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電影3(1 / 1)

晚上睡得好,第二天起床時,顧玖的精神很不錯。

兩人離開房間時,發現其他玩家也早早地起來,正在城堡裡摸索城堡的環境。

不管現實生活中有多懶惰的人,隻要進入遊戲世界,都不會有睡懶覺的想法。在生命沒有保證之時,懶惰這種由人性衍生的壞習慣可以輕易消失。

顧玖低聲問道:“阿疾,你的小紙人找到畫室在哪裡嗎?”

昨晚的晚餐過後,有些玩家迅速地去探查城堡的環境,特彆是像陸疾這種一大早就有拍攝任務的玩家,定要提前弄清楚今天的拍攝地點在哪裡,以免今天趕不及過去。

她們之所以沒去查看,是因為有陸疾的小紙人幫忙。

小紙人輕薄小巧,需要時還會將自己隱藏起來,用它來探查環境再好不過。

顧玖不知道陸疾對小紙人的掌控程度達到哪種程度,陸疾既然說小紙人能幫忙探查城堡環境,所以她也沒有急著去查看,畢竟赫蘭城堡實在太大,若是要將城堡探查完,估計一天都做不完。

陸疾道:“畫室在鐘塔那邊,從這裡過去,需要半個小時。”

顧玖下意識地朝窗外看過去,看到對麵的鐘塔。

鐘塔距離城堡主體的距離非常玩,去鐘塔有兩條路,可以從城堡的大門出去,橫穿城堡的露天花園,也可以繞著室內的通道過去,隻是要繞遠路,需要將近一個小時。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天空陰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顧玖道:“可能會下雨,不如咱們從室內通道繞過去吧。”她看了下手機,現在是早上7:00,一個小時足夠了。

雖然手機在遊戲世界裡沒有信號,但可以用來查看時間,玩家們大多會將手機帶進來。

陸疾沒有意見。

兩人來到一樓後,朝著左側的通道繞去鐘塔那邊。

路上,他們遇到一些步伐匆忙的玩家,他們的拍攝地點比較遠,需要加快速度,以免在規定時間內沒有抵達,發生不好的事情。

繞著室內的通道走,漸漸地離開城堡的主體部位,周圍的環境變得極為安靜。

赫蘭座城堡的麵積很大,卻奇特地沒有看到城堡的仆人活動,但城堡看起來是像被眾多人力、財力精心過維護的樣子,這需要很多人手,不可能沒有仆人。

當然,用胖子的話來說,不要用正常邏輯來看待遊戲世界的一切,不能太較真。

雖然通道兩邊有窗戶,但因為陰天的關係,這裡的光線昏暗。

通道兩邊的牆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幅半人高的掛畫,掛畫也是以人物畫和風景畫為主,人物畫實在太多,裡麵的人物千奇百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皮相好看的,也有長相醜陋的,因為畫得太過真實,讓人生出一種裡麵的人隨時會從畫裡跳出來的錯覺。

這種真實,並非是指相機拍照的真實還原,而是畫家一筆一畫描摹出來的真實。

“阿疾,你說這些人是真的嗎?”顧玖突然開口。

陸疾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幅人物畫,上麵是一個長相醜陋的老人,疏稀的頭發,層層疊疊的皺紋,臉上布滿老人斑,五官像是被打歪後重組,確實很醜。

她淡淡地說道:“不知道。”

顧玖笑眯眯地說:“如果裡麵的人是真的,你看這幅畫裡的人長得這麼醜……太傷眼睛了。”

“……”

顧玖等了會兒,發現掛畫沒什麼變化,她也沒在意。

終於來到鐘塔那邊的畫室。

畫室位於二樓,推開門,便見到畫室裡擺滿很多畫,不過都是未完成的作品,甚至有些隻有寥寥勾勒出來的幾筆。

這些畫無一例外的是,內容都很抽象。

總之,顧玖是看不出到底畫的是什麼。

對著門口的方向,有一個空白的畫布,旁邊擺著筆和顏料,隻要直接過去作畫就行。

陸疾的視線在畫室裡的那些畫作上轉了一圈,她並沒有急著拿筆,來到一幅完成度極高的畫作麵前,仰首望著這幅畫。

扭曲的曲線、淩亂的色澤搭配,看得久了,眼睛仿佛都有些暈眩。

顧玖忍不住移開視線,按了按太陽穴,發現腦仁一抽一抽的,有些難受。

“你彆看它們。”陸疾的聲音輕輕地響起,“你退出畫室,不要進來。”

顧玖應一聲,她看了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要到八點。

她退離到畫室外,門並沒有關,能看到陸疾站在那空白的畫布前,拿起筆開始在空白畫布上揮舞。

陸疾畫了很久,但顧玖發現,畫布上什麼都沒有。

她心裡微微一驚,同時懷疑自己現在看到的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陸疾在裡麵還好嗎?

正當她想進入畫室,皮靴後跟微緊。

顧玖低頭看過去,發現按住她皮靴後跟的是陸疾的小紙人,小紙人一隻手按著她的靴子,另一隻手朝她晃了晃,示意她不要進去。

焦慮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小紙人是陸疾親手折疊出來的,代表的是陸疾,隻要小紙人在,證明陸疾應該沒事。

**

八點整,陸疾站在空白的畫布前。

她若有所悟地回頭,發現身後的門不知何時消失,畫室變成一個密封的空間。

看來進入畫室的人必須要完成自己的作品,至於完成後的結果……陸疾看向那些未完成的作品,明白那些完成畫作的人的下場。

拿起桌上的筆,陸疾開始在畫布上揮灑。

她沒有刻意地去畫什麼,隻是隨便地在上麵揮筆塗畫,將整張畫布都塗上顏色。

在畫布即將塗滿之時,那些淩亂的顏色和線條扭動起來,仿佛有自我意識,重新排版,最後變成一副真實無比的畫。

陸疾看到出現在畫布上死亡的少女,臉上露出笑容。

這笑容不是清淺的笑,也不是僵硬的笑,而是一種趣味盎然,又有幾分黑暗的笑容。

“真無聊。”她輕聲呢喃,“我果然不喜歡這些惡心又醜陋的世界,為什麼不能全部毀滅它們呢……”

**

顧玖在畫室外等了幾個小時。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畫室,直到畫布前的陸疾終於有了其他的動作,仿佛一瞬間就出現在門口。

看到和早上離開時一樣姿勢的顧玖,少女蒼白的臉上的神色有幾分柔和,安安靜靜地道:“阿玖。”

顧玖微微恍了下神,驚喜地道:“你出來啦,沒什麼事吧?”

陸疾道:“沒有,我們邊走邊說。”

顧玖應一聲,離開前,看了眼畫室裡對著門口的畫布,發現畫布仍是一片空白,仿佛剛才陸疾並沒有在上麵作畫。

回去的路上,陸疾說了下她在畫室裡的經曆。

“八點時,我開始作畫,起初我不知道自己要畫什麼,隻是隨意地在畫布上塗抹顏料,直到它漸漸地成形後,我發現那幅畫已經變成我死亡的模樣。”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略頓了下。

顧玖沒有打斷她的話,安靜地傾聽。

“這應該就是紙條上說的畫給赫蘭夫人的死亡之畫,畫家用自己的生命繪畫出死亡之畫,當那幅畫形成時,我感覺到一股充滿殺意的奇特力量鎖中我,我將會和畫上的人一樣死亡。後來我用了替身卡,才能逃脫那股奇特的力量。”

“用完替身卡後,我的畫便變成未完成作品。”

顧玖若有所思地道:“那些未完成作品的人,都是饒幸逃離死亡的人。”

“是的。”陸疾抿了下嘴唇,“阿玖,下午你在舞廳表演時,一定要小心,這裡麵會有死亡陷阱。”

每個玩家隻有一張替身卡,隻能避免一次死亡。

這次的遊戲任務不知道要多少天時間,如果每天都要經曆一次死亡陷阱,替身卡根本不夠用。

顧玖道:“看來得好好地利用替身卡。”

兩人回到城堡一樓的大廳,已經是中午。

有幾個玩家坐在大廳裡的沙發上,看到顧玖和陸疾兩人回來,目光微閃。

兩人坐下後,便有玩家湊過來。

“兩位小姐姐,你們早上有拍攝任務嗎?”

湊過來的玩家是一男一女,男玩家容貌剛毅,身材魁梧強壯,看起來很有安全感;女玩家嬌小玲瓏,一張圓臉蛋很可愛,年紀並不大。

顧玖接過陸疾遞來的芒果牛奶喝了一口,含笑看著兩人。

牛奶是陸疾準備的,她發現大小姐很喜歡喝奶製品,在無界城購物時,購買了不少奶製品。

兩人見她們不搭話,很有誠意地先自我介紹。

男玩家叫路海笛,女玩家叫阮圓,是一對情侶,升到C級遊戲場已經有幾個月時間。

顧玖從善如流地自我介紹,“我們剛升到C級場,這是我們第一次進入C級遊戲世界。”

旁邊那些豎起耳朵的玩家聽罷,神色有幾分輕慢,就算是同等級的玩家,因為經曆過的遊戲場次不同,實力也是不同的。C級玩家雖說不太信任同場的玩家,但如果同場玩家中有厲害的,他們也會擺正態度,儘量不去招惹,或者方便抱個大腿。

路海笛和阮圓麵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繼續和她們聊今天的拍攝任務,並透露了點自己的任務。

阮圓的拍攝任務是在早上,她扮演的是城堡的花匠。

路海笛的拍攝任務是在下午,時間還沒有到。

“我的拍攝任務也在下午。”顧玖說,“阿疾的拍攝任務是在早上,她是畫家,讓她去畫室裡表演。”

交談中,顧玖敏銳地察覺到,似乎隻要順利地完成拍攝任務後,可以坦然地告訴其他玩家,還沒有開始的,最好不要透露自己的任務內容。

“在畫室裡,陸妹妹有遇到什麼事嗎?”阮圓追問。

聽到這聲“陸妹妹”,陸疾忍不住看阮圓一眼,不由想起當初顧玖也這麼叫過她。

阮圓可可愛愛地歪頭一笑,說道:“你們彆看我長著一張圓臉,其實我已經成年啦。”

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叫人家未成年的少女小姐姐。

陸疾淡淡地說:“我當時畫出自己的死亡畫。”

路海笛和阮圓倒抽了口氣,其他玩家也驚詫地看過來,沒想到陸疾第一天的拍攝任務如此凶險,不過看她安全無恙地出現在這兒,便知她肯定是用了道具脫身。

阮圓原本是抱著幾分試探而來的,沒想到會聽到這些,對方沒有瞞著自己,她自然也不再藏著,告訴她們,她在做任務時,差點被一把大剪刀剪斷脖子,幸好她反應快,避開那把奪命剪刀。

由此可見,每個玩家扮演紙條上的角色時,死亡如影隨行。

像阮圓扮演的花匠,可以憑自身的敏捷避開,而陸疾的死亡之畫太過凶險,無法避開,隻能靠替身卡。

“對了,從早上到現在,我們都沒有看到這裡有什麼拍攝電影的設備,我覺得這拍攝電影有些奇怪。”

阮圓沒有說的是,可能需要有玩家死亡後,才能知道這電影是怎麼回事。

隻有玩家死亡,才和“死亡電影”這名字聯係起來。

彼此交流完信息後,阮圓和路海笛這對情侶便離開了。

接下來,沒有玩家湊過來找顧玖和陸疾聊天,兩人並不在意,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休息。

下午兩點半,兩人去城堡的舞廳。

舞廳在城堡的一樓,距離並不遠,當兩人來到舞廳前,發現路海笛和阮圓這對情侶也在,還有兩個男玩家。

看到彼此,便知他們接下來的拍攝任務是在舞廳。

顧玖主動道:“我是舞者,你們呢?”

路海笛:“我是演奏者。”

剩下的兩名男玩家見狀,知道他們的拍攝時間即將到來,瞞著沒什麼意思,當下也紛紛坦白。

“我是演唱家。”

“我是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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