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衝動!彆衝動!”
東華帝君看著想跟他玩命的蒼龍,連連擺手,主動轉移了話題,“你看你看!”
“那裡快要出結果了!”
“勝負就要揭曉!”
還有什麼,比五大巔峰強者齊聚、論道強弱高下的事情更能吸引關注?
沒有了!
哪怕是蒼龍這等躋身太易層次的大羅,此刻在東華的提醒下,也第一時間把目光視線重新投回到那裡……或許是因為對修行的熱愛與虔誠,看一看比他走得更遠的修者是怎樣戰鬥;亦或者是為未來做準備,提前了解一下盤古路上的絆腳石,哪天對上了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
四大強者巔峰碰撞,二VS二,再有一個遊離在外,消弭種種破壞,如裁判之於比賽選手,亦或是守護者,讓許多大羅不會莫名奇妙的就被弄死。
不是力量控製的精妙不足。
而是一種巨大的感染力,是大道的同化!
因為在這裡廝殺的,皆為本紀元非常有希望盤古的至尊,他們在修行的路上走得太遠太遠,一舉一動都流轉著至高的太易玄妙,信手拈來,近乎一切元氣、物質,乃至於是大道、概念,都由心所創……這是修行上的巔峰成就!
其中種種玄妙,讓觀戰的大羅看得如癡如醉,不自禁的就會升起模仿的衝動。
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是更高生命層次對他們的吸引,超越了所有後天三觀建設而成的誘惑,是最本能的夢想、追求。
然後,他們便很容易就栽進去。
誰讓太易涉及到“無”的修行?
硬件不夠,還好奇心作祟……那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模仿沒模仿出個一二三來,卻把自己給化成了無,騷操作下回複出廠設置,格式化掉後來添加的數據,隻有一條先天不滅靈光飄啊蕩啊。
也就是沒有人針對,算是意外遭遇,不然想要歸來,還得在紅塵中打滾不知道多少年。
羲皇歎了口氣,心有悲憫,索性便出手乾涉——不是勸架,隻是略微給打上些碼,省得再把那些個新手上路的萌新給禍害了。
許是知道了有這樣的至強者兜底,女媧、帝俊、鴻鈞、人族精,打的也就更歡快了,再無顧忌。
畢竟,原本還要操心,把自己人給道化了……現在不用了!
於是。
最後的,也是最燦爛的光綻放!
鴻鈞與帝俊默契聯手,女媧和人族精力量歸一。
本紀元最頂級的碰撞發生。
究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還是人定勝天?
都將在這裡揭曉。
無量量的光之海洋,它淹沒覆蓋了一切時空,是窮儘世人所有想象可以描述的語言,也無法道儘的神通彙聚。
四尊巔峰強者,血戰殺伐於其上,他們超越了思想的束縛,打穿了概念的極限,是一場不可思議的戰鬥。
其間,還有一個大佬在上麵蹦蹦跳跳……因為曾經太牛逼、寂寞無敵手,如今退休下崗,當起了裁判。
對於這裁判,帝俊與人族精還好,並沒有太多的意見。
倒是鴻鈞和女媧……這兩位曾經被“天天向上”的道理給說服,被紙上作畫的大餅收買,努力工作加班,動輒成為千百萬年的勞模,此刻心頭很有一股邪火在燃燒,想要暫時放棄自己的對手,把那裁判給打翻在地。
隻是,考慮到更重要的盤古事業,他們才放下了這種邪惡的念頭。
不然被毆打一頓的裁判,若是心生怨念,從眼下曖昧不定的立場轉移,堅定支持另一方,並且把黑哨吹的飛起……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要打裁判,最好是要在量劫行將結束、勝負已然明確的時刻。
那個時候,羲皇就可以駕崩了。
一道靈光,灰溜溜的退場,算是為天庭“儘忠”。
偶爾的目光交錯,彼此洞察了對方不軌的圖謀,鴻鈞和女媧升起了一點對對方的惺惺相惜,大家是同道中人!
然後,他們又都很默契的把自己的發現,添油加醋的悄悄告訴伏羲,想把這能打破平衡的籌碼給拉進自己陣營。
嗯。
果然是同道中人,乾的事都差不多。
舉報、告狀,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套路。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伏羲對此的興趣並不太高,虛言應付便了事。
於是,鴻鈞和女媧也隻能耐下性子,跟對麵死掐。
隻是他們不知曉的是,曾有那麼一刻,伏羲眼中閃過了詭異的光。
‘兩個反賊……嗬……’
‘我需要你們來給我清君側嗎……’
羲皇微微垂下頭顱,嘴角微翹,手指微劃……這似是純粹不經意的動作,又像是某種不能見光的信號傳遞。
……
“嗡!”
碰撞的光之海洋,那浩大的能覆蓋諸天萬界、古今未來的至高威能,終是要決出了結果。
是天道加妖族的組合更勝一籌?
還是女媧加人族精的組合能逆天?
答案很快揭曉。
“來!”
諸天搖晃,歲月動蕩,隨著鴻鈞一道輕喝聲,天道一方的力量得到了一股不容輕視的支援,成為打破平衡的那根稻草。
本來,兩大陣營的巔峰力量相差無幾……然而在此刻,平衡被擊穿,向著鴻鈞傾倒,讓他占據了上風,還在瘋狂的擴大勝勢。
“我不甘心!”
女媧惆悵歎息,嘴角溢血,“你這是在作弊!”
“無論你如何詆毀,可這都是我的本事。”鴻鈞輕語,“有界便有天。”
“我被你們當做服務器使喚了那麼多年……但做服務器,也是有好處的。”
“誰讓那些年,大家都化身基建狂魔?”
“到處搭建服務器,哪怕再是窮鄉僻壤的時空裡,也一定拉一條本天道的網線進去。”
“時不時還來個硬件升級,儘管虧錢也要提升效率。”
“這是善政。”
“卻也是你此刻失敗的原因。”
“當我決定動用這份力量,你的對手就不隻是我了……還是更古老的遺留。”
“再有妖族的配合,完美貫徹執行。”
“女媧!”
“你憑什麼勝我!”
本來相差無幾的綜合戰力,其中一方陡然被加強……這還如何打!
女媧心有不甘,卻也無能為力。
鴻鈞要贏了!
除非她立刻開出盤古真身,那還有希望扳回劣勢。
可是……值嗎?
現在又不需要釣魚。
一場前鋒大戰,擴大到這種程度已經夠喪心病狂的了……若是因為賭氣,賭一時勝負輸贏,拋出兩顆重量級的棋子?
女媧覺得,這生意似乎有些虧?
她眼睜睜看著光海倒卷,無儘的時空重現,無量變數交織,以鴻鈞的意誌為主導,諸天諸界、古今未來,皆尊天道上蒼為最高。
又見蒼茫億族,通靈開智,自號為妖,要主宰洪荒之外諸界沉浮。
這是先鋒交戰失敗的後果。
雖然對大局影響不大,但是卻給對手增添好些生力軍,擴大了氣運流轉,多了一張有用的牌。
正當光海行將卷到女媧身邊,確定最後的勝負結果。
人族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媧皇轉頭,看著這個一直衝殺在前,已是渾身染血的存在。
對比許多先天神聖,活了一大把年紀,卻還一個個裝嫩裝年輕,乾起事來又個個油滑的不行,生動證明了老而不死是為賊的道理。
這個人族的泛意誌,不過是剛滿月的寶寶。可他做事沉穩有力,具備了許多女媧期望擁有的美好品格。
敢於犧牲,孝順純良——女媧是人族的創造者,也算是他的母親,所以交戰以來的傷害,大多是他主動扛起!
這種品德,這種精神……若非情景不允許,女媧都想將諸神一個個耳提麵命,號召向他學習。
少幾分油滑!多幾分真誠!
向人族精同誌多多學習!
這是人道的良心!
大羅的良心!
不虧是五德大道的體現,德行什麼的果然是最崇高了!
“我去開一條路。”
人族精一字一頓,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這……”女媧猶豫了,有些不忍。
“天道勢大,妖族勢多。”人族精咳著血,“他們底蘊深厚,這是毋庸置疑的。”
“拚底蘊,我們是拚不過的。”
“唯一的生路,隻能拚精神,拚意誌,能犧牲,敢犧牲……”
“唯有犧牲多壯誌。”
“能叫日月換新天!”
“我人族,生來便在靈魂和意誌上有特殊專長,勝過其餘萬千種族……這不正是娘娘您已經於冥冥中照見未來演變了嗎?”
“要想戰勝底蘊深厚的對手,也隻有如此基礎條件,才有希望創造奇跡。”
“族人們,不知道有幾個能壽終正寢,都要填入到這個難以看到儘頭的道路上,做出犧牲,隻為扭轉時代的錯誤,將希望和美好送給明天。”
“族人都如此,我又如何不行?”
人族精身上的血越流越多……他的體內,有一道絢爛無比的光芒在閃耀,是最美麗、最純粹的性靈光輝,此刻在燃燒。
“再說,我填進去,卻也不會死了。”
“隻是恢複了出場而已……族人澆灌貢獻無數心血,為我鑄就的三觀,那濃縮的犧牲精神,以此點燃妖的自由追求。”
“天地主角的爭奪上,我們是敵人。”
“可在對夢想、對美好的追求上,我們又是朋友!”
“都是人道的一份子,又如何能忍耐被天道給欺壓到頭上呢?”
“沒機會就算了。”
“一旦有機會,便是天翻地覆……我來創造這個機會!”
人族精笑的燦爛,笑的純粹。
他搭在女媧肩膀上的手,正在抽取著什麼……那是屬於炎帝道果的氣息。
女媧沉默,她沒有阻止。
當那氣息,與人族精相合一……他因此有了最微妙的變化,讓女媧都看不透徹了。
一點星火傳遞,似是引發了怎樣的質變……如同是火燃儘了,留下了最豐饒的土地?
女媧說不清那種莫名的感受,也沒有多少時間給她細細品味。
因為,人族精已經上了!
他在鴻鈞和帝俊驚愕的目光下,撞進了那浩瀚海洋席卷的浪潮中!
第一時間,形體便崩碎了。
隻留下一道最純淨、最美好的靈魂光輝。
在那掃滅一切的浪潮中,它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但,隱隱間,它卻是在與什麼共鳴、交流。
跨域了認知的障礙,打破了思想的隔閡,這由無數人族信念集合而成的特殊生命存在,像是鴻鈞從天道中通靈化生一樣的不可思議奇跡……他回到了人道的浩瀚洪流中,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般。
舉目所見,都是親人,都能傾聽,都能訴說。
他隻做了一件事,在自己被人道同化之前,傾訴著人族的夢想。
或許這雞湯灌下去,隻能讓人道振奮一時,第二天就回到了原樣,該拖延症還是拖延症,該不上進還是不上進。
但在雞湯生效的是時間裡,他便是最靚的仔!
人道,由無可量計的生靈構成。
隻要這每個生靈,都給他一百塊錢,他就會成為首富……啊不是,是每個生靈都願意給他貢獻一點力量,他就能實現一個奇跡,一個夢想。
“我想要……掀翻了這天道!”
呢喃著,他許下了願望。
於是靈魂的光輝,染上了一抹赤色,而後閃耀、膨脹、渲染、蔓延!
極短的時間內,照亮了諸天,閃耀了紀元,讓萬古歲月都變色,被同化,在鎖定向一種唯一的結果!
“阻止他!”
鴻鈞的化身變色,對帝俊說道。
帝俊臉色表現的很緊張,以妖族天帝的名義號令,讓失控的妖族在人道中的力量平定。
但……
沒用!
也不知道是真的沒用,還是假的沒用。
反正最後上報給鴻鈞,帝俊表示自己無計可施。
“我們妖族,沒法什麼便宜都占到了。”
“強大,卻也有弱點……這追求自由,天性喜歡變異,我也沒法子不是?”
“好在,這也就是能釋放一瞬間的力量……而戰爭是要打上個千百萬年的,無妨。”
“你無妨?我有妨!”鴻鈞臉色黑了,緊急避讓,同時那蒼茫光海震動,要斬掉這從內部誕生、傾覆一切的光,但……
“彆當我不存在啊!”
幽幽的歎息,女媧陰沉著臉上前壓製,讓鴻鈞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