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沒想到林森會如此懂，他深吸一口氣：“如果雲先生以後發現事情真相……我會自儘請罪，隻要老二還好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你想要弟弟活下來，這不是錯；你想要對雲淮儘忠，這也沒問題。不過你應該明白，有的路隻要踏上了第一步，就再沒有回頭的餘地了！”林森說罷，才轉了話題，淡淡道，“我不需要你暗中協助小軟糖。”

“什麼？”岑青愣住，既然不需要，那林先生說這麼一大堆是為了什麼？他反問道，“您是想讓我繼續潛伏在雲先生身邊，為小軟糖做臥底？”

林森輕笑著拒絕：“也不需要。”

“這……”岑青是真不明白林先生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林森看了看麵前的海水沙灘，平靜道：“我幫你，隻是想成全一個哥哥的苦心而已，並沒有其他用意，也不打算借此做什麼交易。”

“林先生——”

“自古忠孝兩難全，何況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幼弟？”林森道，“背叛雲淮，已經讓你痛苦難忍，我再強迫著你去做事，你又能用幾分真心來回饋我？再說了，雲淮那樣聰明的人，咱們這些小心思啊……或許他早就知道了！隻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裝作不知道而已。”

岑青愕然重複：“您的意思……雲先生早就……知道了？”

“我胡謅的，彆放在心上。”林森笑了笑，“當然了，如果你始終覺得心中有愧，那我的確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

還是來了！

岑青深吸一口氣：“您但說無妨！”

林森認真道：“無論未來，是雲淮戰勝了小軟糖、還是小軟糖戰勝了雲淮……你都要站出來，保住失敗者的全屍。”

“什麼！？”岑青瞪大了雙眸。

“我想……不管是雲淮還是小軟糖，都會同意我這個要求的。稍後，我會發給你一個地址。等到那一天，你隻需要帶著那個人的屍體，把他葬在我這裡，就可以了。”

岑青有些迷茫：“林先生，您這是——”

“你不用管我在想什麼！總之，這件事情不需要你背叛舊主，你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我。”林森說這話時，口吻略有些強硬。

岑青早就做好上刀山下火海的準備，可這會兒聽林森的要求竟如此簡單，一時有點回不過神來。

“真的……隻需要我做這件事情？”

林森道：“是。”

岑青明白了，答應的非常爽快。

林森掛斷電話，目光凝在湛藍的海水上，好一會兒，才挪開目光，慢慢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黑色的皮鞋在淺軟的白沙上留下一行腳印，沙灘與草坪的銜接過渡自然，越往裡走，草木越深。最中央的位置，被各色鮮花包圍著——四個墳墓。

林森上前，像是看望自己老友一般，唇角含笑地往前走去。

吾友蘇冷之墓……

吾友曲亦墨之墓……

林森之墓……

還有一座……

這四個墳墓，是他早就準備好了的，一鍬一鏟，均是自己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