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沈茗的一番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方雪千很快反應過來,沒忍住笑出了聲,“所以我就說沈茗你當初是刻意拉著陸池炒作的。事後解釋什麼小迷妹,粉絲的,還不是想拉著炒個CP?你根本就是陸池的假粉吧?”
沈茗:“嗯。”
她直接承認了,沈姝茗雖然不是她,但她既然莫名用了這人的殼子,之前那些事算在自己身上也不為過。
其他人:“……”果然如此。
蘇靜:“……!”
女鵝也為免太實誠了叭。
怎麼辦,不僅討厭不起來,反而更喜歡了!
方雪千本來想等這沈茗反駁後,嘲諷一波來著,可看著她這麼痛快的應下來,反而自己心裡堵得慌。
目光對上沈茗清澈見底的眼睛,她沒好氣的說:“那就提前恭喜你了,反正這次肯定炒CP成功不用說了,有必要的時候你好歹也補一補陸哥拍過的電影吧。免得以後露餡,多尷尬。”
這是方雪千第一次自暴自棄般的說出這種話,沒有含沙射影,也沒有陰陽怪氣,各種內涵。
就連兩位男生都略感震驚,方雪千這是轉性了?
唯有蘇靜看出點門道,估計方雪千是在為早上的救命之恩而彆彆扭扭的道謝呢。
蘇靜出聲打了個圓場,直說都在圈子裡混的哪個不想火啊,都是半斤八倆,誰也彆說誰。
其他人略表讚同,因為不知道接下來兩天還錄不錄,又擔心陸池的身體狀況,當即找出陸池拿獎的那部電影播放,重溫一遍,找找症結在哪裡。
對彆人來說是重溫,對沈茗來說可是看新片。
陸池拿獎的電影名叫《盲點》。
講述的是一個青年偵探為了戀人,而追蹤殺害了戀人哥哥的凶手。結果痛失所愛,因為一直沒捉拿到真凶而頹靡了十年。
十年後一個凶殺案的再度出現讓他找到了些許線索,重整旗鼓偵查緝凶的故事。
大致框架不算出挑,甚至可以說很常見的類型。
可架不住那鬼才編劇寫出來的劇情點燒腦啊,一環套一環,從開篇到結尾,讓觀眾始終在“啊,凶手就是這個人”的情景裡突然轉變成“啊,原來不是他,或許是另外一個人”的猜測中不斷輪回。
再加上導演的拍攝風格和陸池的炸裂演技,至始至終都沒給觀眾一個喘息的機會,愣是聚精會神的從頭看到了尾。
當一切都塵埃落幕,凶手繩之以法後。
陸池所扮演的男主人公手持一束雛菊,悠然的出現在戀人的墓前,露出一抹釋懷的笑。
當他將花束放置在墓碑前的那一刻,目光落在了底下才被翻動過的小塊土地上。他匆忙的將它挖開,從裡頭顫顫巍巍的掏出了一條白金項鏈,裡頭掛著一個銀色的戒指,明顯是男人手指的尺寸。
男主人公臉色大變,恍然間想起了什麼,眼神慢慢變得空洞。
最終,手心裡的項鏈連著戒指一並滑落了下去。
平板裡已經在播放出電影結尾曲了,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鬆開了一口氣,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陸哥演技真是太好了,無論看幾遍,我都沒心思開小差。”尹白澤佩服道:“而且這部電影的編劇真是太牛逼了,反正我現在是看到第四遍,還是沒能看懂這個結局,凶手究竟是誰啊?”
蘇靜:“開放式結局就是這樣的,我覺得是男主人公自己。”
方雪千:“不啊,我認為凶手就是被陸池親手捉進去的那個,一定是他沒跑了。”
王藝軒:“我覺得誰都像凶手。”
幾人爭執來爭執去,始終沒有個結果。
蘇靜笑眯眯的問自家女鵝,“茗茗,你覺得這個片子裡,誰是凶手?”
沈茗沒在意她的昵稱,隻淡定的磕巴著嘴裡的瓜子兒,說:“電影名字不是說了嗎?整個就沒凶手啊,被害人又沒死。”
眾人:“……!”
這是什麼新式結論?
方雪千第一個反駁道:“怎麼可能,明明每一條線索都指向殺人真凶,他戀人早死了。”
蘇靜道:“我比較讚成自己的觀點,男主人公不是有抑鬱症嗎,我覺得是他殺的。”
尹白澤和王藝軒也說出自己的見解。
沈茗也沒去辯,隻聳肩道:“電影裡又沒有明確拍出來他戀人的屍體,有親眼看到過臉嗎?”
“有屍體!”
“沒拍到正臉,裡頭可操作的機會大了去了。”
“那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最後抓住的凶手是當初殺害他戀人哥哥的凶手,恰巧把兄妹倆殺了,還留下這麼多的證據?”見多識廣的沈茗搖頭道:“換成我,毀屍滅跡,半點不留把柄才是正題。十年後才有線索,不是有人在後頭調查又是誰。”
縱然數一遍,能夠乾成這件事的人除了女主人公也沒誰了。
幾人聽沈茗這麼一頓分析,心頭愕然,再結合電影名字……
臥槽!
還真有可能是沈茗說的那樣!
眾人心思複雜極了,隻感慨這部電影拿獎拿的名正言順,半點不虛。
“行了,多的不說,咱們先分析分析這男主人公的特質,怎麼幫到陸哥才是正題。”蘇靜道。
其他人俱是點點頭,開始從頭分析起來,最後列了個表,全是電影中男主人公的性格特質,外加一些恐懼的東西。
這一數,陸池演這個角色是真的遭罪。
在地下室生活了十年而有的重度抑鬱症,厭食症,外加焦慮症。
真就外表看上去還是個人,實則早是個千瘡百孔的篩子,輕微的一個雷點都能讓人精神崩潰。
再想起最近陸池很少吃東西的表現,眾人皆認為他身上還有一些男主人公的厭食症和抑鬱症的影子在,否則也不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也就是說,人壓根就沒出戲。
現在還有後遺症在呢。
眾人齊齊感慨陸池做演員做到這個程度,真叫人敬佩,他不紅誰紅?
沈茗嗑瓜子的手一頓,不禁心思一動。
錄完這一周,她也得進組開始拍電影了,之前教她的老師都選擇罷工,陸池不是有病,出不來戲嗎?
她幫陸池出戲,陸池教她表演。
這不是完美?!
想著這件事,嘴裡的瓜子也不香了,沈茗將手心剩下的瓜子一丟,起身道:“你們就彆操心那麼多,陸老師這病好治,交給我就行。”
管他什麼症什麼症,還是出不出戲的,多揍幾次就能治好了。
揍完,人不就正常了?
今天下午可不就是睡一覺,人就恢複如常了嗎?
這個活兒,誰都彆跟她搶。
其他幾人看著奪門而出,猶如一陣狂風襲卷而過的沈茗,滿腦子都是一個感慨:交給你?就是交給你才不放心呐!
……
沈茗跑的快,可陸池跑的更快。
當她找到導演的時候,收到的是陸池回國休養的消息。
意思是芬蘭的旅行提前結束,等一個禮拜後再繼續下一站的拍攝。
沈茗問:“那我們接下來乾什麼去?繼續錄嗎?”
“在這還錄什麼錄啊。”洪毅捶胸頓足道:“下一站陸老師來不來還是個問題,你就先彆問那麼多,回酒店收拾行李,錄製時間我會另外通知到的。”
反正,這幾天錄下來的素材,也夠剪個兩三期了。
至於後麵,到時候再說吧。
沈茗頗為遺憾的努努嘴,打道回府。
殊不知,此時被工作人員陪著登上飛機的陸池心中彆扭極了,被帽子口罩遮掩下的臉紅到不行,每當想起自己被沈茗公主抱……
陸池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艸。”
陸池小聲發出一聲怒罵,腦袋忍不住在玻璃窗上撞了又撞,鴨舌帽的帽尖像個啄木鳥似的‘篤篤篤’個不停。
“媽咪,那個叔叔為什麼要撞腦袋啊?他是生病了嗎?”旁邊一個小女孩沒忍住問了問,稚聲稚氣,怪是可愛。
隻聽她的母親小聲道:“噓!不要隨意說彆人哦,這是不禮貌的行為。”
“可是他好奇怪啊,耳朵都紅透了呢。”
“都叫你彆說了,安靜。”
“噢,好吧。”
身邊的討論聲逐漸變小,然後停止。
陸池沒忍住伸手摸了摸滾燙的耳垂,眼中閃爍著不明所以的光芒,說不清是氣的還是惱的。
“沈茗……”
陸池緩緩吐出兩個字,臉上的熱度再次升高。
陸池垂眸定定的看著自己曾經抓住對方手腕的手掌,心亂如麻。腦子裡閃過的是短短幾天內和沈茗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可否認的是,他並不討厭沈茗,甚至還覺得有些萌?
無論是之前在《演員們的競技》上的驚鴻一舞,還是現在的一段時間內的接觸,陸池都無法像之前一樣說出厭惡對方的話語來了。
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
“不不不,陸池你瘋了,喜歡誰不好,喜歡她?”
陸池差點反手給自己一巴掌,對自己突如其來瘋了魔般的念頭給嚇到了。
可下一秒。
他無意識的想起了曾在沈茗身上聞到的淡淡香味,橙子味的,帶著一絲甜,不濃鬱,卻讓人記憶尤新。
那是一種在他陷入地域般的夢魘時,唯一讓他覺得心臟驟輕的味道,似在提醒他一切都不過是個噩夢而已,醒來了,一切都恢複正常了。
那種從未有過的安心感,是陸池在彆人那裡得不到的。
而且,沈茗不是說喜歡他嗎?
那就再接觸看看吧。
如果戀愛對象是她……
陸池覺得自己或許可以試一試。
反正,也是沈茗自己先貼上來的不是嗎?
陸池心裡這麼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在飛機起飛的前一刻,鬼使神差的用自己的私人微信賬號加了沈茗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