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們怎麼來了。”
白夕若雙手上著手銬,走到對話桌前,目光裡含著譏諷和陰冷。
此刻麵對白家人,她已經卸掉了二十年的偽裝。
將內心深處所有的憎恨和厭惡統統表現在了臉上。
雖然來見白夕若之前白康言已經做了心裡準備。
麵對這個女孩子,他的內心始終是複雜的。
妻子被她害的險些變成植物人,那時他的心裡恨透了這個人。
可此時白夕若穿著一身囚服、雙手雙腳被手銬、腳銬束縛,之前那個纏在他身邊的小姑娘的影子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內心裡依舊覺得她可憐。
但理智提醒他,她的可憐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白淺沫坐下來,麵對著坐在對麵的白夕若。
一扇普通的玻璃牆卻阻隔了自由,阻隔了黑與白、善於惡!
今天的白夕若和從前的她區彆很大。
原來的她走到哪裡都是光鮮亮麗的,畫著精致的妝容,做著漂亮的發型,站在聚光燈和粉絲羨慕的目光下。
而此刻的她一身半舊囚服,將她纖細的身體籠罩在寬大醜陋的衣服裡,那頭柔順的長發此刻也亂糟糟的紮了個低馬尾,兩縷發絲隨意的遮擋著臉頰和半隻眼睛。
那雙璀璨的眼睛此刻一片死灰色,就像是沒有了生氣的布娃娃。
麵對白淺沫的打量,白夕若冷清的勾了勾唇角。
“白淺沫,你是來看我的笑話是嗎?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心裡特彆得意?”
“我沒興趣看你的笑話,更不會覺得有什麼得意,你走到今天這一步,在我的意料之中。”白淺沫冷聲開口,語氣十分平靜。
聽到白淺沫一番冷淡的回答,白夕若心裡滿是憤恨。
“哼,你如果不是來看我笑話的,今天又為何會跑到這裡來?彆告訴我你是關心我,嗬嗬,這會讓我覺得無比的惡心。”
白夕若心裡暗恨自己時運不濟。
如果當時布局的周密一些,也許今天的結局就不是現在這樣。
可冷靜下來後,她又覺得,自己哪一次的布局都沒有問題,可最終都輸給了白淺沫那個賤人。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數。
但是她白夕若從不認命,更不會把自己的未來交給命運。
白淺沫輕曬,神情淡然無波。
“我對你現在的處境沒有絲毫興趣,白夕若,是你自己一直把我當成了你人生不可逾越的絆腳石,可在我眼裡,從在白家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從未將你放在眼裡。”
站在白夕若左右兩側的刑警朝白淺沫打量了一陣兒。
一番毫不客氣的話從眼前女孩兒口中說出,竟然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似乎透過那雙沉靜睿智的眼睛,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被最大的敵人輕視,白夕若的眼神漸漸變的晦暗了下來。
自己絞儘腦汁、機關算儘,到頭來敵人卻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她輸的不甘心!!
很不甘心!
“夕若,是我來找你的。”白康言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後緩緩開口。
白夕若譏諷的冷笑一聲:“你找我?是韓宋妍死了還是變成了植物人,所以你想來替她報仇是嗎?”
“你媽……”一時改不了口,白康言頓了頓。
即便心急如焚,此刻的語氣儘量平和。
“她已經醒了,目前正在恢複階段,夕若,今天我來找你,是想要回贈鬆給你的那百分之十的白氏集團股份,當然,你可以提要求,隻要我能滿足的,就一定會做到。”
白夕若沉默了一陣兒。
臉上始終帶著譏笑和冷嗤。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來看我就是惦記著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啊……”白夕若笑了笑,隻是給人的感覺越發的冷。
“白康言,你當我是傻子嗎?現在的傻子都知道維護自己的利益,何況我不是傻子。”
白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是她此刻唯一的籌碼和保障。
做最壞的打算。
就算自己判刑後要住很久的牢獄,隻要擁有白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她下半輩子的生活就會衣食無憂。
“夕若,我當初既然決定把股份分給你們,就沒有打算要回來的想法,可現在,我真的急需要這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媽她被綁架了,對方要求我拿白氏集團的股份來換她的安危,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要你肯把這百分之十的股份給我,你可以提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為你做到。”
白夕若臉上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哈哈哈,報應!報應啊!韓宋妍竟然被綁架了?還真是想不到啊,報應竟然來的這麼快,可惜我沒有親眼看到,實在太可惜了!”
白康言滿臉失望的盯著她。
“你媽媽之前對你那麼疼愛,當初你把她推下樓,現在又說出這種幸災樂禍的話,白夕若,你怎麼變的這麼惡毒了?”
“我惡毒?比起你們白家對我做出的傷害,我做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白夕若勾著唇,朝白淺沫斜刺一眼。
“想要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不是沒有任何可能。你答應我三件事,如果你能做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就轉讓給你。”
白康言眸低露出希冀:“你說!”
“第一,找京圈最有名的律師為我上訴,並代表韓宋妍的家屬選擇原諒我的過失。”
白夕若眼睛四下掃了一眼:“我要儘快這個鬼地方!”
白康言預料到白夕若會提出這個要求。
眼下救人要緊,這個要求他倒是能做到。
“好,我答應你。”
白夕若滿意的笑了一聲,笑容裡透著一絲陰冷邪惡。
“第二,讓白淺沫召開記者發布會,親口承認韓宋妍墜樓是意外,是她栽贓陷害給我,我是無辜的。”
白淺沫聽到這裡,眼皮輕輕掀起,朝白夕若瞥了一眼。
還真是胃口勾大的。
白康言眉心緊蹙,臉上露出不悅。
“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事情的來龍去脈警方這裡都有案底,你做錯了事情不能把責任推卸給彆人,我可以選擇那件事既往不咎,但不能讓你把臟水引導淺沫的身上。”
白夕若嗬嗬冷笑一聲,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不願意?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如果不是自己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她聽到韓宋妍被綁架、生死未卜,心裡是很開心的。
但眼下,自己手裡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換自己的自由,雖然心疼,但這筆買賣絕對是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