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貴的心臟猛跳了一下,但麵上極力控製住了,同時道:“你,咳咳,說得好像跟真的似的,瞎蒙就能蒙對嗎?咳咳,真是可笑!”
“是不是蒙的,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許嬌嬌道。
這個結果,她確實算是蒙出來的。
但也不是沒有根據地瞎蒙,
她能猜出這個地點,也是需要一定的線索的。
根據之前收集彙攏的消息,不光是誠信鏢局,其他鏢局運送的貨物,目的地基本上都在山莊附近,或者說是山莊邊上的那座山附近。
那麼東西肯定就在附近不遠,之所以找不到,那肯定是有哪裡沒做對。
還有,那個婁千刀同樣也懷疑那地方有問題,這可以作為佐證。
之前廖青他們沒有找到可疑之處,不代表那裡就一定沒有,他們雖然都很聰明,經驗也很豐富,但如果被思維定勢圈住了,局限了,那自然是怎麼找也找不到的。
拿一個較有名的例子打個比方吧。
假如你是個聾啞人,你到店子裡想買幾顆釘子,釘子卻又不在視線裡,你該怎麼做?
相信很多小夥伴已經想出辦法,可以對售貨員比手勢嘛,一隻手比個捏釘子,另一隻手做敲擊的動作,人家自然就懂了。
好,再問夥伴們一個問題,假如你是個盲人,你想買把剪刀,你該怎麼做?
肯定有小夥伴回答,伸出兩根手指,比個剪刀形狀的手勢不就行了。
但這答案不對,
你直接開口說買把剪刀不就行了,為啥要做手勢?
這就是思維定勢,有的時候,它跟智商沒太大的直接聯係。至於經驗,放在這裡甚至會起相反的作用。
於是,眾人備車駕馬,一起浩浩蕩蕩地往城西無名山莊趕去。
為了穩妥起見,許嬌嬌還讓朱仝將軍帶上了三百兵,準備了一些必要的工具,一起前往。
假知府的事,基本上是審完了。
換句話說,廖青來晉陽的兩大任務,算是已經完成了。
但由此牽扯出來的事情,肯定要儘可能地挖出來,這批軍備的去向,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很快,隊伍就到了無名山莊。
這裡,仍然是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
朱仝將軍令人進去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許嬌嬌也不打算進去了,反正根據朱貴的心跳提示,東西肯定就在這邊上的山裡。
這座山,並不太高,占地卻不小,山上生長著各種野樹,大部分都被灌木叢覆蓋著,想要全部搜索一遍的話,難度不小。
許嬌嬌前後仔細打量一番,最後在一處山壁前站定了。
“朱將軍,讓你的人,仔細搜索這麵山壁,看有沒有暗門。”
山莊是依山而建,而它的一麵院牆,正對著這處山壁,院牆與山壁之間,不過幾米的距離而已。
在朱將軍的命令下,眾多兵丁有的舉長槍,有的拿瓜錘,開始了仔細搜索。
這處山壁由於要建山莊的緣故,被挖開了一大截,靠院牆的那一片幾乎呈垂直的狀態。
現在天氣寒冷,隻有一些枯藤敗葉覆蓋在上麵。
眾兵丁有的拿槍戳,有的拿錘敲打,許嬌嬌就在一旁傾聽。
盞茶工夫後,許嬌嬌就指定了一處地方,
“這裡,使勁敲!”
兩個兵丁舉起金瓜錘,奮力砸了下去。
“咚!”
“咚!”
麵前的石塊簌簌往下掉,砸了幾十下後,掉渣最厲害的那裡,赫然露出了一塊鐵板!
“大人,有情況!”
“繼續砸!”
“是!”
兩個兵丁更賣力地砸起來,不一會,石塊掉得越來越快,最後,一扇大鐵門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裡果然有玄機!”
“郡主大人果然神算!”
朱將軍和鏢頭們等人,齊齊驚歎。
所謂能掐會算,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再看被押來的朱貴,麵上的神色是相當精彩,震驚,呆愣,不解,再變成失魂落魄,如喪考妣,口中喃喃道:
“這,這怎麼可能,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怎麼可能算得出……你是妖女……”
原以為許嬌嬌是瞎蒙的,亂說一氣,他還抱著最後的一絲僥幸心理。
沒想到,許嬌嬌一到這裡,就選擇了這麵山壁!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讓人覺得極不真實,自己隱藏最深的秘密之一,被人一下就找出來了。
這還能叫秘密嗎?
為了這個秘洞,他花了多少心血?為了保守這個秘密,他殺了多少人?
但現在,他做的這些好像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難道,他注定逃不過一些事?
天道真的有循環,他注定了就是這種命運?
否則,他大半輩子的心血,為何突然就成了泡沫一般,消弭於無形?
朱貴無疑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大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想得太多。
他想不通許嬌嬌是怎麼猜出來的,或者說,是怎麼算出來的。
他也知道之前,她盯著他看,是想看出他的破綻來。
但他是什麼人?
他是一個假扮知府八年之久都沒人看出來的精於易容的高手,他這樣一個人,又是在明知有異提前警惕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露出破綻來?
可偏偏,莫名其妙的,對方就是知道了他的秘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想不通,想得腦子都發疼,想得暈暈沉沉的,都沒法想通。
而許嬌嬌,自然也不會告訴他答案。
那邊,眾人七手八腳的,已經將鐵門打開了。
秦鏢頭看著被緩緩推開的鐵門,首先開口道:“還是郡主大人心細,上次我們在山莊裡折騰了半天,都沒有任何發現,沒想到,這裡才是真正的隱秘之地!”
說完,還特意看了廖青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廖青微微一笑,“你不用看我,在某些方麵,我確實不如她,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有兩位鏢頭衝著他,無言地豎起了大拇指。
許嬌嬌一瞪眼:“怎麼,你們瞧不起女子還是咋的?”
兩位鏢頭趕緊縮回了手。
“哈哈,那怎麼可能,郡主之威我們已經聽說了。”
“是啊,至少我們都比不過。”
許嬌嬌也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不可能真的小氣到為這事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