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的風波在安保人員的一波操作下算是平息了。
不過停車場的安保人員並不知道常勱行是誰,他過來跟跑車男交涉隻是自己的職責所在,當然他也並沒有看到常勱行用車把跑車男的車擠出停車位。
所以當跑車男開著車尋找其它停車位時,這個儘職的保安就以為自己的工作算是完成。
當然,就算這個保安知道之前發生的事,在得知常勱行的身份後,這名保安肯定也會像那個時髦女郎把跑車男暗諷一頓。
在名都,人就是這麼現實,你有點權有點勢就會瞧不起彆人,但比你更有權更有勢的人也會瞧不起你。
常勱行很厭惡這種變態的價值觀。
所以就算他是古芳齋的少主,現在幫著常老爺子打理著所有堂口的生意,他依然把自己當成常家的一個外人。
更甚至於把自己當成常老爺子的一個助手,跟常年跟在常老爺子身邊的管家一樣,服務於常老爺子。
所以在外行事他很低調,不開好車不戴名表,一切外在的浮誇他都拒絕。
自然,他也拒絕用世俗眼光看待常家人的候家。
常老爺子跟候家人認識是因為常勱行,因為常勱行到了名都後跟候天賜一起在一家兒童保護中心接受心理治療。
那時候心理治療師剛在國內興起,而常勱行一天之內失去了所有親人,候天賜也在同一年也因為交通意外失去了感知顏色的能力。
所以常老爺子在常勱行收養之後聽從了一些人的建議把常勱行送到了這家據說在兒童心理創傷方麵有一定權威的機構。
常勱行在兒童保護中心接受了一年的重建治療,候天賜在兒童保護中心接受了三年的治療。
說是治療其實是把一些有過創傷的孩子聚集起來,大家剖析自己的內心學習與人接觸。
常勱行一直覺得這些治療方法都是鬼扯。
除非失憶,誰能忘記創傷。
所以一開始的治療不太順利,但常勱行認為不太順利的原因不是來源於他而是來源於那些自認為十分專業的醫生。
每周他被送到那個地方,然後接受一個看似溫柔其實並不親切的醫生向他詢問。
“你現在還會想起他們嗎?”
“你還是會害怕坐公交車嗎?”
常勱行一開始還會坦露自己的心聲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當有一天那個醫生對常老爺子說這個孩子以後可能有報複性人格時,常勱行就在心理上對這種治療有了抵觸情緒。
他努力地配合對方最後還被扣上一個有報複性人格的帽子。
他可沒想過要報複誰,他坦誠自己的痛苦是因為他真的痛苦,誰爹媽死了不痛苦?誰的妹妹死了不痛苦?
所以這個醫生是專業的嗎,常勱行在心裡打了一個問號。
不過他當時還小,無法向這家機構提出質疑,但他也能意識到,如果再繼續向這個所謂專業的醫生坦露自己的真實想法,他有可能會失去一個願意收養他的人。
不僅如此,他可能永遠都不會被人收養,然後一輩子生活在孤兒院,讓人用奇怪的目光審視他。
這個孩子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壞人!
他明明是一場意外的受害者,最後他可能會成為彆人眼中的怪物。
於是他開始自己看心理方麵的書。
在下一次接受治療的時候,他開始按照書上所寫表現出積極陽光的樣子回答對方的問題。
最後,他用演技挑戰了權威。
醫生在他的診斷書上簽下了治愈兩個字。
從此,常勱行不再去那個操蛋的地方,常勱行如此快速的恢複讓候天賜的家人很是意外,於是他們找到老爺子希望常勱行能幫助候天賜走出陰霾。
因為這樣的接觸,常家跟候家有了聯係。
兩年後候天賜也得到了一張治愈的診斷書。
雖然常勱行比候天賜大一歲,但兩個人後來都在一所中學裡讀書,一來二去兩個人自然是接觸的機會更多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常勱行才開始接觸到候家的人。
他覺得雖然候家之前是主動聯係常老爺子的,但他們骨子裡並不待見常老爺子這個人。
常老爺子不是名都人,祖籍在湘城,幾十年前常老爺子的父親在名都開了一家古芳齋,名都人雖不及帝都人愛好文物,但名都人講麵子愛比排場,你家客廳裡擺了一件元青花龍紋梅瓶,那我家書房裡也得來兩件藍釉下彩雙耳瓶。
所以古董生意奇好,於是常家就在名都定了居。
常家雖然在名都生活了大幾十年,但根不在這裡,名都人有些欺生不喜外來人。
而且常家經商,但名都人追求仕途喜政不喜商。
所以在名都政界有著一定地位的候家人,平麵上雖然跟常老爺子來往,但公開場合並不願承認自己認識常老爺子。
其實常勱行也不願意跟候家人有來往,一方麵是因為候天賜是因為交通意外受的傷,每次看到她,他都會想起自己的妹妹。
雖然他選擇不去回憶,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想,如果他的妹妹能跟候天賜一樣幸運就好了。
起碼還能活著。
這也是常勱行覺得自己跟候天賜沒有可能的原因之一。
常勱行走進音樂餐廳的時候,候天賜正急匆匆地往外走,她可能是聽季溪說了刮蹭的事。
見常勱行進來,候天賜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她等著常勱行走近這才問道,“你人沒什麼事吧?”
“沒事,就車後麵撞了一下。”
“對方沒糾纏?”
“有什麼好糾纏的,反正大家都有保險,交給保險公司處理就行了。”
“但我聽季溪說那個人挺豪橫的。”
常勱行笑了笑,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那就看誰更豪橫了。”
說完,他看了看時間朝候天賜示意先回到座位上去。
餐位上,三個大人帶著孩子已經就坐,顧謹森見常勱行過來連忙站起來準備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
常勱行卻按住了他。
“今天你們是客我隻是做陪,不用在意我。”
他說道就勢坐到最外麵。
所有人坐定後,常勱行問顧謹森,“你是怎麼知道候天賜奶奶住院了,是她打電話告訴你的還是你們聊天時偶爾說起的。”
“打電話時偶爾說起的。”顧謹森回答。
“原來是這樣。”常勱行說完這句就結束了對話。
仿佛他過來就是問這件事的。
常勱行不說話,候天賜跟他們也無話可說,季溪跟顧夜恒更是找不出什麼共同的話題在這種場合聊,一時之間餐桌前是寂靜無聲。
幸好這是一家音樂餐廳,在餐廳的一角有個舞台,上麵有駐唱歌手在台上一邊彈吉他一邊唱著舒緩的情歌。
於是,大家把目光投到了舞台上。
小宇孩子性格,本來就坐不住,菜沒上來之前他是十分苦於無事可做,所以在這之前他就把百無聊賴的目光投到了舞台上。
一曲終罷,當歌者站起來調整坐姿時,小宇似乎認出了對方。
“媽媽,”他推了推季溪,然後用手指著台上,“音樂盒。”
“什麼音樂盒?”季溪不解其意,她順著小宇的手也朝舞台上看了看,“沒有音樂盒呀?”
“不是。”小宇有些著急,他再次指著舞台,“是叔叔,唱歌的叔叔,音樂盒,送給我的。”
季溪想了想,然後又看向舞台,這次她重點看那個歌者的臉。
這是一張帥氣迷人十分具有少年感的臉。
這張臉……
她想起來了。
“對對對!”她拍著小宇的胳膊,“確實是送你音樂盒的叔叔,等一下,媽媽好像記得他叫……”
她按著自己的額頭,努力搜索對方的名字。
餐桌前其他四個人一臉懵逼地看著她。
還有小宇。
此時的小宇也學著季溪的樣用手按著額頭一副思索的樣子。
所以兩個人的動作有些滑稽。
顧夜恒看看季溪又看看小宇,不解地問,“你們兩個在表演節目嗎?還是說這是你們之間的一個新暗號?”
“不是。”季溪擺擺手,她也讓顧夜恒幫她回憶,“我們到玫瑰莊園時不是坐火車去的嗎,當時在火車上我跟小宇遇到了一個會彈吉他的男生,他給了我們一個音樂盒。喏,現在唱歌的就是那個男生,我們在想他的名字。”
“你有告訴我他的名字嗎?”顧夜恒記得有這件事,但不記得季溪說起過對方的名字。
常勱行坐在一旁聽季溪說完,馬上站起來走到舞台旁邊,不一會兒他返回來告訴季溪。
“這個駐唱歌手叫莊羽非。”
“對!”季溪也想起來了,“就是莊羽非,我當時還說要簽他到我們顏溪娛樂公司。”
“外形條件倒是不錯。”顧謹森看了看台上的莊羽非,突然轉過頭問候天賜。
“天賜小姐,依你時尚圈的眼光,這個叫莊羽非的男生有沒有潛力,我說的是獲得時尚資源的潛力。”
候天賜看了看台上的小男生,對方約摸二十左右,看上去打扮的很酷,不過眉宇之間還是透著一股少年的青澀。
“人是可塑的,隻要有資源就有潛力。”候天賜收回目光,不冷不熱地回了顧謹森一句。
但在心底,她暗自感歎,一個小男生居然能把少年的酷與青澀如此完美地在他的臉上呈現,這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而GC春季男裝現在正在物色平麵男模,他,似乎很適合。
想到此,候天賜忍不住又看了男生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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