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樣全力廝殺的狀態下,才能讓所有軍士迅速適應新的主將,帶來的軍陣增幅。
山風吹得魏合身後黑色厚重披風獵獵作響。
唰!
忽地一道月朧蒙麵人影,陡然出現在他身後。
“王玄主將,陛下密旨,令聚沙軍部全軍協同四大軍部,於半月後,在海洲五鼎城會師。”
“遠征遠希!”
魏合轉過身,看向來人手中高舉的金色聖旨。
他上前一步,單膝跪地。
“末將領旨!”
聖旨被輕輕交在他雙手中。
月朧蒙麵人再度瞬間消失離開。
留下魏合獨自一人,雙手緊握聖旨,低下的麵孔不自覺的嘴角勾起。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目的,終於達成了。
一座金碧輝煌,宛如皇宮的華貴佛殿中。
西撒盤膝坐地,全身肌肉宛如樹根般高高鼓起,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在他體表爬動遊走,仿佛活物。
無數燭光在他身後連成一片。
陰影中,摩多緩緩走出,他一身雪白袈裟,麵容更加年輕了,仿佛成了才十幾歲的少年僧人。
其人麵容俊美,眼瞳深邃,一種極端的矛盾感,在他身上緩緩散發開來。
“恭喜你。”摩多溫和的看著這個一直在自己指點下,接連突破的後輩。
表麵上,大靈峰寺和廣慈教是對立,但實際上在他徹底退隱後,西撒便早已得到了廣慈教和大靈峰寺的一體大權。
佛門,自然再度合並為一。
“若無老師的指點,西撒絕無可能短短時間便達到這般境界。”西撒平靜道。
他站起身,身上符文迅速淡化,消散。
“月皇即將遠征遠希,爭奪紫雪石礦。弟子也該動手了。祖庭那邊,便由老師應付了。”
“無事。”摩多微笑道。
廣慈教和大靈峰寺發展到如今這般地步,自然不甘於再繼續被祖庭控製。
佛門的對手,從來都不隻是月皇,還有更強大的祖庭。
大月20年,8月。
大月軍部第一元帥白善信,統兵三十萬,聯合傾皇派五大宗師,佛門宗師八人,遠征遠希。
王玄統領聚沙軍隨行。
大月不宣而戰。
塞拉克拉近海艦隊倉促迎擊。
蔚藍海域之上。
一隊隊白色戰艦列陣炮擊,雨點般的炮彈超越數倍音速,覆蓋式轟擊遠處海麵。
嘭嘭嘭嘭!!!
炮彈發射帶出的煙霧宛如雲煙,隨風吹散。
轟!!
連綿的爆炸,在遠處艦隊周圍不斷炸開,濃煙滾滾,火光閃現。
隻是爆炸之後,大月艦隊代表月皇的彎月標記,依舊安然無恙。
上百艘戰艦列隊,周身覆蓋著層層軍陣防護,將炮彈完全阻擋。
由複數位宗師聯手布置的軍陣,融合一體,形成超大規格的防護力場。
密密麻麻的黑色戰艦中,主艦上,白善信拿起望遠鏡遠遠注視塞拉克拉艦隊。
他右手高舉,掌心握拳。
嗖!
刹那間,身後艦船上,騰空而起,一大片黑壓壓巨鳥。
巨鳥背上騎乘著一位位重甲弩手。
數以百計的巨鳥騰空撲向遠處塞拉克拉艦隊。
就在這時,屬於聖器的無形力場驟然擴張,將塞拉克拉艦隊周圍籠罩進去。
白善信麵無表情,手掌張開,再度比了個手勢。
嘶
頓時大月軍陣中,數十艘宛如覆蓋了龜甲的灰色重型戰艦,齊齊駛出,不斷加速,高速衝向對麵力場。
這些龜甲戰艦同樣凝聚著一層層強悍軍陣力場。隻是不同的是,他們的軍陣力場,是戰矛式樣。
不過片刻。
大月軍陣力場和塞拉克拉聖器力場轟然相撞。
兩股力場劇烈對抗,湮滅,空氣扭曲形成風,吹拂得周圍軍旗瘋狂拉扯。
兩邊軍士高手紛紛出動,在戰艦之間的海麵上廝殺成團。
白善信手勢再度一變。
無數密密麻麻的小船,宛如小型魚群,又如無數群星,被放入海中,急速衝向前方戰場。
其中夾雜有不少金身級大將,一同出動。
塞拉克拉的艦隊在力場被抵消大半後,兩位大師級高手迅速出手,也被金身大將攔住。
從上空往下俯瞰。
整個這片海域,白色戰艦正以一個誇張的速度,被炮火和軍士淹沒破敗。
嘩啦!!
刹那間一聲清脆響聲炸開,塞拉克拉其中一艘主艦中,屬於聖器的粉碎爆炸聲擴散開來。
一名大師瘋狂出劍,全身覆蓋刺目藍光,背後有巨大獵鷹虛影浮現。
可惜,在他周圍四名金身大將殘忍獰笑的圍住空隙,宛如貓戲老鼠般,不時出手一下。
每一下都會在這位大師身上帶出一片血肉。
而大師的出劍速度,在傷重之下,根本沒法傷到周圍四人。
魏合緩緩收起望遠鏡,沉默的注視著另一處,那裡是已經化為一片地獄的近海艦隊港口。
近海艦隊背後,便是臨時建立的全新基地島嶼,已經有不少白人隨著軍隊搬遷過來,進行貿易方麵活動。
其中很多都是軍士家屬親族。
而此時,大月龐大的艦隊宛如巨型黑色洪流,毫無懸念的淹沒了小小的近海艦隊,進而湧上後方基地島嶼。將一切吞噬殆儘。
聖器也好,赤魔分裂彈也好,大師也好,都無法阻止龐大的大月艦隊軍陣碾壓式衝擊。
站在港口燃燒過後,還冒著黑煙的地麵。
魏合沒有動手,光是目測下來,動手的宗師就有五人,金身大將十五人。
其中兩宗師被赤魔分裂彈打中,但大月真血恐怖的血元力場,讓他們隻是受了傷,並未身死。
反倒是這等危險的攻擊,被視作了對宗師的挑釁。
五位宗師,包括佛門中人,一同覺醒態出手,所到之處無人可擋,死傷慘重。
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這裡整個近海基地,便已經化為廢墟。
轟!!
遠處基地島嶼上,傳來一陣巨大爆炸。
衝天的火光照亮四周天空。
大片黑色巨鳥發出尖銳咆哮,從上空襲殺著所有試圖逃走的基地高手。
哢嚓。
魏合停住腳步,緩緩從腳下撿起一塊什麼東西的碎片。
碎片似乎是個懷表,隻剩一半。
他啪嗒一下打開,裡麵放著一張照片。
清澈的湖水邊,一個板寸頭強壯男子,正扛著一個和他七分相似的小男孩,手攬著一名金發溫柔女子,衝著鏡頭大笑。
雪白的牙齒,清澈的水花,掙紮的男孩。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美好。
唯獨照片的一角已經被燒去,還沾上了暗紅的血垢。
合攏懷表,魏合遙遙望向遠處,那裡是遠希北部的方向,也是他們這次遠征前往的終點。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