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衝擊力一下落在大門上,一切仿佛靜止不動。
海量的還真勁狂湧入門體,仿佛失蹤一般,消失不見。
轉眼間。
哢嚓。
大門以魏合手掌為中心,朝四麵裂開一道道裂紋。
密密麻麻的裂紋,宛如蛛網,眨眼便爬滿了整個大門門扉。
嘩啦。
一聲悶響,整個大門碎裂成一堆小石頭,散落在地。
而陰獸遺跡剛剛還一直在散發的詭異危險感,也隨著大門的碎裂,一下消失無蹤。
魏合雙眼內,眼前的陰獸遺跡,此時正有源源不斷的無數黑煙飛快往外逸散。
滾滾濃煙從碎裂的大門內湧出,不斷升上天空。
很快,濃煙變淡,變小,直到消失。
趙旭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頭皮發麻,一聲也不敢吭。
直到看到魏合滿意的收回手,幾人才如夢初醒,渾身發抖。
陰獸遺跡,居然被引發自毀了!?
一個能夠讓他們立下大功的陰獸遺跡,周圍上百年才能發現一個的稀有遺跡,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被毀了。
無始宗幾人隻感覺口舌發乾,腦袋裡一片嗡鳴,不知道是被剛剛魏合一掌打出的震動震的,還是因為這件事而被震撼的。
想想就知道,若是宗門內知道整件事,會有多麻煩和憤怒。
魏合最後看看周圍,確定沒什麼能做的了,才提起還一臉懵逼的宋世真,縱身一躍,消失在原地。
既然沒能找到石橫,便毀掉他想要的東西好了。
反正隻要無始宗想要的,想做的,他碰到了就搞掉。
若非宗門搬遷要緊,他原本還打算在這裡等一陣,等石橫回來當麵動手。
不過這樣也足夠了,一個對無始宗都有些份量的陰獸遺跡被毀,對石橫的打擊絕對極大。
魏合離開後。
不多時,一道人影驟然如火箭般,從附近林中衝出,轉眼便到了遺跡大門附近。
人影緩緩凝實,顯出麵容。
赫然是接到急訊,全速趕回來的無始宗石橫。
看到被毀掉的陰獸遺跡大門,還有周圍被搶走的星陣一塊塊陣盤。
石橫兩眼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
“魏合呢!!?”
他一把揪住還沒回複過來的趙旭,將其幾乎提到半空中。
“走...走了。”
“廢物!!”石橫猛然一拳打在側麵的石蝙蝠上。
堅硬的石頭蝙蝠,轉眼便被他打得粉碎炸裂。
“魏合....!!壞了我的好事,還想逃!?隻敢在我不在的時候過來搗亂的廢物,彆讓我抓住你!!”
石橫心中憤懣和憋屈幾乎要溢出胸膛。
魏合趁他不在時,突襲毀掉陰獸遺跡,還打傷無始宗數位副手真人,搶奪昂貴的封鎖氣息星陣。
“魏合,我和你不共戴天!!!”
石橫一聲怒吼,狠狠又是一拳砸在地麵。
層層疊疊的震蕩,將泥土石塊紛紛擠壓推起,然後無聲的形成一個直徑數米的空腔。
第387章去意上
青宗十二年。
大元諸侯聯軍,於汜水平原潰敗,數十萬兵卒逃往泰州,錦州等地,元國元氣大傷。
另有駐守將領舉城降吳,裡通外國。十九州不過數月,便有大半歸於吳國。
僅剩泰州,環洲,海洲,蜀州,四處尚存。
“駕!駕!”
漫天飛雪的海洲平原上,已經漸漸顯得稀疏的馳道,數名黑馬信使,正全力疾馳,朝著振濤城方向趕去。
振濤城那裡有碼頭,可直通天海島,從而通知正在搬遷的玄妙宗。
黑馬外有黑鱗,不似尋常物種,但此時也經不住長時間的不眠不休狂奔,已經眼瞳有些渙散,口吐白沫,眼看快不行了。
帶頭的騎士見狀越發焦急,手往馬背上狠狠一按,一股勁力湧入馬身,將其強行刺激舒活氣血,延續生命。
黑馬一路狂飆,半刻鐘後,終於抵達振濤城外驛站。
騎士翻身下馬,送出密信。
很快又有一青衣道人,拿到信後,急忙走到驛站內部的院落中,將密信捆綁在一頭雄俊白頭鷹身上。
“去吧。”道人神色凝重,給白頭鷹嘴裡塞了一顆特殊藥丸。
這種藥丸,能讓白頭鷹以最快的速度,飛到天海島玄妙宗。將密信送到宗門手中。
而代價便是,服藥後的白頭鷹,送完信便會當即倒頭而亡。
很快,一道白影衝天而起,朝著遠處天海島疾馳飛去。
清越的鷹鳴才剛響起,便迅速遠去。
玄妙宗內山。
元都子正與一禿頂老者相對而坐,兩人麵前擺放有一盤黑白子。
元都子執白,禿頂老者執黑。
黑子此時占優,形勢大好。
但禿頂老者卻絲毫沒有快要贏的喜色,反而有些緊張的隨時盯著元都子。
“著。”他再度放下一枚黑子,“還要繼續麼?元都。”
“當然,下棋自然要有始有終,不到最後,誰又知道誰勝誰負?”元都子微笑道。
“可是....這棋勢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麼?”禿頂老者抬頭無奈道。“你輸了。”
“我哪裡輸了?師叔莫不是眼花了?”元都子微笑拿起一枚白子,輕輕放在空曠的棋盤空處。
啪。
棋子敲擊在棋盤上,發出脆響。
“這不是明擺...?”禿頂老者話沒說完,低頭一看。
剛剛還快要下滿的棋盤,現在已經空空蕩蕩,隻剩下他們最後下的那一小塊還在。
其餘部分,所有棋子都已經不翼而飛。
“......”
禿頂老者看了看自己棋簍,裡麵原本快要空了的黑子,此時已經不知道何時,重新裝滿了。
“師叔,繼續?”元都子溫和的抬頭看向對方。
“......”這已經第三次了,還下個屁啊!
禿頂老者無言以對,要不是打不過這師侄,他至於下個棋都這麼難過麼?
長歎一聲,禿頂老者便是鬼首一脈的祖師,鬼首道人。
才回宗不久,他便被元都子拉著不時一起下棋。
他棋力極強,號稱全宗第一,就算在外界,也是整個大元有數的棋道高手。
畢竟這人一活得長了,稍稍鑽研一下,就能將一個方向走到極高點。
鬼首道人也是如此。
可惜,他這個天下有數的棋道高手,和元都子下棋,卻極少有贏的時候。
“報!有外州密信。”
就在兩人仔細思索棋路時,一名道人迅速進門,跪地稟報。
元都子和鬼首道人,並未在黑崖之類的隱秘地方,而隻是隨意在內山的一處大槐樹下,找了個隨便的石桌,便開始棋局。
此時來人稟報,自然也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隻是內山本就冷清,偶爾有真人路過,也隻是遙遙頓足拜禮。
很快,一份黑色淡金邊的雕花信封,落到了元都子手裡。
她放下棋子,拿起信,手指一顫,信自動開封,飄出裡麵信紙。
上邊內容不多,元都子掃了一眼,便有些無趣的收了起來。
“怎麼樣?你打算去嗎?”這麼近的距離,鬼首道人自然一眼便看到信上字跡。
“我已經打算脫離俗世,又怎麼會還在意這些虛名。”元都子微笑道。
“也是。當年,要不是我和你師父,將你從那裡拉出來,你恐怕現在都還不願意外出。”鬼首點頭讚同。
元都子沒再說話,隻是手裡的信隨意被放在棋盤上。
上麵清晰的印著廣慈教的印章。
信的開頭一行字,赫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