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六支法箭,摧枯拉朽般向前飛去,令空間破碎,令日月無光,其威能之強,恍若能將這一方天地,都徹底毀滅。
一眾觀戰之人,甚至不敢直視那六支法箭,仿佛一旦直視,法箭的威能,便會落到自己身上,將自己全身要害都洞穿一般!
這樣的攻擊,無疑是於逐日壓箱底的手段,他對古玄的殺意之濃,可見一斑。
然而,麵對如此可怕的攻擊,古玄的臉上,卻是閃過了一絲笑容。
他剛才說過,早已看出於逐日這一招的破綻,而且是「巨大」的破綻。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眼看六支法箭,就要射中風之囚籠,古玄的身形,終於動了!
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也就在這是,六支法箭,射入了風之囚籠。
毀天滅地般的威能,瞬間爆發,隻聽轟隆一聲,天地劇震。
整個風之囚籠,連同周圍方圓千丈範圍內的空間,被炸得粉碎。
一條條猶如蛟龍般的空間亂流,從空間極深之處鑽出,逡巡於虛空,仿佛在尋找一切可以供它們吞噬腐蝕之物。
可惜,這裡除了同類,還是同類。
沒有任何人,能夠在這樣可怕的爆炸之中活下來。
待爆炸餘波散儘,受損的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恢複了原狀。
呼呼。
風聲依舊。
但虛空中,卻再也沒有了古玄的蹤影。
一陣陣唏噓之聲響起。
這場大戲,終究還是落幕了。
以於逐日的強勢勝利而落幕。
隻不過,這場大戲沒有贏家。
嚴格來說,或許也有,那就是過足了眼癮的眾人。
至於於逐日,看似勝利了,但消耗絕對不小,還暴露了不少底牌,最後啥都沒得到。
「哈哈哈,縱然再驚才絕豔又如何?
遇上逐日大人,你依舊得死!」
韓老頭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是得意,仿佛親手將古玄擊殺的人,是他一般。
然而,僅僅下一秒,他的笑聲,便戛然而止。
哧。
一聲血肉被斬裂的聲音響起。
韓老頭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長高了,他居然拔地而起,俯視著下方。
隻是,有些奇怪,他有種失重的感覺,而且腦袋像是不受控製一般,在旋轉。
他居然看見了一具無頭的身體,站立著,穿著和他一模一樣的長袍。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韓老頭的意識,徹底消散。
呼呼。
火焰從他無頭的身體,以及頭顱之上燃起,將他燒成了虛無。
而韓老頭原本站立之處,靠後的位置,一道白衣身影,孑然而立。
古玄右手握著誅天劍,還保持著出劍的動作。
左手,則將好幾枚空間戒指握在了掌心。
「不好!退!」
原本和韓老頭並肩而立的朱祭,臉色大變,擺出了防禦的姿態,提醒另外幾名同伴後退。
可惜,已經晚了。
另外幾名同伴,脖子處,突然間出現了一條頭發絲般粗細的傷口,殷紅的鮮血,從中滲出。
很顯然,他們的腦袋,也和身體分了家。
隻不過,和韓老頭不一樣,他們的腦袋沒有拋飛起來而已。
嘭。
火焰炸裂的聲音響起。
這幾人的身上,同樣竄出火焰,身體迅速燒
成了虛無。
而朱祭,已經退到了於逐日身旁,臉色慘白。
他明白,剛剛他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遭了。
這一刻,空氣突然變得安靜,安靜得可怕。
呼呼。
隻有風聲,依舊呼嘯著,吹動著所有人的衣衫。
不過,隻有極少數幾人,敢讓衣衫發出獵獵之聲,或者說,不在乎身上發出聲音。qδ
剩下的人,彆說發出聲音了,他們連呼吸都停滯了,生怕有任何聲音出現,吸引了場中那兩位焦點人物的注意,惹來殺身之禍。
蹬蹬蹬。
不知道過了多久,赤甲蠍王和飛星子兩人,才不由自主,同時往後退出了幾步。
他們一臉驚愕地看著古玄,仿佛是在看著一個不可思議的恐怖之物。
「怎麼可能?你居然毫發無傷?
還潛入了地底,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你隕落的檔口,出現在韓老頭身後,將他和我幾名手下擊殺?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這種事情的?」
於逐日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當然,有著鬥笠的遮掩,沒人看得見。
但是,根本不用看,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到,她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驚怒交加?
「我早就說過,你那一招,有一個巨大的破綻。
奈何你不信,我又有什麼辦法?」
古玄收回了誅天劍,聳了聳肩,雙手負在了身後,一副高人模樣。
「追風逐月弓所射出的法箭,強則強矣,但實際上,它的威能,隻能在‘風之囚籠之中,才能完全爆發。
它攻擊的範圍,也是‘風之囚籠所覆蓋空間的範圍。
若有人在囚籠中,自然躲無可躲。
換句話說,它,隻能傷到‘風之囚籠之內的人。
隻要在法箭射入囚籠之時,離開囚籠,那就屁事都不會有了。」
古玄做出了解釋。
「不可能!‘風之囚籠沒有實體,你根本打不破,你如何出來?」
於逐日反駁道。
「沒有實體,的確很難打破。
加上它封鎖了空間,表麵上看,一旦被困在其中,那便逃無可逃了。
但是,它有一個很大的弱點,我想你很清楚。」
於逐日瞳孔微微一縮,「風之囚籠」的弱點,她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她不相信,古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便將其看出來。
甚至,敢不惜以身犯險,做出嘗試?
在「追風逐日弓」所凝聚的六支法箭的鎖定之下,他根本沒有試錯的時間和機會。
而且,「風之囚籠」的破綻,嚴格來說,是一個不算破綻的破綻。
它的的確確是破綻,可想要利用這個破綻逃出來,對於七劫大圓滿之境以下的武者來說,簡直跟天方夜譚一般。
她不信古玄真的能夠做到!
古玄微微一笑,繼續道:「風之囚籠,既然沒有實體,那又為何要執著於將其打破呢?
囚籠有著六麵‘風壁,我找到其中最弱的一麵,再找到最弱的一個點,直接飛出來,不就好了嗎?
沒有實體的東西,能擋住誰?」
古玄說得輕描淡寫,但所有人,心中都翻起了滔天駭浪。
那「風之囚籠」的六麵「風壁」,其中蘊含著「聖風訣」的力量,稍微觸碰到,就是殘破仙器,恐怕都得留下痕跡。
那是說穿過,就能穿過的嗎?
更何況,還得找到最弱的一麵「風壁」,還得找到上麵最弱的一個點?
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你說得這麼輕鬆,真的不是在顯擺嗎?
於逐日握緊了拳頭,再也沒有反駁,而是咬著牙道:
「你身上,有防禦型殘破仙器,而且威能,至少是它全盛時期的八成以上!
看來,是我大意了,沒有算到這一點!
隻有這樣,你才可能毫發無傷,從中鑽出!」
古玄聳了聳肩,沒有否認。
他當然沒有那樣的殘破仙器,能夠穿過「風之囚籠」,仰仗得是神體。
並且,即便有神體,在穿越「風之囚籠」之時,他的身體也遭到了重創,根本無法全須全尾出去。
他索性直接解體,化作了齏粉,將被發現行蹤的可能性,降到了最小,並趁著空間破碎的檔口,飄落在地,躲進了地底,重塑好了身體。
之後,潛行到了韓老頭身後,出其不意,將他和幾名同伴擊殺。
至於那朱祭,他本來也有機會殺,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倒不是因為對方是丹帝,他惜才。
而是給於逐日留下一個「破綻」。
萬一將於逐日變成孤家寡人,那她沒了「破綻」,可以徹底放手施為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現在,本少爺隻有一個問題,還想打嗎?
若還想,本少爺奉陪到底!」
古玄眼中,閃過了一道殺機!
當然,針對的不是於逐日,而是朱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