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女媧: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1 / 1)

神物息壤,自然衍生,永不損耗。

它錨定了一部分大羅的特性,尤其是在專業對口的領域上,更是幾乎等同於一尊頂尖大羅坐鎮了!

天河弱水,湯湯無儘,對上同樣能衍變無窮的息壤……這不但是五行的對抗,更是人族與天庭的博弈鬥爭。

哪股風向能勝出,便將決定未來的大勢走向。

目前來看,經過九年時光的衍變,息壤是很靠譜的,鯀的治水也是相當成功的。

畢竟……

不成功的話,也不會讓鯀一連治水治了九年。

一個工程九年看不出一個結果,早都打上了爛尾的標簽,負責人會被驅逐著離開,哪裡還能一直把持著位置?

自然是要有成果,出了一定的成績。

而能有成績出來,自然而然便有了聲望……何況,鯀竊息壤,澤被蒼生,本就是滔天的功德!

隨著治水的順利推進,鯀被無數人族子民愛戴,漸漸的不王而王,非侯而侯,被尊為“崇伯”!

崇者,高貴,興盛!

這是世人對鯀的肯定,連帶著夏後氏的名氣也逐漸響亮了。

隻是,崇伯不曾有半分的高興與喜悅,他帶著傷殘之軀去行治水之事,日夜奔波,耗儘神力去助長息壤衍生,讓他的血肉枯竭,身形消瘦,唯有一雙眸子燦爛無比,若是最耀眼的希望之火炬。

他平靜的見大河奔流,麵對諸多追隨於他一同治水的戰友,當大家都沉浸在行將功成的開心中時,鯀卻是呢喃低語,“我嗅到了不安的氣息……或許,我的征程與生命,將會畫上一個句號。”

“您在說什麼?”崇拜於他的年輕人震驚且不可思議,“您怎麼會出事呢?”

“您一定會好好的活著的!”

“活著……我也想啊。”鯀抬起頭,眸光溫和而平靜,他站在羽山之巔,此地亦是當年東華帝君殞身地,葬下過一位無上的大神通者,如今他治水到此,忽然間萌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是死亡!

他並沒有去推算,沒有多少去查找真凶的意圖……因為鯀清楚的知道,他到底擋了哪些人的路,又會是誰,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到了鯀如今的層次,圈子實在太小了。

計算一下利益得失,大抵便清楚了敵友。

“可惜,有人不想看見我活著治水成功。”鯀輕笑著,“九年了。”

“天庭越發按捺不住了。”

“鳥師還是差了點呐……擋不下天庭的滲透和壓力。”

“我的治水方略,在變數之下,出了問題……如果還有繼任者的話,便是要他明白——”

“治水之患,不僅是要封堵弱水,還要絞殺那些作亂的精怪,不要讓他們串聯起來……”

“這些精怪,就是一根根的釘子,紮進了東夷的血管中,擾亂了命脈的走向……天庭亡我人族之心不死!”

崇伯的眼神熾亮的嚇人,“一切溫和的外表,都掩蓋不了他們想‘吃人’的心!”

“嘴上說著的是和平共處,維護宇宙安定,卻把軍隊戰力潑灑出去,封鎖著各個交通要道……說是要與東夷交流發展,卻不曾撤走哪怕任何一支精銳……”

“鳥師的決策錯了!”

“他們試圖以妥協求和平,卻早已失去了主權……看起來,不用發展軍事,不用籌劃武力,一心搞經濟發展,能大踏步的實現飛躍,可這和砧板的魚肉有什麼區彆呢?”

“不過是被養肥的豬,當心懷不軌者想要收割的時候,半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連捍衛尊嚴的資格都將失去。”

“隻有火師與雲師的道路,才能徹底的拯救如今的東夷……人族,終究是一體的啊!”

鯀輕歎著,讓聆聽他教誨的年輕人很不安,“崇伯,您……”

“你先離開這裡……”鯀打斷了他的話,平靜的交代後事,“帶著和你一樣的火種,儘量正常的、不引人注意的離去,還有拿走這一份息壤,這一份我個人治水的心得體會……”

“未來的路,要靠你們自己去走了……”

鯀幽幽而語。

“崇伯大人,是有人想要害您嗎?!”年輕的追隨者勉力控製著自己的憤怒情緒,“我等必將誓死護衛您的周全!”

“沒用的。”鯀搖了搖頭,“要來殺我的力量,不是你這份熱血犧牲可以阻擋的。”

“與此如此,不如將希望帶去四方……況且,人族奮鬥崛起的路上,總該要有個足夠份量的祭品,才好徹底讓人們明白——決不妥協!”

“或許……這樣的覺醒,能解封那件東西……”鯀自語著,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我當初從媧皇宮中帶出來的那件的東西,可不止有息壤啊……”

“可惜,始終找不到驅使的方法,隻能大概知曉,那或是與精神有關,是大犧牲,是大決絕,是埋葬舊有,是開辟全新的時代……”

鯀如同是回光返照的老人,絮絮叨叨的講述著自己的心事,讓年輕的追隨者含淚記下。

而後,無聲無息間,一點撤退的小動作進行,有火種在離開,被正常的調動走。

直到某一天。

“轟!”

鯀的前路上發生了異變!

有無量殺氣驟然間爆發,橫斷了前方的道路!

鯀駐足,卻是不出意料的模樣,“果然。”

平靜的回頭,他看向了後方……後方的路,卻是也斷了!

“哢嚓!”

虛空層層瓦解,混沌洶湧澎湃,無儘的殺伐力滔天,前後呼應起來,像是要把這一小片的時空給獨立出正常的時序之外,圈定一段刹那卻永恒的時光回環,在這裡埋葬一位人族的聖者,將他殺到萬世成空,磨滅所有的曾經存在過的烙印!

而後,再以最不光彩的方法,為他蓋棺定論!

“天庭啊……果然是來了。”

鯀統帥著麾下的人手……並不多,因為不知不覺中已經走了不少人。

同時,也並不是那麼齊心……這是刻意的,多是有問題的、立場存疑、心懷不軌的。

不過,鯀也不在乎。

保留下了火種後,剩下的……死就死了,也不需要顧忌什麼。

他自覺是個殺伐果斷的狠人,懶得做什麼教育勸悔的工作。

身陷絕境,卻平靜依舊,鯀目視四方,“不知是天庭中的哪位朋友,來與我為難?”

“天庭……就是這麼與我東夷結交的麼?”

“擅殺盟友重臣乾將?”

“不知將來,還有誰敢跟你們建交。”

鯀輕笑著。

“胡說八道。”一片殺氣的霧靄中,有妖神緩步而出,他強大無比,天地四方都在他的妖氣之下顫栗,萬道在拱衛,滔滔弱水,都因他的降臨而喝彩,在誦念著一個名。

——巫支祁!

“鯀!”

“你不用給我扣帽子!”

“我來此,不是你所說的破壞邦交。”

妖神巫支祁冷漠說道,“我隻是來追究你盜竊的罪!”

“你竊我天庭神物,如今該奉還了!”

“息壤,交出來!”

妖神伸出了手,對著鯀攤開。

“你說我偷,就是我偷的?”鯀啞然失笑,“我還說這洪荒都是我的,怎麼不見你們給我交房租?”

“鯀,你不用狡辯了……眾所周知,息壤是女媧娘娘的聖物。”巫支祁冷笑,“而我天庭四大皇者,媧皇位列其一。”

“鯀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不告而取,這是放眼天下都沒有道理的事情。”

“邦交歸邦交,法理歸法理!”

“情可容,法不可容!”

“這一刻,我是代表媧皇陛下而來!”

巫支祁說話間擲地有聲,無比的正義和威嚴。

——鯀你彆亂給我扣帽子!

——要殺你的,跟天庭利益沒有半點關係。

——是媧皇要殺你!

——我是自願來此,來為媧皇討個公道罷了!

——我是誌願者!

即使是做壞事,也要講究個師出有名的。

女媧的大旗,此刻被高舉……雖然女娃定然是很懵逼的。

——她可沒有授權過。

不過,她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

誰讓她在大家的眼中,被時代版本更新給踢出局了呢?

既然如此,小小的放飛一下自我……女媧還能蹦出來砍人嗎?

經由鯀的帶頭示範……很顯然,天庭一方也學壞了。

鯀名義上去偷了東西,天庭的妖神也就有樣學樣……當然,這就不是去偷點東西,而是直接上手偷名分大義了。

“廢紙都能回收呢。”

“何況是媧皇這麼大的金字招牌?”

“我覺得,可以想辦法讓它產生點價值,權當是廢物利用了。”

東皇太一在某次會議上指出,並且得到了一致的通過。

沒有人問過女媧的意見。

此刻,鯀被堵上了門,天庭代表了失主女媧的意誌,表示息壤的商標歸屬早已被注冊,外人濫用,可是要連本帶利的吐出來的哦!

“誰不知道,人族是女媧娘娘親手所造?”鯀不為所動,“猶如母子,最是親近。”

“就算打官司,也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摻合,頂多算是家務事。”

“私下調解糾紛便足矣了!”

“你們假冒媧皇聖母之名義,才是真正大不敬!”

鯀的目光有一瞬的森寒。

“嗬!”巫支祁隻是淡笑,“時代變了!”

“媧皇陛下,聖德無雙,早已超越了私情的約束,有大公無私之德行。”他拱手向天,以示自己的尊重,“她早已決定,要以身作則……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

“人族?人族又怎麼了!”

“偷竊便是罪,有罪便當罰!”

“媧皇陛下知曉了你鯀這樣的肆意妄為,已是決心進行懲處,以警示世人,當以遵紀守法為重!”

“故而才有我來此地……鯀,識趣的,你就跟我去天庭走一趟,做一回客罷!”

巫支祁大步逼近,殺氣騰騰。

這讓人很懷疑,所謂的做客,會不會做著做著,就“意外”的“自殺”身亡了。

“媧皇真的這麼說過?”鯀眉梢微挑,“你口說無憑,拿出證據來!”

“不見天河不死心!”巫支祁嗤笑,隨手一抖,一副時空畫卷便呈現,上麵顯出媧皇的身影,以及言辭鑿鑿的對天庭的交待囑咐,包括緝拿盜竊犯鯀、為人道樹新風等等等等。

鐵證如山!

鯀看著,一時間神色微妙。

半晌後,他歎息了一聲,“不是我說,你們這剪輯技術有待提高……”

“再有,找演員……你們好歹尊重一下正版。”

“媧皇本時代欲要平定天下,苦心操勞公事,都餓瘦了三分……”

“啊啊?”巫支祁一愣,看了看,“哦哦,也是哦……呸!被你帶進了溝裡!”

巫支祁表情一下子重歸嚴肅,“什麼演員!什麼剪輯!無稽之談!”

“鯀,我隻問你——你認罪不認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鯀漠然,“拿一個造假的視頻,也想讓我束手就擒?”

“你們這用心良苦,心思更是歹毒。”

“敗壞媧皇在人族裡的名聲,更想站在大義上來拿捏我……”

視頻是造假的。

可破壞的東西是真實的。

女娃人在懵逼樹下坐,一口又一口的黑鍋從天上來。

如今,連天庭都在打她的主意了!

仿佛是印證了昔年的某種僅限於嘴上的操作——

有敵人冒充她,汙名她,損毀她在人族中的威望,動搖她的根基。

正如眼下,被用來製造罪名,以她的名義,逮捕人族的英傑……這一麵崩潰了她在人族中的權威信用,令人心寒;令一麵,也將鯀推到了無法下台的境地,是難以洗脫的汙點。

急切之間,誰能證偽這段視頻呢?

無解!

不過,鯀也不在意是否能解決。

無論怎樣,他的答案始終如一,貫徹全局。

“可惜,你們錯了!”

“想拿媧皇來壓我……對此,我隻想說——做夢!”

鯀身形筆直,再現了巔峰的風采。

縱使一人獨對千軍萬馬,他也絕不畏懼!

“轟!”

一道仙光綻放間,他破碎了那副時空畫卷,“想要我的命?那便真刀真槍的來取!”

鯀橫眉冷對千夫指,殺氣澎湃,震蕩了這片被隔絕獨立的小天地。

“好!”

巫支祁鼓掌,“鯀盜竊屬實,還敢拒捕襲警……既如此,就地擊斃!”

“諸位,隨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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