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墨走的時候，我沒能好好跟他告彆，實在是一輩子的遺憾。”林森道，“剛剛我認真想了想，舊時的朋友，隻剩下你一個了……所以，這通電話，我想好好跟你道個彆。”

“道彆？”雲淮的心裡頓時生起股異樣的感覺。他知道林森並非是個愛開玩笑的人，特意打電話來，也不會隨便編點瞎話來糊弄自己。

可若隻是普通的離開，他又怎麼會特意來道彆？

“你要去哪裡？”

林森沒有回複他這句話，而是交心般提了個問題：“雲淮，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你真的那麼恨曲亦墨麼？恨到非要殺了白祈不可？”

“我恨他？”雲淮一聽到曲亦墨的名字，幾乎毫不掩飾自己猙獰的笑聲，“我難道不該恨他麼？這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你心裡不清楚麼？”

林森艱難地吞咽了口空氣，問道：“難道……曲亦墨離開的時候，你沒想過他或許另有苦衷？還有蘇冷，她是自願跟著曲亦墨走的，你——”

“我恨的就是她自願！”雲淮的眼裡漸漸爬起血絲，暴戾的語氣毫不掩飾，“她憑什麼自願？她有什麼資格自願？！”

“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他們倆的事情對你打擊很大，但你無論如何都不該將所有的錯怪在白祈身上，不是麼？”

“我怪她？”雲淮奇怪地笑了下，他收拾了點情緒，“我怎麼可能怪她呢？曲亦墨不是把她當成最完美的作品麼？他死了，我替他好好培養，有什麼不對？”

林森皺眉：“是培養還是泄憤，你自己心裡清楚！”

“怎麼？特意打電話過來，就是想拿著告彆的借口教訓我？”

林森深吸一口氣，良久，才緩緩開口：“我和曲亦墨有許多秘密……在雨林回來以後，在你們研究完美基因時，他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來找我談過很多次。後來，你沉迷完美基因，他怎麼勸都勸不了——”

“你彆告訴我，他出逃去黑櫻花建立完美基因，是為了我好？！”雲淮覺得這實在天方夜譚，“拿走我的所有成果，帶走蘇冷，這叫為了我好麼？”

林森急道：“不管你信不信，他是真的為了你好！”

“不要用這種蹩腳的理由！為了我好？”雲淮咬牙切齒道，“林森，我可以理解你想幫小軟糖的心情，但你實在不必用他來編幌子騙我。因為……你越提他，我就越憤怒！”

林森無奈：“有些事情過於離奇，我沒辦法和你詳細解釋清楚，總之……當年曲亦墨頂著非常大的壓力去了孤島，他做的那些事情，誰都可以斥責他，唯獨你不可以！”

“我不可以？”雲淮笑出聲來，“這種話，你讓他爬起來親口告訴我！否則，無論是誰來說，都tm是廢話！”

林森知道他聽不進去，歎了口氣：“他曾對我說過，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見你，最後悔的事情，同樣是遇見你。言儘於此，你自己慢慢體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