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如她們這般的妖魔,就算有些法力,但最強時的狀態,還是她們現出原形時的本體。
可就算她們的本體,也很難一擊打出數萬斤的巨力。
那隻有少數種族天賦異稟的妖魔才能做到。
“這麼多年了,難道,那些記錄,真的都隻是神話傳說?”
少女輕輕抓著胸前發辮,望著清澈湖水有些出神。
她回想起早先在登仙台時,看到的那兩個爪印。
那爪印中留下的氣息
一時間不由得出了神。
數日後。
寧城城門處。
熙熙攘攘的清晨人流,隨著城門打開,紛紛湧入街道。
人流中,兩個穿臟兮兮道袍的一老一少,正挑著兩筐蘑菇筍子,準備進城賣掉換取盤纏。
“老頭子啊,天天吹什麼三十年前真血真勁,練氣鍛身,一拳打死象。問題是就您老那身子骨,連個百把斤的山貨都挑不動...咱人能不能活得現實點,先把溫飽解決了可好?”
年輕人挑著一大擔子的山貨,步履維艱,滿頭是汗,跟在前麵老道人後頭。
一邊走,一邊嘴裡還在碎碎念。
“你懂個屁,也就是這些年,人均壽命太短,不超過三十五就死,三十年足足一代人都快死光了。能記得那時候的人太少,否則現在...”
老道還想說什麼,可想到如今的情況,他話音戛然而止,歎了口氣,不再多說。
一旁的年輕道人搖搖頭。
“說起來,這寧州城裡,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案子可以補貼家用。”
道士嘛,通過老道掌握的幾手所謂的術法,他們偶爾也能依靠驅鬼捉妖來混點飯吃。
也就是這亂世,人命如草芥,妖魔鬼怪全都冒出來作祟,才有他們這類人的一口飯吃。
第576章無光下
“你在想屁吃!”老道罵罵咧咧道,“老子怎麼會有你這麼個混賬徒弟!”
驅鬼捉妖,那是拿命換錢,當真以為那些妖魔鬼怪都是吃素的,站那兒等著人去打殺?還不會反抗?
想到如今妖魔橫行,暗地裡和軍閥勾結,肆意吞食活人。
堂堂元月境內億萬子民,如今卻淪為這些外域妖魔的食糧
老道心頭便一片悲涼。
“若是當年真血真勁還在....”他忍不住又開始感慨。
可惜,如今武道式微,真勁連個二血都過不去....更彆說其他
而真血,更不用說了,血脈斷絕,甚至還不如真勁。
“說起來,我們先去投奔這地界的老友。”老道沉聲道,“那是我當年的同門師兄,不過後來因為意外傷殘,然後不再與人爭鬥,專心修養身體,結果反倒是在那時候落了個好境地。”
說起那位師兄,他一時間也有些唏噓。
“那老頭你師兄叫啥名字?”年輕道人好奇問。
“周行銅。到了你記得叫周師伯。”
“哦。”
就在一老一少從街上路過時。
不遠處的一座酒樓三樓,靠窗位置上,魏合忽地手腕一頓,端著的茶杯裡,茶水微微搖晃。
他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了個名字,一個他曾經很熟悉的名字。
扭頭從三樓窗口往下望去,除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車馬,魏合沒有看到什麼熟悉的人臉。
也沒再聽到剛剛那個名字聲音。
“錯覺麼?”他皺了皺眉。
之前他跟著那爪印,一路朝著那個方向找過去,並且同時也在不斷的詢問,關於烏鴉王的消息。
可惜,依舊一無所獲。
他有些懷疑,烏鴉王到底是不是元都子大師姐,但如今在彆無其他線索的前提下,他隻能就這麼一直找下去。
說實話,這座寧州城,在他看來,有些怪。
其中暗處,似乎隱藏著某種秘密。
這裡的人,很多臉上時常會流露出淡淡的麻木感。
很多人,隻要不是自己家裡死人,便都習以為常,司空見慣。
端起茶水,魏合一飲而儘,熱乎乎的綠茶,讓他心裡些許的焦躁,緩緩平複下來。
三十多年的等待,他的心境早已被磨練得古井無波。
‘接下來,該從什麼地方查起?’魏合心頭思索。
烏鴉王明顯是類似民間傳說的故事,要想真的找到烏鴉王,首先得先確定,到底有沒有目擊者。
先要確定烏鴉王是否真的存在。
然後,再收集所有相關資料,核實烏鴉王的各種習性,特征,生活範圍等。
這些事,對於普通人來說很麻煩,但對魏合而言,卻很簡單。畢竟他速度極快,精力旺盛至極。
正想著接下來的安排。
忽然,下方街麵上,一輛白色蛤蟆眼汽車,噗嗤噗嗤的顫抖著緩緩駛過。
車裡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男子,引起了魏合注意。
“是那天在登仙台和我搭話的小家夥?”
魏合一眼便認出,車裡一副虛弱無力樣子的青年,正是前幾天還龍精虎猛,氣血充足的鐘淩。
“怎麼回事?氣血虧空得這麼厲害?”他一眼掃過,便看出鐘淩此時身體虛弱,隨時可能快要嗝屁。
但怪異的是,這種虧空,就算這幾天夜夜笙歌,瘋狂縱欲,也達不到這般地步。
要知道人的身體是有自我保護機製的。
短時間內若是不用藥,很難縱欲到這個程度。
不過魏合和對方非親非故,此人是死是活,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所以他隻是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就在這時,忽然,他感覺一道清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本能的,魏合瞬間循著那道目光看去。
就在那虛脫青年乘坐的小汽車後麵,一個麵色木訥姿容普通的中年女子,正抬頭朝著他這邊看來。
她便是目光的主人。
女子被發現了,卻也不慌,依舊筆直灼灼的盯著魏合,眼睛也不眨。
她原先似乎是一直跟著小汽車,但此時看到魏合後,她車也不跟了,停在原地,用一種貪婪,驚喜,極度渴望的視線,緊緊盯著魏合。
很難想象,一個人的雙眼裡,能流露出這麼多重複雜的神色。
可魏合就是清晰的,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這些情緒。
“嗯?”他皺了皺眉,不明所以。
那女子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為什麼會用這種視線看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在看某種極度可口的食物
嘩啦一下,魏合推開椅子,站起身。
他打算下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鐘府。
鐘淩麵帶渴望的靠坐在大廳皮椅上,身上幾乎沒什麼氣力。
但儘管如此,他依舊情緒有些激動的看著對麵一高大僧人。
“米房大師,多謝您不辭辛勞,遠道而來,我犬子驅邪。您放心,事成之後,之前說好的香火錢,鐘某必定翻倍送上!”
鐘淩之父鐘久全,神色誠懇的抱拳道。
鐘久全一身白熊皮馬褂,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五官長相,一看便是言出必行的肅然模樣。
他也靠著這幅相貌,在生意場上無數次取信於人,從而一步步走到如今這般成績。
就算在這寧州城,他鐘久全也算得上排前三的豪富。
當然,若是有人想要把他當肥羊,那也得瞧瞧他手下養著的百把條槍杆子答不答應。
前不久,兒子忽然中邪,整日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一天瘦過一天。
鐘久全知道情況後,趕緊派人將遠近聞名的米房大師,請到家裡,為兒子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