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盤山有些急了,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好,期期艾艾地脹紅了臉,又道:“可是三殿主,沈放可是我的仇人。”
“就因為與你有仇你就要我抓人嗎?”
戰長風臉色一下子冷肅下來,聲色俱厲:“龍盤山我問你,這些年你身上積攢的軍功有多少?有沒有一百萬?”
龍盤山的臉騰地就紅了。
彆說一百萬,他手上連三十萬軍功都沒有。
“三殿主,戰鬥大多都是青年一代的事,我還隻是年輕一代的,經曆的戰鬥不多,怎麼可能有那麼多軍功。”
龍盤山有些結巴,解釋著。
“人家沈放就不是年輕一代了嗎?並且人家還是外族,都能為咱們做出千萬軍功級的貢獻,龍盤山,你這個妖族第一天才連人家貢獻的零頭都達不到,你不覺得的害臊嗎。整天不想著正事,將心思全都用在勾心鬥角上,你不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嗎。”
這幾句話是當著龍軍眾戰士的麵罵的,罵的龍盤山腦袋上騰騰地冒著冷汗,羞臊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戰長風又哼了一聲:
“與你有仇就讓我抓沈放?龍盤山我告訴你,彆看沈放是人族,可是在我心裡,他可比你重要的多了。”
又抬頭看向那隊監察精兵:“都給我退下。”
那隊監察精兵低著頭,灰溜溜地退到了後邊。
龍軍的三位軍長都攥著拳,心中仿佛燃著一團火。
感覺三殿主這幾句話罵的實在太痛快了。
三殿主竟然也在為沈放撐腰,這讓他們十分振奮。
是人族又怎樣?
人家拿著刀和他們並肩戰鬥,並肩殺妖,那是用汗與血在為妖殿做著貢獻,那就是他們的戰友。
那陣龍盤山要抓沈放的時候,他們心裡就十分不悅,現在三殿主明目張膽地為他們撐腰,為沈放撐腰,這讓他們十分振奮,不為彆的,隻為這種撐腰,等於是在為軍功撐腰。
這些戰士們平生敬畏的就是軍功,認同的就是軍功。
現在三殿主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什麼人妖兩族的仇恨都不重要,軍功才是大義。
戰長風又看向沈放,露出微笑:“沈放,其實你是想去天妖界吧?”
“正是,請三殿主成全。”
沈放抱著拳,盯著戰長風,心裡也七上八下的。千萬軍功都弄到手了,就不知道最後一步能不能邁的出去。
戰長風笑了,搖頭道:
“什麼成全不成全的,你都擁有千萬軍功了,想去兩界通道隨時都可以啊。其實我很慶幸,你想去的是天妖界而不是天武界,否則我們妖殿怎麼會得到你那麼大的幫助呢。”
他取出一枚令牌遞了過去:“這是我的殿主令,你拿著吧,走到哪裡如我親至,再加上你的軍牌,可以說想去兩界通道沒有人敢攔著你的。”
“謝謝三殿主。”
沈放這一喜可非同小可。
“不過你現在可不能走。”
戰長風笑吟吟地攔住了沈放,“剛剛打贏這一仗,戰士們全等著慶祝著,你這個功臣可不能不在場,那樣可就少了很多樂趣了。”
“走吧沈放統領,先陪著我們慶祝。”
戰長風親自挽起沈放的手。
龍穀中又是一片轟笑聲,幾千戰士歡天喜地地擁著戰長風眾人走向內穀,鬨轟轟中一片歡樂的氣氛。
隻有兩夥人留在了後邊。
龍盤山臉上青紅交加,羞憤不堪,費了那麼大心力布陷阱設局,將沈放揪了出來,卻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人家,並且因為沈放,三殿主還將他給罵了。
龍盤山感覺偷雞不成蝕把米,一股鬱悶憋在心裡彆提有多難受。
另一夥一臉陰鶩的人就是天妖一族那幾人了。
龍靖在沈放手下敗的很慘,幾乎成了他這輩子最大的汙點。
銀妃咬著嘴唇,看著被眾戰士圍擁著的沈放的背影,羞赧的臉頰發燒。
以前她說,若是做她的仆從,她可以帶給沈放一個想像不到的世界,而她所謂的想像不到的世界,無非就是她們族人能夠溝通上界的妖神,得到一些妖神的傳承。
現在才知道,沈放就是那個身懷界石的第一天才。
人家是要親自去往上界,是要親自成為妖神的,人家會在乎什麼妖神傳承?
她所謂的那個想像不到的世界,恐怕在人家眼中可笑之極吧。
……
沈放隨著龍軍眾戰士們慶祝著,酒不知喝了多少,可以說,這個時候沒有人在意他人族的身份,都隻是把他當成了戰友。
在龍軍又留了幾日。
這幾天他親自教給那些戰士們如何操縱穿雲甲,遇到突發戰況如何變陣處理。
做為穿雲甲的設計者,對這套戰甲了若指掌,有時他的不經意一句話,都會讓其他人恍然大悟,才明白穿雲甲原來還可以這樣用。
戰長風在一邊聽的都心癢難撓。
他知道穿雲甲怎樣操控,可也不知道,原來裡邊還有這麼多門道,沈放講解之後,等於又幫他們挖掘出了穿雲甲的三成戰力。
“沈放,要不是你誌不在這一界,我是真不舍得放你走。”
戰長風惋惜著,暗歎妖族怎麼就沒有這樣的人才為他所用。
巨妖潮還沒有結束,戰鬥還在繼續著,不過,沈放做了自己能做的,對於這場戰役,他的貢獻不比任何人少,在龍穀休整的這幾天,他留下了自己的技術,最終告辭了。
下一步,他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龍軍眾戰士依依不舍地相送。
沈放乘傳送陣離開了雲秦古地,回到了小妖域的長街上。看著眼前的繁華,與戰火紛飛的雲秦古地相比恍若隔著一個世界,心裡感喟,若是沒有那些戰士們在前線拚死戰鬥,哪裡有後方的安寧太平。
又抬頭看向長街,微微一笑。
“前行的條件終於集齊了。”
沈放心滿意足地歎著。
千萬軍功,殿主手令,都弄到手了,現在隻要去往核心妖穀,就可以穿過兩界通道到達天妖界,成為這一界眼中的上神。
但是這個時候他又躊躇了。
此次一走兩界相隔,恐怕很長時間無法再回這一界,而這一界還有那麼多親人,還有那麼多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