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點頭：“嗯，所以這個驚喜夭折了。”

白祈認真地看向他：“哥哥的台詞，他是怎麼活下來的……你怎麼會想到接那句話？”

季夜笑道：“沒什麼，突然想到了而已。”神色卻有些寂寥。

白祈心裡一緊。

該不會……當年……他也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張了張嘴，卻沒能問出口。

車子平緩地停在湖邊小棟，季夜為她拉開車門，白祈下了車，往前走了兩步。

突又折回來，對上他深情的眸子，深吸一口氣。

“季夜……”

“嗯？”

白祈看著他，捏緊了雙手：“你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季夜深沉地垂下睫，遮住眸裡的狂喜！

果然，當時小白在說醜奴的台詞時，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將哥哥描述的淒慘一點，小白會不會因此聯想到自己？於是直接胡扯，終於吸引了小白的注意力！

她可算主動問自己了！！！！！！

表麵卻是風輕雲淡：“你想知道？”

白祈認真無比地點頭。

季夜伸手，像齊太子撫摸齊笙一般，輕輕地觸碰上她驚豔的臉。

溫柔而細膩的皮膚，指腹傳來淡淡的暖意。

小白沒有躲開。

“是殘影。”季夜很開心，語氣卻是越發平靜：“他當著流星的麵，將我打進了海裡，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然後……潛入了海裡，又將我撈了起來。”

他緩緩述說：“我醒來後，和殘影同處一個不知名的孤島，仿佛離基地很近，又仿佛離它很遠？”

“然後呢？”

“然後……殘影讓我殺了他。”

白祈睜大了雙眼，一顆心更是不自覺地提起，好似明白了些什麼。

“你……動手了？”

季夜垂下睫，深吸一口氣：“是你父親的安排！原本，殘影是要直接殺死我的，可你父親想考驗考驗我。”

“考驗？”

“知道你來曆的人，在那場爆炸中全死了，往後整個世界，還記得真相的，除了殘影便是我……你父親原計劃，讓殘影殺了我後自儘，如此便能守住所有的秘密！可當我醒來後，殘影遞給了我一把槍。”

白祈閉上睫，有些不忍心。

“他說，如果我連他不敢殺，以後，憑什麼站在你的身邊？”季夜看著她，目光心疼，“況且，如果我不殺他，他便會殺了我，我沒有選擇。”

無論是迫於求生的壓力，還是想要再次見到小白的渴望。

年僅十歲的他，終於拿起了槍，眼睛一眨不眨地，扣動扳機。

殘影的鮮血濺在自己的臉上，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惡心！

可季夜知道，這隻是開始！

曲亦墨的心思，他懂。

小白，是腥風血雨的源頭！如果他連人都不敢殺，未來……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小白離去。

雙手染上血腥，內心堅固無情，這樣的人，才配知道她的存在！才配有機會……與她重逢。

固然殘酷，固然冷寂，但殘影是用他的生命，教會了自己這件事情：無論何時，無論是誰，但凡關係到小白，絕不留活口！

白祈抿了抿唇，眼底壓抑著苦楚。

原來這些年，過的辛苦的，何曾隻有自己？

她上前一步，主動抱住了季夜，輕輕的，發自內心：“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