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金花尋仇,無忌治病(1 / 1)

第98章、金花尋仇,無忌治病

兩人的談話,李書成和江明月也聽到了,張無忌並不知道兩人的具體情況,也就沒在意。

張無忌在蝴蝶穀一住兩年多,這兩年之中,常遇春曾來看過他幾次,說張三豐知他病況頗有起色,十分欣喜,命他便在蝴蝶穀多住些日子,以求痊愈。張無忌對師公和六位師叔伯也是思念殊深,恨不得立時便回武當山去相見。

常遇春又說起穀外消息,近年來蒙古人對漢人的欺壓日甚,百姓越發貧苦,群盜並起,眼見天下大亂;同時江湖上自居名門正派者和被視為魔教邪派之間的爭鬥,也是越演越烈,雙方死傷均重,冤仇越結越深。

常遇春每次來到蝴蝶穀,均是稍住數日即去,似乎教中事務頗為忙碌。李書成想了想,按照時間,很快應該就是紅巾軍起義了,看樣子,常遇春應該是參加了紅巾軍起義的事,畢竟韓山童和劉福通也是明教中人,他們有關係再正常不過。

這一天,李書成和江明月發現穀裡來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正是胡青牛的妻子,接著,胡青牛就開始裝病。原來她是在外麵知道有人要來找胡青牛尋仇,悄悄趕回來的。雖說因為醫術毒術之爭,兩人鬨起了分居,但是她心裡,還是愛著胡青牛的,隻是好勝之心作祟,不肯低頭而已。

四天之後,張無忌正在看醫書,忽聽得隱隱蹄聲,自穀外直響進來,不多時已到了茅舍之外,隻聽一人朗聲說道:“武林同道,求見醫仙胡先生,求他老人家治病。”聲音遠遠傳來,李書成一聽,和江明月對視了一眼,來了。

張無忌走到門口,隻見門外站著一名麵目黝黑的漢子,手中牽著三匹馬,其中兩匹馬上各爬著一人,衣上血跡模糊,一見就知道身受重傷。那漢子頭上綁著一塊白布,布上也是染滿鮮血,一隻右手用繃帶吊在脖子中,看來受傷也是不輕。

張無忌說道:“各位來得真是不巧,胡先生自己身上有病,臥床不起,無法為各位效勞。還是另請高明吧!”

那漢子說道:“我們奔馳數百裡而來,現在命在旦夕之間,全仗醫仙救命。”

“胡先生身染天花,病勢甚惡,此是實情,決不敢相欺。”張無忌無奈地說道。

那漢子道:“我三人此番身受重傷,若不得蝶穀醫仙施救,那是必死無疑的了。相煩小兄弟稟報一聲,且聽胡先生如何吩咐。”

張無忌問道:“既是如此,請問尊姓大名。”

那漢子道:“我三人賤名不足道,便請說是華山派鮮於掌門的弟子。”

張無忌一聽心中一凜,本來胡青牛就不救教外之人,而且這華山掌門鮮於通還是他的仇人,更不會救這幾人了。果然,張無忌一稟報,胡青牛就怒氣衝衝地讓張無忌將人趕出門去。就算對方拿出一朵金花暗器表明對手身份,說治好了可以幫助胡青牛禦敵,胡青牛依然如故。

話還沒說完,接著崆峒門下前來求醫。剛打聽被誰所傷,又有人找上門。

張無忌話說清楚了,但是一共十幾人有的善言求懇,有的一聲不響,就磨著不走,眼見天色將晚,十幾個人擠滿了一間草堂。

煮飯的童兒將張無忌所吃的飯菜端了出來,張無忌也不跟他們客氣,自顧自的吃了,點燃油燈閱讀醫書,對這十幾人視而不見。

天黑之後,李書成和江明月在穀外打了獵物燒烤,正吃著,聽到有兩個人過來。兩人滅了火,悄悄接近一看,卻是峨眉紀曉芙,帶著一個小女孩。李書成想道:“這就是她和楊逍的女兒吧。”

看著兩人進了穀,李書成和江明月也回去繼續藏起來。

紀曉芙一開口說話,張無忌就聽出是她,於是搶出門來見了,又扶她進屋治傷。

那邊聖手伽藍簡捷等人吵鬨了一番,胡青牛不理之下,也請張無忌治病。可他們每人的傷勢不同,而且傷法奇特,均是胡青牛所授傷科症狀中從未提過的。一時間張無忌也沒有辦法,隻能去請教胡青牛。胡慶虎不答,張無忌靈機一動,假托為明教弟子,才從胡青牛口中得了解法,歡喜地去了。

李書成和江明月聽了對視一眼,李書成傳音道:“這小子真機靈,一般人可想不出這樣的辦法來。”

江明月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孩子不錯。”

如此過了五六日,各人的傷勢均日漸痊愈。張無忌這番忙碌雖然辛苦,但從胡青牛處學到了不少奇妙的藥方和手法,也可說大有所獲,欣喜不已。

然而隔天起來,察看紀曉芙的臉色,隻見她眉心間隱隱有一層黑氣,似是傷勢又有反複,消解了的毒氣再發作出來,忙搭她脈搏,叫她吐些口涎,調在‘百合散’中一看,果然是體內毒性轉盛。

張無忌苦思不解,走進內堂去向胡青牛請教。胡青牛歎了口氣,說了治法。張無忌依法施為,果然靈效。可是簡捷的光頭卻又潰爛起來,腐臭難當。

數日下來,十五人的傷勢都是變幻多端,明明已經痊愈了八九成,但一晚之間,忽又惡化。張無忌不明其理,去問胡青牛時,胡青牛總道“這些人所受之傷大非尋常,倘若一醫便愈,又何必到蝴蝶穀來,苦苦求我?”

不過李書成和江明月倒是清楚是怎麼回事。這是胡青牛的妻子王難姑做的手腳。

奇怪之下,張無忌一直思索到三更也沒睡,卻正好撞見一個人影悄悄走進紀曉芙的茅屋,取出一枚藥丸放進紀曉芙的藥碗裡。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的傷病為何始終不能痊愈。

第二天張無忌和紀曉芙到穀外無人處將下毒之事說了,紀曉芙點點頭,說道:“孩子,這姓胡的居心如此叵測,你跟他同住,也非善策,不如咱們一起走吧。”

張無忌說道:“他一向對我倒是挺好的。本來咱們這時便走,最是穩妥,但如何醫治姑姑內傷,我還有幾處不明,須得再去請教胡先生。”

紀曉芙搖了搖頭,說道:“他既在暗中下毒害我,那麼教你的方術隻怕也是故意不對。”

張無忌道:“那又不然。胡先生教我的法子,卻又是效驗如神。這中間的是非,我是分辨得出的。奇就奇在這裡。我本來想,那金花的主人要來為難胡先生,他身在病中,我可不能在他有難之時離他而去,但胡先生的病顯然是假裝的。”

當天晚上,張無忌睜眼不睡,到得三更時分果然又聽到胡青牛悄悄從房中出來,到紀曉芙的茅棚中去下毒。

因為有了防備,這般過了三日,紀曉芙痊愈得極快。簡捷他們卻好了又複發,反反覆覆,有幾個脾氣暴躁的已然大出怨言,說張無忌的醫道太過低劣。張無忌也不理會,暗想過了今晚,便可和紀曉芙母女脫身遠走,自己陰毒難除,也不回武當山去了,免得太師父和諸師伯叔傷心,找個荒僻的所在,靜悄悄的一死便了。

這晚臨睡之時,張無忌想明天一早便要離去,胡青牛雖然古怪,待自己畢竟不錯,若非得他醫治,焉能活到今日?這兩年多來,又蒙他傳授不少醫術,相處一場,臨彆也頗感黯然,於是走到他房外,問候了幾句,又想起那金花婆婆早晚要來尋事,不知他何以抵禦,不禁為他擔心,說道:“胡先生,你在蝴蝶穀中住了這麼久,難道不厭煩嗎?怎麼不到彆的地方玩玩?”

胡青牛一怔,說道:“我有病在身,怎能行走?”

張無忌道:“套一輛騾車,就可以。隻要用布蒙住車門車窗,密不通風,也就是了。你若願意出門,我陪你去便是。”

胡青牛歎道:“孩子,你倒好心。天下雖大,隻可惜到處都是一樣。你這幾天胸口覺得怎樣?丹田中有寒氣翻湧麼?”

張無忌道:“寒氣日甚一日,反正無藥可治,任其自然吧。”

胡青牛頓了一頓,說道:“我開張救命的藥方給你,用當歸、遠誌、生地、防風、獨活五味藥,二更時分以穿山甲為引,急服。”

張無忌吃了一驚,心想這五味藥和自己的病情絕無關聯,而且藥性頗有衝突之處,以穿山甲作藥引更是不通,於是再次問道:“先生,這些藥份量如何?”

胡青牛怒道:“份量越重越好。我已跟你說了,還不快快滾出去?”

“嗯,這胡青牛對張無忌這小子還真不錯,自己都快沒命了還舍不得他死。”李書成說道,“有機會可以救救他。”

“他妻子也救吧。她下藥也是為了自己丈夫著想。”江明月說道。

“行。”

聽了胡青牛的怒斥,張無忌怒氣衝衝地回了臥房,躺在床上,腦中想著適才胡青牛的無禮言語,正要朦朧入睡,忽地想起,“當歸、遠誌……那有份量越重越好之理?莫非……莫非他說當歸,乃是‘該當歸去’之意?”

這麼一想,張無忌很快就想通了這是胡青牛要他二更時分穿山逃走。但是,他卻不能丟下紀曉芙母女。

當下悄悄出房,走到紀曉芙的茅棚之中。隻見紀曉芙躺在稻草上,卻另有一人彎著腰,俯在紀曉芙身前。這時是月中,月光從茅棚的空隙中照射進來,張無忌見那人方巾藍衫、青布蒙臉,正是胡青牛,瞬息間千百個疑團湧向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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