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輝煌雕塑(1 / 1)

星辰淚 臨川學長 5499 字 2個月前

洪巴巴和天之公牛是兩隻神獸,它們的靈魂是不會那麼容易被侵襲消滅的。記載著傳說的石板其實是兩塊石板組合而成,就像一本書一樣,而這兩隻怪物就是這本書的扉頁和尾頁,也就是說它們的靈魂就算在某些極端情況下被破壞掉,依然可以隨著這本書的複蘇而重新現世。

但是其他被記載在石板上的怪物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如果某些情況下石板被破壞掉,那麼其中所有的怪物靈魂都會迎來一次解放,之後就隻能慢慢的消逝在陽光之中,不可以再依托石板而存在了。

而且解放之後它們會對付誰還真不一定呢,畢竟把他們封入石板的人可是原本的主人吉爾伽美什。

理論上來說,這塊石板隻要沒有超越它的承載上線,無論是什麼生靈,隻要擁有靈魂就可以被收入其中,甚至包括攝魂使者。並且,被派遣出來的時候還能因為石板拚接的提升而獲得力量上的增幅,並且會失去一些生物的本能。

例如痛覺和畏感都不複存在,體力也可以始終保持在充沛的狀態。隻要吉爾伽美什的魔力沒有耗儘,它們基本上就不會感消失。

不過因為收入的是靈魂體,所以除了上述的兩隻怪獸外,在某些極端情況下被破壞掉的話就是靈魂直接被撕碎,沒有辦法重生。

那隻夜鶯就是這樣被古神的意誌傷害之後開始變得虛弱,在這些天不眠不休的勞動中,靈魂終於支撐不住破碎開來了。

唉,可憐的夜鶯啊。

古神的仆從們看上去力量並不算是十分強大,而且在沐恩真的和他們交手了之後發現他們好像和記載之中的那些古神仆從還不太一樣。

主要區彆就是有點弱。

不管在任何情況下,古神的精神力應該都是可以直接壓碎這些無知崇拜者意誌的。之後他們就會變成隻有盲目崇拜能力的怪物,這種怪物就和記載傳說的石板中的怪物是一樣的,會失去求生的本能,並且體力仿佛無窮無儘——但其實還是有儘頭的,很多仆從會以透支生命的方式對自己的神明宣誓效忠,在戰鬥之後就肌肉溶解而死,這種情況據精靈王說其實並不少見。

不過僅憑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令人畏懼了。

而這裡的這些外表像古神仆從的怪物,他們好像還帶著些生物的本性,它們仿佛是會害怕和痛苦的,當它們遇到感覺無法接下的法術時,會選擇躲開而不是以死換傷,甚至有些看上去仆從特征不那麼明顯的個體已經提前跑路了。

從洞口中出來就沒有再為難沐恩等人,而是選擇了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的方法,不得不說真是毫無忠誠感可言。

這也側麵反應了它們的本我意誌可能仍然存在,至少沒有被完全的破壞並且被操控,這或許說明土地之下的那個古神要比它的同族們虛弱很弱,或者就根本不是古神!

黑色的淤泥在頂開洞口之後就沒有再繼續往前蔓延前進了,而是在原地不斷的徘徊蠕動著,似乎是在等待什麼東西的出現。

“為什麼那個正主不對我們發動進攻?”吉爾伽美什的懸頂之劍率領著無數的光槍將麵前的這些並不算太強的怪物一排又一排的收割,在進攻的間隙甚至還有時間詢問沐恩的意見。

“你問我我問誰,我現在連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都還沒有搞清楚呢。”沐恩沒好氣的說道。

“為什麼我覺得你最近越來越沒有辦法回答問題了,是不是現在的情況已經脫離你的掌控了?”

“你難不成認為我是全知全能嗎?怪物為啥叫怪物,如果他們那麼常見誰都知道的話那就是家畜。”

吉爾看著沐恩,表情有些許的驚訝,因為他發現沐恩突然變得伶牙俐齒了很多,難道是被嚇的嗎?

在之前破門而出的時候,沐恩就有感覺這個怪物要比之前遇到的索菲亞強度更高,可以快速的破開亞伯的岩石壁壘也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因為沐恩沒有辦法像自己的老師那樣明明白白的將這個物質分析透徹,所以隻能從表麵上來判斷。

索菲亞那天身邊跟隨的和這些古神仆從不太類似,那天遇到的那種怪物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顯然比很多人口中的古神仆從都要強大。因為古神的仆從們因為地位和智力的底下,絕大部分沒有太強的能力,就算生前存在魔法回路可能死後也不會使用。而這些仆從比那些存在還要更弱。

古神的宏大意誌如果凝聚於某個單位,那麼那個單位的身體很可能會因為精神力太過強大而爆頭身亡,所以古神們也不會沒事閒的去操縱這些螻蟻。

而且這個物種一直都是自視甚高但是實力卻跟不上身體的,它們大象難知的意誌很可能是因為他們本身也沒有能力去集結,又或者是因為如果放棄了這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它們的意誌就不能被稱之為恢弘了,也就是說它們騎虎難下,如果選擇放棄這種狀態他們可能會驟然變弱並且可以被殺死。

但是和之前的所有猜想一樣,這個猜想無法被證實。

如果古神的封印非常強大,它們被迫隻能流露出些許的部分大話,反而還會像當時迷霧鎮中的那個人一樣,擁有明確的意誌。

而且在圖冊中明確的記載了,古神的仆從那些黑色的邪惡力量隻能從自己的指甲中伸出些許,這是因為能夠成為古神仆從的生命都不會特彆的強。如果是大魔導師境界或者主修精神回路,你的精神力儲量就可以保證你不會古神所碾壓。不過上述的前提是你得跑,隻是說達到這個程度的話基本上是穩定可以跑得掉的。如果不跑的話,還是會被打死,軀殼也會在死後被鴆占鵲巢。

沐恩至高古神之間的力量是有強弱區分的,所以沐恩懷疑裡麵很可能是個比較弱的古神,但是他在這裡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封印的氣息。

管他呢,古神的封印咱也沒學過,遇見了也辨認不出來。

然後他轉過頭發現吉爾伽美什還在用那種“小天使居然硬起來了”的眼神看著他,他隻好翻了個白眼,把自己的推斷告訴了其他人。

“我就說跟你出來準沒有好事。”迦爾納正在手撕仆從,聽到沐恩的話感覺非常的難過。

“恩奇都呢?如果說這個古神連普通人的精神力都沒有辦法完全碾碎的話,她在我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你不早說,我騙她給她準備驚喜,讓她在旅社內好哈帶著,然後就跑過來救你們了。”

“就你個鐵直男?她會相信這種鬼話?”前方的迦爾納陰陽怪氣,然後他就陷入了腹背受敵的窘境。

邊殺怪物還得邊躲後麵的光劍。

“那流嵐呢?”亞伯的聲音有些虛弱。

“夜鶯炸了。”吉爾仿佛答非所問。

其他人當然可以聽得懂這是什麼意思

“而且你知道嗎?她一早就決定隨時要準備幫你們解圍了,之前她還私下來找我把我臭罵了一頓。”吉爾伽美什嗤笑了兩聲,仿佛在對亞波說她對你用情極深啊。

“今天也是狗糧吃飽的一天。”阿蘭自嘲。

終於,那個蠕動的怪物停止了自己令人惡心的運動,然後開始從洞口緩慢的擠出。

“咦……”辛奈看到這個場景一陣惡寒,其餘的人也都有這種感覺,因為這種場麵怎麼看怎麼像……便秘。

那團物質在從洞口擠出之後,開始逐漸發生形變,看樣子和那天的索菲亞彆無二致。

“怎麼又是這個東西?你不是說是古神嗎?”

“這不像嗎?”

“其實我們不知道古神是什麼東西。”

沐恩站在原地,感覺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合著剛剛自己講了那麼多都講了個寂寞。

“不要管這些東西了,”調整了一下閒心情,沐恩開始發表戰前講話,“反正我們還要再堅持至少半個小時才能不讓這個東西蔓延出去為禍一方。所以我們必須寸步不退。不過我相信大家應該不會畏懼這樣的雜種,畢竟我們之前已經殺過一隻了。”

“明明是第三使徒殺的,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我求求你不要再拆台了,閉嘴!戰鬥!”沐恩感覺阿蘭現在是越來越會搞人形態了,這樣的人真應該送到敵方陣營當臥底,不出五年對方肯定就要分崩離析。

從汙穢的血肉之中,一個蒼白的人型突然衝了出來,他的速度和腳下的黑泥看上去十分緩慢的動態對比起來十分的具有視覺的衝擊力。

“什麼東西!”正在疲於奔命的迦爾納看到這個玩意向自己衝了過來,趕忙橫牆阻攔,吉爾伽美什也知道不是再胡鬨的時候了,趕緊湧動戒指中的魔力將那些魔法光劍調轉方向,阻攔那個慘白的身體。

頃刻之間迦爾納就與對方互換三招,就這些人這才了解到了這個鬼東西的作戰能力。

黃金甲上的三個凹痕似乎是最好的證明,若不是吉爾出手相助,以速度和爆發力著稱的迦爾納竟然是一招也沒擋住。

劇烈的氣浪綻放開來,迦爾納的身軀瞬間膨脹了百分之三十,此刻他怒發衝冠,已經是天賦全開的狀態了。

挺槍直刺,但是對方不可思議的腰部發力竟然直接扭轉了三百六十度,那皮肉都像是毛巾一樣扭結到了一起,然後長出利爪的手抓向迦爾納的身體。

在迦爾納天賦全開的時候,那黃金甲就自行彈開了,神不會讓人同時擁有絕對的防禦和攻擊能力的,所以綻放與金甲並不能共存。

除非是吉爾伽美什,神明的私生子。

重新將視線聚焦到正麵的戰鬥之上,這樣的招數雖然很詭異也很有視覺衝擊力,但是光憑這樣的能力想要在速度不占優勢的情況下傷到迦爾納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

迦爾納右臂將直刺出去的槍抽了回來,在胸前淩空一橫,左手帥氣的將其接住然後向上一擋。單憑左手手腕的力量就把對方的爪子給架了出去。

然後他以槍作鞭,重重的抽擊在對方的腰肋之間,正常人的話如果硬扛著一下很可能直接脾臟破裂。

但是這種還沒有被確切命名的惡魔生物大家都知道是很難死的,而且還有不同的狀態和階段。

在迦爾納抽擊的時候,對方扭結的腰部迅速回彈,帶著巨大的力量與迦爾納對撞。

迦爾納廢了出去,倒不是說純粹的力量對拚上他輸了,主要是對方下半身跟個蠕蟲一樣,底盤太穩,打不動。

借著這個短暫的空隙,眾人這才看清了這個怪物的麵龐,是個雙目失去了神采的中年人,身上有不少灼傷的痕跡,特彆是雙手上有許多被腐蝕的地方。

“這人是個煉金術師。”沐恩眉頭一蹙,立馬辨認出來了這種煉金術師基本上都會擁有的特征。

哪怕是潘大師這樣很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並且擁有最好條件的高塔宗師,他的手臂上或者身上都難免留下些煉金坩堝中濺起的燙傷痕跡。

魔藥師和煉金術師的身上都會有這種痕跡,但兩者也有區彆。魔藥師更多的是腐蝕的痕跡,因為被魔藥的藥性所傷,而煉金術師則是燙傷,而且被燙傷的地方有很大的可能會留下永久不可治愈的、散發著金屬光澤的斑塊。

所以有些經驗的人很容易將兩者辨認開來。

“煉金術師?”亞伯現在在往後退,他的狀態確實不允許他頂在第一線了,不過他的大腦也和沐恩一樣在飛速的運轉。

地下的那個保存完好——至少他們進去的時候還是十分完好的坩堝就是個專門用來煉金的魔法坩堝。而煉金術師和其他的魔法師特彆職業一樣,都是需要巨大精力投入的,畢竟哪個煉金術師不想熔煉出以太元素呢?

“你能不能……我的意思是這個情報似乎對當下的情況沒什麼作用。”吉爾伽美什頓了頓,還是沒有忍住說出了這句他好早之前就想對沐恩說的話,因為他真的覺得這個人好像總會在戰鬥中說點廢話。

倒不是說真的完全沒有價值,就是當下明明可以說點更有價值的東西的。

“這還沒有用?!”沐恩回頭看向吉爾伽美什,表情仿佛再說難道你是個傻子。

“我的意思是,先想辦法把他解決吧,少爺。”吉爾伽美什知道沐恩在想什麼,這個人天天滿腦子就是嘗試分析麵前的所有東西。

可是拜托,你的天賦是神恩不是析離,不要學塔瓦西斯好不好啊。不是聽說你和他挺不對付的嗎。

此刻迦爾納正在與那個人型纏鬥在一起,而那個煉金術師下麵冗餘的身體已經開始逐漸縮小,看樣子是要直接進入那天他們所看到的第二階段。

他們對這個怪物的第二階段也就是人型狀態其實沒有太多的了解,因為還沒怎麼動手就被衝出來的壯漢給三招乾掉了。

麵前的這個煉金怪物身體中還帶著邪術的氣息,也就是腐化之力。這點在之前索菲亞的身上是沒有看到的,所以說這個人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是個邪術師了。

沐恩不太明白為什麼邪術師要放棄這個煉金術師,畢竟這種職業還是相當珍貴的。

不過當下沒有時間進行思考了,退一萬步說也沒有線索沒辦法思考,所以沐恩決定先嘗試乾掉這個東西。

他剛剛說怪物生前是煉金術師可不是個沒有用的情報,不管是魔藥師也好煉金術師也好,他們被灼傷腐蝕的地方肯定比身體的其他地方脆弱很多,沐恩等人隻需要攻擊它的薄弱位置,就可以嘗試破開防禦。

小天使衝到迦爾納的身邊,與他一同禦敵,而阿蘭也早已經趕到戰場,此刻竟然是個三英戰呂布的局麵。

因為可以提前預判的原因,所以阿蘭並不需要那麼快的絕對速度就可以跟這個怪物打的有來有回,而迦爾納則是直接用身體硬拚對方的招式與黑泥。吉爾伽美什在遠處,不斷的嘗試想要阻止這個怪物發生形態的變化,但是看上去收效甚微,亞伯此時就全心全意的進行輔助的工作,給自己的隊友們創造借力的平台。

而沐恩純靠著其他人分攤壓力才能比較自如。

地上鋪開了一層看上去非常柔軟的火毯,偶爾會有些不太聽話的火苗竄起來。這火焰是櫻粉色的,其中還蘊含著強大的淨化力量。

淨化力量會抵消遇到的一切屬性將它們還原成原始的無屬性魔力,但是如果想將它和法術融合起來也並非不能做到,隻不過對於沒有認真學習過的人來說,可能是個比較困難的事情。

那火毯蔓延到黑色蛆蟲的身體地下,仿佛在炭烤它一般,無數的白煙升起,散發出好聞的味道。

那是珍貴的神性的味道。

似乎是這樣的力量讓它感覺到痛楚,所以它開始不停的扭動自己的身軀,仿佛是想要擺脫這個讓人難受的東西。並且,它的體積開始更加迅速的縮小,雖然這樣做會讓它失去一部分的力量。

在一個大範圍的法術之後,黑泥將人型一口吸入,眾人知道現在已經進入了狀態最後的階段,如果真的讓他變成了人型,恐怕沐恩等人就難以保持場上力量的均衡了。

一個魔力回路隻有魔導士水平的索菲亞,感染了黑泥之後竟然就變成了魔導師級彆的強者,那麼這個本來就有魔導師境界的煉金術師,很可能會讓趕來支援的裁決者小隊都無法抵禦。

不過勉強還是有個好消息的,那就是沐恩等人的魔法狀態都保持的還算不錯,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這次大家基本上都是在用剛好合適的魔力加上身體與之對抗,並沒有像上次那麼孟浪。

這個怪物從黑泥的數量上來說比索菲亞差的遠了,女人大概是這個蠕蟲的兩倍還要更多些。好在這個怪物似乎因為黑泥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智慧,沒有使用出什麼讓沐恩等人不願看到的強大魔法,所以目前為止場上的情況還算是比較平均。

看到它已經開始準備變成卵,沐恩也著急了起來,之前他在外圍遊曳所刺傷的那些煉金腐蝕的傷口看上去並沒有能給它造成過多的麻煩,想到之前那個女人手中所抱住的男人,或許這副軀殼之下已經沒有任何的骨血和靈魂了,隻是這些黑泥的奴隸。

吉爾伽美什知道他們需要進行攻堅,直接以再次破碎懸頂之劍為代價引下了來自天上的強大魔力光柱,那光柱中融入了懸頂之劍遇強則強的特殊力量、強烈的切割行和許許多多的淨化力量。

“我的能力到此為止了。”說著,吉爾伽美什往後退了一步,表示接下來隻能看其他人的表現了。

黝黑的蛋殼上被達摩克利斯之劍擊打出了一個小小的洞口,然後整個蛋殼上麵都出現了細碎的裂縫。

“這麼強的破壞力,上次是怎麼被捏碎的啊?”迦爾納嘖嘖道。

“你能不能不要天天那麼多廢話?”吉爾伽美什對他豎了個中指。

此刻,前場三人組正在漂浮的碎石上,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麵的場景,無數的黑色開始湧入身體,讓那個人的身上重新煥發出了詭異的生機。

如果知道這其中的成分或許會好奇,這些邪惡力量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其中所包含的神性也會與他重新融合,讓他在無數種的個性中達成些許的平衡然後在執念中找回點點的神誌。

寄生蟲都是要想辦法控製住宿主大腦的,但是找這種方法簡直是本末倒置。

“剛不敢進去。”沐恩看著迦爾納,他的胸膛正在劇烈起伏,可以看得出來他現在非常的興奮並且緊張。

“那你等會能把我拉出來嗎?”迦爾納露齒燦爛一笑。

“說實話,沒有十分的把握。”

“有多少?”

“五分吧,我實在不了解這種力量。”

“夠了!”迦爾納長笑著化作一道流星灌入那個正在自行愈合的創口。

從蛋殼之內爆發出的赤紅光芒仿佛比火焰還要更加炙熱,就像是新生的太陽正在從黑暗中崛起。

那個邪術師被打斷了演化的儀式,他開始呲牙咧嘴,眼睛開始逐漸變成了純黑的顏色。

所有委身與黑暗的生命,都會討厭這如同太陽般的力量與氣息。

他決定放棄所有僅存的神性,泯滅自己的人性,徹底變成被本能與欲望驅使的邪惡之物。

赤紅色的雷霆是迦爾納的秘法,這秘法沒有辦法學習也不存在於任何書麵之中,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是黃金的鎧甲被剝離身體後,血液流出讓他的力量發生了變化。

這雷霆中並不真正存在如同太陽那般神聖偉岸的力量,擁有的是主殺伐、穿透的力量。雷霆元素本身就擁有非常強的殺傷與爆發力,而迦爾納手中的赤色雷霆更是將這種力量發揮到了極致,而雷元素所缺少的穿透能力也在這種魔力上得到了增強。

這些重重聽上去就已經足夠令人恐懼的特質配合上他的天賦更是如魚得水。可以說是,他就是天生的殺人機器,在單對單的戰鬥中,他的單殺能力還要高過同時期的狄亞。並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會一直這樣高下去,然後遠遠的超越世界上所有其他的存在。

那張揚的力量從迦爾納的身體中迸發出來,此地的空間並不夠大,迦爾納無法完美的施展自己的優勢。

而且之前的戰鬥也告訴了他們,這個東西的頭部很可能並不是弱點,如果想要殺掉他,將所有的魔力孤注一擲並不是件好事。

說來起來,在黑泥變成這樣的蛋殼之後,它們似乎失去了原來的那些性質,隻能作為防守而存在,裡麵的結構則是無數蠕動的黑色物質抽成的類似於導管或者橋梁之類的東西,源源不斷的將力量輸送回母體之中。

迦爾納自然是切斷了這些看上去十分堅硬的導管,也沒有用那根沐恩送給自己的銀槍,而是赤手空拳的在和這個憤怒的怪物搏鬥。

“你喜歡這個嗎!”迦爾納包含魔力的一拳將對方震到蛋殼的邊緣,身邊的鎮雷獄肆意的舞動著,防止有黑色的觸手突然想要偷襲。

雖然怪物的速度確實很快,但是在武技方麵顯然和迦爾納完全沒有辦法比擬。

那些簡單直接的攻勢都被迦爾納用同樣看上去簡單的方法化解,並且每一次回敬都顯得如此勢大力沉。

破碎的黑色疏導管中,新生的黑暗力量還在嘗試回到自己主人的身上,這即是那些遊曆的神性的願望,也是邪惡力量的願望,腐化之力根本沒有辦法沾染這些紅色的雷霆就被扯成碎片,像是影視劇中可笑的小醜那樣被主人公解決的乾淨利落。

雖然黑色物質之中,煉金術師節節敗退,但是蛋殼依然在自行複原。漸漸的,原本四溢著的光芒就一點也看不見了;再然後,聲音也聽不見了,外麵的人逐漸無法知曉裡麵究竟是在乾什麼。

“這怎麼辦?”阿蘭將長劍垂直的捅向蛋殼,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他能感覺到對於迦爾納魔力的感知也在漸漸的被削弱,這些東西仿佛已經將他吞噬了似的。

沐恩看向吉爾伽美什,覺得這個時候似乎隻有他能夠從自己的寶貝中掏出一個環節當下的壓力了。

“看著我乾什麼。”吉爾已經儘了全力,他雖然隻是在原地站著,但手指上戒指的光始終都沒熄滅,證明他始終在釋放著梧桐的魔法。

這些低階的魔法一個個落到大地上,然後彼此開始互相串聯變成法陣,但是這樣的法陣對於這個情況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沐恩開始低頭閉目,他嘗試的抓住和迦爾納魔力感知的聯係,如果到了他覺得快要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將他從中拉出來。

此時的蛋殼之內,迦爾納仍然主導著上風將對方胖揍,好像絲毫沒有發現周圍的邪惡力量形成的蛋殼開始逐漸變厚。

而那個蒼白的人性受到了如此暴力的毆打沒有任何還手能力,但是嘴角始終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你在笑什麼?!”迦爾納劇烈的咆哮了一聲,蒼雷之咬凝聚在自己的手上向對方的頭顱揮去。

下個瞬間,煉金術師的頭就像一個西瓜一樣炸開,連同後麵堅硬的邪惡力量也被震開了不少裂縫。

“就是現在。”沐恩憑托著吉爾的增幅法陣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魔法暴亂的瞬間,雖然有邪惡力量的阻擋他不知道具體時間什麼魔法,但是他絕對知道想要在內部發出如此烈度的魔法,和釋放一記萬物貫穿的消耗不會差距極大,所以他果斷用如絲如縷的魔法入侵那個裂縫之中,將自己的魔力與他相溝通。

下個瞬間,迦爾納出現在了沐恩的身邊、落在了塊浮石之上。

“怎麼樣?”沐恩不知道迦爾納在裡麵的情況,但是看到身上沒有傷口也就鬆了口氣。

“不知道,畢竟這個東西那麼邪門,是吧。”

“你把它怎麼樣了?”

“我把他的腦袋給打碎了。”

沐恩聽到這句話轉過頭看了兩眼迦爾納,看上去竟然有些害怕。

“不過你真的及時,我還想如果我用蒼雷之咬打碎它的腦袋你會不會感知不到。”

“開玩笑呢,我們認識了多少年了。不過我還以為你會很專注戰鬥不注意人家給你挖的坑,剛剛其實還有些緊張。”

“在學校裡可以那樣,在外麵當然不行了。擂台賽打爽就好了,這樣的搏命肯定不會粗心大意呢。”

之後沐恩將阿蘭從蛋殼上拽過來,防止等會被突然的偷襲造成嚴重的後果,然後他們三個一同落到了遠處。

“還有多久?”亞伯看到隊員們都沒有大礙,轉過頭問吉爾時間。

“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左右吧。”

聽到這個一樣,幾個人都頓感打擊,他們感覺似乎已經過了非常長的時間,但實際上居然還有這麼久,

經過了輪番的戰鬥,幾個人其實都已經覺得有些疲憊了。

但是等了很久,蛋殼都沒有破碎,這讓所有人懸著的心都不敢放下。

“我去看看。”又過了十分鐘,阿蘭覺得自己等不住了,仗著預言的天賦冒險靠近蛋殼周圍,發現之前迦爾納打出的裂縫仍然沒有消失。

“怎麼樣?”亞伯問道。

“蛋殼上,剛剛迦爾納打出的裂縫沒有消失!”阿蘭喊道。

沐恩聽到這話看上去有些驚訝,他先看了看迦爾納,眼神中有些愉悅的意味,然後又看了看亞伯,遞出一隻手。

亞伯坐在最遠的地方,笑著歎了口氣,拉著沐恩的手站了起來,好在還算是有驚無險。

然後沐恩跟辛奈膩歪了幾句,安撫她等會就有外人會來,將其收入了自己的寶石之中。

就在這時異變橫生。

那樣令人驚駭的速度讓阿蘭的預言都沒有時間反應,黑刺直奔他的心臟而去,而那誇張的黑色鐮刀直接劃過了他的頭顱。

“阿蘭!”迦爾納大叫一聲,想都沒想就衝了出去。

而沐恩也緊隨其後,青色的雷霆包裹住所有人的身體,避免空氣中突然彌漫的邪惡力量入侵。

下一秒他的身上出現了一身黃金甲,那黃金甲看起來十分沉重,但其實穿在身上的時候會發現輕飄飄的一絲重量都沒有。

那邊的魔力情況突然變的狂暴難馴,沐恩已經不能通過空間錨點將自己拉扯過去了,速度最快的迦爾納想要衝過去,但是被地上升起的黑刺減緩了路線。

“你現在還不能死!!!”迦爾納的聲音好像都要碎裂了,他不顧一切的大喊,麵目都因為扭曲而猙獰了起來。

你可以死,但是不能這麼死。

你可以死,但不能現在就死。

我們可是新塔院的學生,你可是眠湖家的少爺,我們應該在某年某月某個偉大的衛國戰爭中,彈儘糧絕的困獸在山坡之上,堅守某個陣地直到黃昏與夜幕的降臨。

怎麼能死在這種不人不鬼的家夥手中!還是被偷襲而死!

他已經所剩無幾的魔力全部包裹在身體的周圍,本來已經快要逐漸趨於平穩的心臟再次讓它強行提速,穿越過無數黑色的藤蔓,來到了阿蘭的麵前。

阿蘭的身上金光閃閃,但是前脖子那裡還是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血線。

“頭還在?”

“我知道我現在不能死……”很奇怪,阿蘭雖然可以說話,但是卻沒有辦法移動一般。

“那是‘輝煌雕塑’的效果,他會陷入凝滯,趕緊把他帶出來!”沐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些已經凝聚成實體的邪惡力量讓他的魔力特性並不好發揮。

以塵·葬故國舊都

“你瘋了嗎。”吉爾轉過頭看著亞伯,在他看來以亞伯現在的身體情況施展這種秘術,很可能會全身血管爆裂。

“難道你就要什麼也不做嗎?可我寧願犯錯。”亞伯看著吉爾伽美什歐泊般的眼睛,身後的傷口再次開裂,噴出的血液仿佛是紅色的天使羽翼。

吉爾看著他,並沒有被這種弄情感所感染。

“我不會強迫自己做事情的,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如果你這樣下去……終會有一天在你落難的時候沒人會為你伸出援手。”說完這句話,亞伯眼前一黑,推金山倒玉柱的傾塌了。

隨後他的身上散發出了柔和的治愈力量。

但吉爾還是沒有任何的感情流露。

“我不在乎。”

無數的塵埃隨亞伯所言之法而生,將那邪惡的軀殼埋葬與禁錮。

葬故國舊都的難度係數還要在束天神之軀之上,因為這是個大範圍群體的限製性魔法,不過對於單位體積內的束縛能力要稍遜於束天神之軀。

有了亞伯在暈厥之前所設定的精密魔法控製,每個人都有條既定路線可以脫離,而“偽古神”則被堆積在了塵土之下。

“沒事吧?”迦爾納將無法動彈但是奇硬無比的阿蘭帶了出來,搓了搓他的肉好確定他的頭是不是真的沒有被斬開。

“我好歹也是眠湖家的少爺,保命魔導器還是有幾個的。”金光漸漸消失,阿蘭也恢複了行動能力,顯得有些嫌棄的推開了迦爾納。

“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剛剛連你追悼會上的發言稿都已經想了好幾百字了,結果你就給我看這個?”

“大哥們,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扛起亞伯趕緊跑了!”沐恩在後麵一人給了一腳,然後將亞伯收入自己的水晶之中開始後撤。

但是吉爾伽美什站在原地沒有要動的跡象。

“發什麼呆呢?!”已經跑出去兩步的沐恩看這個人沒有要動的意思,感覺已經無法理解這個行為乖張的問題少年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麼大的魔力波動,周圍的城鎮居然一點也沒有反應?”

“你能不能……我的意思是這個情報似乎對當下的情況沒什麼作用。”沐恩用之前他說自己的話回敬了他一波。

吉爾愣了愣,看著沐恩,笑了。

“快要到了,咱們不能這個時候放棄這裡吧?”

“拉扯動不動,總不能直接把自己玩死吧?”

“沒關係,其實它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否則用那樣的速度,就算哪怕在這個距離之內除了迦爾納之外也沒有人能閃的過去。”說著,吉爾回頭看向那個仿佛封土般的小丘。

仿佛真的是故國舊都所留下的斷臂殘垣。

聽了這話,沐恩將信將疑,其實他覺得這個距離那個速度的話,自己還是勉勉強強可以躲開的。不過不得不承認吉爾說的有道理。

其他兩人看著他們不走,也犯了難,不過迦爾納還是非常穩健的站到了距離沐恩二十米開外的地方,阿蘭則走回到了兩人身邊。

不多時,有三個黑袍和一個少女從空中降落。

“比我意料的慢了不少。”吉爾一副話事人的氣場。

“抱歉,我們在評估危險程度,所以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

“如果我們沒有將情況控製住,三個中隊長恐怕沒有辦法產生決定性的作用。”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因為他們一隊人甚至都還沒有到魔導師境界,這樣可以說是是在嘲諷上司。

不過那三個烏鴉看起來修養非常的不錯,都是一眼不發的看向那個土包,過了良久才問:“它已經死了嗎?”

“不知道,我們已經沒有能力去查看了。”

“感謝諸位的奮戰,現在請好好休息吧。”

實在是太客氣了,沐恩怕吉爾伽美什再用那個欠打的語氣說出什麼欠揍的話來,便趕緊接過話頭對他們表示感謝,然後拉著吉爾往後撤。

撤出去幾十米之後,吉爾對沐恩說道:“你這一退,就讓出了首功。”

“你猜我會怎麼想的?你雜七雜八的怪書看的太多。我愛看的那會,也像你一樣看誰都覺得是厚黑學大師。”

吉爾不在說話了,不過從側臉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尷尬的意味。

泥土中的魔法漸漸消失,三個魔導師已經在外麵準備好了額外的限製法陣,但是其中的東西遲遲沒有動作。

“小心它可能會偷襲。”沐恩在後麵喊道,而那些魔導師則打出了明白的手勢。

“他們還挺客氣的。”看到這個場景,吉爾似乎也有些喟歎。

“你是不是連裁決者的主體構成都不知道是什麼啊……”沐恩已經無語了。

“要知道那種東西乾什麼。”吉爾仿佛總是這樣淡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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