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廖文傑,一介散修,姑娘法力精深,定是出自名門大派。”
“廖公子客氣了,山野修士,不敢自稱名門。”
容玉意自報家門,小心翼翼看向天殘,眼神中的警惕和對廖文傑的信任形成了鮮明對比。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滄海桑田,唯有人心不變。
千年前和現在沒得差,看人也是先看臉。
“容姑娘莫慌,那是我大哥天殘,你彆看他長相凶惡,又是七百年前邪道第一高手,其實是個好人。”
見容玉意心存戒備,明顯是誤會了天殘,廖文傑乾嘛為大哥辯解:“江湖凶險,爾虞我詐,人均麵具臉,我大哥不善言辭,不想害人更不想被人害,故而用凶惡麵具保護自己。”
“原來如此……”
容玉意點點頭,將信將疑看了眼天殘,小聲道:“可他偽裝得好像,我隨師父修行,見過很多魔頭都沒他這般眉目凶狠。”
“是啊,就是因為太像,以至於所有人都分不出來,我大哥才總被人誤會,誤著誤著身不由己,再回首已成邪道第一高手。”廖文傑歎息一聲,麵由心生這個觀點有一定道理,但不絕對,因此導致了很多誤會和傷害。
作為一名靚仔,這一觀點的受益人,他希望大眾加大力度,尤其是妹子,請堅決擁護顏值就是正義的法則。
“公子說話真風趣,還……很有道理。”
“無他,貴在真實,我這人從不說謊的。”
“嗯,看得出來。”
天殘:“……”
和許久未見的賢弟相聚,又找到了疑似雲蘿的姐妹或姨媽、姑姑之類的親戚,本應是雙倍快樂的事情,為什麼他的眼角會濕潤?
莫不是感動的淚水,喜極而泣?
嗯,應該是這樣。
正聊著,嚴真瞬移摸到附近,見廖文傑和天殘在一起,麵上尷尬一閃而過,笑著上前打起了招呼。
“廖先生,有禮了。”
“嚴老,都是熟人,乾嘛這麼生疏,記得上次你還喊我‘阿傑’,這才是自己人之間的稱呼。”
“有天殘前輩在,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還是‘廖先生’穩妥點。”
嚴真苦笑搖頭:“今天剛到港島,本想陪天殘前輩同去見你,可你們兄弟二人暢談,我一個外人在場總歸尷尬,便沒有一起,還望莫怪。”
幾條線索都指向廖文傑,隻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麵對陸地神仙最大嫌疑人,嚴真還是決定尊重些。
“嚴老多慮了,規矩我懂,你們特異功能表演團有演出任務,擠不出時間也沒辦法。”
“不不不,沒有特異功能表演團,這次是觀光團,來港島旅遊。”
“旅遊好啊,缺不缺導遊,你看我夠格嗎?”
“哈哈哈,廖先生又說笑了。”
……
四人走出黑巷,街頭燈下,觀光團成員紮堆,有說有笑聊著家常,偶爾有人偷偷拿視線打量廖文傑。
這麼年輕,會是他嗎?
眾人越發不信,但都和嚴真一樣,當廖文傑上前打招呼,一口一個前輩的時候,均連連擺手,表示剛好虛長幾歲,前輩的稱呼太過荒謬,平輩論交即可。
“這怎麼使得?”
“使得,太使得了!”
正心瞪大眼睛:“廖老弟和天殘前輩是結拜兄弟,論平輩我們都是占便宜的一方,你彆介意就好。”
“不敢不敢。”
一群人說說笑笑,姑且算是認識了,常衝子那邊和容玉意套起了情報,詢問時空通道的事情。
“大哥,你唉聲歎氣作甚,她又不是雲蘿,沒啥好傷心的。”
廖文傑一邊聽著兩人對話,一邊安慰牆角站著的天殘,自從這貨被容玉意當作惡人,便一副有氣無力的蔫巴巴模樣。
“她的確不是,可她們長得太像了,被她嫌棄的時候,讓我覺得是雲蘿在嫌棄我。”天殘一臉委屈,不怪他玻璃心,實在是代入感太強。
廖文傑撓撓頭,確實,容玉意和雲蘿太像了。
當前世界,以前也有小雪、黃醫生等人和雲蘿麵容三分相似,但都沒有容玉意和雲蘿容易混淆,隻看背影的情況下,幾乎難分你我。
話說回來,這張自帶bug的臉出鏡率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居然比星星還多。
星星不要麵子的嗎?
還有,之前給黃醫生留了名片,讓她考慮一下秘書的工作,到現在也沒打電話過來。
這麼大的機緣都把握不住,廖文傑不免為她感到可惜,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甜頭了。
另一邊,容玉意交代其始末,包括自己和女魔頭的出身來曆,以及穿梭千年之後的原因。
女魔頭法力強大,隻靠一顆地陰魔珠的力量,容玉意自覺沒有勝算。而且,地陰魔珠本就是女魔頭借天時煉製而成,內有她留下的禁製,輕易使用隻會被她奪走。
但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萬物有陰就有陽,地陰魔珠誕生的那一刻,便有對應的‘天陽神珠’現世。
隻要找到天陽神珠,便可以陰陽雙珠之力消滅女魔頭。
容玉意的師父中一真子戰死前傳音,天陽神珠所在不得而知,但邪不勝正是世間至理,冥冥之中會有緣分引導她,然後……
她就穿越到了一千年後。
“……”
‘緣’這個字毫無道理可言,遇到了才叫妙不可言,遇不到,統統算作時運不濟。
一般情況下,時運不濟的概率更大。
所以,容玉意深信師父所言,穿越到千年之後的現在可以找到天陽神珠,但其他人則不發表言論,嚴重懷疑中一真子在扯淡,時間跨度太大,怎麼看都無緣無分。
“大哥,今晚還去夜總會嗎?”
“沒心情。”
天殘情緒低落,還沒從低潮中走出來。
“那行吧,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你現在住哪,明天我去找你。”
廖文傑擺擺手離去,留下唉聲歎氣的天殘,以及一臉懵逼的容玉意。
走了!就這麼瀟灑走了?
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容玉意眼巴巴望著廖文傑離去的背影,她和盤托出是因為廖文傑值得信任,結果轉個身的功夫,身邊就隻剩下了一群老頭子。
委屈
大敵當前,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容玉意驅散心頭雜念,對正在掐算的常衝子說道:“當務之急,是趕在女魔頭之前找到天陽神珠,最好儘快找到她,趁她還虛弱的時候將其消滅。”
“不管是天陽神珠,還是女魔頭,貧道都算不到,有點難辦了。”常衝子搖搖頭。
“我持有地陰魔珠,女魔頭是我為眼中釘,引她現身倒容易,可諸位法力高強,就怕她不肯上當。”容玉意說道。
常衝子點點頭,容玉意的提議可以一試,如何實行尚需斟酌,免得打草驚蛇,下次就不靈了。
……
出租車停在阿麗家樓下,廖文傑結賬下車,感知身後若有似無的關注,嘴角微微勾起。
如料不差,應該是觀光團的人。
廖文傑從沒打算將陸地神仙的身份說出去,高手可以,但不能高太多,會寂寞,會沒朋友。
拿天殘來舉例,如果天殘知道他是陸地神仙,兩人還能邊吃邊喝,商量待會兒去夜總會happy?
呃,天殘的話,沒準還真能。
裡昂也是,十有八九不在乎什麼陸地神仙,以前怎樣發瘋,以後還怎樣發瘋。
可這兩個人的腦子都不正常,不,是天靈蓋以下全部截肢,壓根就沒有腦子。
作為一個正常人,廖文傑需要正常朋友,萬一身份曝光,朋友越來越少,連女朋友們都……
真要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對他都沒什麼吸引力了。
“也不一定,沒準曝光後會更有意思,變成一個隻要我覺得有意思,大家都會認為有意思的世界。”
電梯內,廖文傑一手摸著下巴喃喃自語,一手握住一團星光,默算天陽神珠和女魔頭所在的位置。
信息入手後,他腦海中自動生成一篇劇本,身形閃爍消失不見。
……
警署,辦公室一盞台燈亮著,一名警官捋起袖子趴在辦公桌上酣睡,桌麵上滿滿堆砌著報告和案卷。
警官年紀不足三十,年紀輕輕就累到鼾聲如雷,可見又是一個工作狂。
廖文傑推開房門,緩步來到警官身前,在其露出的手臂上,發現了一塊形如半邊陰陽魚的胎記。
“就是你了,天陽神珠,遇到貧道算你……也不知道是走運還是倒黴。”廖文傑抬手拂過警官後腦,助其緊繃神經鬆緩,進入深度睡眠。
眼前這人就是天陽神珠,生下來就是,取走神珠等同於挖了他的心肝,隻剩死路一條。
這是廖文傑說他走運的原因,陸地神仙不是白叫的,有的是辦法在不傷他性命的情況下,將天陽神珠單獨剝離出來。
至於不幸,失去天陽神珠,出場鏡頭也跟著泡湯,沒法吃到劇組的盒飯了。
“領盒飯可不是什麼好事,人生沒法重來,吃不到就吃不到吧。”廖文傑二次揮手,從警官胸口攝出一顆白色圓球。
確認其身體狀況無恙,這才打量起手裡的天陽神珠。
“咦!”
“貌似很補的樣子,兩顆一起吃,味道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