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初說著最能紮人心的話,未戰便率先給巢曦精神上的暴擊。
說什麼“洪荒是我家”……也不看看,你配嗎?
房產證有沒有?
宗地圖有沒有?
啥都沒有……那您就是傳說中那種精神上的洪荒主人嗎?
遂初一針見血,紮心傷人,讓巢曦捂著胸口,呼吸不平。
她睜大了雙眼,死死盯著遂初的那張嘴,目光危險而凶殘,似乎想要把它給撕爛了。
“就你……你要是洪荒這間屋子的主人,那我還是偉大盤古祖神事業的繼承人呢!”遂初得勢不饒人,“你說你有房,那我就是建設部門加拆遷部門,給你管上!”
旁觀的風曦聽了,頓時在精神上跳反——他覺得巢曦的“巢”之道,似乎也不怎麼樣嘛!
“你服氣不服氣?”
遂初乘勝追擊,那神情看上去得意極了,“看你那氣呼呼的樣子,想來是不服氣的……但是沒用的!”
他趾高氣昂,從腰間將石斧抽出,斧麵在另一隻手上輕輕拍打著,“丫頭,你也不看看我是何人……在我麵前吹噓,實乃盤門弄斧啊!”
“道行這麼淺,還是給我退回去,將你那‘巢’之道改一下,改成‘宅’之道……意思相近,卻又彆出機杼,可以演化全新含義。”
“老老實實做宅女,安安靜靜當個美少女,豈不美哉?”
……
遂初強勢出擊,一張利嘴縱橫捭闔,可怕無比。
戰鬥的領域中,他是不是無敵不好說,但是在鬥嘴的能力上,風曦願稱他為最強!
肉眼可見的,巢曦來勢洶洶的氣場被壓製,麵對遂初是一邊倒,弱小,可憐,又無助。
她沉默著,沉默著……沉默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眸光重新變得堅定,情緒恢複平穩。
巢曦看著遂初,臉上扯出一個略顯怪異的笑容,“房產證……宗地圖……”
“對,我現在是沒有的。”
“但,未來一切皆有可能。”
她昂著頭,笑容逐漸明媚,“說不得哪天,宗地圖就到了我的手上……連房產證,我都有機會親手創造出來。”
巢曦笑容燦爛,眼底卻閃爍著冷厲光芒,讓一旁的風曦看到,都感到頭皮一涼,一股寒氣莫名湧上心頭,就好像……
就好像是有什麼可怕存在,冥冥中拿凶殘斧頭,向著這裡走來!
作為旁觀者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是遂初。
這位嘴強王者原本的得意神色消失,變得很莊重與認真,上下打量巢曦,輕聲笑笑,“哦?是嗎?那就讓我來拭目以待好了。”
“不過好心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先贏不算贏。”他悠悠道,“最先笑的某個人,未必能笑到最後……指不定哪一天就要嚎啕大哭,可憐兮兮的低頭道歉,誠懇認錯,擺清自己的位置,曉得長幼尊卑的道理。”
“這些話,我原樣奉還給你。”巢曦不為所動,“好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至於現在,你就老老實實陪我在這裡看戲,看那三個跳得最歡的家夥,是如何悲涼落幕!”
“恕難從命。”遂初一震石斧,這似乎是隨意挖一塊石頭打磨而成的兵器,此刻開始綻放光彩,一種恐怖的威能開始洶湧。
“這由不得你。”巢曦俏臉一板,雙手在身前交疊變換,結出法印……隻是瞬間而已,一旁默默吃瓜觀戰的風曦就察覺——時空變幻了!
一種古老的氣息開始湧動,讓他恍惚間像是來到了一方浩大宇宙開辟的初始時代。
天地似分似合,玄黃洶湧浩蕩。
宇宙在演化,三千大道於此落下了種子,默默的推動時光流轉,讓完美的世界呈現。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三千種法則,你竟然全數領悟到,並且都至少小成……以這樣根基為磚石,構築宇宙洪荒?”遂初一眼看穿虛實,“憑什麼?開掛不講基本法?”
“彆問,問就是天才!”巢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先前遂初的說法回杠,理直氣壯,“兩千年前,女媧聖王回訪我巫族時,臨時開辦了一場修行講座。”
“我聽道,大有所得,三千法則皆入門,成就我‘巢’之大道!”
“如何?你服氣不服氣?”
“不服氣,也給我憋著!”
巢曦的法印再轉,大道變幻莫測。
那一片演化出來、蒼涼古樸的天地中,陰陽流轉……日月誕生了!
太陽升起又落下,月亮滿缺相更迭,彼此聯動,在演繹著時光的奧秘。
日月者,陰陽也。
陰陽交替生化間,璀璨星辰演化,星光揮灑,照耀的此地朦朧。
星宿閃爍張布,占據滿了這片戰場的高空,與極高極渺的周天星鬥相輝映。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這一切,看似緩慢,其實快捷到極點。
‘巢’之道,名字聽起來普普通通,實則其立意之高,堪為當世一等一。
眼下,是要演化出整個洪荒宇宙的節奏!
遂初看著閃爍張布的星宿,若有若無間彼此共鳴,像是自成一方浩大法陣,他眸光閃爍,“彆跟我說,你每天夜晚抬頭看看星空,就憑借自己的智慧才情,領悟出了周天星鬥大陣?”
“咦?”巢曦發出很假的驚呼聲,“你好聰明,竟然看出了我幾分虛實!”
“不過,小女子悟性還沒高到那份上……周天星鬥大陣的領悟推演成果,也就那麼一點點而已啦!”
遂初淡笑,“是真的一點點,還是一個洪荒大小的那麼一點點?”
“這真不好說……可能我打著打著,就立身在禁忌的領域中,與天道相合,自然頓悟補全一大塊拚圖。”巢曦很誠懇的樣子,“天才嘛,就要有天才的樣子!”
天才,不是人才,自當能人所不能!
兩個大佬的對話,讓一旁的風曦瑟瑟發抖,在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這一刻,他莫名奇妙煉出盤古法相的自豪感、成就感,統統沒有了。
這個殘酷的洪荒世界,掛逼橫行,讓人絕望!
風曦估摸著,即使盤古法相站出來,對上這兩人,多半也隻能是半斤八兩,不分高下。
畢竟,開天九斧、周天星鬥大陣都出來了……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啊!
就在風曦悲觀絕望的時候,一直逼格十足、放任巢曦開大的遂初,也終於動了。
不動不行。
對麵比他還不講究。
在比下限的領域上,巢曦似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敢再等,說不好巢曦就敢頓悟那麼一下下,讓周天大陣圓滿!
而遂初一動,便是殺招。
“我祭拜祖神,領悟到九式開天之斧的神韻。”他款款而言,“將之精髓化入我的攻伐手段中,成了一套殺伐絕招。”
“今日,還請道友評鑒。”
“看看我這開辟之道,有幾分盤古祖神立身混沌、掌握大道、開天辟地的韻味?”
遂初從容開口,石斧循著一條玄妙無比的軌跡而動,自下而上,斬向了星空!
一斧!
巢曦演化的星空巨顫,周天星鬥大振都近乎崩裂!
那化合萬道,演繹造化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更是遭到了一種仿佛更高遠、更超然的大道轟擊、碾壓,三千法則在動搖!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高古滄桑的道音,在這片戰場時空中響徹。
這是遂初在吟誦。
此刻的他,有一種無比神聖非凡的道韻加身,像是那傳說中開辟洪荒、造化一切的盤古大神,跨越曆史紀元而走來!
在盤古麵前,三千法則又算得了什麼?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在那最古老的時代、天地開辟的初始,是誰將大道的種子傳下?
是盤古!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第一斧剛落,第二斧便到。
這又是一問。
——在天地尚未成形之前,又從哪裡得以產生呢?
“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明暗不分渾沌一片,誰能探究根本原因?
“馮翼惟象,何以識之?”
迷迷蒙蒙這種現象,怎麼識彆將它認清?
接續第二斧,第三、第四斧斬出,一刹那便是戰局反轉。
巢曦演化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在這一刻開始崩潰!
千萬道創世滅世的光閃耀,每一道光都能輕而易舉開辟和毀滅一方小千世界……生生滅滅無窮無儘,讓這片戰場時空都似乎要破滅成虛無。
風曦從心的躲得遠遠,並且呼叫戰場的保護機製,才有了那麼一點點安全感。
保全性命後,他癡迷看著破敗的戰場核心地……或許是因為他參悟出部分都天大陣,並且還凝練出盤古法相的原因。
風曦有一種感覺——遂初斬出的每一斧,他都能洞悉和理解,並且……原樣照搬的使出來!
這有些太過不可思議了。
理解還好說,使出來……似乎就有點過份了?
理論上,若是遂初在這裡將開天九斧全用了,那風曦便也掌握了這九式禁忌殺招!
‘這……可能是錯覺吧?’
風曦撓了撓頭,‘我又不是那種說開掛就開掛的掛逼,看人打架都能頓悟……’
‘對的……’
‘這一定是錯覺!’
‘我風曦,從不開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