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甭管唐遠清與EVA，均是約翰教授的得意弟子。

他們倆內鬥也好，自相殘殺也罷……韓輕雨不過是個跑腿的，約翰怎麼會傻到同她分享信息？

韓輕雨心裡一抽。

果然是季氏集團總經理，居然能從自己的話裡聽出貓膩。

她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因為，唐遠清橫死以後，約翰教授一病不起，連讀信的力氣都沒有，是我親口將裡麵的內容逐一轉述。”

季夜輕笑：“那便更奇怪了……唐遠清身故之後，約翰一病不起，沒幾日就病重歸西。他好歹是生物研究所的院長，師門內部發生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不撐著一口氣處理問題，反而放任事情發酵……似乎不太符合他一貫雷厲風行的態度啊？”

他抬睫，冰涼的目光鎖住韓輕雨：“唐遠清與約翰相繼離世，研究所開始發生內鬥，那會兒，副院長突然提出唐遠清的死或許同EVA有關，才開始下達通緝令，四麵八方地追捕她。

韓輕雨……你說，約翰教授都沒能開口的事情，為什麼副院長會驟然提起？他又是從哪裡知道的？至於全程知道真相的你，又在這個局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韓輕雨的手猛地一抖，她瞪大雙眼，勉強抑製住內心的恐慌，聲音卻不自覺地發抖：“季總，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季夜搖搖頭，坐姿越發清閒。

可他眉眼結冰，寒人心魄。

“唐遠清留下絕筆的事情，我信。可他與你關係並不好，怎會派你交給約翰？直接讓手下的助手傳遞豈非更穩妥？他的信……想必不是教給你，而是被你偷了吧？”

韓輕雨震驚地往後退了一步。

季夜瞧她的反應，心裡越發有了底：“約翰身體一直不錯，即便知道了唐遠清意外去世的消息，就算心裡清楚此事或許與EVA有關，但他怎麼會連調查的時間都沒有便轟然離世？韓輕雨……約翰與副院長向來不和，據我所知，你可一直是副院長那派的人啊。”

“季總……您彆聽信讒言，我——”

“你不必說！”季夜伸手，打斷道，“讓我猜猜。”

他站起身來，高挺的身材，如巨鬆的倒影，壓迫的人無法呼吸。

“你偷了唐遠清的信，先告訴了副院長，讓他有個心裡準備。等唐遠清真的死了，立刻與對方聯手害死約翰！等內鬥開始，再放出EVA害死唐遠清的消息，讓約翰那派的支持者人心惶惶，徹底打消了EVA回研究所的可能性。

甚至……放出通緝令，也是想讓EVA陷入困境，無法自保！那麼，研究所就在你和副院長的計劃裡，一點點吞噬殆儘，最後兩派歸為一派，隻能容得下你們一方的聲音，對不對？”

“季總……季總……是EVA告訴你的，對不對？是她誣陷我的！你千萬不能信她啊！她害死了唐遠清，現在又想要在您身上取得好處，難道您就不擔心，她會害您麼？”

“害我？”季夜無比認真，“我的命一直都是她的，你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