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短盯著這個比自己差不多身高的人,與之前遇到的怪物都完全不同,長得非常的正常。
“嘁。”但是他們都心知肚明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也知道自己和對方應該保持怎樣的關係。
但是此刻顯然是對方技高一籌,即便是隊短也不能不承認此刻必要的是低頭。
然後雙方就這樣擦肩而過,黑暗的長廊中有輕巧的笑聲隱隱約約的回蕩,最後消失在石壁之中。
沐恩等人因為發現了他們在不斷的向前奔跑,所以便停了下來,希望讓他們不要那麼緊張。沐恩將青雷籠罩在其他人的身上,並且腳步都放的十分輕巧,就是為了可以在一個儘量平靜的情況下能與隊短和瘦子相遇。
但是他們沒有遇到瘦子和隊短,卻先遇見了那兩個怪物。
還是重複的毫無新意的說辭,但是沐恩沒有跟他們廢話,直接打了起來。
瘦子和隊短都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隊短很艱難的忍住了自己一刀劈死對方好徹底解決威脅的衝動。
從這個方麵來講,其實瘦子和隊短並沒有領教這個桌遊玩家的戰鬥能力。
在任何人每次進行施法的時候,這個人都會擲出骰子,然後來判定這次的攻擊是否能夠命中。但是離譜的是,這種行為幾乎就是個過家家的遊戲。因為雖然骰子的點數看上去是沒有被做手腳的完全隨機,但是他本人會有個所謂的“數值補正”,而不管自己的投擲結果如何,在他所謂的“職業數值補正”的加持下,總能輕輕鬆鬆的將結果導向到有利於自己的那邊。
這下場麵的情況就非常的複雜了。
雖然這裡的廊道並不算是特彆的寬敞,如果用大範圍的傷害型魔法是可以將整個通道的範圍個填滿的,這樣的話那個家夥對於能否打中的判定就沒有意義了。
但是這樣的魔法需要比較長的醞釀時間,並且這樣的魔法也是會對自己人進行傷害的。就像是在一條礦坑隧道中遇到了個哥布林。雖然你點燃炸藥桶肯定可以把他炸成稀巴爛,但是並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炸成稀巴爛。
這就是矛盾的主要集中點和問題。
不過幸好沐恩對於自己的青雷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認為對方的這種行為雖然看上去非常的玄乎,但是本質上應該是類似於咒術魔法之類的東西。那麼隻要是魔法,就絕對不可能對沐恩產生影響。
不過很可惜的是,雖然沐恩可以將自己的魔力覆蓋在自己隊友的身上,讓他們本身不會受到詛咒魔法的影響。但隻要是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那麼枯條和小醜的魔法還是會被影響到。
所以當下的情況,沐恩直接穿越過那個尖頂腦袋的斧圍,然後和這個喜歡玩骰子的幼稚鬼糾纏在一起,讓其他兩個人負責解決掉那個五大三粗的家夥。
“為什麼?”那個人在化成灰燼之前,看著沐恩。
明明自己的每次施法都將他的攻擊排除在外了,但是對方依然可以毫無顧忌的鎖定到自己,並且將魔法灌輸到自己的體內。
“下輩子,你會知道的。”沐恩將刀從對方的眼睛中拔出來,沒有什麼鮮血或者汙穢的粘液,還算是比較的友善了。
這是他們在進入此地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對手和敵人,但是如果前麵的那兩個人真的是隊短和瘦子的話,這些東西應該不會在這裡才對。
“難道是他們已經跟這個人賭了,然後成功向前行進?”沐恩心中有疑問,但是他覺得隊短那種看上去不太聰明,但實際上在很多原則性問題上異常清醒的隊短應該是乾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算了,現在思來想去也沒有任何的作用,還是抓緊時間往前走才能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
進入這裡最早的跳蚤那邊,情況非常的惡劣,隊短他們遇到的那些怪物,他們自然是沒有少遇到,但是因為本身的戰鬥能力還是有一定的差距,所以現在的前進變得非常小心,並且跳蚤決定要先於其他隊友會和再從長計議。因為沐恩和枯條的追趕,所以隊短他們其實進入這座不知道該被稱之為城堡還是監獄的距離和跳蚤前進的距離已經差不多了。
他們也同樣遇到了這種玩骰子的怪人。
但是不同的是,跳蚤是真正的西北賭王,他非常自信的坐下來和對方開始進行加量,並且闖過了六關。
雖然這些東西的戰鬥方式非常的詭異,而且戰鬥力相當的令人頭疼。但他們竟然在賭品上顯得非常出眾,並沒有仰賴自己的那種特殊的咒術魔法機製來進行老千。
最後作為交換,他們每個人給了跳蚤一個紅色的水晶碎片。
然後跳蚤的手上就莫名其妙的擁有了五塊水晶碎片,並且從這些怪物手上贏來的碎片,可以被拚成一個整體。然後他就陷入了思考。
這些紅色的水晶到底有什麼樣的作用呢?為什麼這些應該是被羈押在此的犯人會有這種能夠離開的工具而不藉此機會離開?
線索支離破碎,這其實給他們的解密帶來了很大的難度。
雖然那邊的勝利獎勵看上去雖然奇怪,但是能隱隱讓人覺得還算不錯。畢竟在特殊時間特殊地點出現的特殊物品,顯然不可能隻是為了進行環境裝點的。
沐恩等人繼續前進,然後在最後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隊長和手持巨盾的瘦子。
“彆去!他們看上去有些奇怪。”沐恩想要上前打招呼,但是被經驗老道的另外兩個人給攔住了。
此刻兩個人站在對方的麵前一動不動就像是頑石一般,而更遠些的地方,可以看到黑暗中隱隱約約顯出了兩個人的輪廓。
還是骰子人和尖腦袋。
沐恩和另外兩個人實際上並沒有按照既定的方向前進,否則應該會有屬於自己的怪物等著他們,而在誤打誤撞之下,他們也發現了這裡的門無法從內部打開。
隻不過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特彆的在意這個問題,畢竟從大家的經驗來看,秘境中的入口基本上不可能是出口,所以這個出口被堵死也絕對在預料之內,隻不過他們也因此失去了了解這其中的怪物的特殊性的機會。
“你把他們怎麼了?”沐恩手握戰鬼,眼神凜冽。
“他們輸了,所以要把自己留下來。”那個骰子人走了過來,語氣非常的輕鬆,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最讓人覺得渾身發麻的是,這個東西雖然非常的像個人。但是他們就如同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語氣外貌和聲線都是完全一樣的。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這麼讓人煩躁的東西。
很多人喜歡把惡魔或者是惡魔生物擬人化,但其實這是種從客觀上的降低自己心裡負擔的一種自我保護的辦法。實際上惡魔並不是純粹的生命。並且因為惡魔及它們的造物——惡魔生物們的靈魂都是扭曲且異常的,所以他們的行事風格甚至狀態都會和正常的生命產生極大的抽離感。
這種抽離感會讓人覺得非常的不正常,但是他們的外貌又和人類太過類似,所以會輕而易舉的出現“恐怖穀效應”。
那種畏懼和厭惡會成倍的增加。
此時,沐恩也產生了某些這種情感。
如果隻是單純的遇到了惡魔生物,實際上沐恩也不需要說這麼多的廢話。就像之前遇到的那個,無需多言,直接上手砍人就好了。
但是這個情況完全不同,因為對方的手裡攥著自己隊友的性命,所以沐恩就逼不得已必須要和對方說話。也多虧了第一個人給沐恩心裡留下的些許印象,此刻成功的變成了沐恩的心理負擔。
“你想怎樣?”沐恩用刀尖輕點地麵,“如果你肯放了他,我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你們的話不太可惜心,除非你用你的靈魂做抵押。”
“我的靈魂你接不住。”沐恩嗤笑對方的愚蠢到。
“那就沒辦法了。要麼,你殺了我。但是殺了我他們的靈魂也會和我一同殉葬。要麼就是和我對賭,賭贏了,你可以將他們的靈魂贏回去。輸了……就和他們一起留下來吧。”
“你想怎麼玩?”
“很簡單……”
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土墩和肄業生終於是將那個鬼牌給擊敗了,他們看上去非常的疲憊,並且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很多的傷口,幾乎就是從血泊之中爬出來的。
她們沒喲辦法用常規的辦法對付這個鬼牌,所以就隻好用拖字訣,將對方的魔法和體力都隨著時間慢慢消耗殆儘。
技巧流派的戰鬥需要的是大量的體力支撐,以此來換取儘可能少的所受傷害,並且對於主體來說,這樣的戰鬥方式可以在很大的情況下削弱對自己身體素質的要求。
鬼牌是到目前為止,他們遇到的最困難的對手。雖然監獄中,隊短遇到了很多長相奇醜無比,而且看上去青麵獠牙讓人胃裡翻江倒海的怪物。但是他們的實力其實並不算太強,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相當的孱弱。主要是以量取勝,因為每個人擁有的某些特性然後讓人感覺到麻煩。但實際上如果單拎出來,可能在隊短他們這樣擅長戰鬥的人手底下,三個回合都走不下來。
畢竟,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沐恩他們在後麵追,他們在前麵跑,也不應該速度沒有受到影響。
隻是這個骰子人的魔力是關於咒術方麵的,曆來咒術魔法是都是其他的魔法師不願意招惹的對象。在拿捏了把柄的情況下,對付這樣的魔法師無疑是非常困難的。
其實隊短並不是在第二個骰子人的位置倒下的,他也不打算每個人都靠自己的運氣通過。自稱是西北賭王,但是這樣的名號有多大的水分自己心裡自然也最清楚,贏了一把已經是非常撞大運的東西了,如果和手法巧妙的跳蚤相比,拿自己的水平大概就是幼兒園。
正所謂,被抓到了才是老千,沒被抓到那是本事。
賭局之中,確實沒有什麼道德感可言。
但是因為他和瘦子都是會被骰子人所克製的類型,所以他們在拚儘全力的殺掉了兩組人之後,體力再次不支,隻能選擇無奈的和最後一組人進行對賭。
但是賭局這種東西,最切記的就是不要沾。
從小贏到小輸,這其中的兜兜轉轉在不停的蠱惑人心,然後原本的籌碼就在不斷的加大、不斷的加大。最後隊短上頭,直接將靈魂梭了進去。
然後?
然後就成了站在這裡的收藏品了。
“所以說,我兒子如果要是染了賭,我手都給他打斷來。”沐恩咱在桌子邊上,他根本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所以完全沒有辦法插得上手,隻能看著對麵。
“公平起見,我們每個人洗一次牌。並且我最後洗。”枯條說道。
“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啊?”
“沒有什麼不公平的,這是你的主場,你應該給我讓利。”
“行吧。”
在跳蚤對付了所有的骰子人之後,那些骰子人直接全部消失了,但是他們消失化為灰燼不代表事情結束了。他們身邊原來衛道夫模樣的尖腦袋就開始發了瘋似的抄這群人攻來。所以戰鬥還是無法避免,最後廢了番功夫,重視將他們全部格殺。
之後便繼續前進了,前進了不知道多久,他又看到了骰子人。
“怎麼會這樣呢?不是應該每種怪物都隻有四個和紙牌的數目一樣嗎?”他顯然已經對於這裡的怪物有了足夠的了解,並且根據外形特征,判斷出了他們應該是紙牌成精了。
這是個戲謔的說法,實際上很有可能是被某些人強行用定向的邪惡力量進行折磨,隨後早就了這副模樣。
那個骰子人顯然也看到他了,看上去笑得非常開心,似乎是覺得又有肥羊自己來到了鍋中。
等到跳蚤走近了才發現,原來那個人身邊還站著六個人,看上去有點滑稽。
“他們……”跳蚤並不是非常的擔心,而是指了指沐恩等人一動不動的身體。
稍晚些的時候,沐恩等人成一排的樣子,坐在牆邊,看上去感覺是有些生無可戀的範。
“不至於吧,隻是輸了幾把賭局而已。”跳蚤看著他們的模樣,也是感覺有些哭笑不得,隻能想個法子安慰了一下。
“我是這輩子也想不到,竟然有天需要靠這種東西來進行破局。”三好青年沐恩把手一攤,感覺這個崩壞的世界已經快要容不下自己了。
“確實。”周圍的人也紛紛響應,他們作為冒險老炮,怎麼也能說得上事見多識廣了。但是這種情況他們是真的沒有見過,之前再怎麼惡心人的操作也就是比拚極限的腦力或者是運氣。
沒見過還要考老千的。
果然,生活是個隻要你還活著,就會拚儘全力對你進行毒打的混蛋。
“咱們把自己遇到的事情都分彆的說說吧,然後我們要趕緊去找土墩和肄業生了。這種情況太詭異,我怕她們沒有能力應付。”枯條站起身來,主持統籌工作。
其他人點點頭,每個隊就分彆派了個代表進行情況的彙報。在得知之前的大體力消耗原來是個烏龍的時候,隊短和瘦子把頭一歪,仿佛希望就此乾脆利落的死去。
“本來沒必要這麼丟人的。”瘦子看著隊短,反正有什麼事直接甩鍋給對方也是他們的老傳統了。
“你們為什麼不正常點啊?”隊短則開始轉移火力。
“我們很正常啊?就是發現了你們的總計之後加快腳步準備會和。”枯條不明所以。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麵臨著多大的壓力嗎?!”
“我知道啊,看到了你們的戰鬥痕跡,所以我們才會想著趕緊追上你們,好讓你們的壓力降低一些。”
“你們沒有乾這個倒黴事之前,我們的壓力一點也不大!”隊短難受的以頭搶地。
“大可不必施此大禮。”枯條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隊短的身前,讓情況看起來就像是隊短在給他磕頭。
“對了,你們應該發現了遇到的怪物都是類似於撲克成精了的吧?”跳蚤問道。
“嗯?沒注意。”隊短想了想,“就是覺得都挺醜的。”
“帥的你沒打過。”枯條揶揄道。
“你放屁!我殺了兩個好不好!況且你不也是沒打過!”
“那是為了救你才隻能跟他賭。我平時可沒有這樣的習慣,這樣突然來一下沒有贏很正常。而且第一個就是我們殺的。”
“二三個是我殺的啊!”
“行了行了,彆咋咋呼呼的,跟個神經病一樣。”
“你才神經病,你全家都神經病!”
之後眾人在交換了意見和情報之後,確定了幾個大家都認為比較關鍵的點。
首先、放棄幻想準備鬥爭,門已經關上了,從裡麵是沒有辦法把門打開的,所以衝到最深處,乾掉那個老娘們就完事了。
第二、這裡是個監獄,並且在討論之下,跳蚤認為這裡的怪物其實是原來的獄卒。而設立層層防線,其實是為了不讓裡麵的怪物在暴動的情況下出來。但是因為某些原因,獄卒也變成了怪物的走狗。
第三、這種水晶碎片不止一個,作用未知,但是是必要的。
最後一點,他們必須快點找到那兩個姑娘,否則事情將會讓人不太開心。
殊不知,土墩和肄業生到現在為止連門都還沒進去。
這裡麵的結構並非均勻分布,從每個門進去會有很多的路徑,這些路徑很多是彼此相通的,感覺有些奇怪。
因為他們沒有在這裡發現任何休息的場所。當然這裡都是外部。但是理論上來說,不應該正是外部才是獄卒們應該居住的地方嗎?如果是內部核心,應該都是用來羈押囚犯的地方。
有些結構看上去非常的奇怪,沐恩和枯條的感覺尤為如此。其他的人都是得過且過的冒險者,為了混口飯吃。隊短已經三百歲但是才高級魔導師,很有天賦但也就到此為止了。他不可能再前進一步。整個隊伍中,擁有第三條回路的就隻有枯條,因為他的回路結構非常的優秀,仍然有足夠的進步空間。
但是這樣的行為和痛苦還有大量的練習是分不開的,正如同沐恩等人之前學習回路進階雕刻技巧的時候整個寢室樓從早到晚始終可以聽見嚎叫的聲音那樣。高塔內院的學生也是要經過這種非常痛苦的訓練的。而且他們學習的難度要比新塔院還要更難,精密度的要求還要更高。
正如同凱撒曾經對沐恩說過的那樣,帝國是打算犧牲一代甚至幾代的天才,來保證帝國不會再即將到來的災難中毀滅。每個人都是戰士,而戰士的要求,是能夠像飼養的牲畜那樣快速出籠形成即戰力。
所以在學校再怎麼天才的這些學生們,實際上絕大部分依然是未來的炮灰。隻不過是造價更高昂些的炮灰罷了。
不過再怎麼樣,天才畢竟是天才,所沐恩和枯條一樣都很快的感覺到了這些結構的不合理。
如果將通道作為魔法的回路來審視,很多的結構就像是在回路上打結,會非常影響魔力的正常流轉。之所以會被他們留意,實在是因為這種逆向回路的製作方式實在是太“規範”了,要知道很多的術式就是需要通過逆向回路來引發的,比如幾乎所有需要用到元素爆炸的魔法。包括焚城之炎這類的。
但是焚城之炎作為聖人自創的魔法,他的逆向回路就並不是那麼的典型,而是非常的富有創造性和理解。但正如哲學中那句著名的話:後世所有的哲學都是在為初代精靈王做注腳。每個逆向回路的底層邏輯和基本原理仍然是相同的,主要就是要讓回路打結引起局部的壓力,最後爆炸。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要學這些曆史上非常經典的鬱結回路。
而這種架構,顯然是逆向回路中,承受能力最強的那種。
這種東西不常用,基本上是使用在禁魔法陣之中的,讓魔法流轉變得堵塞,並且因為強度更大,所以不會有局部的壓力。
而且,這種鬱結之中,會有更強的魔法疏導能力,即便是超過了荷載上限。爆炸的威力也會非常的低。
沐恩和枯條又開始眉來眼去,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
這裡是秘境,沒有人的力量可以釋放的如此宏大,就算是有誰能用得上這樣級彆的禁魔法陣,按照這種強度給人的感覺,估計是連聖人都不太夠看。必須要利維坦那樣的半神存在,在本體的狀態下,才有可能將其摧毀。
而且魔法回路不是越大越好的,這麼大的回路,可能還真的要關住利維坦那樣體型的魔獸才有可能發揮作用。如果是狄亞勳之類的人,他的回路本身並沒有這麼大,這些通道就對他們形同虛設,他可以直接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再在門口買碗混沌索拉完上班。
“我怎麼感覺有點驚慌,”沐恩舔了舔嘴唇,“這樣的東西如果真的是能夠發揮作用的,那咱們估計不太行啊。”
“不要擔心,不是隻有這一種可能性的。”枯條說道,“這裡有可能是個原本的中心小型秘境。在遊離主世界之外的時候,這個東西可能會發揮作用。但是現在是整體的秘境降臨,裡麵的東西沒有辦法脫困。”
“但是這樣的話,它的魔法回路沒有這樣寬宏,那這個東西就管不住它了。”
“你們又在說啥?我已經總結出了一個規律,就是你們兩個一旦對眼,基本上好運就離我們而去了。”瘦子回頭看著兩個人嘰嘰喳喳,有點難受。
看來就連這些剛認識沒多久的人都已經發現了沐恩這個人毒性不小。
“生活就是這樣起起落落落落落落的,是因為我們察覺了不好的事情才對眼,而不是我們對眼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沐恩無奈的解釋道。
“隻要我閉上眼睛,懸崖就不存在。”瘦子翻了個白眼。
“老唯心主義了。”枯條嗤笑道。
之後他們嘗試在外圍繞圈,經過可能有兩天左右的探索,才最終確定了四個門的位置。但是畢竟已經過去了兩天,似乎也不能保證那兩個姑娘就不會已經進門離開了。
“怎樣判斷她們有沒有進來呢?”跳蚤問兩個新成員。
“什麼時候了,你他娘的能不能消停一下彆講課了。”瘦子罵道。
“你懂個屁。”跳蚤也罵道。
“很簡單,就是看這些怪物有沒有被乾掉就行了。”沐恩說道。
“那也未必吧?如果他們和你們一樣也進入了其他的通道。似乎就遇不到怪物了。”
“我們在其他的地方都沒有找到進入內部的空間,也就是說當下的可能性已經被縮小了非常多,應該隻有這裡的路尚未被探究過。也就是說,不管他們進沒進來,我們隻要進去上到甬道之中,進入中部區域,就一定可以確定她們有沒有進來。畢竟她們就算迷路了,也應該會和我們一樣在這裡繞圈。大不了就在裡麵等她們點時間。”
“說的不錯。”跳蚤似乎對沐恩非常的滿意,露出了笑容。
之後他們就進入了那條唯一沒有沒確認過的長廊。
通過排查,他們認為他們在外圍遇到的那些怪物就是一到七,但是數字的大小與本身的戰鬥力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就比如說二——那個連體人不管怎麼感覺好像都非常的弱。但是尖,那個帶著劊子手帽子的王八蛋一斧子下來手都能給震脫臼了。
但是總體來看,除了玩六麵體骰子的六比較難對付之外,剩下的好像隻有多多少少的強弱區彆,實力大致保持在同個水平線。
這其實也代表了冒險者們對於遇到的怪物的態度,那就是不怕強,但是怕妖。
規規矩矩的互相換招,這些人都是死人堆裡拚殺出來的,絲毫不會怕。但是用些詭譎的手段就屬實讓人感覺頭疼了。
除此之外,他們按照紙牌的對應原則,感覺外麵那些帶著詭異微笑的東西,應該是小鬼。大鬼應當是代表著威脅與威懾的紅色才對。
而鬼牌的戰鬥能力顯然要高於其他遇到的所有牌,那麼如果以矮人兵團為分水嶺,那麼進入中層之後,應該會遇到的就是八到K,核心區域應該就是由大鬼鎮守,
但是這種判斷隻是他們初步的粗淺判斷,實際上究竟如何,還是要打了才知道。
進入甬道之後毫無疑問的又一次遭到了這些撲克精的攻擊,但是都被相當輕鬆的解決掉了。因為除了兩個姑娘外,全隊都在一起,實力非常的強勁,也不需要和那個惡心的家夥玩骰子,直接給他丫臉砸爛就完事了。
“看來她們還沒有來到這裡。咱們要不要在這裡等著?”跳蚤摸了摸那些紅色的牆,他沒有用水晶,所以無法穿越過去,這個紅色的牆壁給他的感覺像是獅子帶有倒刺的紅舌,會給他帶來絲絲縷縷的刺痛感。
“我們必須要做好……她們已經離開了我們的準備。”枯條沉默了一會,因為他覺得這種話說出來是非常傷人的,但是有些話是他必須要說的,“但是畢竟是我們的隊友,應該予以她們足夠的信任。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在這裡等她們,但是我們的世界也很緊迫,所以我覺得,隻能等兩天歲左右。否則的話,可能水和食物也會進入窘迫的境地。”
其實水和食物都還有很多,但是他們並不是隻需要把水和食物在這裡花光,還需要支撐他們回到聞名世界,否則顧頭不顧屁股,就變成了一次性冒險團。
“我同意監督的看法。”拉夫點頭道。
之後的舉手表決,也基本上是全數通過,隻有隊短沒有表態,對於他的隊友們,他都像是朋友、兄弟、父親一樣。所以每次遇到這種問題的時候,雖然他是隊長,是領導者,卻從來不會表態,隻是尊重大多數人的意見,然後根據投票結果進行決定。
“要不要留塊石頭給她們?”沐恩問道。
“沒有必要,她們要是沒有石頭也進不來。”
實際上在他們清理掉這些地方的時候,兩個姑娘已經進入了城堡監獄之內,隻不過在小心翼翼的探索。畢竟對付一張鬼牌讓他們精疲力儘,也是被迫要和空氣鬥智鬥勇。
夜晚……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這裡太過陰沉黑暗,就像是生活在地下的墓穴之中,點亮了光就是白天,熄滅了魔法就是黑天。
沐恩正在與枯條還有跳蚤聊天。
“其實我對於這裡是否是監獄的說法還有不少的疑慮。”他說道。
“哦?”
“因為我覺得似乎沒有人會會把監獄建在城市的中間,這實在是太奇怪了,而且從外麵雕刻的那些紋路還有裝飾來看,這裡顯然應該是真正的領主所在的地方。而且直到現在我們還是沒有辦法了解為什麼明明是同個地區同個國家,但是經濟發展甚至給人的時代感都有如此強大的割裂。”
“這個……你聽說過夢中之國的概念嗎?”枯條想了想,對沐恩說道。
沐恩快速的在腦海中翻閱了一遍資料,但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這方麵的了解為零。
“你給他說吧,畢竟你是講故事大師。”枯條對著跳蚤笑了下。
跳蚤點點頭道:“夢中之國其實不見與絕大多數的官方文書,因為你知道的,官方文書還有資料,都有理性具體之類的傾向,而夢中之國是個非常玄乎的概念。”
“這個不是指每個人夢想之中的國度,而是在一個國家滅亡之後,所有的生民都因為某些原因成了縛地靈,然後在虛妄的希望之中不斷的繁衍。其實我覺得這個地方的絕大多數部分,都是符合這個要求的。”
沐恩感覺回去有必要惡補下民間故事集了,他發現這個鬼地方真是什麼奇怪的知識都能用到:“那誰能製造夢中之國?”
“沒人知道,而且我更傾向於是無人製造的,隻是因為某種極端特殊的情況下造成了群體性的迷失。”
“這樣的力量非常人所能及。而且我不知道這個東西還會把人變成活屍嗎?”
“如果是根據傳說來看,那應該是不會的。但是有一點,就是這裡發生的種種詭異現象都表現出——這裡的情況是在漫長的時間中其他外力介入最終導致了如今的結果。我的想法傾向於,這個國家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直接覆滅,但是首都作為帝國精神的集合之所,產生了夢中之國的現象。然後在發展中,有聖人盯上了這裡,並用自己的力量改造了這裡。”
沐恩搖了搖頭,他不是完全的認同這個觀點。
“如果如你所說的這樣,那麼關押的東西是什麼呢?”
“大概率,是某位聖人。”
“把這裡變成這樣的那個?”
“可能是,但也未必是。”
“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在秘境之中權利的更迭還有戰亂的影響都是層出不窮的吧?很可能這裡的力量並非一個人導致,而是由多位聖人角力的結果。”
沐恩點了點頭,似乎邏輯上是可以說的通的。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他突然一凜,抬起頭看著周圍的人,和周圍的事物。
“怎麼了?”枯條和跳蚤看到他的這個反應,有些好奇。
“這裡羈押的,恐怕是本地的獸神。某位聖人戰勝了它,改變了這裡的格局,然後將它封印在此處。”
“有道理,魔獸很難死,特彆是到了聖人境界。”枯條點了點頭,“唉……這裡的力量非常的恐怖,我覺得那些噬魂咒蟲恐怕就是為了吞噬獸神靈魂所設下的。”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三個人一起歎了口氣,但是沒有辦法,頭皮就是撓碎了也得頂上去。
你這輩子有沒有為誰拚過命?
有的時候就是需要那種感性的衝勁,去為了自己的朋友拚儘全力,哪怕可能的風險和看上去的受益完全不成正比。
就像現在,他們仍然待在這的原因,那本沒影的秘法早就不是主要的目標了,當下就隻是為了治好枯條的靈魂,不讓他就這樣死去。
哪怕代價可能是其他所有人和他一起死。
枯條明白,但是枯條沒有說。其他人也都明白,但是其他人也都沒有說。
如果不能等到兩鬢斑白的時候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看到罵罵咧咧的故人來自家做客,說句“嗨,老友,好久不見。”
那也至少可以你死在我的懷裡。
“兩天了,她們還沒有出現。我們應該去更前麵等她們。”枯條站了起來,看著自己身邊的人。
為了自己,已經有人付出了生命,之後又會有多少人為此付出生命呢?
這一點也不值當,從物化生命的角度來看。
但是人如果沒有了感情,那就難以被稱之為人了。所以情感,才是我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為什麼小白臉在最後一刻露出了微笑?
我想每個人都會知道。
不知今夕是何夕,但灰鐘小隊向您報道,尊貴的女士。
這一刀之後的每一刀,都是為了仍然活著的人,也為了那些已經故去的人。
在名為長歌大廳之中,衣袖下飄揚著K字紋身,如同王者般的十六人,坐在他們的王座之上,視線不斷向前延伸,是無數的身影以各色扭曲的姿態迎接千古未見的來者。
我們的心臟,聽憑你們的指使——如果你們,可以拿到的話。
在長歌大廳的最後,四個麵帶詭異微笑的人正在竊竊私語,當某一刻,他們似乎談論到了開心的事情,突然整齊的看向了此處。
然後消失了。
他們在哪?
你的身後?
水潭倒影?
還是鏡子之中,會與你劃出不同選擇的那個?
不要害怕,還請微笑。
因為我們,誠摯的歡迎您來到……
夢境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