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白祈曆經無數的大場麵，聽到這話，仍是愣住了。

眼下車子裡隻有他和白祈兩人，忍了十一年，季夜終於能開口提起基地的事情：“有人告訴過我，你的存在被很多人覬覦。所以，整個基地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不多，而那些人……全部死在了爆炸之中。”

白祈心驚，幾乎是脫口而出：“誰告訴你的？”

季夜皺眉，深吸一口氣，附在她耳邊，悄然道：“你父親。”

白祈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她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過如此震驚的神情了，季夜看著心疼：“他說，哪怕是你手下最忠心的流星，都不知道你的來曆。所有人都以為，你隻是曲亦墨和蘇冷的女兒。”

白祈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忍著極大的情緒。

她眉眼之間又冷又燥，仿佛下一秒就能立即燃起怒火來。

可最終，漸漸地，情緒一寸寸地收了下去，白祈努力平靜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渾身冰冷，滿臉寫滿了不想同你講話的神色。

可即便麵上清絕無比，白祈內心依舊憾然的很。

原本她就覺得季夜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純，起先以為是他查到了內網之事，沒想到，居然是奔著基地來的。

黑櫻花……

無名小島……

她的來曆……

長存於記憶深處的回憶，那些本不該被記起的東西，再度洶湧咆哮地想要出來。

她在心裡冷笑。

打著小夜的名號，說些似真似假的話，就要讓自己主動交代基地的事情麼？當初在研究所的兩年，她那麼信任唐遠清，但稍稍露出一丁點黑櫻花的痕跡，對方不是馬上就倒戈相向了麼？

這種虧，吃過一次就行了，哪裡還敢上第二次當？

不管季夜是不是小夜，她決計不會吐露半個字的。

季夜瞧她將什麼都藏在心裡，略微明白了些什麼，歎了口氣，自顧自的開口：“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原則，不想也不肯承認當初的事情。我不會逼你，亦不是拿小夜的身份妄圖套你的話。我……心裡都明白。”

白祈依然鐵著臉。

季夜溫柔道：“我同你一樣，從不敢對任何人說起。甚至剛開始時，怕提到你，彆人會順著去查，隻好悄悄記著，連你的生死都不敢確認。我曾以為，或許這輩子不會再有相遇的一天。”

頓了頓：“可是，EVA出現了，我覺得她的行事作風有些像你，可又不敢冒險去查。再者……我認為你好不容易可以去過平常人的生活，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深陷其中。”

白祈抿唇，安靜的像是冰塊。

她的確沒打算去生物界發展，可惜……研究所不知從哪裡得到了父親的手劄。

哪怕隻是一個傳聞，甚至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她也得親自去確認。

季夜道：“季氏以前在醫藥界發展的規模並不大，我接手後，心裡總抱著些希望。不敢明目張膽的找你，就從醫藥界入手，漸漸名正言順地同生物界的項目做成合作，或許……能得到一丁點關於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