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微微抿唇：“誰說這茶葉對我身體好的？”

三兒在電話那頭叫苦連迭：“還能有誰啊？你家那個小祖宗晚晚啊！”

她的表情在那一刻凝固，旋即變得有些震驚，不自覺地往後一靠，直到貼到牆邊，才恢複了點神智。

“晚晚？”

三兒簡直要抓狂，說話跟小鋼炮連珠似的：“不然還能有誰？你那時一身的傷，顧卿配了好多藥才替你治好，後來你說已經脫離了H，非要把全身的傷口都洗掉！但經年累下的傷口哪有那麼好除去的？

晚晚說，你不想她知道這件事，可顧卿全部告訴她了，她不能真當什麼都不知道！她幫不上什麼忙，又聽聞你後期恢複的很慢，每一處傷口都疼得撕心裂肺，便特意來求我。

你也知道，我們家的茶葉稀有，那時又發現了一種能鎮痛療養的茶葉，不過毒性很大，父親不想冒險，要不是晚晚求上門，我才不會作死的去研究這個啊！”

一口氣說完，三兒發出心痛的聲音：“我居然一直不知道，你全丟掉了？！真丟掉了？！”

白祈沒能聽進去他最後的咆哮，整顆心忽上忽下沉浮，像是被人灌了開水後又丟進了冰箱裡，熱脹冷縮的厲害。

未能說出一個字，抬頭時，眼底卻見依稀淚光。

三兒最是文雅，這會兒被氣的口吐芬芳：“臥槽？小白，你聽見沒有？彆裝不在啊！我跟你說，這事沒完，你不親自做一桌菜向我賠罪，這事不算完啊！”

白祈捏緊了手機，靠著牆，身影有些莫名的孤獨。

她靜了兩分鐘，才緩緩開口：“晚晚那會兒……還說什麼了？”

三兒愣住，這是重點麼？感情您老人家就沒聽懂我的憤怒？

白祈伸手抓住窗戶前的扶欄，儘量克製住此刻的波動：“三兒，跟我說說，晚晚那會兒還講什麼了？”

電話那頭啞巴了。

三兒從沒聽過白祈用這種帶著些懇求的語氣講話？

想起兩姐妹的遭遇，不免歎氣，心裡的火氣也消散了很多。

語氣變得有些追憶：“也沒說什麼，她當時很想問問你的情況，又覺得你刻意瞞著她就是不想讓她擔心，要是跑出來問你定然會讓你難過，所以隻能找些其他方式，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說完，三兒仔細想了想：“對了，我記得晚晚還說，等你好起來，要唱cinderella給你聽。”

有顆滾燙的珍珠從眼眶中滑落，白祈抬起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努力壓抑。

“cinderella……灰姑娘……”她的聲音變得很溫柔：“她喜歡這個故事啊？”

三兒可是純爺們：“小姑娘的心思我怎麼猜得到？”

白祈抿唇，心裡已有了答案。

三年前，與研究所決裂之前，雖然她一個都沒提，可晚晚仿佛已有預感，在最後一次通話時，說了一大段話：

“姐姐，來京城幾年，我覺得自己就像是cinderella，午夜鐘聲一過，就得變回原形。可我一點也不悲傷，甚至很想趕緊脫離這裡。因為於灰姑娘而言，她的幸運是王子！我的幸運卻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