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邁步行走間,朱天篷很快便是來到了妖道的儘頭。
放眼望去,整個道路的儘頭乃是一個以青石堆積的台子,一團光幕於其上閃碩,隱約可見在其中有一方天地,白骨累累,屍橫遍野,漫天皆灰寂。
而此刻的朱天篷卻沒有意識到自己走錯了路,在看到那滿地屍骸之後,頓時便是大喜的說道:“這麼多屍體,那天地異種的骸骨也定然在其中!”
說話間,他便是一個閃身鑽入光幕。
下一秒,朱天篷隻覺得漫天的威壓襲來,加上他進來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準備,直接就是被威壓壓倒在了地麵。
哢嚓——
清脆的破碎聲傳出,隻見懷中那菩提老祖給他感應十三天地異種的玉簡居然破碎了。
朱天篷的臉色一僵,伸手將懷中破碎的玉簡取出,頓時臉色變化不斷,好半響之後才吐出三個字:“你大爺!”
說完,他的臉色就是苦下來了。
不為彆的,整個妖道區域之內屍骸遍地,何止千萬之多,現在失去了感言天地異種屍骸的玉簡,他得找到什麼時候?且短短不足九十年的時間,他能找得到?
這時,那壓迫在他的身上的威壓散去,朱天篷掙紮的從地麵上站起身,環顧四周看了看那遍地的屍骸,道:“我的命怎麼會這麼苦逼,天地異種屍骸,你丫在哪兒啊。”
說話間,朱天篷便是在這片天地轉悠其中。、
所過之處,最低都是百丈高大的骸骨,其骨根根尖銳,有歲月的痕跡殘留,顯得那般的久遠。
這一日,朱天篷的身形在一座山峰停滯,瞠目結舌的盯著遠方的那一座屍骸,忍不住的就是失聲叫嚷道:“我去,這是什麼妖獸,好大!”
隻見在朱天篷所在山峰之前不遠處,一座高達數千丈的骷髏山聳立,那上麵有怨靈漂浮,而這骷髏山實則僅是半截的屍骸,隱約可見一條尾巴連綿不斷,足足近千丈長短。
嗚嗚——
便在朱天篷震驚於這半截屍骸之大時,突然間天地間哀鳴聲起,緊接著,整個天地一道道灰色的怨靈從地底竄出。
這些怨靈無麵,出現之後,一個個匍匐在地,口中嗚嗚叫嚷著,似哭泣,似朝拜,似不甘……
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怨靈皆是朝著骷髏山之後的方向朝拜,朱天篷的眉頭就不由一皺,喃喃道:“它們在看什麼地方?”
“百萬怨靈朝拜,難道乃是天地異種所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有這些怨靈朝拜之路,豈不是說我可以找到十三天地異種所在?”
一念至此,朱天篷激動了。
之前他還惆悵如何尋找天地異種屍骸,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沒有希望。
目光掃過四周的怨靈,朱天篷嘴角緩緩上揚,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納,哥的運氣就是好。”
說話間,朱天篷駕風飛馳,急速的便是朝著百萬怨靈朝拜的方向掠去,畢竟現在乃是這些怨靈指路,如果錯過了,天知道下一次的朝拜會在什麼時候。
一路飛馳,那些怨靈雖然發現了朱天篷的存在,卻沒有對他發動襲擊,專心致誌的朝拜著,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擾它們朝拜的決心。
眨眼間,九九八十一天的時間過去,朱天篷已經深入百萬怨靈朝拜之地。
放眼望去,那乃是一片足足上萬裡的空地,在其中有一具巨大的屍骸存在。
相較於朱天篷一路而來所見森森白骨,這一具屍骸呈現璀璨的金色,神聖,尊貴,華榮!
那股子皇者霸氣,即便是經曆歲月的腐蝕,亦難以磨滅,滾滾的威壓,讓朱天篷無法駕風,甚至舉步都極其的艱難。
伸手抹去額頭的冷汗,朱天篷心有餘悸的盯著那數千裡之外的屍骸,喃喃道:“我的天,這到底是什麼屍骸,其還存活的時候,又是何等的存在!”
同時,也更加堅定了他的念頭。
如果這還不是天地異種屍骸,朱天篷都不相信,畢竟能夠散發出如此威壓的存在,怎麼可能乃是小角色。
他現在一心想的就是煉化屍骸,完成天罡三十六變的第一變,而後在去尋找其餘的十二具天地異種屍骸。
可惜朱天篷不知道的是,他麵前的這具屍骸還真不是菩提老祖所說的十三具天地異種屍骸之一,因為他從一開始便是走錯了地方,隻是他一直沒有注意到罷了。
相對於此地威壓強大,危機重重,靈道之內,菩提老祖早已為他鋪好路,不僅怨靈被鎮壓,甚至那十三具天地異種屍骸的位置亦是顯露,隻要朱天篷進去,即便是不動用玉符也能夠感應到其位置。
然而,此刻的朱天篷不知道還咬著牙一步步的朝著前方行走著,那股不撞南山不回頭勢頭,也不知道該說是傻還是心智堅定。
而這一走,朱天篷足足行走了十八年,不足五千裡的道路,卻比登天還難!
這一日,在距離屍骸不足千丈的區域朱天篷停下腳步。
短短十八年的時間,他看上去幾乎老了幾十歲,滿臉疲倦,皺紋和呼吸,看上起極其邋遢。
要知道,朱天篷現在可是天仙,一入仙門容顏永駐,這樣的變化足以見這十八年來他受到的壓力是多麼的巨大。
當然,現在的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歲,少了一絲稚嫩多了一絲的成熟。
喘息了幾下,朱天篷昂首看向已經近在咫尺的金色屍骸,嘴角帶有一絲笑容,喃喃道:“這還真是一條煉心路啊,一路走來,多少次想要放棄,多少次想要掉頭離去,終於,我還是堅持下來了。”
說話間,朱天篷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繼續頂著那幾乎讓他崩潰的壓力,一步步走向金色屍骸。
一年之後,朱天篷終於來到了金色屍骸之下,伸手觸摸著那仙氣環繞的屍骸,終於露出了如釋負重的笑容。
也在此刻,那籠罩在他身上的威壓散去,壓力儘去,朱天篷直接便是昏厥了過去,足足十九年沒有休息,他已經是身心疲倦,若非憑借著一股執念,隻怕數年前他便已經昏死過去。
但即便是昏死,他抓住金色屍骸的手卻不曾鬆開,甚至臉色帶著笑容,那是在他母親死後第一次露出會心的笑容。
就在此時,金色的骸骨突然顫抖,有金色的火焰從屍骸之內冒出,眨眼間,金焰漫天,一道啼鳴聲響徹天地,隱約可見一道巨大的金焰鳥騰空飛舞,皇者威壓讓百萬怨靈為之臣服。
許久,這隻大鳥身上的金焰散去,露出遍布妖文的靈軀,腹下生三足,一雙金眸打量著地麵上的朱天篷,似乎陷入了思索當中。
又過了一會兒,三足大鳥似想通了,煽動羽翼直接就是衝向地麵上的朱天篷。
刹那間,衝天的金焰升騰,三足大鳥鑽入朱天篷的背部,直接形成了一道類似紋身的東西。
待金焰散去,圖案隱於血肉,那金色的屍骸化作液體,形成三滴金色的血液進入朱天篷的體內,一滴鑽入了他的識海,一滴鑽入了他的心臟,還有一滴沉入了他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