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雨在車上是一刻都沒有閒著,從誇獎顧謹森車技好到帝都最近的鬼天氣,話題是無縫連結。
她可能覺得自己這是活潑,但季溪覺得她這樣子不停地說話簡直就是聒噪。
郭雨以前並不聒噪的,挺多算是話多。
可能是害怕冷場吧,又想在顧謹森麵前刷一下存在感,或者是因為跟喜歡的人坐在一起有些某名的興奮。
反正,季溪很心疼她的。
心疼之餘也就忍不住幫她圓了兩句。
例如郭雨在抱怨最近的鬼天氣時,季溪就附和了一句,讓她快點找個男朋友,這樣冷的時候就有會人可以取暖了。
“我可不是隨便的人!”郭雨用手指頭卷著自己的頭發,她的頭發不長,用手指卷的時候更像是在腦門上打轉。
開車的顧謹森破天荒地看了她一眼。
“這可能就是你找不到男人的原因。”冷不丁他還來了一句,“現在的男人可不喜歡一本正經的女人!太裝,顯得矯情。”
郭雨的嘴巴鼓了幾鼓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季溪倒是幫了一句,反駁顧謹森不能把話說的太絕對。
“有一本正經的女人自然有一本正經的男人,也許一本正經的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也許吧,但我不喜歡。”
顧謹森這話幾乎是把郭雨的路堵死了。
季溪偷偷看了一眼郭雨,沒想到郭雨顯得還挺高興。
這就讓人鬨不懂了。
車很快到了郭雨租住的地方,顧謹森把車停好等著郭雨下來,沒想到郭雨卻向季溪發起了邀請。
“季溪,你到帝都這麼久還沒有到我住的地方轉轉,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這個邀請並不過分,季溪作為郭雨的大學同學都到了她住的樓下,上去看看也是理所應當。
季溪看了一眼顧謹森,顧謹森卻十分識趣地說道,“你上去轉轉吧,我帶著小宇到附近超市去一下,我想買包煙。”
這理由無懈可擊。
同時也表明他對去郭雨的出租屋沒任何興趣。
季溪隻好跟著郭雨去了她的居住的地方。
在帝都這個地方,想要租套像樣點的房子不太容易,所以郭雨住的地方並不大,而且還是跟人合租。
因為臨近春節,跟郭雨合租的女生提前回家了,現在就郭雨一個人住。
季溪在沙發上坐下,接過郭雨倒的熱茶,“你這一個月的房租多少?”季溪問了一句所有人都會問的問題。
但郭雨並不想跟季溪聊這些,她挨著季溪坐下,直接問自己最為關心的事情,“你真的給你那個小叔子介紹了一個女朋友?”
“也不是正式介紹,就是對方過生日我帶著顧謹森一起過去玩了一會兒,算是認識認識。”季溪也不藏著掖著,她也很直接地問,“你是不是想追求顧謹森?”
“是呀!”郭雨一臉驕傲,“我覺得我跟他的靈魂十分的契合。”
“你們現在都談到靈魂這一層麵了?”季溪放下茶杯,真誠地問郭雨,“郭雨,你了解我這個小叔子嗎?”
“當然了解!”郭雨從茶幾上拿起新出來的周刊,“在采訪他的時候他跟我說了很多關於他以前的事,他說你跟他很小就認識,還說你母親和你父親的事。”
“我母親和我父親的事?”季溪大為吃驚,顧謹森究竟跟郭雨講了一些什麼?
“對呀!”郭雨很是得意,“他跟我說你母親在四年前就去世了,你到現在都無法得知你父親的信息,所以你是一個生父不詳的人。”
郭雨在說生父不詳這四個字的時候,渾身散發著一種優越感。
像是為了得到季溪的感激,她還把自己運用關係幫季溪打廣告尋找生父的事情說了出來。
“作為老同學,我也是想幫你完成兒時的心願。”她說著交疊著雙腿一副你不用謝我的模樣。
此時,季溪才知道為什麼網上會突然爆出自己在尋找生父的消息,原來是郭雨在背後推波助瀾。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想要討好她嗎?
不不不,季溪並不這麼認為,她覺得郭雨這麼做隻是為了討好顧謹森。
其實發出信號說自己想要知道生父的人是顧謹森,並不是她。
從郭雨的出租屋回到車上後,季溪並沒有試探,而是直接把自己想要問出來的問題說出了口。
“謹森哥,你是不是在采訪的時候說起了我父親的事?”
“是的。怎麼?你這位同學喊你上去就為了說這件事?”顧謹森把抽到一半的煙掐滅扔出窗外,他回過頭看向季溪,“你不高興了?”
“沒有,我有什麼不高興的。這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我隻是沒有想到郭雨會對這件事這麼上心,也沒想到她會用這件事來吸引你的注意力。”
哼!顧謹森無奈地一笑,“這並不是我要的結果!”
“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你能開心一些。”顧謹森說完連忙修正道,“我是說通過這件事你能真的找到你的父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是誰嗎?”
季溪卻搖起了頭,“我現在可不想知道了,因為我發現人性真的很可怕。”
“為什麼會這麼說?”
季溪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顧謹森。
“現在是個男人都想當我的爹,反正是碰運氣,萬一當上呢,還白撿一個有錢的女婿。”
顧謹森連忙跟她道歉,“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對不起!”
“沒關係,你也是為我好。不過我要提醒你,”季溪說出了自己的擔心,“郭雨的心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如果對她沒意思,可彆亂來,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大學同學。”
“你害怕我睡她?”
季溪:“……”她伸手朝他肩頭掄了一拳頭,不重不輕但表明了她的態度。
“我跟你說正經的!”
“好,那我正經一點。”顧謹森嘴上雖這麼說,但他的心思還是因為季溪剛才的小舉動有了一絲漣漪。
他還是很難把她放下。
“候天賜這邊你真的幫她去搬家了?”季溪又問。
顧謹森點點頭,他並沒有多少心思說候天賜的事情,之前答應季溪也隻是為了迎合季溪。
他想讓她安心一些。
“你對她有感覺嗎?”季溪問得小心翼翼。
顧謹森回眸看了她一眼,“你這是在用媒人的心態向我打聽嗎?”
“不是,以朋友的身份。”
“那能這麼容易就喜歡一個人,再說候天賜又不是天姿國色。”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季溪伸手又觸碰了一下顧謹森的肩頭,這一次她是輕輕地推了推。
“哎,我跟你說件事,但不一定是真的,隻是我的觀察。”
“什麼事?”
“候天賜似乎很喜歡那個叫常勱行的,就是上次她生日派對時跟顧夜恒打台球的男人。”
“你什麼時候觀察到的?”
“候天賜讓你搬家的前一天。”
顧謹森哈哈一笑,“怪不得我哥會覺得你很笨,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你居然現在才發現。”
“你早就知道?”
“候天賜派對那天我就能感覺出來她喜歡那個叫常勱行的男人,但那個叫常勱行的男人似乎對你有興趣。”顧謹森說這句話時回頭看著季溪。
季溪目光躲閃了一下。
“其實你也能感覺到是不是?”顧謹森再次發笑,“我還以為你真是木頭。”
“不是的,他接近我是有其它目的。”季溪想了想還是把常勱行的事告訴了顧謹森,“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他一開始接近我就是想拆散我跟顧夜恒。”
“能有什麼原因,自然是喜歡你,你長成這樣確實挺禍害人的。”顧謹森摸了摸口袋裡的煙。
他又想抽煙了。
季溪否認了他的想法。
“根本就不是,他是受命於人,而且他也說了並不想這樣,還說想拿我當妹妹。”
切,顧謹森不屑地嘲諷了一聲。
他還想拿她當大嫂呢,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依然對她有想法。
這是男人的本性。
“彆傻彆天真了,你呀從現在起就不要跟任何對你說拿你當妹妹或是姐姐的男人親近了,你可能覺得自己隻是在交朋友,但是在彆人眼裡你這是在玩曖昧。”
“我現在突然能理解我哥為什麼總是在吃醋,有你這樣的老婆,不吃醋才怪!”
季溪眨巴眨巴眼睛,“顧謹森,你這是在教訓我嗎?”
還真是目無尊長,她現在可是他嫂子。
怎麼說話的?
顧謹森卻無心戀戰,他發動了車子,然後鄭重地對季溪說道,“我會讓常勱行這個男人從你的世界裡消失的,你就不要再為他的事操心了,候天賜喜歡他也好,他身世有多可憐也好,都跟你無關。”
季溪,“……”這還是在教訓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