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這樣不公平(1 / 1)

東宮藏嬌 十七年柊 1147 字 2個月前

是亮明身份?還是掩麵逃走?

這是一個問題。

但沒等朱弦仔細考慮這個問題,對麵就停了手。

“朱姑娘?”

好吧,也不用逃了……

朱弦輕咳兩聲,道:“我、我睡不著,出來——”

話沒說完,眼前“唰”的一下,半個人影都沒了。

“出來散散步……”她輕聲喃喃。

一個人站在院中,形單影隻,悵然若失。

晚風微涼,吹得臉上滾燙一片……

朱弦揉了揉臉,破罐破摔地踹了門進去。

屋內漆黑一片,隻從被踹開的門借了一點微弱月光。

朱弦站在門口適應了一會兒,才隱約看出屋內的陳設。

池長庭的書房,她隻進過吳縣太守府那個,不過也沒細看,印象中,似乎跟眼前這個陳設差不多,差不多的乏善可陳。

正屋不過尋常會客布置,但是她到回樂這幾天,似乎沒聽說他在書房會過客,大多在衙門裡議事。

他的書房,好像隻有他女兒進來過。

朱弦突然覺得心口劇烈跳了一下。

現在她也進來了……

進來了又怎樣?以前在京城,陸家那個大姑娘不也經常出入他的書房?

朱弦冷哼一聲,丟開那些胡思亂想,開始專心找自己的劍。

池長庭這廝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把劍還給她很難嗎?偏這麼多天她不問他要,他也不還她,非拖到臨走了才暗示她自己來拿。

乾嘛早不暗示?

要是他在的時候……好像有點過於刺激……

朱弦掐了一下自己的臉,才把思緒拉了回來。

雖說書房的守衛都發現是她了,可她還是不好意思點燈,便隻摸黑尋找。

正屋是會客的地方,東屋擺著書案,應該是池長庭平時批閱公文的地方。

這兩間屋子都沒有找到。

剩下的西屋是臥房。

朱弦在西屋門口站了許久,才抬腳往裡走。

此時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縱然沒有點燈,也能模模糊糊辨認出床頭架子上掛著一把劍。

她慢吞吞走到床前,取下劍。

一入手,便知是自己用了十幾年的那把。

她怔怔站在原地,指尖撫過劍鞘上冰冷的雕紋,仿佛還能觸摸到他留下的溫度。

池長庭……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把她的劍掛在床頭?

他每日晨起與睡前看到她的劍,心裡都在想什麼?

朱弦癡癡想著,不自覺在床上坐了下來。

手摸到沁了夜涼的床鋪,愣了愣,突然跳了起來。

這、這是池長庭的床!

驚過之後又生出逆反之心,重新坐了回去。

池長庭的床怎麼了?池長庭又不在,她坐坐怎麼了?

還不是因為那廝把她的劍掛床頭,她找半天都找累了,坐下歇歇怎麼了?她還要躺下歇歇呢!

池長庭要是有意見就出來反對啊!

看吧!池長庭沒反對!

朱弦理直氣壯地抱著劍躺了下去。

腦袋一碰上枕頭,就察覺到了不對,忙彈坐而起,伸手往枕頭上一摸,摸到了紙張。

拿在手裡,對著窗眯眼辨認了一下。

似乎是一封信?

但是信上的字實在是看不清。

池長庭人都不在,枕頭上放封信乾什麼?

總不會……總不會是給她的吧?

要不要帶回去看看?

可此時她的心裡就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爬,心癢得刻不容緩,便直接在屋裡找起了火燭。

火燭不難找。

找到之後,朱弦剛想點火,又怕屋裡有了亮光被人發現。

想了想,悄悄脫了鞋爬到床上去。

她放下帷帳,躲進床角,這才小心翼翼點了燭火。(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燭光照亮了信封,上麵空白無字。

翻到另一麵,還是沒字。

朱弦捏了捏信封,又掂了掂,似乎是空的?

枕頭上放一個空白信封是什麼毛病?

朱弦見信封沒有封漆,便打開伸手進去摸了摸,卻摸到了一張薄紙。

取出一看,腦袋轟然一熱,差點把信摔出去。

紙上有字,行書風流俊逸,有如其人。

這些沒什麼,讓她想摔信的是信上的內容——

“若硬枕不適,內側有軟枕。”

他憑什麼就知道她會來!

他憑什麼斷定她來了會躺下來!!

他的枕頭適不適關她什麼事!!!

朱弦恨不得立即將信塞回去,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劍也不要了!就當自己沒來過!讓姓池的計劃落空!

朱弦忿忿想著,但終究沒有這麼做,因為信還沒看完。

信上隻有兩句話,第一句讓她暴跳如雷,第二句又輕易地安撫了她——

“昔日所欠,不敢輕忘,枕邊有物,暫作抵償。”

朱弦愣了愣,拿著燭火去照,果然在枕邊發現一個綢布包裹。

打開一看,卻是毛茸茸一團。

拉出來抖了抖,是件輕軟裘衣。

朱弦輕撫裘衣,出了一會兒神,隨後熄滅蠟燭,抱著裘衣躺了下來。

床的內側,果然有一隻軟枕。

她摸了摸軟枕,隻覺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腦子裡也都是他的身影。

一件裘衣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池長庭對她一點都不好,總是氣她,趕她走,還是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

哎……他到底什麼意思?不能說清楚嗎?

一件裘衣,是不是太便宜了?

這樣不公平啊……

……

次日上午,池棠都臨完兩張帖了,才見朱弦從屋裡出來,眉眼懨懨,一臉的沒精打采。

“朱師叔——”池棠喊了她一聲,仔細打量了她兩下,問道,“沒找到劍?”

朱弦翻了個白眼,不想回答。

“我爹又欺負你了?”

“他又不在,怎麼欺負——不是,我會被他欺負?哼!”朱弦惱羞成怒。

池長庭要是在,也是她欺負他!

嗯?欺負……

“朱師叔,你怎麼臉紅了?”池棠好奇地問。

“你眼花了!”朱弦斷然否認,正色走到井邊打水。

池棠忙跑過去拉住她:“朱師叔!這都秋天了,你彆用冷水洗漱了,環兒!快給朱師叔端熱水來!”

“江湖人哪兒那麼多講究?”朱弦嘀咕著,捏了捏小姑娘的手。

哎呀,好軟……

難怪人家說,溫柔鄉是英雄塚。

她一定是看在池小姑娘的麵子上,才對她爹忍氣吞聲的!

正這麼想著,外頭跑進來一個小丫頭,稟道:“杜縣令求見!”

池小姑娘柔軟的小手倏地一緊,掐得朱弦差點喊疼。

“他來乾什麼?”池棠蹙眉警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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