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你怎麼不急?”
古峰感覺沈放帶著他跑的過程中,不僅沒加速,腳步甚至放緩了一些,不疾不徐。
他們兩人用這種速度奔跑,並不怎麼累。
沈放淡淡地眯著眼,神念始終繚繞在後邊沙地下的蠍群上。
搖了搖頭:“我們離那邊的光幕如此遙遠,怕是幾天才能跑到近前吧,在這種重力環境下,你能全速跑幾天?”
古峰一怔,琢磨著沈放的話,最終搖頭:
“要是全力狂奔,我最多堅持兩個時辰就要累死。”
這裡的重力太強了,邁步都難,全速奔跑,堅持幾天時間根本就不現實。
“那就對了。”
沈放點頭:“兩界洞是上界的位麵看守者設立的,他們可以為我們增加難度,但不可能設一個我們根本就過不去的關卡。”
“那些蠍潮我們無法抵抗,隻能逃跑。但這種重力環境下,如果它們的速度太快,那麼我們根本就活不下去。”
“所以我猜,蠍潮一定速度不快。”
“我們不用全力奔跑,隻要比蠍潮快一點,不被追上就行,保持體力,堅持幾天闖過這一關才是正道。”
強大的感應能力,讓沈放在逃跑的餘隙仍然有空閒研究後邊的蠍潮。
“對呀,有道理。”
古峰眼中光芒閃爍著。
心思從巨大的恐懼中回過神,留意著後邊的蠍潮,感覺確實是這樣,他們跑的並不快,但是蠍潮也根本就沒有追上來。
看來蠍潮的速度才是這一關的破關之道。
古峰有些服沈放了。
沈放是第一個發現危險跑出來的,又是第一個發現蠍潮短板所在的。
他的冷靜、縝密以及臨敵應變都讓古峰感覺自己不及。
沙沙沙。
後邊的流沙漸漸變弱。
兩人甚至速度又慢下來一點,保持著體力。
沈放的感應始終籠罩著幾百裡方圓,監視著蠍潮的距離,保持著隻比蠍潮快一點點的速度。
隨著時間推移,哪怕隻是快了一點點,距離也會漸漸拉大。
幾個時辰後。
呼、呼!
龍知秋幾人坐在沙子上拚命地喘著,累的滿臉通紅,仿佛快要吐血的模樣。
方才亡命狂奔,不惜一切,體力消耗之巨是無法想像的。
“他們怎麼這麼輕鬆。”
龍知秋抬起頭,看到了沈放和古峰,那兩人神態自若,渾若無事的樣子讓他大吃一驚。
沈放和古峰並不理會路邊的其他人,自顧自地向前跑著,漸漸地跑進了前邊的沙丘之後。
龍知秋和身邊幾人麵麵相覷。
都有些累慘了,抓出一把丹藥嚼碎了補充體力,盤坐在那裡調息著,想要快點恢複。
沙沙沙。
後邊的沙地下再次傳來催命一樣的聲音。
等他們能感應到那群蠍潮的時候,蠍潮已經離他們不到兩、三裡路。
而這已經是一個極為危險的距離。
就是在這樣的重力環境下,蠍潮鑽過兩、三裡路也僅需幾個呼吸的時間吧。
“逃啊。”
龍知秋那幾人嚇的躍身而起,拚了命地往前奔跑,累的氣喘籲籲,前胸貼著後背。
不知跑了多遠,前邊又看到沈放與古峰兩人,還在不緊不慢地趕路,仿佛隻是沿途觀光。
“這也行?”
龍知秋幾人吃驚地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與蠍潮離的近了怕被追上,離的遠了,神識又看不到。
這一路奔逃,他們的心被恐懼填滿,而沈放的神識釋放出去的距離太遠了,幾百裡之外,沈放可以用神識吊著那群蠍潮,觀察著它們的速度。
所以,沈放知道蠍潮追不上來,當然也不害怕,跑的極為放鬆。
半天時間過去了。
在前麵亡命飛奔的弟子,沒過多久全都累的不行,體力與氣血力量都消耗的厲害,雖然他們都帶著補充氣血的靈丹,但身體與精神上的疲勞並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沈放和古峰慢悠悠地跑著,兩人跑的氣定神閒。
沿路上那些累成死狗的弟子們看著他們兩個都傻眼了。
就連龍盤山也滿頭汗水,坐在路邊抓緊調息著,這個時候,沈放和古峰兩人臉不紅氣不喘,悠閒地跑了過去。
“他們……”
龍盤山一攥拳,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當然,誰也不是傻子,最開始眾人的心隻是被恐懼充滿了,再加上神識一經發現蠍潮,危險就已經離他們很近,不得不狂奔,所以才會跑的那麼狼狽。
到後來,他們也漸漸地摸到了規律。
蠍潮流竄的速度並不是他們想像的那麼快。
人們也有樣學樣地學著沈放和古峰二人,調整著奔跑的節奏和速度。
第二天。
眾弟子和蠍潮仍然在不知疲憊地追逃著。
深黑色的沙漠一直沿伸進極遠處,根本就看不到儘頭。
呼呼!
眾弟子喘著粗氣。
雖然後來調整了速度,不過在第一天他們浪費了太多的體力,整整一天跑下來,都感覺有些吃不消。
這個時候,隻有沈放和古峰還氣脈悠長,顯得神氣充足。
“哼,這一關讓他們走了狗屎運,提前發現了規律。”
沿途累成狗的眾弟子看著沈放兩人,又是吃驚又是不甘。
……
眾弟子漸漸地跑到沙漠深處。
黑沙沒有儘頭,讓人的身體與心理都萬分疲憊,如果沒有遙遠的那束光幕在指引著,還有個目標可以期待,怕早就要有人堅持不住了。
“咦,前邊那些人怎麼停了下來。”
沈放與古峰注意到前邊的異樣,對視了一眼,並肩跑了過去。
前邊的大沙丘上站了七、八個人,關青雲、龍盤山都在,站在那邊不知向下看著什麼。
沈放兩人跑到近前,站到大沙丘上望下去。
沙丘如一座大山般聳立著,下邊幾萬丈的沙丘腳下,一個綠光禁製如倒扣著的碗一樣扣在那裡。
在禁製周圍,密密麻麻的不知圍著多少隻小蠍子。
這些蠍子沒有沙底下的那些巨蠍恐怖,不過感應其氣息,怕個個也都有星極境以上的實力,那麼多聚在一起,咬死他們也是十分輕易的事。
那些蠍子圍著禁製遊蕩著,仿佛守護著禁製一樣。
在禁製中躺著一具骸骨,骸骨不知存在多麼久遠的年月了,骨體慘白色,骨中泛著一絲微弱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