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天舞嵐(1 / 1)

禦九天 骷髏精靈 2097 字 2個月前

“坷拉加油!”烏迪在旁邊狠狠的揮動著拳頭,眸子裡光芒四射:“大長老肯定看著咱們呢!”

坷拉點點頭,忍不住又朝那邊看台瞧了一眼,雖然仍舊還是沒看出來誰才是大長老……

出場的是獸人,相比起之前好幾個聖堂對獸人的倒噓聲,此時此刻的賽場四周已經算是比較友好的了。

四周嗡嗡嗡嗡的議論聲不絕於耳,雖然也夾雜有一些嘲諷,但基本都沒有拿獸族地位來說事兒的,畢竟是第一聖堂、畢竟是刀鋒城,眼高於頂的他們是要講究風度的。

但這並不代表刀鋒城的居民或者天頂弟子們對獸人比較友好,恰恰相反,他們其實比這個聯盟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更鄙夷獸族的存在。

獸人是什麼?是乾苦力的奴隸,是底層中的底層,是肮臟、貧瘠、無禮、野蠻、文盲等等一切負麵詞的代表。不出言嘲諷,隻是因為眼高於頂的他們,不屑為了一個獸人而丟掉自己應有的禮儀和風度而已……

這一點其實從南獸大長老在那貴賓席上的座次就能看得出來。

一長溜的貴賓席,坐在最中間的是聖子、吉祥天等未來的大陸領袖人物,傅長生作為主人家,自然要作陪在側,而霍克蘭則是以參賽隊伍校長,當事人的身份和他們坐在最中心。

往右邊去,是清一色的各大聖堂校長,基本是按聖堂排名的座次來坐的,而在左邊則才是各路權貴。

第一梯隊無疑是八部眾夜摩天、九神滄瀾大公、暗魔島鬼誌才、李家兄弟、各公國親王、代表這些大陸上大勢力的風雲人物,第二梯隊則是聯盟的各大家族族長,還有諸如海龍王子、人魚公主這些在陸地上並無多少實權的清貴人物。

不得不說,至聖先師確實給人類打造了尊嚴和驕傲,這要是以往,高傲的海族第一時間就翻臉了。

而南獸大長老的座位,就被安排在了第二梯隊中……乍一看好像沒什麼問題,周圍都是些叫得出名號的名人,可真要論起來,這其實就是對獸人的一種羞辱。

以南獸部族所占據的地盤大小、所轄的人口數量等等來看,整個南獸部族的實力至少是能堪比一個排名前五的公國地位的,可以說是刀鋒聯盟必不可少的一股力量,座次排到第一梯隊的前麵毫無問題……可他們就是被人輕視,彆說這座次了,連在刀鋒議會中,以南獸大長老之尊,也僅僅隻占據著一個普通議員的席位。

周圍的人偶爾也會和大長老交談上幾句,看上去也都是和顏悅色,但大長老心裡相當清楚,在這些人眼裡,甚至包括在這滿場五萬多刀鋒城居民、天頂人的眼裡,獸人可能就和一隻會說話的猩猩無疑,即便是他這大長老,和其他猩猩的區彆大概也隻在於他穿著比較華麗的衣服……

這是獸族的悲哀,而也正因如此,台下那個能代表獸人,克服了重重壓力走到這樣級彆賽場中的坷拉,還有那個還未上場的烏迪,才顯得更加的珍貴。

加油啊孩子,一定給咱們獸人爭口氣!

在那張平靜的笑臉下,在那藏於袖口的手中,大長老的拳頭已經微微握緊了,時代已經定了,獸人的崛起不可能靠戰爭,隻能在人類的規則下,而誰也沒想到找到方法的竟然是兩個不知名的獸人,還有那個……奇怪的人類。

坷拉已在場上站定,而在天頂聖堂的位置處,或許是剛才戰鬥時天折一封說過了什麼,也或許是因為葉盾那手驚豔的天蠶九變,他總算是重新掌握了戰隊裡的話語權,這次沒有人直接不打招呼就上場,而是都等著他安排。

看得出來天舞嵐和阿莫乾都已經稍稍平靜下來了,葉盾微微一笑:“幾位師兄師姐誰願意試試?”

天折一封微微一笑,沒有吭聲,阿莫乾的興趣也不大,對手是不是女人他不介意,但獸人顯然不是他的菜。

天舞嵐看了看兩位師兄的表情:“那我來吧。”

這倒是真讓葉盾有點意外,天舞嵐很強,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號稱聖堂第一驅魔師,但說實話,她好像還真不太適合這一戰……這位曾經的頂上第一美女追求者無數,修行的是天舞魅術,即便在驅魔師中也屬於是一個相當古老的偏門傳承,據說鬼級以下沒有任何男人逃得過天舞嵐的眼睛,可是……坷拉是女人啊。

看到葉盾有些遲疑的表情,天折一封微笑道:“小葉子,你師姐的能力早就進化了,不用擔心,等著看好玩兒的吧。”

神鸞天舞嵐,看到天頂的應對後,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古怪之色,竊竊私語起來。

坷拉也在聚精會神的打量著對方。

隻是先前兩場比賽的時間,已經有李家的人將有關天頂聖堂這五人的詳細資料給送來了,兩場比賽不過半個多小時,要整理出如此詳細的資料,李家的辦事效率那是真的很高。

天舞嵐,資料上顯示她擅長的是魅術,對男人可以說是百分百克製,但對女人……似乎效果欠佳。但若因此就認為自己贏定了,那就大錯特錯了,天舞嵐還能操控所謂的‘天鸞’,發動時,無數鸞鳥翱翔,宛若神鸞天舞,圍殺一切敵。

那天鸞並不是什麼魂獸,而是一種類似魂獸的能量體,由紙鳶托載……因此,她事實上還是一位傀儡師,而且是極其擅長多線操控的傀儡師。

“這對兒有意思,天舞嵐那小丫頭片子看起來成熟多了嘛。”鬼誌才笑著說,他對這對兒很有興趣,此時台下這兩人可以說都是他比較熟悉的,坷拉就不用說了,這次暗魔島的一個月閉關,鬼誌才是比較閒的長老,得島主令,天天為這幫小屁孩兒操碎了心。

天舞嵐就更熟了,還在天頂聖堂時,曾經去過暗魔島進修,就是想要拜他這千手鬼王為師,雖然鬼誌才並沒有收,但礙於天頂聖堂的麵子,還是指點過一番,她的神鸞天舞就有幾分鬼誌才千手的影子。

“鬼長老更看好誰?”李軒轅笑著問,台下天舞嵐這兩年在賞金獵人協會裡的已經闖出了些名頭,雖然還遠遠不到讓李軒轅這個層次注意的程度,但畢竟傀儡師本就稀少,同為傀儡師,彼此自然會多關注一點。

“不好說。”鬼誌才笑著搖了搖頭:“不清楚天舞嵐那丫頭這兩年的變化,如果說隻是按照以前的水準正常提升,那我覺得或許會是五五開。”

“那就是有好戲瞧了?”

“等著看吧。”

場中兩人此時已經對峙了起來,坷拉的目光停留在天舞嵐的臉上,那是一張極其精致的容顏,清秀的氣質,很美,但絕不妖豔,甚至很有親切感,這讓坷拉保持了一定的謹慎,雖說同性間的魅術理應無用,但這種親切感還是給坷拉提了個醒。

魂力早已在意識中聚集,卻並不完全往外釋放魂壓和提升力量,而是保留了相當部分在靈魂意識中,以防範一切來自精神的誘惑,除此之外,需要注意的就是她的‘紙鳶’了,傀儡術這一類,發動必然是有征兆的,在不了解具體威力的情況下,自己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搶在天舞嵐發動絕殺前,先行製服對方。

“開始!”主裁安南溪一聲令下。

坷拉的眸子猛然一定,她的身軀早已微微下俯,立刻便要衝射而出,可也就在此時,對麵天舞嵐的雙瞳陡然消失,那種瞬間的變異讓坷拉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坷拉的身體微微一晃,劇烈的顫抖了大概兩三秒,隨即很快便停止了一切動作。

台下的老王心裡頓時就咯噔了一下。

上當了,這不是什麼魅術,是瞳術、是幻術!自己早該想到的,女人的魅術其實隻是真正高階幻術的一種基礎,一種理論衍生,當你想到她隻能魅惑你時,其實你就已經中術了!

坷拉的巫術抗性雖強,但幻術和巫術抗性完全是兩回事兒,萬幸的是之前老王用煉魂陣幫坷拉做過訓練,那也屬於是幻術,天天接觸早已讓坷拉有了一定的適應性,看得出來她在陷入幻覺前曾竭力掙紮抵抗了一下,顯然是提前有所防範和警覺的,此時就看坷拉能否堅守本心、能否抵抗得住幻術的侵襲了。

和之前瑪佩爾被捆縛那種不同,中了幻術雖然也是不能動彈,但相應的,在徹底讓對方沉淪前,施術者要維持幻術,也是一樣動彈不得的,這就無法判定為喪失了抵抗力。

四周的看台很快安靜下來,看著場中兩大美人就那麼靜靜的對立,相比起前兩場讓人眼花繚亂、血腥四濺的戰鬥來說,這大概是最養眼的一場了。

四周是無窮無儘的威壓,但和前些日子在隊長的煉魂陣裡看到的不一樣,坷拉看到的不是曆代獸祖,而是一個個高坐其上的人類。

他們每一個都高大巍峨,臉上帶著對坷拉這個獸人那種不屑一顧的、宛若看待一隻螻蟻的輕蔑。

“跪下!”一個高坐的巍峨人類淡淡的衝她說道。

坷拉看不清他的樣子,太高大也太遠了,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端坐在上方,震懾人心。

坷拉不想跪,在隊長的煉魂陣裡她已經跪過了無數次,麵對這種碾壓級的威壓,她已經有一些適應反抗的辦法了。

此時咬牙撐著,可很快,四周就出現了許許多多猙獰的人類麵孔,和那些巍峨的強大人類不一樣,這些人顯得比坷拉更弱小更卑微,可他們看向坷拉的眼神卻充滿了不屑和鄙夷,更有嘲諷:“獸人不過是一群奴隸,叫你跪下就得跪下!”

“肮臟卑賤的猴子,你聽得懂人類的語言嗎?”

“要麼滾出人類的世界,要麼就趴在地上像條狗一樣的活著!”

“主人給你的食物才可以吃,主人不給的,就算掉到地上,你也不能去撿!”

坷拉承受著這些侮辱,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但眸子還算清醒,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她甚至知道自己正陷於天舞嵐的幻術中,隻要保持本心清明,她就可以和對方一直這樣耗下去。施展幻術是要消耗魂力的,吃虧的是天舞嵐!

可很快,畫麵轉動,四周開始出現各種獸人的場景。

……破舊的窯洞中,衣不蔽體的獸人母親正在給小家夥喂奶,可她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實在是沒有奶水,小獸人用儘力氣也吸不出半點,餓得嗷嗷大哭。可獸人母親的眼淚掉的更多,因為就在那窯洞門口,另一個獸人抱著他的孩子正在焦急等待,這是母親最後一次給孩子喂奶,幾分鐘後,他們兩家的孩子會被交換,然後作為讓這兩個家庭活下去的口糧……

……戰火燃燒的村莊中,無數獸人驚恐的逃命,而穿著黑甲的人類走私團夥則正追在他們身後,所有膽敢反抗的獸人都會被殺掉,奸淫?這些人類沒那種興趣,長得像坷拉那樣的女獸人是相當少的,大多數女獸人要麼粗手粗腳、渾身長毛,要麼就是長得比男人更加著急,她們和男獸人的唯一區彆大概隻是胸口多了兩坨下垂的肌肉而已。人類捉住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當奴隸來販賣,儘管這一切在刀鋒聯盟早已被明令禁止,但上麵說一套、下麵做一套,在那些所謂的‘偷獵者’眼裡,獸人不過隻是聚群紮堆的畜生而已。

……那是在人類的奴隸市場上,幾個強壯的獸人正被捆縛著雙手,站在台上讓人類像挑選貨物一樣指指點點,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看到了男獸人下麵那長長的東西,皺了皺精細的眉頭:給我割掉那肮臟的玩意兒,奴隸用不上那樣的東西!

無數的畫麵在坷拉眼前一幕幕的閃過,儘管她已經拚命的提醒自己,這是幻覺,可有些情緒,顯然不是你想克製就能克製得了的……她的手腳越發冰靈,怒意越重。

嗡!

終於,坷拉的瞳孔也在這瞬間消失了,變成了兩片空洞的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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