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何府(4k,求訂閱求月票)(1 / 1)

白骨大聖 咬火 2193 字 2個月前

麵對晉安的問話。

老道士有些神神秘秘的把晉安拉到道觀的大殿裡,像是怕隔牆有耳,被人聽到。

五臟道觀的大殿。

一共供奉著幾尊神像,除三清聖人外,還有五臟道教的開派祖師爺。

在四尊神像的注視下。

老道士這才神神秘秘說道:“小兄弟,這裡麵還有一些隱情。”

“那些兵卒死得可不簡單呐。”

“馬施主死的兒子叫馬三,家裡排行老三,一直在府城的‘勇營’裡的當鄉勇。”

“這馬三很爭氣,因為從小能吃,力氣比常人大,再加上念過幾年私塾,識些字,所以就在‘勇營’裡當了個什長。”

“什長多少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了,手底下管著十名鄉勇。”

“這次下千窟洞的兵卒與鄉勇,死了過半人,但官家對外宣傳是因為江水忽然暴漲,導致下入千窟洞的人來不及逃出來,所以被淹死了半數……”

“其實不然,這裡麵還另有隱情。”

老道士這一身道袍,的確很適合在民間活動,因為很容易就能取得普通百姓的心理親切。

所以,老道士剛才出去一圈,實際上已經從馬老爺子家人那裡打聽到不少隱秘消息。

“剛才老道我安慰馬施主一家人時,無意中了解到這裡麵的實情…那些人的確是淹死在千窟洞裡的,但跟普通淹死不同。”

“按照剩餘逃出來的人講,一開始,千餘人安營紮寨,休息一晚,養精蓄銳後,第二日清晨的晨霧還沒散儘,就開始下千窟洞。”

“一開始還很順利,什麼異常都沒有,這千餘人分散在千窟洞裡,雖然不能探索全部洞窟,但占著人數優勢,不斷穩步向深處探索,總歸能找到儘頭。”

“而這一路上,也發現了不少浮屍。”

“那些浮屍,聽說逃回來的人描述,皮膚泡得發白,卻沒有明顯腐爛跡象?總之就是邪門得很。”

“但要說起最邪門?還要屬這千窟洞。”

“裡麵是彆有洞天,洞窟相連?這千餘人越往裡走?越發現這個四通八達的水下洞窟之大,居然怎麼走都走不到儘頭?簡直就像是個迷魂窟一樣,小兄弟你說邪門不邪門?那可是千餘人共同進洞?不是百十來人?千餘人可不是少數目啊,嘖嘖。”

“隨著越往裡走,一路遇到的屍體越來越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洞窟裡開始漂浮起起一層薄霧。”

“這層薄霧也不是屍瘴?人也沒中毒,也沒什麼異樣,帶隊的軍官以為這是洞窟內寒氣重,濕氣重生起的水霧,所以一開始也沒當回事。”

“後來?帶隊軍官算了下時辰,外頭馬上就要天黑?不宜留在洞窟裡過夜,於是打算先命人撤退?結果這一撤退就出了事。”

“這千窟洞下的彆有洞天,好像還能迷失人的五感?軍官算出來外頭應該還是白天才對?哪知道外頭的天早已經黑了。當千餘人才撤退出一半人?斷流了的江水,毫無征兆的突然一下暴漲,湧入乾涸的河床裡,直接把剩下還有一半沒來得及撤出的人,全給淹死在洞窟底下了,哎。”

“聽逃出來的人講,那場景慘不忍睹,很多人都來不及逃走,連慘叫聲都沒有,就被湧入的江水給衝回洞窟深處了。”

按照老道士接下來所說,這次這麼大傷亡,那十幾名騎衛,包括那位副統領,都沒有一人逃過劫難。

那些帶隊的軍官,因為前進的時候,是走在最前頭,因而撤退轉身往反方向走時,是走在最後頭負責斷後的。

結果還沒來得及撤出洞窟,就被倒灌的江水淹死在洞窟了,無一人逃出。

這事對士氣打擊很大。

剩餘半數狼狽逃出的人,最後都狼狽逃回了府城。

再之後,官府為了穩定民心,這事被隱瞞了下來,不得對民間提及。

隻通知了遇難者的親人。

而即便連遇難者的親人,也都不知道洞窟下發生的一連串怪異事,隻說是江水倒灌被淹死。

後來是有同為鄉勇的隔壁鄰居,見馬老爺子不僅白發人送黑發人,連兒子最後一麵和屍首都見不到,於心不忍,就把馬三之死的真相偷偷告訴馬老爺子一家人。

那些人都是下千窟洞的當天就都被淹死了的,但剩下的人逃回府城,再到派出騎衛調查、確認,再到官吏統計花名冊,這中間耽擱了些時日,所以直到兩天後的今日才挨家挨戶通知死訊。

再然後,馬老爺子一家人找上老道士。

道出真相。

他們懇請老道士能為馬三招魂,讓他們與馬三見上最後一麵。

但這事連老道士也無能為力。

因為馬三是死於水下的,水是黑煞,能鎮煞拘魂,溺死的人永生永世被困水下,永遠上不了岸。

除非找到替死鬼,這水下的水鬼才能上岸。

所以老道士就算想招魂,也招魂不到馬三的魂魄。

這次陰邑江江水一夜間離奇斷流,又一夜間離奇恢複江水,而且還吞噬走了幾百人,府城可謂損失慘重。

又有多少個家庭經曆生離死彆,失去自己的丈夫、兒子、父親,晉安和老道士都是歎口氣。

馬老爺子一大家人的哭聲,整整哭了一天,足可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

……

是夜,此時夜已深。

入夜後的府城另一處高宅大院地方,這裡正是府城三大藥材商之一的何府。

這何府的氣派,就如門前那兩座丈高的石獅子般威風八麵,高牆綠瓦,回環六合,雕梁畫棟。

何府的占地之大,即便在府城也是數一數二,假山、橋欄、流水、花圃、奇花異木,簡直繁華得如一座小宮殿。

珍娥是何府裡的一位下人,她因為家境貧寒,從小就被爹娘賣入何府裡當下人。小時候家裡窮,口糧不夠,隻有進入大戶人家給人當下人,才能吃飽飯,有一條活路。

但珍娥從未怪罪過自己父母。

反倒覺得在何府裡給人當下人也挺好的,起碼能吃飽飯,何府老爺夫人對下人也不薄。

每月都能回家探親一天,做滿十年工後,每月還能拿到工錢。

所以珍娥真的已經很知足。

在何府,下人是住在下院裡的下房的,一個下院裡,分開好幾間下房。

而珍娥所在的下房,一共住著六個人。

她們六人都是何府浣衣房負責給人漿洗衣物、床單的下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入夜後,珍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

反倒是同一間下房裡的其餘五人,都睡得很香。

就當珍娥睡不著時,啪嗒,啪嗒……

下房外傳來腳步聲。

珍娥趕忙拿被子捂住腦袋,她心想,這麼晚還未睡的人,隻有老嬤嬤了。

聽說老嬤嬤賣入何府已有四十幾年了,何府管家見老嬤嬤歲數大了,乾不了重活,於是就讓老嬤嬤負責管理她們這座下院。

而老嬤嬤人老了,就容易失眠,所以經常晚上睡不著起來巡視她們,看誰不睡覺聊天,耽誤了第二天早起伺候何府。

老嬤嬤對她們管得可嚴了,所以這座下院裡的姐妹們,都很懼怕老嬤嬤。

珍娥把自己捂在被子裡,腦袋悶著被子偷聽了一會,當覺得老嬤嬤的腳步聲走遠後,她又馬上拿開被子。

人這麼一會捂在被子裡,已經熱得滿頭大汗。

她大口大口喘氣,剛才差點沒把自己憋死在被子裡。

可哪知道,啪嗒,啪嗒……

她才剛把腦袋鑽出被子,院子裡走遠的腳步聲,居然再次傳來了,嚇得珍娥再次把自己腦袋捂在被子裡,心臟咚咚咚跳,人緊張得不行。

似乎老嬤嬤見這間下房沒動靜,腳步聲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後,就又轉身離去了。

珍娥躲在被子裡偷偷鬆了口氣。

可被子裡太悶了。

腦袋一直捂在被子裡,人既熱又窒息。

珍娥沒憋多久,人就感覺再也憋不住了,於是偷偷掀起被子一角,想要悄悄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可就當珍娥偷偷掀開被子一角時,有清冷月光照,通過打開的屋門,照灑進下房裡。

下院裡的夜風也順著打開的屋門,吹刮進下房裡,令下房裡有些冷。

珍娥看著清冷推開的房門,目露吃驚與疑惑。

這房門是什麼時候被老嬤嬤推開的?

老嬤嬤果然是人老糊塗了,推開房門檢查後,離開前居然忘記了關門……

珍娥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看了眼還在熟睡中的姐妹們,她隨手披了間外衣,然後起身去關門。

在關門前,珍娥探頭望了眼外頭,院子裡黑漆漆的,空蕩蕩,清冷,老嬤嬤的房間也在這座下院裡,但那裡黑咕隆咚一片,門緊閉著,老嬤嬤好像熟睡著了,人並未在半夜醒來?

珍娥疑惑。

呼——

一陣夜風吹進院子裡,珍娥凍得身子打了一個寒顫,她不再細想,趕緊關上房門,重新鑽進溫暖被窩裡捂住全身。

這下終於溫暖多了……

這回也是奇怪了,明明之前還怎麼都睡不著的她,這回居然很快睡下了。

今夜,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在夢裡,她夢到房間裡很熱鬨,好像站了好些人。

那些人在大聲說話,大聲喧嘩,有說有笑,正在夢裡對她指指點點,然後聲音越說越大聲,笑聲也越來越大了。

珍娥很想努力看清那些人是誰,可那些人站在門口,離她有些距離,並且身影至始至終都是一片模糊,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讓她無法看清那些人。

於是,她改而努力嘗試聽清那些人在大聲喧嘩的說著什麼,但是也始終聽不清。

就好像是…在她與那些人之間,隔了層朦朧紗幔,明明能看到那些人,就是一直無法看清。

麵對這樣怪異的夢,珍娥有些緊張和恐懼了。

她拚命掙紮想要從夢裡清醒。

但人就是醒不來。

進入房間裡的那些人,對著正在床上掙紮的她,繼續指指點點,說笑聲音越來越大聲……

……

幾日後。

連吃數天桃子的晉安,感覺到有些吃膩了,於是今天打算換換口味。

今天他種的是蘋果。

道觀前院裡的那棵棗樹,老樹開新花,但結出的果子卻是紅彤彤的爽口清脆蘋果。

晉安跟老道士、削劍、山羊分完蘋果後,他繼續去找道觀對麵的林叔“一塊分贓”。

在過去這一個多月裡,林叔對道觀多有照顧,有個什麼法事、超度死人的事,都不忘了介紹老道士去做,所以這份恩情,晉安一直記在心裡。

或許這些對於林叔而言,隻是舉手之勞,並未多放在心上。

但晉安卻一直記著。

勿以恩小而不為。

做人還是要講知恩圖報的。

當然了,晉安也並非純屬無聊天天去找林叔,他每次找林叔也都是在趁機打聽著府城裡的種種,以此來了解府城。

因為他還要在府城裡還會長住一段時間,好好消化掉身上陰德,積攢底蘊。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在這個世界的根基總歸還是太淺了,這個世界可一點都不平靜。

就在晉安、老道士在棺材鋪裡了廝混了會,然後回道觀裡不久後,棺材鋪大清早就迎來了新生意。

那是一名大戶人家的丫鬟。

該丫鬟居然就是幾日前在棺材鋪出現過的何夫人身邊丫鬟之一。

“林先生,我家夫人命我定一口棺材。”何夫人身邊那丫鬟,一進店鋪就是要定口棺材。

這名丫鬟的臉色並不好看,氣色有點蒼白,這一看就是受到了驚嚇。

林叔抬眼看了眼這名丫鬟:“那你家夫人有說,黑棺、白棺、紅棺、黃棺,要哪種棺材嗎?”

“人死得不同,棺材顏色也不同。”

林叔這話就像是話中有話。

那丫鬟聽了林叔的話,當即臉色變了數變,她低下頭,借此來掩飾眼裡的恐懼:“我,我家夫人想讓林先生親自登門看看,該需要哪口棺材……”

“同時也想請林先生,為何府介紹道長高人或僧人高人,來何府收斂屍體,做法事念經超度亡魂。”

林叔聞言,想都沒想,抬手一指棺材鋪對麵得五臟道觀,道:“你家夫人需要的高人,就在對麵那家五臟道觀裡。”

“我這鋪子就我一個人守著,無法離開,你直接去找對麵道觀裡的兩位道長吧,他們看過屍體後,會知道該安排哪口棺材。”

林叔的話,讓這名丫鬟的眸子,下意識看向棺材鋪對門的香火清冷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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