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雨幕中的薑遲,在聽到言沉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徹底石化,就連狹長漂亮的鳳眸都是微微一瞠,眸底神色有幾分不可置信。
言沉說,他……也想親他一下麼?
薑遲沉默了許久,才似是不確定地開口,“你……剛才說什麼?”
雨太大,他可能聽錯了。
“隻要是你想要的,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答應你。”言沉緩緩道,卻是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不是這句,下一句。”薑遲的聲音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響起,通過手機傳到言沉耳邊聽上去便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縹緲。
“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言沉輕勾了一下薄唇,嗓音是難得的溫柔。
薑遲輕笑一聲,“我聽見了,你也想親我。”後麵那半句話,語氣簡直是狹促旖旎得不像話,就連尾音語調都是愉快地上揚了幾分。
嘴角更是壓不住地往上翹了翹。
言沉:“……”
她沒說話,隻是白皙如玉的臉頰有些微微泛紅。
最後隻得匆忙轉移話題,清冽地道:“你快點回來,不然我休息就不等你了。”
“嗯。”薑遲應了一個字。
薑遲沒掛電話,言沉也沒有掛,兩人一人往山下走,另一人開著車回清水華庭,時不時地說上一兩句話,再加上外麵的淅瀝雨聲,倒也有說不出來的情調。
在經過超市的時候,言沉下車去了趟超市。
鬆子、蜜蜂、檸檬,就薑遲喜歡的這些東西她每樣都買了不少,最後還買了排骨和蘿卜回去熬湯。
“言沉哥哥?”一道驚喜而又意外的童聲響起。
言沉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寧熙正推著一個小孩子的購物車衝著他小跑過來。
在寧熙的身邊,是清雅如水墨畫般雅致淡然的寧初瑾。
他看見言沉,眼眸之中明顯也有幾分意外之色,對著言沉勾著薄唇輕輕一笑,然後上前幾步打招呼,“言沉,好巧啊!”
“好巧。”言沉淡聲道。
“聽說你上次在桫欏鎮發生了意外,沒事吧?”寧初瑾問了句。
“沒事,多謝關心。”言沉回答,禮貌而又客氣。
寧熙盯著言沉購物車看了半晌,抬頭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言沉,“言沉哥哥,你喜歡吃鬆子?”
聽到寧熙的話,寧初琰也垂眸看了一眼,言沉的購物車裡鬆子估計占了快三分之二的位置。
“我朋友喜歡。”說這句話的時候,言沉清冽的眸光都稍稍溫和了幾分。
她以後要養一隻鬆鼠精。
“是上次開車的那位……姐姐麼?”寧熙有些心有餘悸。他記得那位漂亮姐姐說要賣了他,還好他有導航儀,不然他就要被賣了。
“嗯。”言沉點點頭。
“那位姐姐是你的女朋友麼?”小孩子的世界總是特彆簡單,有什麼就問什麼。
言沉沉默了。
算……是麼?
如果她和薑遲在一起,她是薑遲的女朋友還是薑遲是她的女朋友?
寧初瑾是知道言沉是女孩子的,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寧熙的腦袋,“你剛才不是說要買巧克力麼?喏,就在那裡,去挑吧!”
提到巧克力,寧熙推著小推車像風一樣跑了過去。
等寧熙離開之後,寧初瑾看向了言沉,“抱歉。”
“沒事。”言沉淡淡地擲出了兩個字。
“你是住在這附近?”寧初瑾看著言沉購物車裡麵的東西,似是隨口問了句。
一般不是住在附近的人應該不會在這裡買菜。
言沉微微頷首,“嗯。”
然後抬眸看向了寧初琰,淡聲道:“我還有點事,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了。”
那位小祖宗說回到清水華庭就想見到她,如果她不在說不定薑遲要生氣。
寧初瑾清雅地淺淺一笑,“再見。”
“再見。”言沉說了兩個字,便推著購物車前去結賬。
寧初瑾站在原地看著言沉的背影,直到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他和言沉,還挺有緣分啊!
“初瑾哥哥,你笑什麼?”寧熙自己推著的小購物車被他放滿了巧克力,走到了寧初瑾身邊一臉好奇疑惑地看著他。
寧初瑾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輕一笑,“沒事。”
然後牽著寧熙的手,“買好了麼?小鬆子還在等我們呢!”
因為言沉和薑遲的電話一直沒掛,剛才她和寧初瑾的交談都落入了薑遲耳中。
言沉一走出去,手機裡就響起了薑遲頗為陰陽怪氣的聲音,“怎麼?你不是答應了我裝男女朋友,寧熙那個問題很難回答麼?還需要寧初瑾道歉?”
細細聽上去,還有那麼兩分酸溜溜的傲嬌。
“薑遲,你是不是吃醋了?”言沉眉梢略微上挑兩分,問。
“吃醋?”薑遲語調微涼的輕嗬了一聲,似笑非笑地道:“小時哥哥難道不知道麼,我是釀醋專業戶。”
言沉沒忍住輕笑一聲,調侃地道:“我以為你是檸檬精專業戶。”
薑遲輕嘖了一聲,慢悠悠地道:“小時哥哥可還答應了我種一整個頂層的檸檬樹,不會忘記了吧?”
“答應你的事情我都記著。”言沉聲音很輕,不過眸底的神色極為認真。
現在記得,以後更加不會忘記。
薑遲的頭發和外套已經濕了,雖然已經坐在了車內,不過他的臉色極為蒼白,聽見言沉的話,他嘴角微微上揚,“好,我等著你給我種的檸檬樹。”
兩人仍是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言沉儘量都是挑一些輕鬆愉快的話題,半點沒有提及薑家的事情。
雖然從薑遲的聲音裡麵聽不出什麼異樣,但是薑遲心裡肯定不好受。
言沉很快回到了清水華庭,煲了湯之後將鬆子和檸檬以及蜂蜜弄好之後,拿了一把雨傘便下去了。
她撐著傘站在清水華庭小區門口等著。
雨越下越大,落在地麵上濺起一朵朵水花,言沉就站在路燈下,身影被雨夜中昏黃的路燈拖長了幾分。
薑遲坐在出租車中,遠遠的便看見了路燈下那道清雋而又熟悉的身影。
微微地勾了勾嘴角,“小傻子。”他的聲音很輕,裡麵幾分笑意幾分柔和,心裡卻柔軟地不像話。
是因為他說想要一回到清水華庭就能看見他麼?所以言沉就等著小區門口?
“你說什麼?”言沉沒有聽清,微挑著眉梢問了句。
她的話音剛落,越來越近的刺目車燈晃地她睜不開眼睛,言沉伸手擋了一下。
車就停在了她的身邊,薑遲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就站在路邊,抬眸靜靜地看著言沉,細長魅然的鳳目中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柔和笑意。
言沉見薑遲沒撐傘就那樣站在雨裡,甚至連外套和頭發都是濕漉漉的,她的眉梢狠狠一蹙,撐著傘快步上前替他撐傘。
伸手摸了摸薑遲幾乎可以滴水的頭發,言沉沒好氣地看著薑遲,“你是傻子麼?”責備的聲音裡麵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疼惜。
薑遲沒說話,依舊是勾著薄唇淺笑,貫來魅然的麵容之上神色都輕柔了幾分。
他微微低頭,額頭輕抵在言沉的肩膀上,“小時哥哥不傻麼?你在這裡等多久了?”
“沒多久,我剛到。”言沉語氣依舊不太好。
“你以為我傻麼?四十九分鐘前,我聽見了電梯門開的聲音。”薑遲微微偏頭,緩緩道。
然後又狎昵著嗓音幽幽地補充了一句,“小時哥哥,你覺得自己像不像在等丈夫回家的小嬌妻?”
言.小嬌妻.沉:“……”
嬌個鬼的妻!
她偏頭涼涼地看了薑遲一眼,有些好笑地道:“所以薑四小姐是丈夫麼?”然後輕嘖了一聲,“下次投胎的時候小祖宗你重新換個身份,說不定能當一回丈夫。”
薑遲:“……”
這要是重新換個身份,那他就隻能當嬌妻了。
司機坐在車內,打開車窗眼巴巴地看著兩個人,稍微沉默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開口,“兩位,要親熱能不能先把車錢給結了?我等半天了。”
言沉偏頭看了眼薑遲。
薑遲一臉無辜地眨了幾下眼睛,“我忘了。”
言沉輕歎了一口氣,一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拿錢給司機師傅,淡聲道:“抱歉。”
司機接過錢,擺了擺手,“沒事,情到深處嘛!我懂我懂。”
言沉:“……”
司機開車離開之後,薑遲忽然伸手抱住了言沉,不過頭依舊枕在她的肩膀上,隻是稍微靠近了脖頸,“小時哥哥,你還記得剛才答應我的事情麼?”
薑遲說話的時候,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言沉的脖頸,繾綣的嗓音瞬間將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渲染得曖昧了幾分。
“小時哥哥,我想抱抱你,還想……”後麵的話他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言沉打斷,言沉微微偏頭,削薄的唇直接落在了薑遲的額頭。
就隻是這樣輕貼著。
不過,即使隻是這樣的動作,薑遲身子都有些意外地微微一僵,狹長的鳳目瞬間洇染了說不出來的深沉與複雜。
“薑遲,我不想和你是假裝的男女朋友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言沉的唇依舊是貼著薑遲的額頭,大概就是那種很輕很輕的氣聲說話。
卻,依舊能從裡麵聽出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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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不假裝的話,可以來真的嘛!!!
#^_^#,晚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