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的時候,蘇傾沅就出門了。
不過她剛走出女生宿舍,就被一個男生給攔住了去路。
男生叫時川,是體院的。一米九的大高個兒,看著很壯,人往那兒一站,就像是一座大山。
不過,這男生皮膚還挺白,五官剛毅,穿著白色運動T恤,黑色短褲。此刻,他手裡拿著一個粉色的信封。
上麵印著一個大大的桃心,和他那威武雄壯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時川的嗓門兒很大,低頭看著蘇傾沅,將手裡的粉色信封往前一送:“蘇同學,老子喜歡你!”
這一吼,周圍路過的同學都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看向蘇傾沅的方向。
蘇傾沅一臉懵逼,這是從哪兒跑出來的憨憨啊?一口正宗的北城口音,壯得像頭牛,嗓門兒還這麼大……
見蘇傾沅杵著不動,時川直接將手裡的粉色情書塞到蘇傾沅手裡,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暈。
他站直了身體,像是背台詞一樣,說到:“蘇傾沅同學,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中意你了。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的存在。心裡的愛意必須向你傾訴。”
“你就像那風箏線,而我,就是正在飛翔的風箏,我的心都被你攥著,你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所以,當老子女朋友吧。”
時川的話音一落,周圍的吃瓜群眾都開始鼓掌,並起哄道:“答應他答應他。”
蘇傾沅:“……”
“那個,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謝謝你的喜歡,也祝你早日找到真愛。”這話,已經成蘇傾沅拒絕告白的模板了。
時川笑了,露出整齊的大白牙:“你可彆無中生友了,你根本沒男朋友。”
他早就讓兄弟們去調查過,這隻是蘇傾沅拒絕彆人的借口。
從高隻開始她就這樣說。
蘇傾沅:“我真有男朋友。他還等著我去看電影呢,借過借過。”
說著,蘇傾沅就要走。
但,時川身後的幾個高壯男生擋住了她的去路,幾個男生個子很高很壯,站在蘇傾沅麵前,就像一堵牆。
蘇傾沅隻能仰頭看著他們,眉頭一皺:“你們還打算動手啊?”這麼社會的嗎?
那幾個人依舊不動,川哥沒讓動都不能動。
時川捏了捏鼻梁,懶散地站著,不耐煩道:“讓路啊,擋在那兒乾什麼?想秀身材啊?”
幾個體院的小夥子聽見時川的話,自動讓開,行吧,川哥說動就動。
蘇傾沅正準備走,卻聽身後的時川道:“小沅沅,我等著你回心轉意的那天啊。”
聽見這個稱呼,蘇傾沅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這人還真是……臉皮厚。
待蘇傾沅走後,時川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感歎道:“我們小沅沅真是太漂亮了,身材也好,實打實的小仙女兒啊。”
其他幾個弟兄紛紛點頭,時川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其中一個人的腦袋。
“追妹子,得用腦子,彆淨想著動粗,那不是老子風格。”
其餘人:“……”這可不像你平時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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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表白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蘇傾沅的心情。因為看電影的地方離學校不遠,蘇傾沅是走著去的。
她到達電影院門口的時候,剛好五點半,來得有點早。陸清衍還沒到。
蘇傾沅便坐在電影院的等候廳裡等他。
大概等了十多分鐘,陸清衍還沒來,雖然他們看的那場電影在6:20,還沒開始檢票,但蘇傾沅還是給陸清衍發了條消息過去。
想要暴富的沅沅同學:“你從醫院出來了嗎?”
發過去之後,約莫又過了十分鐘,沒有收到陸清衍的回複。蘇傾沅咬了咬唇,又看了看四周,都是結伴來看電影的。三三兩兩,拿著可樂喝爆米花,說說笑笑。
唯獨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這兒。
蘇傾沅的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還差幾分鐘就六點了,陸清衍沒到。這……不太像他啊。
難道是被什麼事兒耽擱了嗎?
思及此,蘇傾沅便撥通了陸清衍的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沒人接。
她那秀氣好看的眉頭微擰,為什麼不解電話?真出事了嗎?
再等等吧,或許正在開車或者沒聽見電話,蘇傾沅捏著手機,安靜地坐在原處,表麵平靜,但內心卻愈發煎熬。
這時,從蘇傾沅身邊路過一對小情侶,女孩兒牽著男生的手,語氣強勢地質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上回放我鴿子到底是為什麼?”
男生撓了撓頭發,特彆心虛的說到:“跟宿舍幾個哥們兒開黑,不小心忘了時間,你怎麼老提這事兒啊?”
女孩兒冷哼一聲,癟嘴道:“謔,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你那天佳人有約呢?”
這話,一字不差的傳入蘇傾沅的耳中,她深呼一口氣,覺得心裡很是煩躁。
他們要看的那場電影檢票已經快結束了,她站起身,走出電影院。
今天的天氣預報很準,外麵開始下雨了,蘇傾沅穿的是裙子,風一吹,就掀起了一角,她趕緊退到門裡麵,不敢再往外走。
但她想站在顯眼的地方,等著他來。
雨聲伴著涼風,掀起一陣寒意,蘇傾沅吸了吸鼻子,此刻心裡是五味雜陳。
這是她和陸清衍的第一次約會,他沒來,天下著雨,她像個傻子似的還穿了條裙子,人家看著她應該覺得很搞笑吧?
外麵的雨勢越來越大,蘇傾沅有些冷,她有些狼狽地搓了搓手臂,又拿出手機,撥通陸清衍的電話。
還是沒人接。
雖然她不像外麵那些“落湯雞”被淋得滿街亂跑,沒淋著雨,但她此刻心裡是哇涼哇涼的,很失落。
忽而,她腦海裡想起剛才那姑娘說的話,“佳人有約”,可是陸清衍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難道,是在做手術嗎?
她能想到唯一合理並且能安慰自己的解釋,就是這個了。
看著外麵雨幕下,男女朋友共撐著一把小傘,甜甜蜜蜜的樣子,蘇傾沅垂下眼簾,鼻子有些酸。
忽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急促匆忙,還有些沙啞。
“傻站在這兒乾什麼?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