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發現?”安蘇看到安舍爾說出這個話,警惕了起來。
“你們的身上都沒有傷口吧?”安舍爾點了點頭,回頭問道。
眾人紛紛搖頭。
“那就好,小心不要被劃傷,也不要用這裡的東西和身體的脆弱部位接觸。”
“比如?”亞伯追問。
“比如耳鼻喉眼……還有後門。”安舍爾笑道。
天氣清涼,雖然天空沒有下雨,但是還是天光仍然並不鮮明。似乎這裡隻有等待雨落下和雨水正在飄搖兩種天氣。
安舍爾並沒有更多的解釋,隻是在警告了這些孩子們之後便繼續深入草原了。
看來生活的的確確總是可以超越想象,如果安舍爾的父親不是聖人的話,恐怕他也沒有辦法能夠感覺到這邊的異樣。
獸神知道他在跟著它,但是雙方就這樣相安無事。安舍爾是覺得以獸神目前的狀態,想要殺死它並不難,但是卻必須要使用權能,但是使用了權能隻為了殺死這樣一個狀態的聖人又未免有些殺雞用牛刀的嫌疑。
這樣的身體雖然在被它快速的改造著,但是單憑亞精靈的聖者想要淬煉出一副聖人骨都要幾百年的時間,這樣的難度可想而知。而異獸們想要成為聖人需要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雖然野獸們的生活環境不好,普通的個體生命極短,但是他們每每跨越一個階級就能獲得極高的生命力增長,不像智慧生命那樣,隻有在聖人階段才能獲得生命力的恩賜。
能成為聖人境界的異獸,肯定是擁有了較高等級的智慧的了。但是即便是有這樣那樣的能力,在怨恨汙染了靈魂的情況下,想要將自己的這個新的身體淬煉成完全的玉化,也需要很多年的時間。
在這之前,對於安舍爾來說,都是很好殺的。
對付聖人的最大難點是要毀滅他們的靈魂,如果靈魂不死,那麼雖然肉身消逝靈魂也會因為無所依托而快速消亡,但是在消亡之前,仍然可以使用自己的權能之力,如果一不小心,那麼與其對戰的那個人就會被換掉。
其實靈魂脫離了肉體之後,反而更加的自由而強大,因為沒有了有形的束縛,反而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
變化性決定了一切。
所以想要殺死聖人的靈魂,自己就必須要用掉自己的全部權能。
安舍爾畢竟不是聖人,對於權能的力量雖然可以使用但是控製力就沒有辦法苛求了。可以預見到的必然會產生比較大的損耗。這些溢出的能量完全可以解決掉更多的人。而按照安舍爾對自己師弟的了解,自己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命懸一線那都是非常有可能的,到時候如果談不攏,直接一起乾掉可以讓情況變得明朗很多。
“這裡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不愧是巡禮者,做出判斷和發現問題都要比沐恩和枯條快上很多。
“嗯……地底下有個偉人的墓地。”安舍爾顯然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墓地?應該會有寶貝。”阿蘭聽到這話,眼睛亮了一下。
沒想到,安舍爾聽到這話回過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應該對這裡所葬之人抱有足夠的尊敬。這可不是什麼壓迫人民的昏君死後的歸宿。這是艾格尼斯公主的墓。”
“艾格尼斯公主?!你怎麼會知道?”此言一出,自然是眾人嘩然一片。
“此地沒有任何的生命,因為如果吃了這裡的東西,會因為其中的權能之力太強,直接睡死過去。所以這裡草木蔥蘢。”
“可是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裡就是她的墓地吧?”
“艾格尼斯公主死後,人類本來希望能將她的屍體做成變笨。但是還沒等付諸行動屍體便不翼而飛。能有這種能力的,除了永恒之王沒有任何人。所以,公主的墓地當然會在秘境之中。隻不過具體為什麼我能判斷這裡就是,屬於機密。你們還是不要知道了。”
“這是在高塔中記載的嗎?為什麼我沒看見過?”安蘇張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因為這是在禁書庫之中的。”
“啊?雖然您貴為大天使,但是應該也應該不能隨意進出那裡吧?”
“確實不能。”說道著,安舍爾突然笑了起來,“但是那裡的魔法封印不是很厲害,所以我花了點時間就把它解開了。後來我先生知道了之後,就把那裡的魔法封印給升級了。”
“大天使……名不虛傳啊。”安蘇沉默了許久,苦笑道。
安舍爾年輕的時候喜歡胡鬨是當時的那一代的高塔學子們人儘皆知的事情。往年如同安舍爾這樣級彆的天才往往好幾屆才能出現一個,不像沐恩此時所在的環境,即便是不算上他,同屆生中能掰手腕的也有不少。不要覺得門羅如今好像很沒存在感就不強了,往年如果能多出幾個他這樣的天才,都算是可以上報皇室的喜訊了。
這些年乃是古之未有的大年份,前以莫德雷德為啟,沐恩領銜,之後來客繁多。除開沐恩這一代,實際上包括他們之後的這些學弟學妹們,都有很多的天才。幾乎每一屆都能有一到兩個A級彆的天賦者。而最為“炸魚”的就要數兩位苦修者的年輕一代魁首了。雖然他們的年齡相較於自己的同學顯得好像太大了些,畢竟麥迪要比莫德雷德還要大上幾歲,而覺羅則和莫德雷德同歲。但是因為新塔院有複讀生也可以進的機製,所以看上去他們也不算太突兀。
關於高塔的圖書館,其實有兩個被完全複製下來的、一模一樣的圖書館在新塔院之內。因為新塔院的人數眾多,即便是這裡的學生大多是時間都是要進行實操性質的訓練,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看書,但還是需要兩個,畢竟有備無患。況且學生的基數實在是太大了,單論學生的數量是高塔的幾十倍都不止。
至於為什麼要是一模一樣的,那是因為有很多的學者要常駐新塔院,但是他們之前的可能幾百年時間都是在高塔的圖書館中度過的,如果貿然換了個新的地方,可能會讓他們花大量的時間在找書上,而且環境的變化,本來也會對很多人有影響。
再比如類似於吉爾伽美什這樣選擇到高塔的本院去進修的學生,也可以方便他們進行借閱和瀏覽。
但是禁書庫天下應該隻有一個,如果皇家也有的話,也是不被外界所知的。禁書庫中的書籍未必就是被法律所不容的書籍,為了做備份而保存。例如威力很大的禁術、辛密的資料之類的,都會存放在這裡。很多的東西其實好像看上去解禁也沒有什麼問題,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往往處於很多政治上的考量,還是會選擇封存在此處秘而不宣。
例如那個成為了如今對於女子們美的形容詞的艾格尼斯公主的事情,就有些隻言片語被放在了禁書庫中。
艾格尼斯公主生前並沒有成為聖人,但是她死的時候已經無限接近於這個境界了。也就是所謂的亞聖,和如今的講經師大概是同樣的境界類彆。並且她之所以被抓、被執行死刑,外界雖然有很多的猜測,但是歸根結底就是她為了保全自己族人的性命而主動現身,那時候的統治者希望她可以成為自己的王後,但是被拒絕了。所以才落得了如此的下場。
不過她的犧牲並不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在她與反叛者們鬥智鬥勇的這段時間中,精靈族的幸存者們通過了重重的封鎖返回了他們的初生之土阿瓦隆之森。
爾後的事情就是其他更加複雜的故事了。
公主殿下是主動現身的,但是並不是為了什麼不讓侵略者屠城之類而放棄了抵抗。相反,她其實是率領了一隻敢死隊,發動了激烈的反抗引起了注意。然後在力所不逮的時候裝作希望可以保全這部分人的性命而投降。之後經過了許多的談判種種,這才給他們想要掩護的大部隊爭取到了足夠多的時間。
最後自然是她與她所率領的那些精靈勇士們全部犧牲,以此換來了種族的希望。
安舍爾至今還記的自己當初看完這個秘密卷宗時候的震撼感。
其實他小的時候,最開始聽到艾格尼斯公主的故事,本來覺得她是愚蠢的人。因為在普羅大眾的認知中,她其實是因為莫名的原因被敵人衝散了之後,負隅頑抗。最後還天真的將生還的希望交給了敵人的道德感。
和自己的父親不工政史不同,那個年紀的安舍爾已經有了不少的政治概念,所以他相當的明白這是個極為天真的想法。
當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時候,就徹底的失去了一切的資本,所以戰爭實際上是不能妥協的。除非能向對方證明保留我的價值大於征服或者消滅我的價值。
但是那樣的話,再想東山再起無異於癡人說夢。
一個有尊嚴的人是不能夠忍受自己成為二等公民的。
一個有尊嚴的種族更不可能如此。
不知道為什麼帝國會隱瞞這件事情,不過安舍爾不是沐恩,他對於這種問題從來不會有想要刨根問底的衝動。
而在那個殘卷上值得令人注意的是,公主那時已然是亞聖境界,所以未來的權能會是如何已經完全可以預測。公主生而好靜,可惜生在了如此動蕩之年。所以可想象到的,她未來的權能必然與靜相關。
這樣的純粹的權能極其少見,與如今的精靈王赫爾普的【梵音】還有所不同。隻是她最終沒有能夠完全的接受道這個能力就死去了。
考慮到永恒之王的能力,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心思帶走了公主的遺骸。也應該都將她的力量進行了補完。
恐怕如今的公主是處於一個死與生之間的狀態,正如同“涅槃”本來的含義。
不過安舍爾用涅槃劍幻化的火鳥本來也不是這個武器本來的樣子,他身上的權能之力不足以完全的激發這件聖器的力量,所以他隻能控製這把劍的力量處於“動”或“靜”的某個狀態,而無法接觸到那種真正玄妙的境界。
正常而言,聖器的力量隻能由創造它的那個聖人完全的激發。但是涅槃是個例外,它是由火鳥的家族秘法和權能的力量雙重作用驅動的。隻要擁有火羽的秘法,然後剝離權能中純粹的支配力量,就可以讓這個東西的真實狀態浮現出來。
不過這也並非是涅槃的專屬,有其他不少的家族傳承聖器都是差不多的路數。
隻是不管怎麼說,安舍爾都不覺得他們應該叨擾這位古代公主的寧靜。這是每個人都該擁有的對於他人德行的尊重。
阿蘭本也就是隨口提了這麼一句,如果真的讓他去,恐怕他也不會去。畢竟說起來不差錢,他應該是在場中所有的人第一了,對於秘境中的絕大多數寶貝,他看的比沐恩還要不在乎。
沐恩和枯條正準備離開,他們已經在這裡住了差不多三天,通過交換物品也獲得了相當豐富的物資。
魔藥師是很難害怕以物易物這件事的出現的,因為魔藥向來都是非常暢銷的東西。早年間安舍爾給自己的朋友提供改良版的魔藥,然後就能在整個帝國的範圍內掙得盆滿缽滿。實際上效果比起之前的普通貨色並沒有提高特彆的多,但是卻能夠作為跳板一般的東西,讓阿爾丹形成逐漸擺脫世人印象中的苦大仇深之地的印象。
既然有普通的流水線貨色,那麼魔藥師肯定就可以製作出效果高出很多的魔藥,隻是這樣的魔藥往往沒有辦法量產,但是在關鍵的時候卻有可能可以救命,那麼對於冒險者還有惜命的貴族們來說,這些東西都是可以隨身常備的好東西。
這還隻是魔藥的一個方麵,而任何可以依靠元素和藥效發生影響的試劑,都可以被統統歸類到魔藥之中。用來爆破的、腐蝕的、增幅的、治療的,都是魔藥之中的歸類。
在不考慮副作用的情況下,讓原本貧瘠的土地長出幾季鬱鬱蔥蔥的茂密作物也不是什麼難事。
更何況不要忘了枯條是個非常喜歡囤貨的冒險者,他的儲物魔導器之中有著許多的東西,那些得自與文明世界的工業產物,可以極大地幫助這裡還停留在農耕社會的村莊進行生產勞動效率提升。
意外之喜是他們還得到了這邊的地圖,雖然不算特彆的廣袤,但是也足夠讓他們獲得非常重要的信息了。
“這個地圖,是很久之前的人留下的,現在我們已經用不到了。”村長將那個羊皮卷交給沐恩等人。
“為什麼?”沐恩接過羊皮紙,打開之後發現上麵描繪著一片巨大的領地,從規模上來看,這個地圖涵蓋的範圍要比禁忌之國的疆域還要大上不少,其中占主體的應當是個國家,圖騰被描繪成翻湧的鯊魚。
“因為原來庇護我們的帝國已經滅亡了,分散成了許多的國家。而且因為未知的原因,有甚多城池都憑空消失了,隻剩下如今地廣人稀的土地上魔鬼橫行。”
“其實我一直好奇,你們所說的魔鬼,是長什麼樣子的?是否是真身看起來非常詭異的,就像是流動的液體的樣子?”枯條不知道那天自己喝下去的藥劑是什麼成分,雖然那個魔藥的確不是他喝過的最難喝的東西,但是那種怪異的質感也實在讓他難以辨認其中的成分。
“不是……它們很奇怪。”村長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很難以描述。
“沒有沒有卷宗之類的?既然你們世代都防範著這種生物,應該會有關於它們的繪卷吧?”枯條猶不死心的問道。
“你們跟我來。”村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個秘密告訴兩個異鄉人,畢竟每個人都有活下來的權利。
在清風吹拂的草原之上,似乎這綠浪停止了瞬息。
安舍爾聽了下來,手慢慢的撫過周邊茂密而蔥蘢的草甸。
在他的身後,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他們能夠感覺到麵前與他們對峙的這個東西並不是什麼惡魔生物,但是除了惡魔生物之外,他們也沒想到究竟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看起來這麼詭異。
那個東西如同覆蓋著蒼白的布袍,懸浮在曠野之上,如同著翻湧的波濤中巋然不動的帆船。
那布袍也隨著風的流變產生著不同程度的變化,看起來氣勢非凡。
“什麼東西?”安舍爾看著對方,問安蘇道。
“您不認識啊?那為什麼還能如此淡定?”
“因為我知道它肯定打不過我。”安舍爾淺笑了一聲,手臂上的魔力輕輕的一震,將其他人震退兩步,然後空氣中拉出絢麗非凡的神光,與之相撞。
那被布袍完全籠罩的人型突然在其頭部的位置咧開了嘴,發出很奇怪的咆哮聲。
那種聲音像極了尖叫聲,但是又帶著一種空洞的感覺,聲音高亢。
並且,在大概是嘴的位置,有殷紅的痕跡曼延開來,就像是咳出了一口鮮血那樣。
這樣的場景,隻有在民間的恐怖故事之中,才會出現。
隻是安舍爾不會害怕這樣的恐怖故事,他神色淡漠的抽出腰間的戰鬼——如今應該叫奈落了,漆黑的荊棘觸須從刀身和空氣中憑空出現。
在他的刀即將穿越過那個東西的前個瞬間,安舍爾眼光一擰,動作遲疑了片刻,而對方似乎也料想到了這個情況抓住大天使遲疑的時機,向他攻擊而去。
但是這樣的小把戲想要傷到大天使顯然無異於癡人說夢,安舍爾身體一擰,輕巧的躲過了攻擊,落在地麵上。
此時安舍爾的眼睛深處才終於有了些許的感情變化。
那白布袍幻化出了沐恩的樣子,出現在他的身前。
“這是種褻瀆。”安舍爾歎了口氣,這樣的猛然衝擊確實能夠讓他遲疑瞬間,但是沒有辦法改變結局的。
“化生·萬象天火。”安舍爾收起戰鬼,他覺得這要砍死對方還是有點太給他麵子了,他決定用自己的火焰把對方活活燒死。
那布袍魅影被突如其來的火焰灼燒的現出了本相,尖叫著隕落在草原之中,與它剛剛出現時候的氣勢非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天使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似乎覺得實在是太過失禮,便默默的在胸口畫出一個古代精靈的理解,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希望公主殿下不要怪罪在她安息之地的冒失行徑。
“我們接著走吧。”安舍爾覺得這個東西應該是沒有辦法給沐恩他們造成威脅的,雖然看不清楚直觀的強度,畢竟在自己的手底下甚至走不了一個回合,但是他的師弟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不存在會被這種東西乾掉的情況。
況且,如果真的被乾掉了,那個獸神應該也會找到自己想找到的東西從而停下來。
說起來,如果那個家夥找到了想要的東西,那麼自己還能不能打贏他呢?
挺令人期待的。
從地圖上來看,這附近還有個比較大的城市,而且經過詢問,可以確定這個原來應該是重鎮的城池如今仍然存在。隻不過在亡國之後,每個地方都過的隻能勉強自保,無力再進行擴張和幫助了。從距離上來看不算太遠,如果隻是村民的話,應該也可以在半個月左右走到哪裡。
不管怎麼說大的城市應該還是會擁有更多的物資的,即便是失去了國家也不影響正常情況可以出現的貿易。但是現在這個村子甚至連貨幣都已經放棄了,說明這條路肯定非常危險,他們不得不拋卻這種互通有無的想法。
“祝你們平安順遂,等出了這個村落,如果你們再想進來,就需要再次進行驗證才行了,如果到時候我們再出此下策對你們進行測試,還希望你們不要怪罪。”
“有話好說,彆踢人都可以。”沐恩哈哈一笑,對那個小朋友揮手作彆。
之後兩人離開,因為有儲物魔導器的存在,他們不用背著厚重的行李,看起來就是出門散步的兄弟倆一樣。
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衝刷了許多環境中的痕跡,包括那絲絲縷縷的腐臭氣息。
抵達了那個預想之中的城池後,他們發現這個地方戒備森嚴,與那個小村莊全然不可同日而語,沐恩在城牆下對著他們揮手,但是並沒有人回應。
這段路他們走了大概有一周做沒有,兩個出自高塔的冒險者全速趕路也隻能比普通的村民快上一倍,實在是因為這裡雖然看上去是平原,但是無數坑坑窪窪的地腳是在讓人不適,所以能有這樣的速度已經算是相當的不錯。
最幸運的是他們竟然在這一路上沒有遇見任何的怪物,可能是因為他們的運氣足夠好,或者是那些怪物們也能從冥冥中感覺到這兩個人不好惹,所以都相當識趣的避讓開了。
“該不會是座死城吧?”沐恩看到半天沒有人回應,不禁心裡有些打鼓,如果跑了這麼多天跑到了另一座無妄城,他感覺自己的心態可能會有些小小的變化。
“喂!有人嗎?!”他再次喊道,可是還是沒有任何的聲音變化。
“翻過去看看?”沐恩征求意見道。
“可以,但是要先布置一下。”說著,枯條便開始繪製一個“出路”。
這種通常被稱之為“出路”的法陣是個很常見的用來給自己留後路的法陣,非常簡單,但是簡單不代表效果不好,許多情況相愛如果將它設置在某些法陣的邊上,隻要那個法陣不附帶禁魔效果,即便有其他的禁錮能力,也可以通過激活它增加法陣的破綻從而從其中逃離。
即便有禁魔效果,如果有個人在外麵進行接應,也可以讓被困在其中的人可以逃脫出來。
當然,這麼好的東西也不可能在哪裡、任何情況都有用,隻不過可以說泛用性比較的高而已,本身也沒有辦法對法陣的效果產生任何的乾擾和破壞,在現在的魔法戰爭中實際上可以應用的地方已經非常的少了。
沐恩一馬當先的從城牆上爬了上去,畢竟他的戰鬥力顯然更高些,讓一個傳統法師打頭陣也實在不像個樣子。
枯條就在外麵進行接應,那個出路法陣始終在散發著盈盈的閃光,說明枯條正持續的對其進行魔力的供應。
來在城牆之上,沐恩一打眼就被嚇了一跳,因為城牆的邊上正歪歪斜斜的躺著不少具屍體。那些屍體都呈現出某種重度腐敗的樣子,幸好有雨滴將這些氣味壓製,否則應該會逆風熏臭三裡地。
在這邊已經是離開荻夢原的位置了,也就是說,這邊是有生物的。實際上沐恩和枯條這幾天在路上已經打過幾次獵,並且都有收獲。也看到過不少的鳥類,所以這裡的情況再次讓他感覺到了異常。
烏鴉之類的鳥雖然非常的聰明,但是它們也都是會吃腐肉的……或許這代表了聰明與否與吃什麼東西並沒有關係?
那當然是開玩笑的,但是如果隻是剛剛死去沒有多久的屍體,應該會有大批的烏鴉落在這裡進行分食,但是這裡沒有任何烏鴉出沒的痕跡。
沐恩走了幾步,發現自己的判斷再次發生食物,因為他看見了一具屍體旁有鳥類的羽毛,羽毛的主人就在羽毛的旁邊,也已經腐敗程度相當之高。
之後沐恩忍住這種視覺衝擊力極強的情況進行探查,發現這些東西所表現出的服化程度基本上是完全一樣的。
“這邊沒有什麼問題,我給你開門。”沐恩在簡單的翻找了幾具屍體之後下麵傳來了枯條詢問的聲音,他見到沐恩上去之後許久沒有動靜,所以有些擔憂。而沐恩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隊友。
城門被打開,枯條問情況如何,沐恩說現在還不好說。
之後他們直衝城中心,沿途枯條看到了許多的腐屍,但是隻是進行著觀察,沒有多問。
來到了城中最繁華的建築前麵,沐恩撓了撓自己的脖子。
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屍體都沒有任何玉化的痕跡,所以很難判斷他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如果隻是普通人的話,想要在瞬間同時殺死他們是個比較簡單的事情,有很多的情況可以做到。如果考慮到這裡是秘境,那麼這樣的手段隻會多不會少。
如果實在外麵的世界,沐恩在看到如此整齊劃一的腐爛程度,下意識就會想到是否是遇到了邪術師的入侵。其實他在這裡也是一樣的想法,但是他克製住了自己的先入為主,決定還是進行形式的觀察然後再做出自己的判斷。
走進那棟比較堂皇的彆墅之中,可以看到裡麵實際上也有些衰敗的痕跡。這種衰敗並不是說多久沒有人進行打理了,而是說那些家具和陳設能明顯的看出被歲月消磨的痕跡。從細節上來說,這些東西都是做工精良的物品,但是如今用到了這麼舊還是沒有將它換掉,隻能說明這棟宅子的主人已經不足以支撐他過祖上那樣闊氣的生活了。
果不其然,他們在這裡找到了擁有玉化痕跡的遺骨。
“看來我想的沒錯。”在翻動了那具玉化程度雖然低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存在的遺骨之後,沐恩歎了口氣說道。
“嗯……”枯條也點頭,雖然他根本沒有聽見沐恩的結論是什麼。
這說明,他已經知道了沐恩在想什麼,並且擁有一樣的答案。
在正常情況下,魔法師如果是在瞬間被擊殺,身體裡的魔法力量還沒有完全逸散的話,屍體的腐敗速度會變慢很多。特彆是精靈族,他們甚至就算是用儘了魔力然後死去,隻要足夠年輕,逸散出的生命力都可以製造出一小片森林,而在這片擁有自己生命力的森林之中,他們是近乎不朽的,真的就像隻是睡著了一樣。
而擁有魔法的情況下,魔法元素本身會拒絕細菌真菌侵蝕身體,所以可以有效的減緩腐化的速度。這種情況是非常常見的,也是為什麼越高級的魔法師越容易在死後發生屍變,被各色的其他來路不明的魔力影響。
沒有了主觀意識的導向,身體裡殘存的魔力反而容易為他人所用。
扯遠了,總之越高級的魔法師越能將自己的屍體完好無損的保存更久,但是眼下的這個屍體,反而腐爛程度更高,幾乎不用剝離腐敗的血肉,就能夠看到裡麵的骨頭在發出奇異的光暈。
這種情況隻在邪術入侵的情況下才會出現,殺死更高級的魔法師需要更多的腐化之力,這個過程中難免有溢出,所以往往高級的魔法師反而腐化的程度會更加嚴重。
而且能夠出現這種情況也絕對不會是屍體本身是邪術師,因為邪術師們一旦死去,立馬變成一灘臭水,因為體內的腐化之力失去了意誌的壓迫會瞬間失控的。
枯條皺了皺眉頭,顯然是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還可以見到邪術師這樣的類群。作為冒險者,他可以說是經常和邪術師打交道了。畢竟平時秘境沒有出現的時候,如果要去接些活,總是不可避免的會碰到。而且這種東西總是會給人很大的困擾和麻煩,那種腐化之力還能感染普通的魔力,這讓人更加的嫌棄。
“沒想到這裡也能遇上邪術師,真是倒黴。”沐恩歎口氣,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幫瘋子要這麼做,在秘境裡費力的屠城,有必要嗎?
除非……這裡由他們想要的東西?
想到這裡,他轉過頭和枯條對視,枯條再次露出了那種疑惑的表情,顯然不知道他看著自己是為了什麼。
沐恩扶著額頭,感覺默契這個東西的確是需要花時間進行培養的,枯條的思維能力不必自己差,如果兩個人想的不是一個方麵很可能再對眼的時候已經一個在南極一個在北極了。
“我覺得這裡可能由他們要找的東西,所以她們才會選擇這麼費力的屠城。”沐恩解釋道。
“我覺得這是好手,而且人數眾多,咱們似乎應該儘量避開,我覺得回到那個小山村是個不錯的選擇。”枯條回複道。
雖然行凶者沒有能夠將自己的魔力精確的控製完美,但是這樣級彆的誤差考慮到腐化之力的特性,已經可以說對方基本上是精確的計算出了什麼樣的量級可以殺人然後就按照這樣最為節約魔法的方法進行屠戮了。這樣的魔法控製能力枯條覺得自己能做得到但也應該不會如此的寫意,已經無限迫近於他認知中白袍的水平了。
“我覺得咱們應該想辦法乾掉對方,這可是人人得以誅之的家夥啊。”沐恩對於邪術師深惡痛絕,所以他肯定是希望枯條可以和自己一起去乾掉這兩個家夥。
“你說的沒錯,但是恐怕很難辦到。你對付過的邪術師肯定是沒有我多的,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是我見過的戰鬥力最強的邪術師之一,他們對於魔力的計算精度甚至在我之上。這樣的存在,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危險性。”
“沒關係,我有把握殺掉它們——在這裡。”沐恩對自己的萬物貫穿非常有把握,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枯條總覺得在他說出了這些邪術師的魔法精度在自己之上後勾月似乎更加興奮了些,好像是找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沐恩當然很像殺掉巴頓,而且他也知道巴頓身上的白袍並非作偽。為了求證,他還曾在原先與塔瓦西斯吵架的間隙去高塔的白袍堂中尋找到了巴頓那已經黯淡下來的名字。上麵的從屬關係可以看到他曾經師從於一位尊貴的宗師,那位宗師在六十年前的戰鬥中犧牲,但是非常的壯烈,幾乎讓所有人都會動容。如果不知道巴頓下落的,或許還會以為這使徒二人都是在戰鬥中陣亡了呢。
但其實這個人成為了叛徒,出賣了靈魂。
而白袍的魔法師要比枯條的魔法控製力更高也不是什麼出格的事情。枯條已經兩百多歲,比巴頓要大上不少,所以想必是不知道巴頓的名字的,沐恩也就沒有和他交換這方麵的信息。
“就算你有把握咱們恐怕也沒有這個機會。”枯條搖了搖頭說道。
沐恩皺起眉頭,他不覺得枯條會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對這件事保持比較拒絕的態度:“為什麼?”
“不要誤會,我不是怕死。作為高塔出來的人,我不可能會對邪術師妥協的。但是你要知道,現在正在下雨,而且這個地方潮濕多雨,而腐化之力的氣息非常容易被雨水掩蓋,隻要這些邪術師不是大搖大擺的將氣息釋放出來的來到離開,那麼我們幾乎不可能找到他們的線索。”
沐恩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於是非常失望的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承認枯條是對的。
“咱們現在應該在城裡搜刮一下,逝者已矣,他們的東西還是應該為我們繼續發揮餘熱才是。”枯條安慰了沐恩一下,然後提出了三光政策。
沐恩哭笑不得,這種情況說這種話如果這些屍體還有意識,估計會站起來表示抗議。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情況,畢竟死人已經沒有辦法享受哪些物品了,不如讓它們在仍然活著的人身上繼續發揮餘熱。
所以沐恩和枯條說乾就乾,開始分頭搜刮起來。
在離開之前,兩人保持了心靈鏈接的暢通,在同個精神網絡下辨彆對方的身份容易了很多,如果突然出現了什麼情況,彼此也可立刻感知到。而如果這裡出現了之前那個村長所說的可以變換出人型的魔鬼,假如變成了對方的模樣想要迷惑,沐恩和枯條也都可以立刻認出來立刻進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