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江湖風起

辭彆紅葉和尚，離開莆田少林向北，這日來到杭州。

杭州，大宋臨時都城，所以稱為臨安，走進城郊的一個小村，兩人發現村裡很整潔，不像是一般的村落。

“這位兄台，請問這是什麼村？”李書成在道上攔住一個年輕人問道。

“這裡？牛家村啊！”年輕人說道，“看你樣子，是個讀書人，難道是來跟郭家的公子們探討學問的？”

“郭家？”李書成疑惑地說道。

“是啊，郭家。”年輕人回答了，問道，“你不是來找郭家的公子們探討學問的？”

“在下離家遊學，就是為了跟各地學子切磋交流，增長學問見識。”李書成撒了個謊，又問道，“郭家公子們品行如何？切磋交流，如果品行不端，徒增是非。”

“郭家三十多年前搬回來，這些年照顧鄉鄰，修橋補路的事可做了不少。”年輕人自豪地說道，“郭家家教嚴明，公子小姐們對待鄉人彬彬有禮，可不是其他地方那些欺壓鄉民的地主惡霸可比的。”

告彆了年輕人，李書成說道：“杭州城郊，牛家村，郭家，怎麼我感覺這是郭靖的後代啊？”

“很有可能，晚上去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江明月說道。

晚上兩人無聲無息地來到郭府，找到郭府祠堂，一看裡麵供奉的牌位，兩人就確定這郭家果然是郭靖的後人。

出了郭府，李書成說道：“看他們的樣子是棄武從文了。”郭家人雖然還有人練武，甚至有兩個一流高手和一個八九十歲的絕頂高手，但是年青一代武功平平，甚至沒學武功，都去學四書五經去了。

“這樣也好，讀書做官，就算不做官做太平富家翁也比在江湖上打打殺殺的好。”江明月說道，“你看郭靖黃蓉，為了大宋付出了多少？連命都豁出去了，到現在知道這兩個名字的有幾人？史書上更是半個字也沒有。”

“他們抵抗蒙古人，又不是正經的領軍將領，蒙古人怎麼會記載他們的事跡？”李書成笑道，“完顏洪烈還是大金皇族呢，還不是沒他什麼事，居然是早夭！嗬嗬嗬。”曆史確實很操蛋，比如成吉思汗和蒙哥汗的死，記載就隻有暴斃，至於什麼原因，都是胡扯八扯。

無意中來到牛家村，讓兩人回憶起丟在記憶角落裡曾經發生的事情，於是絕定重遊嘉興。

嘉興南湖島上，曾經的煙雨樓早已無影無蹤，煙雨樓所在之地，取而代之的是幾棟低矮的茅屋。

“歐陽鋒、裘千尺、洪七公、黃藥師、老頑童、完顏洪烈、全真諸子、郭靖黃蓉，曾經在這裡爭鬥的各方高手早已消亡，‘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啊！”李書成感歎道。當時的幾大高手，唯有一燈大師沒在，雖然打鬥不算太激烈，卻是難遇到的群豪彙聚時刻。此時想來李書成還為當初洪七公的膽量佩服不已，明知道自己功力才恢複小半，但是為了徒弟郭靖和黃蓉，迎著頭皮出來應付歐陽鋒。那置之生死於度外的豪情，實在讓人心折！

憑吊了一番，進入嘉興城裡，嘉興也找不到當初的醉仙樓了，元軍攻來的時候，殺人焚城，嘉興城是後來重建的，跟蘇州差不多，蘇州也是多次毀了又建。

經此一行，兩人特意回蘇州祭祀父母和洪七公，然後到百花穀祭祀老頑童和瑛姑，看著墓碑上的滄桑痕跡，李書成感慨不已。要不是遇到老頑童，自己恐怕隻剩骨頭渣渣了！

來到湖北，自然要去見見張三豐，都十多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進步了多少。

張三豐還是那副不修邊幅的邋遢模樣，花白的頭發總有一些不守規矩，胡亂支著。

“張老道，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李書成開口道。

“清淡的很。”張三豐笑道，“老道都多久沒有開口說話了，肉也沒吃過幾次。”

“那確實太清淡了。”李書成笑道，“其實你應該學會做菜，這樣才不會太過浪費自己的舌頭嘛。都多年不說話了，舌頭本就少了一大作用，再不能嘗到美味佳肴，不是又少了一個作用。”

“都這麼多年了，老道早已習慣了。”張三豐笑道，“每次你們到來，享受一次就已經很好了。”

“這次除了好菜，我還給你帶來了一樣好東西。”李書成笑道。說著打水燒上，洗了碗備著。

“什麼好東西？”張三豐問道。

李書成拿出裝茶葉的竹筒，笑道：“我們得了一點特彆的好茶，你一會嘗嘗。”

說了一會話，水開了，泡茶、喝茶，張三豐很快回過神來說道：“這樣神妙的好茶，算得上靈茶了吧？給老道喝浪費了。”

“隻要能稍慰口腹之欲，就不算浪費。”李書成說道。

喝過茶，又說了一會兒話，李書成問道：“我還要去武當轉轉，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我就不回去了。”張三豐說道，“既然離開了，再回去徒惹人煩惱。我這裡有一冊重新整理的《太極》，你帶去給他們。”說著取出書冊。

李書成接過翻了一遍，說道：“細致了一些，更精深了一些，怕是少有人能夠看懂啊。”

“我這也是為了給他們留個前進的路子。”張三豐說道，“讓天賦異稟的弟子能夠得以繼續精進，不再蹉跎歲月。”

離開很遠之後，江明月才說道：“剛才他最後的話，你聽出什麼沒有？”

李書成想了想，說道：“不就是關心後輩弟子嘛。”

江明月搖了搖頭說道：“還有他自己的感慨。他沒有名師指點，自己一個人摸索修煉，九十多歲才進入先天。雖然他已經看開了，但是卻不希望自己的後輩傑出弟子像自己一樣摸索尋路、蹉跎歲月。他應該是感覺到自己沒有更進一步的希望了。”

李書成想了想，醒悟過來，正因為突破太晚，身體衰退，自然心有餘而力不足。

來到武當後山，李書成叫了幾聲，殷梨亭和莫聲穀帶著另外一個五六十歲的道士出來，李書成問道：“怎麼就你們兩個，宋老大他們四個呢？”

“李大俠，師哥他們已經去世了。”殷梨亭說道。

“嗯？怎麼就去世了？”李書成聽了吃驚不已，過了幾息才回過神來，“都是百來歲的人了，已經是高壽了。”

“來來來，有開水沒有？這次我帶了點好茶來，他們可沒口福了。”李書成不再想幾人去世之事，招呼兩人說道。

“弟子這就去燒水。”年輕一些的道士趕忙說道。

“不錯啊，又培養出一個絕頂高手。”李書成讚賞道，“雖然趕不上南少林的紅葉和尚也不容易了。”

“還請李大俠指點他一番。”莫聲穀說道。

“行，明天指點他一下。”李書成答應道。

“十多年不見，不知李大俠你們在何方行遊？”殷梨亭問道。既然李書成夫婦沒有聽到師兄們去世的消息，那就不會在大明境內。

“我們周遊列國去了。”李書成笑道，“說來你們肯定會震驚，我們從西域往西，一直走，然後過了一片海洋，上了陸地繼續往西走。”

“難道你們走到了大地儘頭？”莫聲穀好奇地問道。

“沒有走到大地的儘頭。”李書成笑道，“我們走到了大明。大地並沒有儘頭，我們所在的這個大地是圓的，就像珠子、雞蛋一樣，是圓的。”

“圓的！”莫聲穀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

“你問我我問誰？”李書成敗了一眼說道，“不過我們看著太陽是圓的，大月亮是圓的，就算地球是圓的也不用無法接受。”

接著講起這些年的見聞，茶水泡上，喝過茶，李書成讓他們回屋仔細體會。

第二天晚上，李書成正在講述海裡的動物，突然空中升起煙火信號，莫聲穀說道：“武當出事了。看來，幾位師兄去世，我們一直隱居後山，有人開始蠢蠢欲動，打起武當的主意了。”

幾人來到山門處，打眼一看越來越多的弟子加入戰場，莫聲穀忙大喝道：“眾弟子速退！”

武當弟子一聽，好幾個驚喜地叫道：“是七師叔祖！”

武當弟子退開，幾人來到對方麵前，武當掌門過來拜見，莫聲穀擺了擺手，看著對麵一行二十餘人問道：“眾位是什麼人？為何擾我武當？”

對麵一人說道：“武當勢大，我們可不敢報出家門。今晚多有打攪，這就告辭。”

“諸位當我武當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莫聲穀哈哈大笑道。

“我知道你們是絕頂高手，自然能夠強行留下我們。”剛才說話的人說道，“不過，這些武當弟子，就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了。”

“我們武當弟子怕死？”莫聲穀說道。

“這次我等打擾武當，確實是我等的錯。”這時對麵人群中站出一個漢子說道，“為表贖罪誠意，在下自願獻出一條性命，希望武當原諒我等過錯。”說著嘴裡冒出血絲，李書成和江明月對視一眼，剛才此人站出來時就已經自斷心脈。

對方就這麼丟了一條命，而且還在山門外，武當也不好再逼迫，隻能放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