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微笑著,不過心裡也微覺不喜。
其實從本心來說,她對曆屆藥穀穀主的印象都不好,至少那些人對藥師們的盤剝就讓她十分不滿。
以前需要什麼藥草也大多是打發彆人過來。
今天是聽說藥穀來了新穀主,想著自己平時時常煉丹,需要藥草的時候多,有必要過來拜會一下,熟悉熟悉,以後再來采藥求藥會更方便。
哪裡想到人家沒出來見她。
她知道這位新穀主不同於曆屆穀主,是一個核心弟子,可是核心弟子就如此傲慢嗎?
不過她天性善良,不喜也沒有表現出來,依舊微笑著。
藥童見莫神女如此好說話,一點也沒有嗔怪,心裡暖乎乎的。
並且他能離莫神女這麼近,感覺人家身上的氣場都將他籠罩了一樣,心中平安喜樂,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快樂充滿著。
“我陪您進去,我陪您進去,您需要什麼儘管吩咐我好了。”
藥童手足無措地向裡請著兩人。
在這過程中鼓了幾次勇氣,最終咬了咬牙,想著無論如何要正麵看莫神女一眼才好。下了大勇氣抬起了頭,徑直地看過去,就看到了那雙清柔如水,波光瀲灩的雙眸。
莫神女也正在看他。
眼眸中微笑的光蘊仿佛一下子就直射到藥童的心裡。
藥童鼓了好半天的勇氣頓時就被擊潰了,臉騰地通紅,哪裡還敢和莫神女對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又趕緊垂頭,雙手扭捏到無處擺放。
“請,您、您請……”他慌張中請的手勢方向都做反了,指向了穀外的方向。
“哈哈哈……”
旁邊的梵西嶺都笑到打跌,一邊捂著肚子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莫蕊道:
“師妹,你看看你看看,你的魅力就連藥童都通殺,在你麵前都會出醜,哈哈,你說要不是我能常常見到你,早就習慣了你的絕色,偶爾見到會不會也要像藥童這副模樣?”
莫蕊狠狠地白了梵峰主一眼,嗔道:“師兄,不許取笑彆人。”
藥童完全的失魂落魄著,都顧不得自己出醜被人取笑了,隻覺得這一刻莫神女那副淺怒輕嗔的模樣讓他的魂都飛了。
“丟人就丟人吧,在莫神女麵前丟人又不是我一個,哼,穀主就是沒見到神女的模樣,要是見到不見得就比我好到哪去。”
藥童腹誹著,老臉通紅,也不敢再去看神女的臉色了,也不敢再聽梵峰主嘻嘻哈哈的取笑,趕緊轉身在前邊帶路。
“兩位峰主請隨我來。”
三人走進藥田。
“對了藥童,你們穀主在忙什麼呢啊,連抽個身的工夫都沒有。”
藥童在莫蕊麵前越緊張,那位梵峰主就越想逗他,路上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懷好意”地問著。
莫蕊也好奇地看過去。
藥童一下子又緊張了,感覺到莫神女的目光,也不敢在莫神女麵前撒謊,下意識地答道:
“穀主和千千她們正在藥田裡研究下一步要怎麼種藥的事……”
“千千?”
梵峰主一下子抓到了這個敏感的詞彙,笑得有些猥瑣,問道:“是女藥師吧,你們穀主以前也會種藥嗎?剛上任就和女藥師跑進藥田裡,這是在糾纏人家呢吧。”
莫蕊瞥了一眼梵峰主不滿地嗔道:“師兄,彆開玩笑。”
李藥童不知為什麼臉又紅了,惶急地辯解道:
“哪有,不是,我們穀主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他這樣慌張地解釋反而讓莫蕊有些生疑了,皺了皺秀眉。
藥草種植是一個博大精深的行業,一般藥穀穀主很少有懂行的。試想一個外行到藥穀赴任,第一天就忙得不可開交,和女藥師鑽進了藥田裡是為了乾什麼,一個外行會那麼熱心地研究藥草的種植?
何況她對這些穀主向來就有先入為主的不好印象。
不過終究沒有證據,人家藥穀自己都沒說什麼,她也不好將不喜表現出來。想著將靈藥采到就走好了,反正又不會多呆。
她也看出藥童在她麵前有些緊張,也知道梵峰主在逗他,不忍心看著藥童出醜,路上隨口問著一些藥草種植方麵的事。
而這些就是藥童最擅長的了,談著這些,藥童才慢慢地放鬆下來。
兩人漸漸地聊得投機。
藥童給兩人介紹著哪些藥草達到年份,又有哪些靈藥即將成熟。
莫蕊聽的極為仔細,又隨口指點了一些種藥時需要注意的東西。
她在各行業都有涉獵,尤其專精靈藥種植與靈丹煉製。對於種藥有著天生的敏感,技術經驗也豐富到讓人咋舌。
談談說說間隨口指點的一些東西都讓藥童心癢難撓,真想好好坐下去,讓這位神女給自己係統地上一課才過癮。
三人走進藥田。
藥童正要帶著兩人繞進阡陌之間,莫蕊突然輕咦了一聲,極為詫異地停下腳步:
“藥童,這些劍芒是怎麼回事,這些藥草是什麼人毀的?”
她看到了藥田中的那些劍痕,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眼眉皺起,神色間已經顯得頗為淩厲了。
她生性純善,不忍心傷害彆人,可不代表沒有脾氣。
藥草就是種藥師的心血,是他們的作品也是他們的身家財富,可是在這裡藥田被毀得如此肆無忌憚,如此野蠻,這讓她一下子怒極。
她即心疼那些藥草,又替那些藥師們心疼。
以前藥穀可不是這樣的,那位新穀主一上任就將這裡弄的這麼狼藉,這讓她有些壓不住火了。
“哦,是這樣的……”
藥童見莫神女發怒了,趕緊回身回話道:
“是夏峰主門下的兩個弟子,練劍練的太投入不小心飛到藥穀的上空,在不經意間劃下的……”
“是老夏的人?”
梵峰主一臉的好笑,暗暗地撇著嘴。
莫蕊蹲下去查看著那些受損的藥田,又緩緩地站了起來,語氣也有些冰冷了:
“藥童,你們穀主不是核心弟子嗎,他當時在做什麼,外人進他的地盤將藥田毀成了這個樣子他都不做為,他這個穀主是乾什麼吃的?”
她已經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