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樓。
薑遲被言沉推開之後,保持著被她推開時的姿勢稍微愣了愣,然後眼眸緩緩垂下,長而卷翹的睫毛覆在眼瞼上輕輕翕動著,在眼瞼處投下了一層薄薄的影。
他沒說話,隻偏頭看向了沙發上言沉並沒有帶走的鬆子,削薄好看的唇微微抿起,妖魅絕豔的麵容有些說不出來的小委屈。
沉默了一下,他抱起了裝鬆子肉的小罐子,走著樓梯慢吞吞地去了十九樓。
薑遲站在門口沉默了很久,可就是沒有按密碼,就這樣站在原地盯著緊閉的門。
鼓了鼓腮幫子。
然後抱著小罐子蹲在了門邊。
不說話,不敲門,不按密碼進去,就這麼鼓著腮幫子一臉委屈地蹲在門口。
看上去,特彆慘一小姑娘!
蹲著蹲著,大概是酒勁上來了,薑遲就挨著門睡著了。
至於言沉,洗漱之後,連飯也懶得吃了,直接躺床上去了。
就是躺在床上半天都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出現了薑遲剛才親她的場景,甚至她現在都能回想起薑遲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那種溫熱的感覺。
想著想著,言沉就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她有些……睡不著。
而且還特彆清醒。
不知道薑遲現在怎麼樣了?!
一想到這裡,言沉精致漂亮的眉梢就微微蹙了蹙,眼眸之中有幾分擔憂。
薑遲喝醉了,都還沒有醒酒,而且午飯和晚飯都沒吃……
好像,喝醉了的人一般都需要彆人的照顧。
言沉慢悠悠地床上坐了起來。
然後下一瞬言沉又裹著被子躺了回去。
她被薑遲親了!
被一個女孩子給親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這次不一樣,而且薑遲還喜歡她。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樣麵對薑遲。
就這樣天人交戰了一會兒。
現在是冬天,薑遲身體不好,他剛才還說犯困,要是將他一個人丟在客廳說不定會感冒?
然後言沉非常迅速地掀開被子就從床上下來了。
那速度,簡直比冬天不想起床但是必須得起時候的一鼓作氣還要一鼓作氣。
拿了件自己的外套急急忙忙地穿上就打開門。
隻是,一打開門。
“咚”地一聲。
挨著門睡著的那人就倒在了她的腳邊。
言沉:“……”
微愣了一下,然後垂眸看著蜷著身子在她腳邊還沒醒的人,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削薄的唇角微微一揚清冽的丹鳳眼就深沉了幾分,甚至有些難以察覺的微微泛紅。
“你是傻子麼?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密碼,就算了忘記了你不會敲門麼?我難道還會不給你開門?你自己的身體情況你是不知道麼?我要是沒起來我要是睡著了,那你豈不是在門口睡一晚上麼?”小時哥哥語速一般都很慢,慢條斯理的那種,但這接二連三甚至連四連五的話就像是炮語連珠一樣,說地非常流暢。
就是貫來清冽淡漠的嗓音帶了兩分沒好氣的意味。
但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蹲了下來有點兒算是卯足了力氣將薑遲從地上抱了起來,看見他抱在手中的鬆子,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卻依舊是沒好氣地道:“誰稀罕你的鬆子,我又不是買不起!”
她甚至還可以雇很多人為她剝鬆子。
言沉抱著薑遲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將他放床上的時候還輕‘嗬’了一聲,“還說不讓我抱呢?!你是自己走我床上來的麼?”
薑遲倒是因為酒勁依舊睡得安靜,就是雙手還抱著裝鬆子的罐子。
言沉替他蓋被子,伸手去拿玻璃罐子,但是對方抱得比較緊,她沒能拿過來。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在薑小鬆鼠的耳邊緩緩道:“薑遲,是我,把鬆子給我。”
薑遲睫毛輕輕地顫動了幾下,鬆了手,不過並沒有醒過來,翻了個身將被子給裹成了一團。
言沉看著這罐鬆子,沒說話,隻是眸眼中的神色略微深沉了幾分,削薄好看的唇也不太明顯地抿了抿。
伸手探了一下薑遲的頭,確定他沒發燒,言沉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去了廚房,言沉熬了鍋白粥,然後又弄了兩個小菜,應該是想起來薑遲還喜歡蘿卜排骨湯,還特意去超市買了蘿卜和排骨回來煲湯。
等一切都弄好之後,言沉將白粥和湯都放在電飯煲裡保溫。
自己坐在客廳沙發上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看了一眼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隻剩下頭頂的某人,她微勾著薄唇輕笑了一聲。
隻是,隨即似是想到什麼,她眸底還是微微一黯。
然後拿出了自己很久沒用過的行李箱,放了兩套衣服進去,還有一些文件資料以及自己的電腦,都裝進了行李箱中。
言沉在床頭櫃的抽屜裡麵拿出了便利貼,寫了幾句話貼在了床頭櫃上,然後就推著自己的行李箱準備離開。
她有些沒有辦法麵對清醒過來的薑遲,還是先離開幾天,讓她和薑遲都……冷靜冷靜。
剛走到門口,似是想起了什麼,言沉轉身看向了孤零零被放在一側裝鬆子的玻璃罐子,沉默了一下,將玻璃罐子也給帶走了。
言沉打了車,報出了一個熟悉的地址。
大概在半小時後,車子在一棟獨棟小彆墅的庭院門前停了下來。
庭院的門是那種半人高的柵欄式鐵門,可是隨手關上打開的那種,言沉打開院門進去,準備按密碼進去的時候,似是想起了什麼,還是改為了敲門。
等了挺久的,才有人前來開門。
沈一瀲穿著居家休閒服,整個人看上去挺懶懶散散的,看見站在門口的言沉,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笑著問,“小沉子是不是還是挺想念和我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一個人住膩了又過來了?”
言沉挺認真地搖了搖頭,清冽著嗓音道:“我離家出走。”
“嗯?”沈一瀲不明白言沉的意思,“你一個人住,離家出走是現在那個家麼?”
言沉微蹙了一下眉,有些不知道怎麼跟沈一瀲說。
她總不能說自己被薑遲一個女孩兒給強吻了,事後還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家,然後自己非常沒骨氣地不知道怎麼麵對她又跑出來了?!
沈一瀲也沒有繼續問,勾著薄唇笑了笑,伸手去接言沉手中的行李箱,“來,離家出走的小可憐兒,將行李箱給我。”
拿著她行李箱往裡走的時候,還有些好奇地問了句,“你不是知道密碼麼?怎麼還在門外等那麼久。”
小沉子雖然這麼多年都沒在這裡住,但是密碼他一直都沒有換過。
言沉稍微沉默了一下,默默地道:“我怕自己在客廳會見到什麼不該見到的場景!”
沈一瀲:“……”
他沒好氣地指著門口的方向,嗓音都有些涼,“你拎著行李箱給我出去吧,我不要你這個不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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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桫欏鎮的小霸王.奶茶精.小時哥哥,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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