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金龍,黃百萬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發生在汴洲的事情,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嗬嗬,不過說實話,你的演技真的不錯,做戲做足了全套,你也算得上是個人才了。”
王金龍倒抽了一口涼氣,滿臉的駭然,眼中都盛滿了恐懼。
這一瞬,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是絕望還是悲壯?總之,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已經暴露了,黃百萬對什麼都了如指掌。
“所以,你今晚喊我來,是想要殺了我嗎?”王金龍鼓起勇氣問道,他*抬頭,目光正視著黃百萬。
黃百萬笑而不語,從兜裡掏出了手帕,幫王金龍擦拭著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道:“你很害怕?”
“怕!”王金龍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可怕且凶殘的人什麼時候會露出獠牙,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慘死的準備,今晚,他應該是活不成了。
“既然這麼害怕,為什麼還要跟我玩這種戲碼?”黃百萬笑吟吟的問道。
“正是因為怕死,所以才要這樣玩。”王金龍如實說道。
聞言,黃百萬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鬱了幾分,道:“你倒是很誠實,有點意思。”
“黃老板,給個痛快吧,我怕痛。”王金龍一臉慘敗的說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可能用儘了他這輩子所有的勇氣。
黃百萬輕輕點了點頭,對著在遠處車旁等候的王猛招了招手。
王猛屁顛顛的跑了過來,黃百萬手掌在他麵前一攤。
王猛心領神會,憨笑的拿出一把手槍放在了黃百萬的手中。
黃百萬用手槍頂住了王金龍的腦袋。
王金龍真的很怕死,他的腿肚子都在打抖,他的襠口,都濕透了,在這個生死關口,他竟然嚇尿了。
但是,哪怕他再害怕,也沒有求饒一句,閉著眼睛,等著生命最後的時刻降臨。
“你這麼怕死,為什麼還要對他忠誠?反正你當誰的狗都是當。”黃百萬不緊不慢的問。
“開槍吧。”王金龍死死的閉著眼睛,沒有解釋什麼,做了就是做了,沒什麼好說的了。
槍聲沒有響起,響起的依舊是黃百萬的聲音:“在這一點上,你似乎比我強了不少啊......”
“來吧,給我個痛塊。”王金龍顫聲說道,似乎在為自己壯膽。
“為什麼不求饒?你現在或許跪下來求我,我會放過你呢?”黃百萬慢悠悠的問道。
王金龍睜開了眼睛,看了眼黃百萬,滿臉慘笑的說道:“求饒有用嗎?一件沒有用的事情,做了又有什麼意義?”
黃百萬咧嘴笑著:“你倒是很坦誠。”
“動手吧。”王金龍深吸了口氣,身子顫抖的厲害,站都快站不穩了,臉上身上全是汗,看的出來,他恐懼到了極點,他膽子都快嚇破了。
黃百萬滿臉笑容的看著王金龍,臉上看不到半點殺機,他緊了緊手中的槍,手指扣在了扳機上。
“哢嚓”猛的,一聲輕響,王金龍的心臟都狠狠抽動了一下,隻感覺魂都快飛出來了一般。
這不是槍聲,而是卡殼的聲音,槍裡沒子彈?
王金龍不可思議的睜開了眼睛,滿臉驚愕的看著黃百萬,黃百萬依舊是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但這笑臉,往往給人的感覺卻比充滿殺機的神情還要嚇人。
“真遺憾,槍裡沒子彈啊。”黃百萬笑著說道,把手槍丟給了一旁的王猛。
王金龍整個人都楞在了那裡,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了,他沒想過還能活命。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黃百萬沒有殺他?要知道,他所犯下的錯誤,是不可原諒的,是背叛,是跟陳六合裡應外合的欺騙黃百萬,這是死罪啊。
以黃百萬的脾氣和行事作風,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十個他王金龍,都不夠死的。
“怎麼?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開心,真的就這麼想死嗎?”黃百萬笑吟吟的問道。
王金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色嘴唇全是慘白的,感覺身上的力氣都被抽儘了一般。
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為什麼......”王金龍顫顫巍巍的問道,三個字,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黃百萬居高臨下的看著如落水狗一樣的王金龍,道:“你知道什麼叫心氣與格局嗎?”
王金龍疑惑,黃百萬接著道:“將軍手中的劍,從來不斬蒼蠅。這就叫心氣與格局!”
“你就是一隻蒼蠅,殺你,毫無意義。”黃百萬說道。
“可我背叛了你,我忠誠於陳六合。”王金龍說道。
“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但那又如何呢?”黃百萬笑吟吟的問道,這反倒讓王金龍無言以對了。
“王金龍,你的份量太輕了,你無足輕重。我從來不在乎你忠誠於誰,因為那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黃百萬輕聲說道:“不管你是忠誠我,還是忠誠陳六合,在現在的長三角,你都得聽我的話。我讓你往東,你必須往東,我讓你做什麼,你也必須會去做什麼,不是嗎?”
“在這種情況下,忠誠的意義是什麼?”黃百萬笑吟吟的說道:“你再忠誠他,我讓你殺他,你不依然準備了一個殺局嗎?雖然那是在做戲,可死的人流的血,卻不是假的。”
“可是我失敗了。”王金龍說道。
“你以為你不做戲,就真的能殺了他嗎?嗬嗬,你不會這麼天真吧?”
黃百萬嗤笑道:“他是誰?他是陳六合。莫說你一個王金龍,就算是一百個王金龍加在一起,也決不可能要的了他的性命。”
王金龍的身軀狠狠一震,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讓我殺他?”
“演戲啊。”黃百萬笑意盎然的說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很多都是需要去做戲的,做戲,代表著態度,你不把態度呈現出來,彆人怎麼會知道你有多大的膽子,你又要乾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