走著走著就靠過去了,雲蘇也不說什麼,偶爾還下意識輕扶她一下。
劉世昌亦步亦趨,落後二人一步的樣子。
三人看著這偌大的漁陽書院,聊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劉老爺子是止不住的唏噓。
“真是沒想到啊,托蘇先生您的福,老頭子老了老了,還能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這一生啊,卻是再無遺憾了。”
站在書院最高的跨河長廊上,雲蘇扶欄遠眺,似是隨口問道:“老爺子,家中可曾都安排好了?”
劉世昌也是極為精明老道的人,一聽就明白了雲蘇話裡的真正意思。
“哈哈哈,老朽便知道瞞不過先生,勞您記掛,一切都安排好了,上個月漁陽城隍就派人來說過了,還特彆恩準,讓我自己選一天好日子,也就定在下月初五了。
今日耽誤您一些時間,便是想著把這副山長一職辭了,此生不能再為先生效犬馬之勞了。
原本啊,我是想著安安靜靜地走,結果卻拗不過兒子和兒媳的安排,說是要好好操辦一番。我一想也好,所謂功德圓滿,我這一生啊,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蘇先生,所以這生啊死的,其實早就不在乎了,彆人視死如大忌,老朽倒是視死如歸。”
劉世昌老爺子說著這些,反而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雲蘇能看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場麵話,明知自己壽元將儘,死亡在即,還能淡然處之,直到死前幾日才找自己請辭,可見一斑。
生老病死痛,對於凡人來說,老病死痛這四個字在生字後麵,其實就預示著越朝後走,往往是一生走到儘頭時,四種躲不過去的悲哀。劉世昌的壽元將儘,看在他這些年操持漁陽書院,立下不少功德的份上,又恰逢仙道昌盛,城隍也就法外開恩,讓他自己選個良辰吉日上路。
他這一生,家財萬貫,妻子賢淑,老來得子,白發遇仙,臨到耄耋之年還能再沾仙緣,作為一個凡人,能實際上主持一座堪稱方圓十五萬裡的第一書院,已經是多少凡人想都不敢想的了。
站在這橫跨越水河,連接兩岸的長廊橋上,望著下麵的滔滔河水,有些出神。
雲蘇心念一動,便有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息籠罩向了劉員外。
“咦!”
劉世昌原本正盯著水麵發呆,結果發現水中居然倒映出了自己年少的模樣,然後是一幅幅原本早就淡忘了的過往記憶。
一歲,兩歲……
從牙牙學語,再到書院讀書,後來是成家立業,經營商道,一直到老來得子,一幕幕往昔都在那水麵上浮現。
“我這一生,可都記起來了!”
劉世昌發現,這過往的事情都想起來了,而且清晰無比,剛才更是以靈活的畫麵一幅幅看過,知道是旁邊這位蘇仙人在助自己。
“多謝蘇先生。”
劉世昌長揖到地,雲蘇微微頷首扶起他,然後對一旁的王玄機說道:“下月初五,你代我去劉府赴宴,送送老爺子。”
“這,這萬萬使不得!老朽哪裡敢勞煩大小姐。”
劉世昌一驚,下意識就要拜辭,但轉念卻是一想,蘇先生金口玉言,說了的話哪裡會收回去,一時間老淚縱橫,自己區區一介凡人,早年懵懂無知,家中小事還勞煩這般大仙人很多,如今就要壽終正寢了,居然還派了身邊最重要的人來代他表明某種態度。
他自然知道,蘇先生如今已是南部三洲方圓兩百餘萬裡的修道之祖了,今後凡是南部三洲的修道之人,都要稱一聲老祖,他劉世昌卻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而清風道場這位王玄機大小姐,眾人都知道,她是清風道場唯一能夠代表蘇先生的人,可見其身份尊貴,多少仙家大派擠破了頭想結交她,卻是連人都見不到。
結果今日蘇先生帶著她,說是走一走,其實何嘗不是送自己一程,原本以為這便是最高的殊榮了,沒想到那白事喜宴上還要來走一趟,這就是天大的恩遇了。
“老爺子啊,你我相逢蓬蒿之時,就不要那麼客氣了,來日方長。”
雲蘇也不多說,三人一邊賞著景,一邊又說了些話,這才分離。
數日之後,便到了劉世昌的白事喜宴之日,一身嶄新元外服的劉世昌,精氣神都好到了極致。
來賓坐了九十九桌,都知道今日是老爺子的白事喜辦,雖然少有所聞,但就連神仙都滿大街走了,這又算得了什麼。
反而劉老爺子的白事喜宴上,來了許多漁陽仙盟的人,桂道人來了,鶴道人帶著陽明府那隻女鶴也來了,萬東來沒來卻派了尨山劍派的當代掌門代替自己出席,在場修為最高的,是一位和劉老爺子以棋會友的化神散仙,不過隨意坐在酒宴上,除了修煉之人,普通人又如何認得。
直到王玄機出現時,在場的人才徹底轟動了。
今日的王玄機,一身素白袍服,顯得愈加的出塵。她並沒有多大的排場,身後跟了一名金甲神將,手中提著一個果籃。身邊還帶著一個很多人都認識的少女,正是那大名鼎鼎的白尊者,不知道卻以為是她的侍女。
“見過王姑娘。”
在場的修煉之人齊齊起身,躬身行禮道,王玄機卻是虛手一撫,道:“見過諸位道友,大家切莫客氣,玄機今日也隻是客人,奉先生之命來赴宴的。”
一場白事喜辦的宴席,熱鬨非凡,劉世昌老爺子從頭到尾都心情極好,王玄機和小白還有張一凡被請到了主桌,一開始陪坐的人隻有劉世昌夫婦,其他人都婉拒了,卻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合適,仿佛不願意隨意叨擾清風道場的這位王姑娘。
後來還是王玄機開口,說還沒坐滿,劉世昌這才又將那位化神散仙,龜鶴三人和尨山劍派的掌門一起請到了主桌。
眾人雖然麵上不說什麼,心裡卻都是讚這位清風道場的大小姐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知書達理,賢淑持重,沒有絲毫高高在上的那般作態。
尤其是那位化神散仙,曾經暢遊各國,也曾見過那些十大派的人下山,所過之處,恨不得讓所有人退避三裡,就連凡人王朝的區區皇帝,出遊之時還要搞什麼出警入蹕,一邊把人攆得遠遠地,一邊又組織百姓駕到迎候,有些地方甚至搞什麼夾道跪拜,區區凡人便如此作態,可見這人若是權力到了一定高度,便會做出讓旁人極為反感之事。
相比之下,一個能夠代表蘇先生的少女,身份之尊貴,遠超那些土雞瓦狗的小角色,卻讓人覺得既有距離感,但又不是那種自持身份和藐然疏遠。
酒宴剛過三巡,王玄機便借故告辭離去。
不多時,劉世昌便心頭一動,對著院中的九十九桌客人敬了一杯酒:“諸位貴客,今日還請喝好吃好,老朽先走一步了。”
說完,杯中酒一飲而儘,在許多人恭送劉老爺子的呼聲中,劉員外哈哈大笑著,走入了正堂中早已擺好的喜棺,躺了下去,眼睛一閉,便沒氣了。
此時,那化神散仙揮手一撫,便見到劉員外的魂兒從棺中站了起來,城隍府的差役也早已等候多時,眾人再拱手送了一番,劉員外一拱手後,便跟著鬼差到了城隍府。
“劉世昌見過趙城隍。”
這城隍陰司,劉世昌是第一次來,但因為接觸了太多的鬼神之事,倒是絲毫不懼,拱手行了禮,隻是有些好奇稍後城隍會如何為自己賞善罰惡。
“劉老爺子啊,你就不要見外了,你看你身上這道德金光都快離體三尺了。讓小神都羨慕得很呢。”
劉員外身上的道德金光,除了來自這麼多年主持漁陽書院日常事務所得,也是他一生積善行德,捐款修橋鋪路,捐資助學的最終結果。
趙城隍動作很快,不多時就完成了賞善罰惡的程序,然後,正當劉世昌在想自己會被送到哪處陰間鬼宅時,卻聽城隍說道:
“劉老爺子,走吧,小神親自送你一程。”
不多時,趙城隍就帶著劉世昌穿過漁陽城,來到了城外一處道宮門口,隻見門楣上有四個大字:
“漁陽道宮!”
“趙城隍,這是……”
劉世昌仔細回憶了一下,實在想不起這漁陽城內外,哪裡有一個叫做漁陽道宮的地方。
趙城隍哈哈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小神也不懂的,其他的,你進去以後便明白了。”
劉世昌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漁陽道宮的門,發現自己雖然是鬼魂之體,但卻能觸摸到門,隻是還有些不習慣這副軀體。
他自然不知道,這是因為道德金光凝聚了鬼體的原因,雖然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功德,但若是放在眼前,當個山神土地河伯之類的是沒有問題的。
道宮不小,剛推門而入,便見到了一個人在院中煮茶慢飲。
“蘇先生!!!”
劉世昌有些懵了,蘇先生怎麼在這裡,自己一介凡人,如今更是普普通通的小鬼魂,不會這麼恰好遇到對方,一定是高人在這裡等自己。
然而,一番茶敘,雲蘇隻是問了問死後的一些感受,又安慰了他幾句,才讓他在這漁陽道宮住下來。
劉世昌到最後也沒搞明白,這是要做什麼,好在漁陽道宮很大,景色也很彆致,什麼都有,還有幾個執事的仙盟弟子,他也乾脆住了下來,平日裡閒來無事,琢磨下道宮中那些關於鬼修的藏書。
他意外的發現,以前是凡人的時候,完全看不懂那些修煉秘籍,如今卻是看得懂這鬼修之法,也就此安頓下來,不再去想塵世之事,安心接受自己死了的結果。
……
雲蘇離開了漁陽道宮,找到了正在老鹹魚的水底洞府吃大餐的小白,把她招了上來。
“真是沒看出來,一萬年的壽元,你居然這麼快就補回來了。”
雲蘇微微意外,不由感慨神獸的生命力之強大,一萬年壽元,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毛毛雨一樣,一場大戰,血脈之力噴張澎湃,居然使得丟失的一萬年壽元都補回來了。
“補回來了?那就好,那就好!”
小白趴在雲蘇身邊,正在使勁兒蹭呢,還是改不了狗的脾性,和以往還要故意變回小奶狗的模樣蹭過來不同,這次她是硬著頭皮直接靠過來了。
隻是現在的人樣兒看著更順眼一些,聽雲蘇這麼一說,自然是一臉懵,她現在還記得,當時老蘇把那件頂級仙器暫交自己使用時的痛苦。
壽元一點點流逝,就好像在割肉放血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蘇搞了鬼,偏偏還有個聲音冷冰冰地提醒自己失去了多少壽元。
雲蘇摸著她的秀發,感覺和擼狗的時候沒有多大區彆,這也是第一個雲蘇可以絲毫不帶著男女感受去擼的女人。
不,準確的說,是一隻雌性神獸,隻是化出了一個人身。
雲蘇敢對故去的父母親人發誓,自己沒有任何歪門邪念,小白是人身卻帶著狗的脾性,而他擼上去的時候,也是往日一樣的心情,話說回來,感受還是非常彆致。
小白也沒有覺得有任何異常,和以往每次趴在雲蘇身邊或者身上時,一樣的感受。
“原本以為隻有貓狗,摸著擼著才有軟綿綿的感覺,沒想到女神獸的手感更好。”
雲蘇心無旁騖,查探了一下她體內的神獸血脈,發現經過之前的連番大戰,有進一步成熟的趨勢。
正好也到了用人之時,如今的局麵就像是摟草打兔子,放水捉魚一樣,什麼巨物都跑出來了,至少以她現在相當於化神大成的境界,不說的彆的,在看守道場這個職責上,有些吃緊了。
“小白啊,我為你找了一個好玩的地方。”
“噢!!”
一聽有好玩兒的地方,小白神女就滿眼放光,使勁把頭朝老蘇懷裡蹭了蹭。
“走吧!”
雲蘇一拂袖,小白再睜眼時,頓時覺得好熱,睜眼一看,頓時嚇懵了。
“太陽星辰!!老天爺啊,老蘇這是要乾啥!”
隻見二人麵前,是一顆巨大的星辰,相比起天上諸多星辰來,這一顆星辰正在熊熊燃燒,離著老遠都能感受到那嚇人的滾燙。
這正是一顆太陽星辰,隻是不是照耀乾元大世界的那顆亙古輝煌的超級太古星辰,而是一個小很多,平時看著就像小星星的普通太陽星辰。
這樣會燃燒的星辰,小白一點兒都不陌生,之前在跨越無數星空,最終流浪到乾元大陸上時,曾經見過太多這樣會燃燒的太陽星辰了。
這玩意兒,她在血脈記憶中也看到過,好像自己這一族以前就在太陽星辰中修煉。
但天地良心,她從來沒想過要學祖輩啊。
“老蘇,不要啊,你看在我輕音柔體手感好的份上,看在我可以經常讓你沉浸在擼神獸後裔的特殊感覺的份上,千萬不要把我丟下去啊!!”
小白嚇得瑟瑟發抖,連老蘇都喊出來了,再也沒有了平時的調皮搗蛋和惡狠狠嘴皮子,直接嚇懵了。
現在兩人站在太陽星辰上空很遠很遠,那股熱浪已經烤的她毛發炸裂了,這要是被丟下去,她完全不敢想象。
“硨磲已經踏入返虛之境了,你難道忍心讓他超過你嗎?你的血脈特殊,雖然我也可以進一步點化你,但可能會留下根基不穩的後遺症,影響你日後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雲蘇先拿硨磲古妖刺激她,接著又嚇她如果接受被點化就可能留下後遺症,其實嚴格來講,此時身為無垢金仙巔峰境界,他有九成把握可以無損點化眼前這隻隻相當於化神境界巔峰的小神獸。
畢竟,高了好幾個境界,大道感悟更是不知道超過她多少個百萬年甚至千萬年。
但是,小白作為正派神獸,而不是血脈稀薄的後裔,雲蘇因為沒做過這方麵的試驗,確實是不能保證可以將她的最大潛力逼出來。
太古時期,那些神獸既然選擇了在太陽星辰中修煉自己的血脈,提升本命神通,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否則,蹲在大神通者門下聽幾年大道再拜個師或者承諾投入山門就能得到點化了,誰還去太陽星辰中被太陽神焰炙烤。
“老蘇~~我,我,我一想到隻有我一個人被火烤,就覺得好難受……”
小白說著說著,真哭了,哭的眼淚花花的,淚水剛流下去就被太陽星辰的極高溫度蒸發了,但捫心自問,她的心中,確實很想突破。
這一次正魔大戰,當她見到那域外天魔時,心中升起了巨大的無力感。
她曾經問過雲蘇!
“先生,如果,假設,萬一,例如,我使用全部壽元斬出一劍,是不是就可以消滅那個萬惡的域外天魔呢。”
“不能!”
“……”
雲蘇當時便看出了她的心思,這個平時焉壞焉壞的小姑娘,在關鍵時刻居然還有點擔心自己鬥不過那天魔,所以想著萬一局勢不利,是不是要考慮以全部壽元斬那天魔。
其實,如果隻是傷他真身,彆說全部壽元,以她神獸之軀,五萬年以上就能傷了,二十萬年大約就能重傷,但就算殺了又有什麼用,那麼多的化血分身,隻相當於化神巔峰的她和天殘仙劍是完全無法對付的。
“哦?”
雲蘇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我,我一想到要被孤獨地留在這太陽星辰經受太陽神焰火烤,就想起了當年被困在劍葬之中,那種孤苦的感覺,老蘇,我,我害怕……嗚嗚嗚…哇…”
一見到這太陽星辰,小白就知道是要做什麼了,畢竟血脈記憶中多少祖輩或者說同類都是那麼闖過來的。
這太陽神焰,是後天之火中極為強大的,和太陰神焰並列,就算是化神修士丟下去也是化灰灰的份。
太陽神焰之所以如此強絕,是因為其中蘊含著能焚燒一切的太陽真火,這東西被許多化神以上,直到太乙之境的仙人都視為天材地寶。
比如有的仙人,會收集大量的太陽真火,鬥法之時,不管不顧地就朝地下或者對方的山門倒。
如果對手手中沒有太陰真水一類的極陰靈物製衡,或者說極強的防禦法寶,想要對抗難度相當大。
所以說這太陽真火,不是一般人能用,也不是一般人能敵,尤其是當量變引起質變時,更加恐怖。
腳下的這顆太陽星辰,雖然相比起那顆照耀乾元大陸的太古太陽星要微渺不可計,但依然不是等閒。
“老蘇……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我,我真的害怕……”
小白哭的跟一條狗似的,最後乾脆賴在雲蘇身上,兩手抓緊,兩腳靠住,生怕被丟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給你找個伴吧。”
雲蘇淡淡一笑,知道她不是在演戲,是真怕了,這裡是星空深處,就連以前地仙時的雲蘇也不敢輕易亂闖,如今到了無垢金仙巔峰,卻是可以在這星空中四處遊蕩,無所畏懼了。
相比起陸地上人煙密集,這顆不起眼的太陽星辰附近數千萬裡都是虛空星空,算是處於絕對的寂靜狀態,就算小白眼神兒好,眺望那幾乎無窮無儘的乾元大陸,也是和看星雲一樣的感覺。
她那種對於絕對寂寞的害怕,不僅僅是因為在天殘劍葬中被困了一萬年,還要算上之前流浪虛空時,那種更可怕的前因。
“什麼伴兒啊……老蘇,你看在我那麼崇拜你的份上,千萬不要騙我,忽然丟下我就跑了……”
小白嘟囔道,如果有人作伴,她倒是沒那麼害怕。
如果雲蘇真丟下她跑了,她隻有一個結果就是迷失在這星空之中,再也回不去乾元世界,想到這個可怕的下場,不由四肢再次用力,完全吊在了雲蘇身上,把他抱得跟緊了。
雲蘇心神一動,隻見一道霞光就出現了。
“紫霞?”
小白自然認得這東西,老蘇的坐騎,乾元大世界那一顆太古星升起時,天地間會出現的一縷東來紫氣。
這東來紫氣不是隻有一道,但老蘇這一團,仿佛跟腳極為久遠,後來雖然又衍生出來了新的東來紫氣,像是藥引子一樣,引導天下人餐霞食氣。
在小白看來,此物雖然不凡,但本身卻沒多少實力,就算是引導天下人餐霞食氣,也更多是起著路標的作用而已。
“紫霞跟了我許多年,如今機緣已到,該是時候設法讓它開啟靈智了。此物乃是極陽屬性,恰好需要在這極陽之地方能開悟,就由它陪著你吧。”
雲蘇放開了約束,那紫霞就好奇地四處遊動起來,還朝著雲蘇微微點頭,這是靈智根基已生,隻待開化。
“紫霞,從今日起你便跟著小白,她心地卻是不壞,但話多嘴碎,有時候煩人得很,有時候又膽小如鼠怕孤單寂寞,由你陪著她在這裡練功是最好不過。”
雲蘇說完,那紫霞居然點了一點,似是懂了的樣子。
小白:“……”
小奶狗心頭卻是想著:不會吧,我在老蘇心中居然有這麼多優點麼。
話一說完,雲蘇便望向小白,示意她可以跳下去了。
“老蘇,你,你推我下去好不好,我有點害怕……”
雲蘇:“……”
雲蘇也懶得推她下去,心念一動,紫霞就裹了上去,帶著她嗖的一下就朝著太陽星辰飛落下去。
“啊……老蘇,彆忘了來接我,不然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天啊,本尊太可憐了……臭紫霞,混蛋紫霞,你飛慢點兒……啊……”
小白嗷嗷叫著,隨著離那太陽星辰越來越近,漸漸地化作了一條巨大的神獸,嗷嗚一聲就紮進了太陽神焰中不見了。
“接下來就是以太陽神焰熬骨煮血了,正常情況下,短則三五年,長則三五百年,不煮透了都沒法出來換口氣。”
雲蘇也不覺得小白可憐,這神獸之所以強大,除了人家血脈高貴,是天地的寵兒外,這自古以來,神獸的修煉都是不傳之秘,從小白身上可以看到,這一族神獸對自己可是相當狠的。
這太陽星辰的修煉,將反反複複,持續多次,直到什麼時候,她能一口吞下太陽星辰,不管大小,就才算是過關,可以踏入下一個大境界了。
到了那時候,這神獸兩大本命神通才算真正的小成,那時候可就不是一般般了。
雲蘇揮手在這太陽星辰布下了大禁製,又布下了幾個極為隱秘的瞬移烙印,這樣萬一有事,自己可以瞬間趕到。
臨走時,他回頭看那太陽星辰,神目一動就看到了一條裹著紅霞的狗在太陽星辰的神焰中沉浮,那巨大的星辰神焰猶如海洋一般,空無一物,隻有一霞一狗。
站的極遠處,就好似是那小太陽星辰中多了一塊日食瘢痕一般,這才放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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