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其實是個特彆不喜歡去賭什麼東西的人,不管是什麼都好,打牌如此,做事如此,他追求的都是將所有的信息我在手中,讓自己胸有成竹。
可是生活就是這樣總讓自己沒有辦法去順心如意。
沐恩看著自己的這些手頭的物什,並沒有足夠的東西可以讓他作為魔法回路的載體,如果說勉強可以的話,那些武器倒不是不行。
隻是這樣的魔法,在古典或者現代的精靈魔法中都沒有如此強悍的術式。
關於這種近乎於完全的排斥魔法的力量的魔法是很難做到的,而且在某些精靈的魔法哲學之中,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才對。
排斥魔力可以做到,即便是完全排斥也可以,但是這樣的魔法需要巨大的魔力作為驅動,而且也沒有辦法做到像這個奇怪的魔法體係這樣,如此的簡潔。
其實這些東西都不是影響沐恩最大的方麵,最大的方麵實際上是他根本看不懂這個奇怪的魔法,不知道將環城的倒數第二層單獨拎出來能否做到可以單獨起效。
其實環城之中最為簡單的就是核心的那幾層了,畢竟可以感覺到很明顯的效果,而外麵的那些環則更加的複雜,而且沐恩並不能夠知道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功能,而且他道目前為止也沒有能夠研究出來。
死馬當成活馬醫,沐恩歎息了一下,事到如今似乎也隻能如此,沐恩將那些寶貝武器歸攏到一起,然後吟誦起高溫的火焰魔法將其融化成一體。
之後便是埋頭苦乾的日子。
那些魔法的回路已經牢牢的記在了沐恩的腦海裡,但是者想要真的刻畫個明白仍然並不容易。
沐恩的腕力並不足夠在已經凝固的鐵器上畫出回路,但是用那些燒紅的鐵器往往又很難保證精度,如此一來,沐恩隻能是全神貫注,希望自己可以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魔法回路必須是一絲不苟的,但是也不至於太過斤斤計較,隻是越精密的魔法就越是迫近魔法的融合極限,如果挨得太近,就會讓這些魔法湍流沆瀣一氣導致爆炸,不同的載體也有不同的融洽性,而這些之前已經用魔法淬煉過的鐵器雖然已經不錯,但是仍然夠不上所謂的“上乘”。
沐恩的力量在有條不紊的從自己的回路中滲透出來,照著圖紙上所示的那樣儘全力將其刻畫的完善。
“他竟然想要做這種事情?”永恒之王有所感召,但是他沒有說出來,如果說出來被周圍兩隻煩人的渡鴉聽到了又要絮絮叨叨。
這是永恒之王自誕生起就會的東西,他力量的極限就是半神,雖然他這個半神恐怕並不是所有的神明都可以戰勝的,但是他的神格就隻能停步於此。
因為他並非是“完滿”的個體,所以他沒有辦法做到將自己的強大擴展到世界規則真正的邊緣。
而這一切就是因為那個存在將他割離,連同人性的哪一部分被一分為三。
不過並不是在故事的一開始就是如此的,他們本是一體,那個時候他還隻是念頭而沒有真正的個體思維。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學會了這種獨一無二的、能讓他因此睥睨天下的魔法回路。
如果天上的主人不擁有強大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器皿,那麼恐怕那個人也沒有辦法斬殺自己。
最多也就是平分秋色罷了。
所以這個補而不宣的魔法體係,他幾乎不擔心彆人能否看懂。
隻是因為這個力量太過獨特,直接連接著自己的力量本源,所以即便是在五界之中的任何角落出現,他都可以立刻的感查到。
人性的那一麵早已經趨於凡塵,在無儘的輪回中忘記了自己的嘎鬼,而神性在不知之處承受著無間的苦難,為此他需要放棄自己的所有感知,讓自己純粹以神格的源質抗爭那樣的壓力。
否則即便是自己這樣的存在成為了神,做到了“無限逼近的通達與完滿”也會因此而被瓦解。
所以世界上,隻有自己還能夠體會這種力量了。
人常說知音難覓,那我這樣生而不凡,曲高和寡的存在,誰能理解那種萬古的孤單呢?
永恒之王不知道永恒在何處終結,雖然他已有感知,那個創造他們的“父親”正在向這個世界靠攏,因此他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那是無法違抗的存在。
不過即便是他真的回到了這個土地之上,想必自己也不一定就要被回溯道一體。
星球也是有壽命的,永恒覺得恐怕要等到這個星球被毀滅,自己才會煙消雲散吧。
雖然對於時間而言,自己不是永恒,但是對於那些稱呼自己為永恒的脆弱生靈來說,已經是無窮無儘。
他不打算理會沐恩的“求援”,自己確實已經乾涉了太多現實的事情,比過去的萬年加在一起還要更。
不管想不想承認,很多事情都是客觀存在的,比如他直接影響了世界上最強大的這些人,所以就會給這些蠕蟲構成的社會帶來巨大的影響。
已經讓許多存在不滿了。
那個僧侶,會來到自己的麵前,就是一種警告。
世界上不是沒有能夠殺掉他的存在。
那麼頭疼的事情就交給應該頭疼的人來解決好了。
天上的尊者如果不想放棄沐恩,那麼沐恩不會有事,如果放棄了沐恩……自己或許可以將他的靈魂接引到自己的身邊?他還沒有收集過亞精靈的史詩級天才的骸骨與靈魂。
沐恩頭上的汗珠正在滾滾的滴落,他身體中的養分正在被有所察覺的迅速消耗。
他感覺到了饑餓,但是他不能吃東西,一旦吃了東西,血液就會向笑話器官湧去,一旦如此,他就會更加難以保持清醒。
所以他隻好亢奮自己的精神,並且用某些對於身體負荷極大的精神類魔法壓製下那些身體的警報。
這是他無法理解的魔法體係,所以他沒有辦法用最節省材料的詭術滑輪來進行銘刻。
幾個小時之後。
那些武器都非常的巨大,都是從那個無相活佛統帥的城市裡拿出來的,但是真的要融成一個圓盤,實在還是太過狹窄,所以他隻能儘全力的提高自己的精密程度,以期可以在螺絲殼裡做道場。
最後他取出了一個勉強能夠套住自己腰部的魔法圓盤。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啊……”沐恩哀歎一聲,果然是某些人讓自己對於海神教派的印象太好了才會如此,那個混賬還知道自己是史詩級天才,竟然會這樣做,他就不怕神形俱滅嗎?
雖然滿腹牢騷,但是魔法是自己解開的,進來也是自願的,甚至沒有辦法給對方留下任何一縷印記,隻能是自認倒黴。
“不管是什麼作用,希望你有點作用。”沐恩看著那個怎麼看怎麼滑稽的呼啦圈,感覺自己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他大力的拍了拍那個大鐵片子,等到出去的時候,他會用自己的魔法將自己包裹住以期望可以瞞過這個力量,讓他直接作為一個莫比烏斯環將外麵吸納來的魔力作為自己的動力然後反過去推開這裡力量。
“靠你了兄弟,一定要支棱起來啊!”
沐恩眼一閉心一橫,直接衝了出去。
出去的瞬間,那些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顏色的空間並沒有直接向沐恩衝刷壓力,但是沐恩能夠聽到類似於雞蛋殼破裂的聲音。
這說明他們沒有找到可以關押或者置換的存在,壓力開始向構成秘境的那些東西聚集了。
沐恩發現了這一點,立刻罵了一句娘:“早知道這樣我還在裡麵畫個什麼勁!”
他也不管哪個東西有沒有用了,從自己的腰上取下來往旁邊一丟,不過他還是試探性的給其中注入了些許的魔力,期望它能出現點意想不到的反應。
隻是當下已經沒有時間管他了,沐恩需要將自己黃金之心中的所有魔力都取出來,然後勾出成一個足夠龐大的魔法陣列將這個地方的東西給衝碎。
他想要的是逃出去,所以並不需要在乎秘境的穩定性了。
至於能讓沐恩沒有這樣“後顧之憂”的元凶,還是要感謝那個可惡的幻色奴。
“老子肯定要把你扒皮抽筋,奶奶的……”沐恩恨聲,然後開始調動起自己寶石中的魔力。
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出現了,沐恩因為身披青雷甲,也沒有絲毫想要往外探究的意思,所以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當他引導黃金之心中巨大魔力的瞬間,他感覺到了那些魔力在以一個比較微弱的狀態向外推。
這說明……沐恩驚喜的回頭看去,那個大鐵坨子竟然真的有效果。
沐恩啊沐恩,你真是個天才。
不過再有效果對於沐恩來說也不重要了,沐恩將黃金之心中的魔力給展開,然後用這種強大的魔力構成了粗糙但是足夠巨大的空間絞殺陣,沒有猶豫,沐恩將那個核心的、已經瀕臨崩潰的魔導器揣入懷中,然後用著自己剩下的一點魔力衝進了黃金之心中。
絢麗的光影閃過,巨大的爆炸讓沐恩置身其中。
身不想看看爆炸中心究竟是什麼景象呢?
隻是並非所有人都能像沐恩這樣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感受爆炸的。
沐恩跳出自己的黃金之心,那個清潭之處已經沒有了蹤跡,隻剩下巨大的深坑。
屍體也消失不見,黃金之心上也被破開了些許的痕跡。
沐恩非常的心疼,但是他發現這個東西好像發生了某些奇怪的變化。
當下不是細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要趕回營地,在那種氛圍裡沐恩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畢竟他本人也是一旦認真起來不知寒暑的人。
如果幻色奴變成自己的模樣帶著船隊已經跑路,他不死也得死了。
這叫什麼生活呢?真是令人絕望啊。
不過顯然他低估了自己的速度,幻色奴才剛剛將那個精神的發球熔煉成一個近乎於實體的狀態放在自己幻化出的衣袍中,還沒有走到海灘的部分,爆炸就已經發生了。
幻色奴當然知道爆炸發生在那裡,他轉過頭,神色有些觸動。
就在這時,兩根雷槍穿透了它的身體,繼續向遠處激射而去。
而它隻是身影搖曳了兩下。
“你這個王八蛋,我好心好意的幫你,你卻來坑害我?!”沐恩跳到它的麵前,腰上還彆著那個自己刻出來的大鐵坨子。
“那是什麼東西?”幻色奴看著沐恩身上的玩意,顯然這個詭異且不合時宜甚至有些滑稽的東西也超越了他的認知。
“你少廢話!為什麼要害我?”
“為了救我的主人。”幻色奴看著沐恩,神色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細細的看他眼眸的深處,好像有幾分安心的神色。
“你都知道我是史詩級,你竟然用我換?你怎麼不用你自己換?”
“如果你是和我一個境界的……不,即便是低我一個境界的存在,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你換,但是你的境界低微,如果我進去,你並不能將他的靈魂帶回故國,那樣便救不了他。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理解你個屁,為了救人就要殺人,這不叫自私,?”
“我從沒有說過我不自私,我隻是為了他能夠複活才獨自苟活了如此之久。”
沐恩看著這個似乎沒有絲毫羞愧的畜生,氣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伏爾甘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要處理好人與人的關係。
沐恩皺了皺眉頭,這確實讓他感覺並不是很好,但是對方自己好像也乾不掉,不如還是維持一下麵子?
果然肮臟的成年人心裡全都是利益。
他歎了口氣,緩緩心神,對著那個幻色奴說道:“百年。”
“什麼?”
“作為你背信棄義的代價,你要侍奉我百年。”
幻色奴看著沐恩,就這樣看著他,看了許久,然後突然笑了。
“可以,我在此立誓,隻要我將他的魂魄帶回故都,完成它的夙願,我便侍奉你沐恩百年歲月,爾後魂歸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