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道消息,前世的五百次擦肩而過,換來今生的一次回眸。
有點道理,但仔細想想又頗為不靠譜,如果這種說法是真的,正和廖文傑對視的貞子未免有些倒黴了,竟然在前世和他擦肩而過了五百次。
電視機前,廖文傑按住貞子的腦袋,五指緊拽一團陰冷長發,隨著他眼中紅光散去,貞子僵硬的扭曲麵孔恢複正常,變作一張青澀的少女臉。
十八九歲,五官搭配清麗秀雅,烏發自然披落,如黑色錦緞般稠滑,本應蕩漾著青春氣息的眼眸中,可以捕捉到一抹同齡人少有的寧靜。
年少早知分兩種,早熟和早慧,這雙眼睛……
疲憊的像個中年人,太乏了。
野上冴子和來生淚愕然看著從厲鬼轉變成鄰家少女的貞子,早說黑發下是張柔弱的麵孔,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她們就不怕了。
沒等兩人開口說什麼,卡在電視機屏幕的貞子崩碎,化作黑霧煙消雲散。
“阿傑,你讓她成佛了?”
“沒有,也不可能有,我沒那麼善良,她也不夠資格。”
廖文傑聳聳肩,在霓虹這邊,成佛是超度升天、死者遠離煩惱的意思:“雖然山村貞子生前是個可憐人,但死後可不是什麼善類,怨氣太重,殺孽太多,已經洗不白了。”
對付這種鬼類,他會有一些惻隱之心,但該殺還是要殺的。
聽到周邊的對話,來生愛偷偷睜開眼,沒看到鬼,大姐和狐狸精的注意力也不在自己身上,心安理得做著鴕鳥,繼續縮在自家姐夫懷裡。
廖文傑抬手在來生愛腦袋上揉了揉,抓住她的衣領,不管咿咿呀呀的掙紮,將其從懷裡拎了出去。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拉開臥室窗簾,廖文傑背靠窗台,目光如刀般掃過三女。
目光太過鋒利,加上剛剛對視厲鬼的驅魔手段過於詭異,三女被看得手足無措,隻覺涼風拂過脖頸,泛起兢戰的雞皮疙瘩。
“怎,怎麼了?”
“沒事,隻是在思考一些問題……”
廖文傑隨口帶過,揮手在身前一握,五指抽過細風,好似帶著牽引力一般,從三女身上各自拽出一縷黑氣。
三團黑氣於掌心化作翻滾黑霧,隱約可見一張無聲咆哮的鬼臉,廖文傑麵無表情握拳,將這團黑霧捏散。
不知是不是錯覺,三女隱隱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尖叫,來生愛反應最大,嚇得小臉煞白,一左一右抱住兩個大姐姐的胳膊。
問題很大,今晚沒有抱枕睡不著。
“感謝三位的配合,這邊的情況我處理得差不多了,你們很安全,各回各家散了吧!”
廖文傑拿著遙控器,再次播放錄像,確認從頭到尾都是一片雪花,這才將錄像帶取出,塞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不錯的信息儲存器,如果哪天他掛了,可以將個人信息錄入其中,以此找到合適的倒黴蛋,完成奪舍重生。
“阿傑,你要去哪?”
“伊豆。”
廖文傑解釋道:“錄像帶隻是山村貞子儲存怨氣和詛咒的移動終端,本身並不具備計算能力,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輸出信息,具備可複製性,也就是散播詛咒……”
太專業的描述方法,來生淚三女聽不懂,廖文傑隻能用儘量科學的闡述方法,類比讓她們明白山村貞子詛咒的原理。
之前他嘗試過,獨自觀看錄像帶,山村貞子沒有出現,喊來三個普通人之後,詛咒立馬纏上了三人。
由此可見,這盤錄像帶雖欺軟怕硬,但著實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刻錄時的自我保護機製和觸發機製並不完善。
“我和山村貞子對視的時候,強行讀取了錄像帶裡的加密信息,可以確認她的埋骨之處就在伊豆,解決她,以後就再也不會有殺人錄像帶了。”
“……”
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好厲害的樣子!
來生淚微微皺眉,得知自家男友真實的工作性質,心頭微酸,難怪每次讓他辭職不乾的時候,都會遭到毫不猶豫的拒絕,還說有些事情除了他,彆人想做都沒有能力。
廖文傑隱瞞真相的行為,來生淚可以理(nao)解(bu),和去非洲為她尋找失蹤的父親米凱爾一樣。一人扛起所有,默默擋下風雨,但凡涉及到一點危險,都不會讓她知道。
這該死的溫柔,想想就……
來生淚夾緊雙腿,黑絲包裹的長腿微微摩挲,很快又不爽起來,明明她都不知道的事情,野上冴子卻一清二楚。
野上冴子因為工作的緣故,知道廖文傑的秘密,這點無可厚非,但來生淚不管這麼多,自家男人有著重大秘密,知道的人卻不是她,而是一個長著狐狸精臉的妖豔貨色。
就很氣
“姐夫,我也要去伊豆。”
來生愛舉手發言,言辭鑿鑿道:“我感覺身上的詛咒尚未驅除乾淨,以防萬一,請務必帶上我。”
“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沒聽清楚,我去伊豆是除靈,而你……最怕的就是鬼。”
“有姐夫在,我就不怕了。”
來生愛嚴肅臉點頭,就是因為怕鬼,她才打算守在廖文傑身邊,這時候傻子都知道哪裡最安全。
“行吧,你開心就好。”
……
轎車行駛公路,朝伊豆方向駛去。
野上冴子開車,副駕駛座上是來生淚,後排坐著廖文傑和來生愛。
邏輯嚴謹的排座方案,廖文傑本想坐副駕駛,結果剛開車門,來生淚便笑語盈盈道謝,體態優雅坐了進去。
至於她們兩個上車的原因,說來真實,和理直氣壯的來生愛一樣,哪怕廖文傑很負責任地告訴她們詛咒拔除,身邊沒有鬼物,絲毫不影響她們覺得周圍到處是鬼。
你覺得不重要,專家也不行,要我覺得才重要!
車上,長久安靜,間或被前排兩位女士的陰陽怪氣打斷,來生愛坐在後排,攬著自家姐夫的肩膀,一邊感慨安全感滿滿,一邊歎息陰陽怪氣的程度不夠激烈,遠不如剛見麵時刺激了。
蚌鶴相爭,鹹魚躺贏。
廖文傑無語看向前排,兩位美女爭風吃醋有些跑偏了,應該多多圍繞根源才對,就眼下這局麵,再鬥下去,來生愛恐成最大贏家。
說來有趣,來生淚和野上冴子居然意外地不對付,或許是同性相斥,她們倆實在太像了。
性格也好,行事風格也好,都能找到彼此的影子,且都是家中長女,都有兩個千嬌百媚的妹妹……
不對,野上冴子不止兩個妹妹,除了刑警兼偵探的二妹野上麗香、高中生兼野上唯香的三妹野上唯香,還有一對年紀更小的雙胞胎妹妹,今年才六七歲。
隻能說,警視廳的野上總監是個人物,連續投資了五個招商銀行。
“阿傑,如果普通人看過殺人錄像帶,又運氣不好,沒有遇到你這種專業人士,他們還有其他自救方法嗎?”野上冴子對錄像帶非常重視,準確來說,是畏懼其無解的殺人能力。
“有,可以卡山村貞子的bug。”
廖文傑說道:“看過錄像帶的人不會在當天死亡,詛咒會在七天後發作,在此期間,將錄像帶複製一份,交給另一個人觀看,便可以解除詛咒。”
很常見的段子,看過此視頻的人,必須在七天內分享給彆人,否則就會接到匿名電話,不轉不是霓虹人。
“這種自救方式,是……貞子故意的?”
“沒錯,目的是通過這種方式分裂擴散,就像病毒一樣,雖然每複製一份,正常人都會將原版的錄像帶銷毀,但總有一些思維方式比較奇葩的家夥會將其保留下來……”
廖文傑皺眉說著,慶幸貞子小姐姐會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真是太好了,換成科幻版本天花病毒·超能力變異版,既可以通過錄像帶,又能通過文字信息擴散傳播,那才叫做無解。
來生淚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禁又是一股酸氣泛起,想把廖文傑身上的秘密扒個一乾二淨,又怕當麵詢問,遭到野上冴子的嘲笑。
忍忍,晚上是她的主場,屆時再刨根問底也不遲。
……
伊豆,太平洋樂園度假村,b4號木屋。
在廖文傑的指示下,轎車於下午四點抵達目的地,剛下車,來生淚三女就跟了過去。
三女神經緊繃,視線中一間很普通的大木屋,雙層,防潮的懸空式設計。地基和木屋之間有立柱支撐,一層護欄圈住,遮擋陽光無法照入,顯得木屋下方空間一團漆黑。
一縷涼風卷來,穿透格柵護欄,發出幽幽尖嘯聲,似是鬼物的哀怨嚎叫。
純屬心理效果,沒有廖文傑提前告知這裡埋葬一具枯骨,她們不會覺得這間木屋有什麼不妥。
哢嚓!
廖文傑一腳踹開格柵護欄,大步朝黑暗中走去,野上冴子緊隨其後,打開手電照明,驚覺前方不遠便是一口封死的古井,頓時僵硬原地。
廖文傑全然不懼,指尖摸過蓋住古井的石板,察覺到山村貞子留下的怨念和信息,微微歎了口氣,一巴掌將石板拍開。
“三十年困於井中不死,就算你有超速再生的超能力,未免也有些誇張了……”
廖文傑自言自語一句,對著漆黑深井微微一笑:“小姐姐,時間不等人,我進去了哦!”