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最後三個插隊學生離開

“你們就看著遠山一個跟他們打？”寨方洪罵道，“他們七八個，你們就算不全部上，上去十把個也可以吧？”

“我們倒是想上呢。”寨方平說道，“可遠山哥不讓啊，而且他一個人幾下就把那些人打倒了，哪輪得到我們出手啊。”

“遠山，可以啊！平常看你打拳軟綿綿的，動起手來卻不是吃素的。”寨方洪轉頭說道，“不過下次遇到這種無賴子，動手就不要留情，好好揍一頓下次他就不敢招惹我們了。”

李遠山笑道：“雖然我沒怎麼揍他們，但是卻讓他們認清楚差距，以後應該不敢再惹我們了。”確實不敢，這麼輕易就被李遠山打翻在地，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經過這番打擊之後，他們開始清醒過來，明白了一山還比一山高的道理，依仗武力在鄉裡橫行，實在是井底觀天了。尤其是王龍，被李遠山一番奚落，丟儘臉麵之後，開始思考今後到底何去何從。讀書他自認沒這個能耐，留在村裡種地也不是辦法，畢竟他之前做了那麼多惹人討厭的事情。左思右想之後，王龍絕頂去參軍。這讓他走上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參軍之後改掉了一身壞毛病，刻苦訓練學習，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並且立了幾次功，後來做到連長轉業地方。

解釋了一句，李遠山問道：“隊長，今天煙賣得如何？”

“好，很好！”寨方洪高興地笑道，“我們的煙拉進去，一看賣樣就將彆人的比下去了，煙葉又長，又不像其他人用手撕的破爛，價錢自然賣得高，好些人都找我們打聽是怎麼弄的。”

“還不就是那樣弄的，一看就知道了。”李遠山笑道，“倒是烤煙掌握溫度不容易，畢竟現在沒有溫度計，隻能估摸著來。”

“是啊，今年用煤炭還好，火力穩定。”寨方洪說道，“往年用柴，那火大一陣小一陣的，經常烤出綠莖綠片，損失大得很。”

說完寨方洪幾人進了供銷社，買好東西，一大群人又往回走，三四歲的孩子都背著，五六歲的就不要背了，吵著坐馬車。馬車其實不好坐，路麵都是石子路，還有一些小坑小窪，馬車走在上麵不停抖動，實在不舒服，簡直就是受罪。但是孩子們卻很有興趣，半點沒有受罪的感覺，在馬車上唱歌，發出顫抖的歌聲，並樂此不疲。

回到生產隊，送通知書的許乾事還在等著。不等也不成，最起碼手續要齊全不是，彆通知書送錯了人，就算回程半路上遇到，那也不符合程序。

劉紅拿了通知書，打開看了哈哈笑，本來她以為這輩子是沒有上大學的可能了，誰知道卻有捷徑可走，感覺像是天降餡餅一樣，怎能不高興呢。

而一邊的孟英拿著通知書，不由自主地哭出聲來。本來她去年就可以去上大學的，不過誌願填錯了，今年的壓力就更大了！這半年多來，渾渾噩噩了一個多月，醒悟之後拚命學習，現在終於拿到通知書，渾身憋著的一股勁一泄，頓時幾個月來的酸甜苦辣湧上心頭。

眾人看著孟英，這段時間她確實笨的太緊，發泄發泄也好，也沒去勸她。再說，人家可是考上了好學校，輪得著他們這些考了個城裡專科的，甚至沒考上的來安慰嗎？

等孟英發泄的差不多了，李遠山才說道：“好了，這幾個月的辛苦也有了回報，發泄一番就該收拾心情繼續上路了。彆看段時間苦，上了大學就會發現，大學的日子比這還苦，課程比高中多得多，專業課本一本接一本，上課聽老師講課，下課複習預習還要抽時間去圖書館查資料，時間根本就不夠用，恨不得進化到不用睡覺。”

“讓大家見笑了。”孟英擦了把眼淚，扯起笑臉道，“拿到通知書，我實在忍不住了。”

“不管如何，這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喜極而泣嘛！”許乾事笑道。

“對了，許乾事，還有一個。”李遠山指了指鄭國慶說道，“他叫鄭國慶，報的是上海的大學，如果通知書來得還得麻煩你送來。你也知道這通知書來得晚，就怕耽誤，錯過了開學的時間。”

“放心，通知書一來，我就第一時間送來，保證不耽誤他上學。”許乾事笑道。

走的時候，許乾事帶了兩瓶茶油，當然，這是按照供銷社的菜油價買的。雖然供銷社也有菜油賣，但是那是要憑票購買的，他一個月就那麼點票，能買多少？根本就不夠吃，並且菜油味道重，他並不喜歡。而這裡有不要油票的茶油，自然要買點。鄉村底層人員，又是過了這麼些年苦日子的人，自然沒有那麼高的覺悟，不白吃白拿已經很不錯了。

壓在頭頂的烏雲散去，孟英瞬間感覺到世界的生機美麗，看著兩隻從稻田飛起的鳥兒，漂亮極了，問道：“這是什麼鳥？飛起來好漂亮啊！”

“這是朱鷺，飛起來翅膀張開呈粉紅色，確實很漂亮。”李遠山說道。朱鷺和白鷺，一個粉紅，一個雪白，開起來都很漂亮，所以李遠山和江明月在空間養了一些。這些朱鷺，一部分是當年放出來的，一部分是今年回來才放出來的，一共有百多隻，這裡環境不錯，溫度也適宜，讓原本有遷徙習性的朱鷺停留在了這裡。村子附近不多，大部分都生活在後山幾個水塘沼澤附近。現在正是養育雛鳥的時候，明年將會更多。

“這鳥兒漂亮，看著喜慶，還不怕人。”楊明學說道，“以前有人來抓過，被我們攆走了，不過本就不多的鳥兒，也被禍害了上百隻。前些年都少有看到了，今年倒是多了很多。”

“鳥兒嘛，跟雞差不多，都是蛋孵出來的，種群增長不慢。”李遠山笑道，“隻要我們不抓它們，多給幾年時間，自然會恢複原來的數量。到時候天天都能見著這些美麗的鳥兒。”

“我們不抓，不代表它們就安全。”楊明學說道，“我們這點可是有鐵老（音：鬨）子，彆看這東西不大，凶得很，連老母雞都不怕，彆說這些笨拙的鳥雀了。”鐵老子，是一種小型的老鷹，雖然體型小，但是卻屬於猛禽，能夠在空中憑借風力繞圈盤旋很久，一旦發現獵物，振翅往下俯衝，速度非常快。

“我們這裡鐵老子不多，對朱鷺的繁衍影響不大。”李遠山說道，“還有其他鳥雀，它們也不會就隻對朱鷺下嘴的。”

晚上開了個歡送小會，第二天，孟英和劉紅離開，劉紅感歎道：“真舍不得離開啊！”

“這還沒離開呢，就感歎上了。”李遠山笑道，“人家彆的插隊學生，恨不得早點丟開鋤頭把離開農村呢，你這還懷念起來了。”

“其他插隊學生去的地方有我們這裡好麼？有這麼好的鄉親們麼？”劉紅說道，“還有這麼多美味的飯菜，離開之後可就吃不到了。”

“真這麼想，那就留在村裡啊！”李遠山開玩笑道，“村裡適齡的小夥子多得很。”

“誰說這個了，我隻是想吃這裡的飯菜。”劉紅說道，“我還要讀書呢。也不知道學校裡夥食怎麼樣？”

“學校裡肯定是沒有我們這裡的好吃了。”李遠山笑道，“不過還是能吃飽的，尤其是你們女孩子，不但能吃飽，還能省下不少錢。邊讀書邊拿工資，這也就是這一代學生的特彆待遇了，以後發展好了，人人都能讀書，那時候，讀大學不但不給錢，還要交學費。”

孟英離開的時候，說道：“感謝你們這麼幫我，不然我就隻能一輩子留在這裡種地了。”

“你隻是一時受到挫折罷了，沒有我們，你也會好起來的。”江明月笑道，“去了大學好好讀書。如果想吃我們這裡的飯菜了，那放假的時候就來。”

“我肯定會來的。”孟英說道。

送走了孟英和劉紅，鄭國慶也開始煩躁起來，這通知書總是不來，讓人等得心焦，備受折磨。

“國慶哥，你要是跟我哥他們一樣報城裡的師專，那就不用這麼心焦了。”寨方平笑道。

“師專？”鄭國慶說道，“我不是想著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按估計能考上更好的大學，我當然不會報師專啊。”

“不用心焦，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李遠山笑道。

“國慶你成績好，分數也查過了，就安心等著就好。”楊明學安慰道。

“考不上也沒事。”楊明義笑道，“正好留在村裡跟我們做伴了。”

鄭國慶兩手握拳打了幾下發泄一番，長長出了口氣，說道：“行！大不了就留在村裡跟你們做伴了！我還就不信留在村裡能餓死。”

留村裡是不可能的，才過兩天，許乾事再次來到生產隊，帶來了鄭國慶的錄取通知書。

鄭國慶接過通知書打開仔細看了看，確定是自己的錄取通知書，瘋了似的胡叫亂跳。

“當心啊，彆把通知書撕爛了。”李遠山笑道，“那可就真是樂極生悲了。”

第二天送走鄭國慶，生產隊裡再沒有插隊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