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已經足夠客氣。
要不是對麵是陸執,他可能說話還要不客氣一點!
隻是陸執在他這裡治療了這麼多年,因為腿疾等原因,哪怕外麵的人十分害怕恐懼陸執,他卻打從心眼裡把陸執當成自己的晚輩,比起對待其他人要多三分耐性。
實際上仲一流記得陸執給他看得那些檢查報告。
那人身體已經強弩之末,如燒到儘頭的蠟燭,隨時有熄滅的危險。
“你現在讓他回去,光靠著我的藥吊命,也不知道能吊幾天。”
仲一流儘量緩和的語氣還是十分生硬,他實在不喜歡這種不把自己生命當回事的病人。
就像他說的一樣。
救一個沒有求生欲的人,無疑是浪費醫生的時間和精力,還浪費那些辛苦研發的藥。
他繃著臉,其實有些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不肯過來?你沒把我的話告訴他?”
聽到手機那頭否定的答案。
仲一流明白就是那個病人自己沒有求生欲,他臉色頓時又差了些許,拿著手機氣哼哼的在實驗室裡走來走去,語氣再度差起來。
“那我就沒辦法了!”
“我隻是醫生,不是神仙。他自己不願意好好治療,除非我是神仙,否則誰也幫不了他。”
陸執跟他說了聲謝謝,又問他要那款特效藥。
仲一流深呼吸儘量壓下火氣,皺起眉頭,又煩躁又不願意的說:“回頭我讓人給你郵寄過去。”
他似乎不願意再管那個不聽話的病人,問都懶得問一句,就火急火燎的說:“我還在忙,先掛了。”
他也不管陸執還有沒有話要說,掛了電話,就把手機丟回去。
他用的老式磚頭機,勝在結實經得起摔打。
平時他也是這樣子接完電話就把手機隨手一丟,要找的時候再找出來用,十多年了,這個手機都硬挺的沒壞。
仲一流本來也隻用手機打電話看短信,他是個戀舊的人,就沒有換新手機,一直用的這個老式磚塊手機。
他掛了陸執電話還是一肚子氣,回頭一看實驗室好幾雙眼睛偷看自己,就板著臉訓斥他們。
“看什麼?手上的事情都做完了?”
“……”
大家趕緊埋頭做出一副忙碌的樣子。
仲一流想起答應陸執的事,回頭叫了自己學生一聲:“羅伯特,你等下去吧藥寄一些給非法區。”
“好的。”羅伯特習慣幫他處理這些瑣事,馬上問他:“老師,這次寄多少?”
“寄……”仲一流手摁在太陽穴上,難得心煩意亂:“隨便寄點吧,反正活不了多久了。”
羅伯特見他如此心煩,就輕聲打聽了聲:“老師,這個病人到底是誰啊?”
特效藥,這種藥本身已經不能單純劃分在藥劑範圍內,更像是兼具毒藥的效果。
這是一種瀕死的病人始終的強效刺激性藥物,靠著強力的刺激延續病人的生命。
它本身不能挽救病人生命,哪怕有延續生命的作用,可也變相的腐蝕和加速摧毀病人的五臟六腑功能,因此這種特效藥被禁止在市麵上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