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陳六合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道:“老頭,你說太上之列,是帝家的底蘊最淺嗎?”
“自然。”九王爺看了眼帝小天,才道:“二十幾年前,要不是帝青淵在族內搞了一次那樣的動蕩,從而跟太上之列的人達成了協議,帝家也不可能一躍成為太上之一的家族。”
“九王爺,能不能告訴我,當年帝家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發生那樣的巨變?”帝小天滿眼渴求的看著九王爺說道。
“你不知道嗎?”九王爺抬了抬眼皮,又道:“既然不知道,那就繼續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帝青丈沒告訴你,自然有他的原因,該你知道的時候,他自然會跟你說了。”
陳六合卻是沒有在意這些,他凝著眉頭,手指在桌台上輕輕敲擊了幾下。
“底蘊最弱的帝家,都能用二十幾年培養出帝天崖那樣的天才,那是不是說,太上之列的其他幾大勢力中,年青一代裡,都有比帝天崖強悍的存在?”陳六合聲音沉沉的問道。
“雖然不儘是,但你基本上也可以這麼理解。”九王爺道。
陳六合倒抽了一口涼氣,隻感覺一抹寒氣,從腳底蔓延而起,饒是他,都禁不住背脊發寒。
太上之列,幾大勢力中,年青一代裡,最弱的都是妖化境圓滿,甚至很可能還有半步殿堂。
這麼恐怖的陣容,這還怎麼繼續玩下去?
“嗬嗬,現在知道害怕了?”九王爺斜睨了陳六合一眼說道。
陳六合眉頭皺的極深極深,沉凝了幾秒鐘,道:“軒轅牧宇是其中最強的嗎?”
“不知道,我對他們,雖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各大家都也還算熟悉,但是,年青一代裡,都沒有誰真正把底細展露出來過,所以不好去做準確的判斷。”
頓了頓,九王爺又道:“不過,以我對幾大太上家族的認知和判斷,我想,軒轅牧宇應該不是其中最強悍的存在……”
聞言,陳六合的心臟都是抽動了幾下,眼中有驚駭之色閃過。
要知道,軒轅牧宇已經是半步殿堂級彆了,就這樣,他還不算是年青一代中最強的?
那最強的,應該到了什麼樣的層次和級彆?
想到這裡,陳六合心臟都緊緊的一收,渾身發毛,難不成是殿堂級?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二十幾歲的殿堂級?他記得老師都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出過那樣的人。
在二十幾歲的時候,能達到半步殿堂級彆,這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家族數百年難有的曠世奇才了。
“陳六合,你是最幸運的,也是最不幸運的。”九王爺說道:“因為在你所生的這個時代,當真璀璨,可能是這數百年來,最璀璨的一個時代,能人輩出,天才齊聚。”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算得上是一個盛況吧,罕見的盛況。”
九王爺說道:“若誰能在這個時代稱王,那也必定是最強的王!”
陳六合內心波瀾翻湧,思緒萬千,足足過了半響後,他才苦笑了一聲,道:“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幸運,我巴不得我的對手都是一幫草包飯桶與廢材。”
“但那對於一個擁有頂級能力的人來說,會很寂寞。”九王爺深深看了陳六合一眼。
陳六合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道:“這條路,怎麼走?這場遊戲,還怎麼繼續玩下去?”
陳六合滿臉的苦笑:“我怎麼突然感覺,我的前途一片黑暗與渺茫……”
“我跟你說過,這一行,你凶險萬分,堪稱九死一生。”九王爺說道。
頓了頓,九王爺又道:“我昨天跟你說過的話,今天還能作數,隻要你現在願意離開蜀中,我依舊能夠保你安然無恙的踏上返回炎京的航班,沒有人動的了你一根頭發。”
陳六合沉默了下來,他沒有說話。
他沒有被軒轅牧宇和帝天崖嚇唬住,憑那兩個人,還嚇不住他陳六合。
但他被九王爺所透露出來的信息量給嚇住了,如果真如九王爺所判斷的那樣,的確太恐怖了!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陳六合腦中閃過了很多個想法和念頭,心裡波動也是十分複雜,有驚懼,有怯縮,有猶豫,有慌亂。
但最終,這些心緒,都被他那堅韌不拔不願認輸的強大意誌給縝壓了下去。
“走是不可能走的。”陳六合開口說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語氣卻給人一種無比堅定的感覺。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九王爺搖頭說道,說句心裡話,陳六合的膽氣和意誌力,的確是有些讓人刮目相看,年輕一輩中,幾乎沒有人能夠在麵對這等陣容的情況下而保持這份堅毅的。
唯獨隻有陳六合了,且也隻有陳六合一人能做到這般!
“誰見棺材誰落淚還不一定呢,不試試,怎麼知道誰到底有幾分斤兩?”陳六合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語氣沉著的說道。
九王爺點了點頭:“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並且,我也相信你的選擇。”
陳六合心事重重的抿了口茶水,沒有說什麼,而坐在他身旁的刑天和帝小天兩人,心中雖然也是震驚的無以複加,要說沒有恐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們也一句話也沒有說,更沒有試圖去勸阻陳六合什麼。
自從他們跟著陳六合踏上飛往蜀中航班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豁出去了,把所有的一切乃至性命,都押注到了陳六合的身上。
彆說麵對如此強大的對手可能會九死一生了,哪怕是十死無生,憑借他們兩個人的個性,也不可能退縮半步。
要是沒有出現剛才的事情,要是沒有遇到帝天崖,或許帝小天在這種時刻還要發發牢騷,給陳六合潑幾盆冷水,說一些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賭氣話。
但現在,他絕不會這樣說!
“陳六合啊,你現在就默默的祈禱吧……”九王爺歎聲說道:“祈禱這一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