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宮家主,今晚來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兩杯茶下肚,廖文傑放下茶杯,開始進入正題。
“確實很重要……”
土宮雅樂看了眼包裝堪稱豪華的茶盒,歎氣道:“黑崎先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知道你不在乎我是否同意,可我還是要說……恕難從命!”
“不會吧,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拒絕,虧你還是驅魔師家族的前任首領,一點大局觀也沒有。”廖文傑奇了,上下打量土宮雅樂,懷疑這個糟老頭子就是地獄安插在人間的間諜。
“正是因為鄙人身為驅魔師家族的前任首領,從大局觀出發,才會選擇拒絕。”
土宮雅樂嚴肅道:“不隻是我,現任首領奈落亦是如此,黑崎先生不用再說,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退婚這件事絕無可能。”
廖文傑:(?`?′
不愧是傳承至今還在苟延殘喘的大族,一諾千金,說一不二,所以他就不吐槽什麼了。
瞄了眼邊上的茶盒,廖文傑大致明白了什麼,握拳輕咳一聲,給自己滿上一杯茶,緩緩道:“土宮家主,七天……不,六天之後就是全日蝕,關於這件事,你有收到什麼風聲嗎?”
“這件事我聽奈落提到過,明天驅魔師家族召開緊急會議,分散霓虹各地的驅魔師家族代表都會趕至東京總部,具體情況奈落沒有在電話裡明說,隻提到了淺間巫女的預言。”
說到這,土宮雅樂愣了愣,試探道:“黑崎先生,你提到的重要事情,難道是關於全日蝕?”
“你覺得呢?”
“呃,我覺得……退婚這件事絕無可能。”
“……”
兩人大眼瞪小眼,因為土宮雅樂是眯眯眼,生來占據優勢,廖文傑的眉清目秀很快便敗下陣來,無語道:“說真的,和你們這些老家夥聊天可真累,一個標點符號,你們都能寫一篇閱讀理解。”
“黑崎先生說的是。”
土宮雅樂擦了擦額頭名為尷尬的汗水,就很冤枉。
實在是廖文傑帶禮物上門,怪突然的,他一時接受不了,認為廖文傑沒安好心,這才岔到了彆的地方。
“不說這個了,繼續之前的話題,那位會預言的淺間巫女……”
廖文傑嚴肅道:“她漂亮嗎?”
“很美!”
土宮雅樂點點頭,認真道:“我小時候,一度以為她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那什麼,我也就隨便問問,沒彆的意思,不用答得這麼認真。”
廖文傑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道:“認真點,不開玩笑,這位巫女老奶奶預言到了什麼,隕石?獨眼宇宙海盜?王大蛇?”
土宮雅樂不明所以,直言道:“電話裡說這些不安全,我和奈落約好,明早在總部相見,屆時再談這件事。”
“明早……”
廖文傑點點頭,參考手頭上的線索,不出意外的話,就和往常世界末日到來先獻祭霓虹的操作一樣,這次的災難臨頭,霓虹亦是首當其衝。
純路人,不帶任何仇視偏見,挺好的,霓虹的地理位置是海上島國,真出了事,也能給其他國家爭取到應對時間。
“黑崎先生今晚要留宿嗎?”
“嗯,未來一個星期都要麻煩土宮家主了。”廖文傑點點頭。
“談不上,黑崎先生也不是外人。”
土宮雅樂笑嗬嗬道:“時間還早,要我把黃泉叫過……”
“不用了,習慣一個人睡,隨便安排一間房間就行。”
“那好吧,就黃泉常用的那間。”
……
五個小時過後,天色尚未明亮,一高一矮兩個纖細背影來到土宮家宅邸,水手短裙校服,人手一把裹刀布包好的長刀。
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
“呐,黃泉,父親說一護大哥也在家中,你是不是很期待?”
“為什麼要期待?”
諫山黃泉撇撇嘴,轉頭望向一邊:“隻是家族定下的婚約,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況且你也知道,他經常玩失蹤不見人影,又從不主動和我聯係,打電話也找不到人,有他沒他都無所謂。”
“黃泉的怨念真多呢,我想想……好像在哪看見過這種抱怨。”
土宮神樂站在門前皺眉深思,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了來,電視上有演過,歐巴桑就是這樣抱怨自家丈夫成天不見人影。”
啪!
諫山黃泉抬手捏住土宮神樂的臉,眉毛跳了跳:“神樂,你看的電視劇太危險了,記得以後彆專注那個頻道,否則會提早進入更年期!”
“嗯,聽你的。”
土宮神樂噘著嘴點頭,隻想著調侃對方,忘了武力值相差懸殊,是她大意了。
“說道期待,我倒是對神樂更期待。”
諫山黃泉挑起土宮神樂的下巴,一個壁咚將她按在門上,居高臨下笑容燦爛:“真是個標誌的小美人兒,想不想和大姐姐來一根pocky?”
“黃,黃泉,冷靜點,父親就在家裡,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土宮神樂雙手護在胸前,臉紅得像個蘋果,換個地方她一點也不介意,但家門口不行,太羞恥,呸,是太危險了。
“嘛!有什麼關係,反正沒人看見,就一下,很快就……”
哢嚓!
一聲輕響,近在身邊,似乎是相機的快門聲。
享受調戲快感的諫山黃泉,和享受被調戲快感的土宮神樂同時愣住,攻受分明的二人僵硬轉頭,朝聲源位置看去。
廖文傑:|?w??′
∑(?д??)???;)〣
“多謝款待。”
“啊啊啊———”
……
黑色加長轎車駛離土宮家大宅,廖文傑一臉嚴肅和土宮雅樂坐在一排,對麵是雙雙低頭,坐立不安的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
“禮儀是家族成員對自己的尊重,亦是對他人的尊重,言行舉止各方各麵都傳達著自己的情緒,是人際交往中最為重要的行為規範。”
土宮雅樂雙臂垂下,兩手放於膝蓋,一張老臉不怒自威:“神樂,你作為家族的繼承人,忘了我之前是怎麼教導你的嗎?還有黃泉,你是家族這一代最傑出的子弟,禮不可廢的道理難道還要我再重述嗎?”
“確實,成何體統。”
廖文傑在一旁雙臂抱肩,連連點頭,一大清早,雞還沒叫,兩個女孩子就滿屋子亂跑,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實在太不像話了。
土宮雅樂眼皮抽抽,神樂兩人失態的原因,他大致能猜到,說這些話也是給某人聽的,可這厚臉皮,真的能聽進去嗎?
再看對麵兩人低頭不敢吱聲,他歎了口氣:“下不為例,就這樣吧。”
“是的。”
“就這樣?”
廖文傑聲音提高八度,不可置信道:“土宮家主,恕我直言,賞罰最忌虎頭蛇尾,這不罰抄個一百遍家規,我這個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
土宮雅樂抬手捂臉,土宮神樂繼續低頭,少女對自己的失禮行為深感羞愧,被訓得耳朵根都紅了。
唯有諫山黃泉不服,偷偷抬頭朝廖文傑磨牙,一大早挨頓訓,她自認倒黴,但照片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必須撕掉!
還有,誰家未婚夫會以這種照片沾沾自喜?不應該生氣才對嗎?
你倒是生氣啊!
“土宮家主你看,黃泉瞪我了,她瞪我了!!”
“……”
豈可修!
……
驅魔師家族聯盟的總部位於市郊深山,一座占地麵積頗為可觀的日式老宅,形似道場,常年有人值班打理。
據土宮雅樂所言,多年傳承至今,總部咒術禁製重重,安全性毋庸置疑,是最適合召集各大家族代表聚集的地方。
因其距離土宮家宅邸有段距離,驅車抵達的時候,整整花了兩個小時。
轎車停在山林間開辟出的簡易停車場,土宮雅樂前方帶路,行經一段石階,見到了站在門前等候的諫山奈落。
多年前,他戰損一臂,身上舊傷不少,經常攜帶一根助步的拐棍。
退居二線的諫山奈落因統帥力一流、才能出眾,經選舉投票接過了土宮雅樂的旗幟,成為當代驅魔師家族聯盟首領。
懂的都懂,諫山家是土宮家分家,這對基友穿一條褲子長大,關係約等於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誰做首領其實都一樣,無外乎將權力從左口袋放進了右口袋。
其餘驅魔師家族雖有微詞,但在靈獸·白叡的威懾力下,也不敢多說些什麼,表麵上服從二人的英明領導。
表麵就足夠了,今時不同往日,這年頭修行沒落,火器崛起到種蘑菇的地步,導致驅魔師的地位日漸式微。
很多家族在各自地盤的話語權可有可無,傳承幾乎斷絕,靠吃老本度日。為了讓自己的小日子好過一些,‘忠誠’二字論斤賣,價高者可得。
生存嘛,不磕磣。
據說霓虹政府出價很高,印了點日元,便動搖了驅魔師家族聯盟的內部穩固。
這些家族還能在表麵上服從驅魔師家族聯盟的領導,真的很夠意思,不能對他們要求更多了。
言歸正傳,廖文傑對驅魔師家族聯盟興趣缺缺,沒有進會議室坐著等,帶著兩個妹子在花園假山邊賞金魚。
要不是土宮神樂才十四歲,實在太嫩了,他就是妥妥的人生贏家造型。
不過考慮到是霓虹,一般人也不會在意這些。
“那位是高橋家的家主,家主駐地在大阪,是傳承悠久的大家族。”
水池邊,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指著一個個進門的老者,小聲為廖文傑介紹,後者則蹲在池邊和一尾觀賞魚瞪眼,懷疑它還沒進化成暴鯉龍,就學會了‘瞪眼’技能。
“那位是朽木家的家主,年輕時以劍術聞名,現在已經退居二線了。”
“朽木家……”
廖文傑抬頭望去,入眼是個條形碼發型的老頭,搖搖頭道:“等更木家、黑崎家的家主到場,再喊我一聲。”
諫山黃泉無語道:“你不就是黑崎家的嗎?”
“對哦,我就是黑崎家的,差點把這個忘了。”
“……”
諫山黃泉歎了口氣,早就懷疑‘黑崎一護’是假名,甚至這張臉都是假的,但一直沒有證據,也不敢戳穿真相,隻能將煩惱埋藏在心底。
正歎著氣,她遙遙看到一個西裝青年走入,愣了一愣,轉身蹲下,陪廖文傑一起和金魚瞪眼。
“怎麼了,你仇人來了?”
廖文傑轉頭看向大門,很帥氣的一個小夥紙,快有他一成殷俊了。
“飯綱家的繼承人,我和黃泉在對策室的同事,他是……是個好人。”
土宮神樂跟著蹲下,有句話沒說,飯綱家的繼承人飯綱紀之,之前和諫山黃泉有婚約。
直到廖文傑出現。
“真慘,年紀輕輕就領到了神樂的好人卡,看樣子他以後隻能改走大哥哥路線了。”廖文傑疑惑看了兩人一眼,直覺告訴他,兩人肯定有所隱瞞。
不過……
無所謂了,愛誰誰,反正沒他長得帥。
另一邊,飯綱紀之路過庭院,餘光瞥到三個蹲在池邊的人影,腳下微微一頓。
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這對每天形影不離,能插在她們兩個之間的人,恐怕隻有……
想到這,飯綱紀之加速離開。
祝你幸福!
“咦,你仇人走了,真的不去砍他兩刀嗎?”
廖文傑看向主屋的會議室方向,發現青年的背影十分蕭瑟,像條狗一樣。
“不是仇人,他是……飯綱紀之,我之前的婚約者。”諫山黃泉一眨不眨盯著廖文傑,想聽聽他的看法。
雖說兩次婚約安排都是身不由己,都是家族的任務罷了,但對比兩個人,她更加傾向於廖文傑。
不是因為這個是現任,沒得選,而是相處的過程很愉快,也很安心。在廖文傑身邊,她總會下意識遺忘家族和其他煩惱,無憂無慮,隻要開心就好了。
這種感覺,和土宮神樂相處時一模一樣,就像真正的家人。
哪怕回憶裡一直被欺負,每次想起也都下意識微微一笑,諫山黃泉對此格外珍惜,就是……
對麵似乎從沒把婚約當回事,挺煩躁的。
“原來是前任哥,怪不得背影這麼落魄。”
廖文傑摸了摸下巴,提議道:“黃泉,我們過去打個招呼,順便秀一下恩愛,如何?”
“……”
麻煩你做個人吧!
見廖文傑依舊是無所謂的態度,諫山黃泉悶悶不樂撿起石子扔進水裡。
廖文傑眉頭一挑,湊上前:“對了,黃泉,你沒和前任哥打過kiss吧?”
“沒有。”
諫山黃泉正鬱悶著,抬手推開廖文傑湊過來的臉。
“那神樂呢,你和黃泉打過kiss吧?”廖文傑轉而看向另一邊。
“……”
土宮神樂沒說話,在廖文傑充滿正義的注視下,低頭看著觀賞魚,臉色越來越紅。
“嘖,居然被神樂捷足先登,黃泉已經不乾淨了,這婚約不要也罷。”
“混蛋……”
諫山黃泉腦門凸起青筋,忍無可忍,一拳對廖文傑錘下。
啪!
廖文傑抬手握住拳頭,一臉真誠盯著諫山黃泉,直到把對方看得不好意思了,這才說道:“黃泉,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沒,沒有,什麼都沒有。”
諫山黃泉臉紅偏過頭,這時候再說甜言蜜語已經晚了,她不想聽,一點興趣也沒有。
“也對,畢竟你是女孩子,感覺不到很正常。”
廖文傑嚴肅臉轉頭,朝庭院正大門方向看去:“我就不一樣了,兩腿之間的立體感受器告訴我,有漂亮的大胸妹子正在接近。”
“……”
粉色的少女荷爾蒙一秒凝固成膽固醇,諫山黃泉冷著臉站起身,抓住廖文傑的手,一個過肩摔將他扔進水池。
“神樂,走,我們去找飯綱紀之。”
“乾,乾什麼?”
土宮神樂緊張看著水麵咕嚕咕嚕的泡泡,再看殺氣騰騰的諫山黃泉,小臉嚇得煞白。
“去砍他兩刀!”
“不至於,前任哥罪不至此。”
廖文傑探頭冒出水麵,幾步踏上岸,眨眼的功夫,身上水汽消散一空。
他一手一個,按住兩個腦袋,強行將她們的視線轉向大門,俯身在耳邊道:“睜大眼睛,轉折來了,這位大胸妹子真的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